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说道:“婉清姑娘,那具尸体你藏在什么地方?是在你床下面吗?还是在你被子里?他怎么来的?你用这具尸体当作汪贤妃来惊吓皇上,目的何在?”
婉清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摇头,说道:“不是我,奴婢打死也不敢这么惊吓皇上的。奴婢是皇上,如再造父母,怎么可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魏公公却不管那么多,手一挥,吩咐说道:“来人,把她的床下床上都搜一遍。”
几个宫里太监答应,冲到了婉清的床上。很快掀开被子,床上赫然放着一具焦黑的尸体。
婉清吓得啊的一声,坐在了地上,浑身发抖。随即扑在地哭着说道:“奴婢冤枉,奴婢绝对没有做这种事。这尸体是如何到奴婢的床上来的?奴婢根本不知道。求皇上明察,是有人陷害奴婢。”
魏公公一声令下,几个宫女太监冲上去将婉清按倒在地,拿过白绫将她绑了起来。
英宗表情很复杂,阴暗的眸子看不清楚什么情绪,半晌才沉声说道:“竟然是你,你为何要对朕如此决绝,朕难道对你还不够好呢,朕还想等过些日子,朕的心情平静些,甚至可以宠幸于你,你一旦怀了龙子,朕会给你个名分,也算是奖赏你伺候你们家主子一场。却没想到你如此歹毒,想对朕有不轨之心。”
婉清哭的撕心裂肺:“皇上,真的不是奴婢呀!奴婢冤枉!”
英宗手一挥,吩咐道:“将她押下去,送交锦衣卫处置,看在陆铭替你求情,朕可以不诛连你的家人。但是朕要把你千刀万剐,以解朕心头之恨。”
想起先前自己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英宗满是愤怒,咬牙切齿做出了决定。
太监便要将哭着喊冤的婉清拖下去送交锦衣卫。陆铭并没有着急的阻止,而是等到宫女太监将婉清押出寝宫,到了院子之后,他才对魏公公说:“先不要把她押走,我还有话向皇上禀报,很重要。”
汪公公忙望向英宗,英宗愣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让魏公公采纳陆铭的意见。
魏公公赶紧到了门外,吩咐先暂时不要把人押走,等候下一步的旨意。
陆铭对英宗说:“请让微臣先检验一下这具烧焦的女尸,然后微臣有重要的事情要向皇上禀报。”
英宗又点了点头,只是瞧着他,不说话。
陆铭走到婉清的床边,仔细检查床上躺着的那具烧焦了的女尸。他先看了看四周,很整洁,没有什么可疑之处,除了那具烧焦的尸体,这之前被子是盖着的。现在被子已经掀开了,尸体直挺挺的躺着呢!
这具尸体从外表上看,倒是有一点像汪贤妃的遗体,高矮胖瘦和尸体表面被烧焦的程度都相差不多,同样是眼睛只剩了窟窿。
陆铭抓住尸体的双肩,小心的把尸体弯曲起来,发现尸体腰部是可以弯曲的,一直到可以保持坐起来的姿势。
接着他把尸体重新放了回去,检查了一下身体的骨架,确定这的确是一具女尸。
随后陆铭走了回来,到了皇上面前,拱手说道:“皇上,微臣先前已经说了,这件事可能事出有因。虽然的确是婉清做的,但是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皇上让微臣查个水落石出再做交代,不要这么着急把她处死。否则真正查清原因之后,皇上会后悔的。”
英宗一听这话,愣了一下:“事出有因?还能有什么原因,不管是什么原因,她把一具尸体放在朕的龙床之上,就是大不敬,就该诛灭九族。朕没有株连她的九族,已经是看在她伺候汪贤妃的份上法外开恩了,还要朕怎么做?”
陆铭真的是被这个英宗皇帝给弄的哭笑不得,明明是让自己进宫破案抓鬼,看来还真是只要结果,至于是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根本不想知道,真是一个好可爱的皇帝,像是给吓傻了。
“我希望皇上能再给我一天时间。微臣想把这件事查个明白,在给皇上一个确切的交代。”
英宗皇帝反倒很坚持,道:“不必了,事情已经很清楚。”
陆铭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心想你半夜把我从温柔乡里拽出来,没有让我把事情搞清楚,你说算就算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人好奇死的!
“皇上就不好奇那尸体怎么来的吗,尸体又是谁,后面有没有人指使,为什么尸体放到屋里别的人却不知道?两个人值守,尸体又怎么会在皇上的床上来的?”
英宗一听,终于还是不禁打了个激灵。的确先前他恼怒之下,并没有考虑太多,陆铭这么一提醒,他才发现这件案子的确还有诸多疑点。比如那具尸体怎么来的?这个案子有没有幕后指使等等,尤其是幕后指使这一点,让他最为紧张。如果真有人指使婉清这么干,而这个人没抓出来的话,即便杀了婉清,这个人说不定还会叫其他人来对自己不利,下一次可能就不仅仅是放一具尸体的问题了。
当下英宗不得不改变主意,他终于点点头说道:“好吧,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应该查个清楚。那就给你再多一天时间,明天的这个时候你给朕一个交代。”
陆铭笑了笑说:“皇上,现在是深更半夜,明天这个时候皇上还在梦中。打扰皇上清休,只怕那帮督察御史不会给微臣好脸色。莫不如等到明天天亮,等皇上起来微臣再向皇上禀报。当然,明天晚上请皇上不要住在这儿,把这寝宫留出来,由微臣来查案用。同时请皇上准许微臣的夫人徐氏陪伴微臣一起,在皇上寝宫调查案件。”
英宗点头说道:“也罢,这件事没查清楚之前,朕也不想呆着。再者说了,就算查清了,朕一时半会儿也不想呆在这儿了。想起那具恐怖的烧焦了的尸体,朕头皮都在发麻。”
陆铭又说道:“等一会儿请皇上把婉清叫进来,就说我已经查清了,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刚才是一场误会,所以把她释放,依旧让她在寝宫伺候。明天晚上皇上到别的娘娘寝宫去过夜,依旧留婉清和其他宫女太监在这。但是这件事皇上不要告诉任何人。”
英宗一一点头答应。
陆铭又让英宗皇帝后半夜继续在这儿睡觉,而且要不动声色。只是把那具恐怖的女尸拿走,并把床上所有的衣服被褥全都换掉,然后重新安睡,也不叫其他人在旁边作陪,一切正常。否则这件事查不出,那就没办法了。
英宗虽然很不愿意再接着睡在这张恐怖的龙床上,可是相对而言,他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及幕后到底有没有人指使?所以他还是决定忍受。其实他经历的苦难可比这厉害的多,当年在南宫过的那种苦日子都熬过来了,这一点又算什么呢?
在英宗皇帝答应之后,他又问陆铭说道:“具体需要朕做什么?”
陆铭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番话,英宗皇帝不停的点头。末了问了一句:“就这些就能抓到幕后真凶?”
陆铭说道:“不见得是幕后真凶,但是十有八九能够查清事情真相。请皇上严格按照微臣刚才的话做,就可以,如果错了其中一环,那查不到结果,还请皇上不要责罚微臣才好。”
英宗点头说道:“行,朕就按照你的要求做。”
接着英宗皇帝让魏公公出去,让外面的宫女太监把押在院子里等候的婉清重新带了进来。英宗告诉婉清说弄错了,凶手另有其人,吩咐将她释放。
婉清死里逃生,大喜过望。当白绫绳索解开之后,激动的跪在地上给英宗磕头。同时她也知道,之所以能有如此逆转结果,应该是陆铭从中帮忙,所以叩谢了英宗皇帝之后,又转身给陆铭磕头。陆铭则闪身避开了,她虽然只是个宫女,但是刚才皇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是准备要宠幸的女人,既然是这样,陆铭可不敢受她的叩拜。
英宗皇帝吩咐更换了被褥,继续睡觉。甚至硬着头皮按陆铭的要求,没有叫宫女太监在他的床边守着他,还是跟往常一样,将蚊帐放了下来,继续睡觉。
当然在后半夜,他是没办法安睡了,一直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陆铭则带着徐岚桥处理完这事之后,便告辞离开了皇宫,回家去了。
在回去的马车上,徐岚桥很是好奇的问陆铭:“我就琢磨不透,戒备森严的皇宫里面,那婉清是怎么把一具烧焦了的尸体带进去的,而且不是说有两个人值夜吗,怎么另外一个人对这么大动静都不知道吗,真是稀奇。这个案子我可是越想越不明白,你明天真的能查清楚事情真相吗?”
陆铭笑了笑说:“这世间实际上并没有绝对的事情,尤其是破案,没有说绝对能破的,但是会有一定的概率的大小。我只能说这个案子侦破的概率比较大,希望我的运气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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