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上面没有新的吩咐下来,你还是照去吧。”
两人又闲话几句怀孕的注意事项,戈唱才退了出去,大祭一天厨房的人都累坏了,菱花早睡得打雷都叫不醒。
摸出今天捞的近二十两银子,戈唱还是满足的,打开炕柜预备放进去,当掏出那块玉佩时,又想起世子的那声叹息,也不知他会怎么样,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他也不过十七岁的少年,又是县主一手拉拔大的,恐怕……
转而想到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还是洗洗睡吧。
第二日刚过辰时去到牡园,刚到门口就见到被拦在外围的孙姨娘,正在哭哭啼啼的,暗想她这张脸可信度实在太低,再说,王妃难得和老公和好亲热,你就在这里添堵,看来前途难料啊!
于是不想多生是非,刚准备悄悄溜进去,却被孙姨娘一把揪住,当下嚎道:
“连这个四等丫头都能进,我却不能进,好歹我也给王爷生了一个小主子,你们这些刁奴,拿着鸡毛当令箭,狗仗人势欺负人……”
下面省略三千字,戈唱被她吵得脑瓜子疼,不一会银杏出来,拧着眉头冷声道:
“孙姨娘,您这一大清早是骂谁呐?我们刁奴碍着您的眼儿,您也犯不着在王爷王妃还歇息时吵闹不是?责怪我们这些刁奴无所谓,万一牵连到您这精贵的主子可怎么办?”
孙姨娘平日只当王妃院子里都是不声不响的,想不到不叫的狗才咬人,挤兑的她脸一阵红一阵白,当下便秘了一般,银杏趁机将戈唱扯过去,往门内轻轻一推,才又回头道:
“平日里王妃和颜善目是顾全大局,可不是软弱好欺,我劝孙姨娘还是不要惹事好,尤其是这两天。”
戈唱已经顺着银杏的力道进去了,因未走远也听到了她的话,深觉大宅门里的人既不简单也不容易。
这孙姨娘虽然生了一个女儿,又曾是王爷的通房,说起来也算有些情分,可昨日看王爷对三个姨娘根本生分的紧,而且,这还是王妃根本不屑压制什么的前提下。
联想起她曾经做点心讨好侧妃,无非跟郭姨娘对王妃低眉顺眼一个意思,想获得怜悯可以偶尔见见女儿。
不过她牺牲丫头,一来是人微言轻,惹怒王爷只好推下人出来背黑锅二来当然是自私愚蠢,真是典型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
其实说起来,王爷看着多么文雅的人,一生气,竟然一句话就断送了一个女孩儿的一生……
戈唱暗暗叹口气,王爷夫妻还未起床,她便先到下人房去帮忙,因为王爷的关系增加了很多内侍,还好房间多,只是很久未用了。
院子的丫头们为此着实整理忙活了一番,桂花见到她不禁偷偷抱怨道:
“太监都好可怕,很少说话,行动却都抬着下巴。”
戈唱讪讪一笑,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太监享受的是官奉,自然比一般的奴仆等级要高,且身有“残疾”,又使得脾气性格难与常人一般了。
这时中堂的门开了,苏中自内而出,一招手便有两个早打好水的太监鱼贯而入,旁边紫苏也跟着进去了,苏中立在廊檐下左右看看,复又进去了。
戈唱偷偷打量,但觉此人给她的感觉很是奇怪,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沉。
不一会高世武在小厮带领下进去请安,苏中出来宣早膳,今次当然比往日要隆重很多,堪比午膳的规模了,院里的丫头婆子则跟在内侍后面战战兢兢的。
戈唱看看辰时已过,院子里阳光普照,花草在风中微微摇晃,一切似乎安宁美好,到晌午时,忽然外面有报道:
“县主大人到——”
声音甫落,一顶两人藤轿便直接进来,轿上的自是那位县主,身侧坐着高世文,穿着锦袍乌靴,小糯米团子般的脸看着分外惹怜,旁边走着翡翠珍珠,还有高娘子和一个老婆子,而走在最后的竟然是世子,却不见常伴的高松高木。
看着老太太在阳光下耀眼的银发,戈唱不禁暗忖,这位大BOSS其实算起来也才五十出头,可看着特别苍老,想来有些人想的太多但书读的太少,只能烦恼自己,而这位老太他是个将理想付之于行动的人,因此无论是她还是她身边人,均被折腾的翻来覆去。
今天看这架势,明显的黄鼠狼给鸡拜年了。
但见王爷王妃急匆匆走出来,轿子正停到院中,先是高世文被抱下去,立马天真烂漫的跑到王爷行礼大呼:
“儿子给父王、母妃请安。”
此时县主被扶着下来,王爷王妃高世武忙行大礼,而一帮奴才呼啦啦全部跪了下去,老太太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笑容和蔼的先搂住高世文,这才道:
“快起来、快起来,我就说我这个老太婆不要随意走动,你看看,这又惹麻烦了”
王爷站起来,又忙躬身作揖道:
“母亲,您可折煞儿子了,是儿子懒惰,未曾及时去给您请安,还请恕罪。”
王妃也站起欠身道:
“是儿媳的错。”
戈唱跪在人群中,乍听声音只觉不咸不淡,明显不走心啊看来是积怨颇深了。
偷偷瞧过去,县主在王爷的搀扶下准备进去,高世文紧紧依偎在旁,刚到门口忽然停住身,状似顺口道:
“老身看那孙姨娘在门口哭嚷,这是为何?”
王爷一愣,王妃的脸色一僵,低下头道:
“是儿媳的疏漏,儿媳知错了。”
县主还是笑呵呵的:
“什么错不错的,她们不知进退,不懂好歹,你是当家主母,平日里多教导她们就是了。”
说完便进去了。
王妃深吸一口气,旁边银杏咬咬嘴唇意欲解释,可她一扬手便制止了,随即平静道:
“去请孙姨娘进来,”
顿了顿又道。
“去把郭、郑二位姨娘都请来。”
说完这才进去了。
戈唱对大BOSS的发难深为佩服,前一秒还船过无痕,下一秒就劈风盖雨,还总能是一副庙里弥勒佛的样子。
不过王妃的临机应变也不错,看来两人不愧是同出一门,各路手段旗鼓相当,看来待会的戏肯定很精彩了。
不一会三位姨娘一齐被领进去,郭姨娘是面有忧虑,郑姨娘看上去还是那么清风拂面,至于孙姨娘,隐隐有些得意神色。
待她们进去,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不一会只听银杏来宣戈唱,她一愣,心想这是老天爷准备送她一张免费戏票呐?还是准备拿她当炮灰呐?可既然来宣也没法拒绝,只得整理一下进去了。
正堂上县主王爷分坐两侧圈椅上,翡翠珍珠站在县主旁边,苏中照例待在王爷那边,而高世文正偎在县主怀里。
王妃世子坐在下手,高世武和郭姨娘站在他们身后噤若寒蝉,往常八面玲珑的世子面色无波不发一语,反而郑、孙姨娘却立在县主和王爷旁边,陪着说说笑笑。
气氛略显奇异,没有人递蒲团过来,戈唱还是得跪下行礼,幸好有地毯顶一顶,那边县主却像没看到她人似的,尽管宣布道:
“下月我侄孙女若儿会来小住几日,王妃,说起来也是你侄女,孩子年纪小,没出过院门,这次是来长长见识,你且照看好了,可莫让我弟弟们责怪。”
王妃停顿一下,瞟了一眼似聋似哑的王爷,才道:
“儿媳知道了,您看让她跟着县主您住可好?”
县主笑道:
“既然是侄孙女,也当孙女一般,自然不是外人,不过老身年纪大了,怕拘谨了孩子,若说跟你住吧,你身为主母世务繁多,不若跟侧妃住吧。”
戈唱听到这不由心下一沉,看来世子的计划全盘皆输,当然,唯一的希望恐怕就是不会直接定亲,如此起码还有缓和的余地,可让未来的准儿媳跟侧妃住,这对于王妃来说可真是……够损的。
王妃又睇了王爷一眼,后者心想若是一句话不替老婆说,那还谈什么重修旧好,想了想,起身道:
“母亲,侧妃身体不好,听说这位侄女只有十二岁,若住梅园万一感染病气就不好了,”
顿了顿睃了大老婆一眼,补充道。
“再者,停几日王妃也想接她手帕交的女儿前来小住几日,不如让她们女孩儿单独僻一个院子住吧。”
先把人接来培养培养感情,这是县主的拿手好戏,当年王爷入府才十二岁,她就把十三岁的王妃接进府来,一直住到王爷十五岁成了亲。
此时王爷这般说,明显的是跟县主针锋相对,一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了。
县主但笑不语,忽然跟真的才发现戈唱似的惊道:
“咦,我说这丫头怎的找不到了,原是在王妃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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