要成为太子的老师,必须要投其所好,让皇上赏识才行。虽然陆铭的老爹曾经是英宗的启蒙老师,也是差不多从很小就教授英宗皇帝的。可是父亲是因为什么原因得到了先帝宣宗的赏识,陆铭不是很了解。
父亲自己以前也没有在意这方面的事,不过父亲是鸿学大儒,这一点是京城有口皆碑的。也许因为这个才被皇上赏识作为太子的启蒙老师。可是京城鸿学大儒这么多,有很多远比叶知秋名气大的,叶知秋又靠什么来吸引皇上的注意力,确定叶知秋成为太子的老师,这就得想想办法。
陆铭目前还没有什么主意。看看虽然天色将晚,但是距离天黑还有些时间,决定去找一下徐岚桥。
陆铭来到了神探坊,神探坊还在忙着,很多人围在里面,其中有不少穿着绫罗绸缎的权贵官宦家的女眷。屋里热闹非凡,核心居然是算卦先生仝寅。
陆铭还没有走近,见不少人在门外还站着,低声议论着。觉得很好奇,一转眼,竟然看见徐岚桥和丫鬟芍药也站在屋外,正微笑着望着屋里的人说话。
陆铭便走了过去,凑到徐岚桥耳边低声说道:“怎么出来了?”
徐岚桥吓得啊的一声惊叫,扭头见到是他,这才长吁了一口气,用手捂着胸口,说道:“你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吓我一跳。”
“对不住,我不想吓你,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芍药白了陆铭一眼说:“少爷,没你这么说话哈,你把我们小姐吓了一大跳,还说我们小姐胆子小,谁受得了你这样吓呀?从后面鬼鬼祟祟的接近,脚步声都没有。突然来这么一句,要不是大白天的,非得把人吓死。”
芍药跟陆铭时间久了,知道陆铭性格随和,所以跟陆铭说话也比较随意。
陆铭笑了笑,岔开话题指着门口的人和屋子里的人说道:“在干嘛呢?”
“你应该知道啊!仝老先生不是被你叫到皇宫去算卦抓人吗?结果他果真发现了凶犯,你把人抓到了,皇上还夸了他,赏了他一个算卦的罗盘呢!结果他前脚回来,后脚就来了好多官宦家的女眷,还有一些官员,都是来找他算卦的。都忙不过来了呢。正在商议着谁先看谁后看。”
陆铭笑了,说道:“我就知道会这样的。别管他了,你们俩跟我走。”
徐岚桥忙好奇的问道:“去哪呀?”
“给人看病。”
“谁?”
“我的老娘,以及叶知秋的老娘和他的夫人。我原先一直想找机会让你给他们瞧瞧,可是他们病也请了不少郎中,甚至是太医,实在是没有什么起色。我觉得你博学多才,或许能另辟蹊径,找到神奇药方治好他们的病也未可知,所以去瞧瞧吧!”
徐岚桥见陆铭相信自己,心里自然高兴,便忙点头说道:“这个没问题。”
当下把徐岚桥家的马车叫了过来,徐岚桥每次来神探坊都是坐自己家的马车。陆铭则坐在车缘之上,趁着徐徐的春风看着晚霞,往陆铭家行去。
马车一直进了陆铭家的院子,到了后院陆铭母亲的院子前才停下。陆铭带着徐岚桥和芍药进了院子,对开门的肥妞儿说道:“我娘怎么样?”
“正跟奶娘他们俩在屋里说话呢。”
陆铭大喜,说道:“太好了,我娘正好清醒着的,快去。”
三个人来到院子,进到了大夫人的房里。大夫人没见过徐岚桥,一见她,不由眼睛一亮,只觉得这姑娘长的太水灵了。特别是那肌肤,简直白的都能隐隐看见下面青色的血管,那白净比刚下的瑞雪都要感觉舒服。雪是凉的,而她的肌肤则带着温润。欣喜的扭头望向陆铭说道:“这位是……?”
“这是翰林院侍讲徐珵的女儿徐岚桥。”
陆铭自己说完这句话,忽然心头一动。——徐珵是翰林院侍讲,他不就是太子的老师吗?这徐珵博学多才,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或许他就是靠这个成为太子的老师。找机会可以跟徐岚桥甚至徐珵求教,看看如何才能成为太子的老师,兴许能得到一些启发。
大夫人欣喜的招呼她坐到自己身边来,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个劲的夸她俊。
徐岚桥都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了,陆铭忙解围说道:“娘啊,人家不是来跟你拉家常的,她来看看你的身体。徐姑娘是京城有名的女医,医术十分高明的,你让她给瞧瞧,兴许就能找到法子治你的病呢!”
陆铭母亲当然也知道自己患了病,在发病的时候处于呆滞状态。上次就是这样走失的,幸亏遇到了好心的尼姑,把她给收留了。丈夫陆城翰几乎将整个太医院的相关太医都请了个遍,各种方子都用过,始终不见好转。而经过了这次牢狱之灾之后,她的病情越发的严重。好在陆铭争气,这才逐渐恢复了一些,接近于没有出事之前的状态,但始终病还是没好。
所以她并不对自己的病情有所忌讳。当下坦然的点点头,把手伸过去让徐岚桥诊脉。
徐岚桥给她摸了脉之后,又瞧了瞧舌头,然后问她发病时的感觉,心中的想法等等。可是只说了没几句,大夫人声音就低下去了,然后就不再理睬徐岚桥,只是垂着头,手里开始捻动那串佛珠子。
一旁的奶娘歉意的朝徐岚桥摆摆手摇头,低声说道:“老夫人又发病了。她这时候听不到你说话的,对外界就没有什么反应。”
徐岚桥点点头,这时候又拿过大夫人的手诊脉。
忽然咦了一声,又换一只手,又摸了一会儿。随后对陆铭说道:“我想我已经弄清楚你娘的病因了。”
陆铭大喜过望,急声问道:“是什么病?”
“她这病是上了年纪之后容易患上的一种痴呆病。一般老人多少都有一些,程度不重的时候不会影响生活。但程度重了,就会像你母亲这种情况。”
“是的,以前的太医也是这么说的,还有吗?”
“导致这种病的原因很多,你母亲的病是肝气郁滞导致的老年痴呆。”
“肝气郁滞?也有太医这么说过。可是用的药都没有效果。”
徐岚桥说道:“那些药方你们还有吗?能不能拿给我看一下?我看是否可以调整用药。”
奶娘赶紧从一个盒子中取来了药方,上次抄家只是把一些值钱的东西都收走了,不值钱的都随手乱扔。等到处理房子的时候再交给房子的主人自己去收拾,锦衣卫是看不上眼的。这些药方当然是不值钱的,所以依旧放在盒子之中,打开之后没人管。所以他们回到家,奶娘就细心的把这些药方又重新放好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赶紧取了出来。
徐岚桥一张张仔细看过,半晌她微微摇头说道:“这些方子几乎已经囊括了对老年痴呆治疗的各种药方,能用到的差不多都用了。看来你母亲的病想用药来治效果不明显了,得想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徐岚桥想了想,抬头望着陆铭,说道:“可能会涉及你们家以前的一些事情,不知方便问不?”
陆铭说道:“要不咱们到外面去?”
徐岚桥却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如果你母亲能听到是最好的。因为我就是要让她回忆起往事,看看她的反应,然后我才知道她的病根在哪,才能针对性的用药和想办法。”
“好,你问吧。”
“你母亲以前嫁到你父亲家之后,有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或者让她不高兴的事?我是说长期的,不是一件两件。”
没等陆铭说话,奶娘第一个说了:“当然有了,就是周姨妈,也就是现在的二夫人,那个时候她还不是夫人呢!我们夫人嫁过来的时候好端端的,人见人爱,尤其是老爷,还夸她是个开心果。可是后来老爷纳了这房妾,也不知道看中了她什么,反正我们眼中看着实在是一个母夜叉,又难看又不会做人,而且心肠很坏。”
奶娘实际上是与人为善的一个最慈祥不过的老人家了,陆铭当然知道,这还是第一次听她用这种话来形容另一个人。由此可见,她对这个人有多么的痛恨,当然,这个人在她心目中就是造成大夫人后来患病的原因。
徐岚桥说道:“这么说来,是这位姨娘给大夫人气受,才把她气成这个样子了。肝气郁滞的病因是因为遭到了她欺辱和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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