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戈唱觉得单独见他有些不好,于是装作推不开黄鹂的样子,带她一道跟着高二去到院子里,后者将这两天学习到的基本刀法教给了她。
黄鹂觉得戈唱根本是闲的蛋疼,于是在后者练习时,她就一个劲儿找高二聊天,这位骚年是个温和的脾气,自然也不会特别冷淡她。
而接下来的日子,戈唱花了一个月左右,终于将土豆丝切出丝的感觉,将鸡丁切出了丁的样子,虽然是基础中的基础,但总算是进步,于是下面的切豆腐,片鱼片等也还算水到渠成……
三个月后,除了什么雕花雕物碉堡(呃,后面那个词是混进去的),戈唱对于菜刀上的功夫已经基本不挡手了。
而根据《职场菜鸟手册》的分析,你做的每件事领导其实都是知道的,因此每做一件事、每说一句话都得想想。
所以,每当有人问戈唱在练这个干嘛,戈唱便装逼的回答从前已感兴趣,可惜没有好师傅教,现在好不容易碰到到几位师傅,技艺了得,机会难得,所以就想着练练。
至于做事,当然是把分内差使尽量做好。
做好了,顶头上司们才不会有话说,再加上对每一个前辈、二代什么的,都严格按照毛主席的教导,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哪儿还有人会反感?
戈唱在这种岁月如梭中过的越来越适应,有时候她恍惚觉得,什么拯救世界什么十三点神仙,都只是一个梦而已,当然,那只袜子倒还保留至今。
就在她觉得渐渐失掉奋发向上的决心时,还好还好,一个机会终于在翘首以盼中到来了。
某天孙娘子不小心伤了手,本来高小想让习艺多日的高二顶上,可后者想着自己机会多的是,倒是戈唱心心念念练了这么久,于是向老爹道:
“要不叫戈唱来吧,她天天在那边,快被欺负死了。”
高小对自家儿子那点小心思哪里有不知道的,想想戈唱除不是家生子其他都还不错,又想怎么着也跟郑姨娘有些关系,真要订了这件亲事其实也还好,不如放到身边观察观察,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这件事报到夏娘子那里,她正愁大厨房里两个大厨,高小是中立的,黄娘子根本是对头,现在如果多个二厨是自己人自然很好,哪儿还有不应的,立马就批准了。
至于黄娘子,巴不得少个对头眼线在跟前晃,倒是黄鹂不舍了一下,且还是真心的不舍,因为少一人要多干活儿,也没有小跟班整天拍自己马屁了!
能够暂时脱离苦海,戈唱还是十分欢喜的,加上顶头领导是高小,带着观察未来儿媳的心态,自然给她更多指导和帮助,五六天后,她在切割挑剔的功夫上已经基本出师了。
夏娘子见了还挺欣慰,便把她叫到一边道:
“你这丫头,还算勤奋伶俐,我准备提拔你做个帮厨,就拿跟马娘子一样的月钱。”
戈唱知道对方如此直白,不过一来觉得自己是她的人,二来地位差距太大,她也不怕自己反水什么的,于是也不做客套:
“夏娘子若是信得过我,小婢必然鞍前马后肝脑涂地!”
她这两句让夏娘子愣了一下,她老公是管庄子的,会认字看账,平时也跟管库房账目的老夫子接触,这样的成语可不是不识字的小丫头会说的,当下不由狐疑道:
“小丫头,莫非你识字?”
戈唱一惊,面上讪讪一笑:
“我进府前在庄上遇见采药的老农,我给他干了好些活,他就教了我一些简单的字和草药知识而已。”
夏娘子对这事也没有怀疑的必要,是以了然一笑:
“会识字是极好的,我相公的爹当年就是因为学了字,才被挑来做陪嫁,我相公也是因为识字才做了这个主事,小戈唱,你不错,我看好你哦”
说着带她去到高主事那里,后者依然是热情接待,现在戈唱才知道,原来这个内院管事高远,老婆也在老太太跟前当差,所以他跟这边人关系稍好。
夏娘子说明来意,对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将戈唱的职务重新登记,现在她还是四等丫头,但以后每月多两百文钱,每季度多一套衣服,一双鞋子,一条帕子。
办完这一切,自认为职场研究生级别的戈唱,回去后想了很久该怎么答谢大领导,虽说对方也有自己利益考量,但听说马上到端午府里就要大规模招人手,万一到时候有个更“忠心”的,把她顶替可就见鬼了!
于是回去跟菱花分享升职的消息后,就问起她堂姨的爱好,后者想了半天道:
“要说我堂姨什么都好了,就是还差一个孩子。”
戈唱疑惑道:
“你堂姨多大?堂姨夫又多大?看过大夫吗?”
菱花道:
“堂姨夫三十有三了,有个女儿,前面那个婆娘听说身体不好病死了,我堂姨是续弦,今年应该二十整,府里药事堂的何大夫,给我堂姨开了很多药吃,但是没效果。”
哇噻,差那么多,看来大叔在哪里都有市场啊!
不过说到不孕不育,还有大夫……戈唱的脑中灵光一闪,急忙问道:
“府里有专门的大夫?”
要说一开始她还有点怀疑那个十三点神仙,不过后来发现,这时代从药铺到医生确实比较稀缺,来这么久,除了偶尔两个江湖郎中,像之前高老庄附近的集镇只有一间小小的药铺,而到了都城,进城来时貌似也只看到一家。
菱花道:
“是啊,除了皇帝,只咱们亲王府才有专属药堂,且府内奴婢求诊只收药材费用,要有主事腰牌连药材费用都省了,我爹说有些官宦人家,都会来府里求诊……”
看来国企在哪里都一样,福利待遇就是好啊!
戈唱于是更加感兴趣了:
“可是小姐太太们一般不都不见外男的吗?那大夫怎么诊脉?如果有需要推拿针灸的话,怎么办呢?”
菱花呆呆的道:
“什么叫做针灸推拿?”
好吧,看来这个时代针灸推拿不怎么普及,至于到底有没有用到临床上,暂时不知道,所以戈唱还是决定,先洗洗睡吧。
第二日是他们这一班休息,夏娘子忽然叫了她去:
“戈唱,你既然懂药理,就烦你跑一趟帮我拿药吧。”
戈唱本就想去药事堂打探打探,这一听忙躬身问:
“我直接去报您名字吗?”
夏娘子抽出自己腰牌递过去:
“你让药事堂记我相公名字。”
戈唱领过牌子出了门,外面见到菱花要一起,她想想自己令人哀伤的方向感就答应了,两人走到半路又碰到高二,后者刚从他哥那里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袱,见到她俩笑呵呵道:
“我哥刚捎了点红糖来,待会也送你们点尝尝吧。”
红糖在这个时代可是好东西,菱花还是个小孩子,自然十分高兴,一边谢谢一边又发愁道。
“哎呀,马上天热了,我这红糖放哪里才好?对了,”
她转头就冲戈唱道。
“咱们把红糖放窑子里吧?”
一瞬间高二懵了,戈唱凌乱了,看着前者的脸又要烧开的样子,赶忙拉着她就跑,结果一边跑菱花还一边问:
“跑什么啊,别跑了……”
结果等戈唱终于跑不动了,菱花才捂着胸口道:
“我、我说,你跑、跑什么啊……”
“快去快回!”
“……可、可我们都跑错方向了”
“……”
等两人赶到一处八角门前,门上悬着竹底木刻的牌匾,上书三字【药事堂】,小篆字体,古朴苍劲。
四周是通花墙壁,有竹子由内冒出墙头,虽是冬天但苍翠依旧,踏进去发现空间要比郑姨娘那里大很多。
除去刚才那些依偎着东边墙壁修长葱郁的茂竹,靠西北角种了一颗高大壮实的银杏,树干粗壮,枝桠张杨,在南墙边还有一些香樟,笔直挺拔,树冠浓密,这种树一般长得慢,看来是有一定年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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