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主要是郁气成疾。”
戈唱点点头,心想现在是郁气成疾,是因中毒后遗症吗?比如担惊受怕之类的?想到这不免觉得侯门里的女人怎么那么多郁气,难怪经常头疼,于是又问:
“那您给她做的生津丸是什么丸子啊?”
“还不就是一些理气滋阴节欲的,”
何大夫说着摸摸下巴,忽而眼睛一亮道。
“对了,小戈唱,改明儿你手好了,跟我一起去看看吧,也许你能寻摸出新点子呐”
戈唱奇道:
“新点子?”
何光点头道:
“嗯,过个四五日我得去复查一番,看看药效,不过妇女病我这男大夫实为难治,你也懂的”
戈唱当然明白,事实上她虽然让夏娘子怀孕了,啊呸,是让夏娘子和她老公可以生孩子了,但她本人知道还是碰巧成成分更大,一来刚好是她擅长的范围,二来他们不孕不育的原因恰巧是这个妇科病导致的。
而何大夫之所以无法治疗,一来从刚才的谈话看,这个时代还是对菌群感染这种类型不甚了解,二来妇女病,大家都懂的!
是以对于何光的大度和信赖颇为感动,立马道:
“好啊,不过我真的是一知半解,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所以还得何大夫把握主治。”
何光笑道:
“哟,还懂得谦虚了,那你说说,怎么个一知半解?”
何光本来是逗她,但戈唱在实习时被当时的老师整天轰炸“仔细认真、认真仔细”,现下忽而恭恭敬敬道:
“回何大夫,我的理论知识要比实践多,对于药性药理懂的较多,对诊疗知道是知道,但并没有真的摸过多少病人,因此例如望闻问切无法实际操作。”
何光正坐到摇椅上,听完不由想去捻胡子,结果摸了个空,只得改成一摸下巴道:
“小戈唱,你说的我大致是听明白了,不过有一点需要你解释一下,那就是你说的没有真的摸过多少病人,你是要怎么摸啊?”
何光还真的一副求知表情,问的戈唱一脸懵逼,那边长诗脸更红了,七叶脸绿了,而九歌正和养的老鼠逗起嘿嘿直笑,药事堂随后迸发出一阵大笑,一个晌午便在嘻嘻哈哈中过去了。
等回去的路上,一向内敛的长诗还在抵不住的笑吟吟,九歌却在回味药事堂那些好玩的东西,戈唱不由吩咐她们到膳房后不要多言,以免祸从口出,两个女孩儿也答应了。
随后两天戈唱在小伙伴们的照料下,手恢复的不错,但位置是回不去了,不过让她忐忑的不是这个,而是她的卖身契还在高主事手里,也就是在大BOSS手里,万一她一个不爽,给自己发卖了怎么办?
之前世子答应会让她去药事堂,可最后并未成功,不知道还能不能算数了,即使算数,凭世子目前的艰难处境,恐怕也很难做到,何况她才刚被当作靶子扫射了一通。
戈唱只好安心待在膳房做事,不过这次留了心眼,记得《职场菜鸟手册》说过,永远别让任何人知道你想跳槽的念头,尤其是同事,无论他看上去跟你关系好不好。
是以没有夏娘子的需求,没有换药的必要,她也不敢随意往药事堂跑了,尤其不敢单独过去,这天是她回来的第四日,刚好休息,便以换药的借口,带着长诗九歌过去了。
进了院子刚好碰到何光要出去,见到她乐道:
“正好我要去梅园,赶紧换了药一起吧。”
戈唱赶紧坐下,七叶在长诗的帮助下,迅速给她重新涂药包扎,伤口还好已经结疖了,是以七叶只浅浅的裹了一层,避免药物不会随意沾抹就行了。
之后戈唱便让长诗戈唱留下来,自己随何光走了,[梅园]跟其他院子都不在一块,路上风光不错,何光看看戈唱一副出来郊游的神态,不由凉凉道:
“小戈唱,你看我和七叶对你多好,你呐,尽诓我们”
戈唱被这么一吐槽,纵使脸皮再厚也招架不住,只好苦着脸道:
“何大夫,何老师,何大爷,我也是没有办法,您也知道,我的卖身契还在高主事手里呐,当时也不知道夏娘子到底有没有效果,所以当然不敢说了……”
何大夫抖抖衫子下摆,负手道:
“那你昨天说的那个海外方士,海外到底是什么外?那个感染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戈唱一听,转半天还是回到原题了啊,好吧,何光也是个不简单的人,不过直觉告诉她还是可以信赖他的,于是老老实实的瞎编。哦不,是解释道:
“我也不知道海是什么,不过听那个方士自己说的……”
忽而想到那位爷也问过,便补充道。
“不过我听闻有一本书叫做《异闻录》的,里面提过,海是比江河湖还要大的水域,里面的鱼虾也更大更多,至于感染嘛,何大夫你也知道,病因有外邪之说,感染即为被外邪侵入,之前夏娘子便是,但她是女子,不方便跟何大夫明说,而您靠诊脉只得对症下药,而她的外邪通过夫妻房事传染给了夏主事,治得了一时却无法根治……”
何光听完若有所思道:
“难怪了,我就说我竟然比不上一个小丫头,真真不甘心啊,哈哈哈”
说完自己先乐了,搞得戈唱又觉无语又觉得好笑,不过对方能坦白说出来,可见是个磊落之人,夏娘子因她治疗怀孕的消息估摸已经传遍了,但他并没有因此忌惮她。
戈唱感激的看他一眼,其实她很想问问譬如有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进药事堂之类的,以前总是顾及这个顾及那个,尤其觉得何光此人睿智厉害,就有些不敢造次。
现下觉得既然话都说开了,就不必再藏着掖着了,于是腆着脸道:
“那是肯定的,比起您来,我也就半坛子醋而已,不过,如果我能留在药事堂,说不定在您的指导下可以面前装个大半坛子了”
何大夫一愣,舒尔一笑道:
“怎么,膳房的月钱不够花吗?”
戈唱一听又有些想翻白眼,也不知是该欣赏他的清新脱俗,还是鄙视他的假不正经,不过看他之前对苏中随意的态度,又联想到他平日的“威望”,在听到自己的诉求后也没有多么的大惊小怪,也许,是不是有戏?
说实话,能被世子挑中,不过恰好碰到她还有点作用,又算“知根知底”,且很明显要对抗县主几十年布置下的防线,他不仅需要联合各种势力,也要拉拢一切可用的人,也就是走全面抗战的人民革命路线。
而县主要不是因为要杀杀世子锐气,恐怕她这样的小丫头根本不屑搭理。
但是何大夫,身在权利中却能置身事外,可见他不仅智慧,还很淡泊,所以就算说了自己的情况,对方根本不会怎么样,因为根本没什么嘛!
想想自己也被吓傻了,一朝被蛇咬四天怕草绳啊,于是忽而画风一转,诚恳的深深一作揖道:
“实话实说,第一不想再掺乎那些主子们的恩怨,不想再被炮灰,第二我学过医后,对医术也真的感兴趣,第三,我想将来赎身出府后能有个吃饭的本事。”
何大夫寻思良久,才摸摸下巴道:
“药事堂还没进过人,我也不知是个什么流程……”
说到这戈唱已是脸如死灰,不过人家也没有帮忙的必要嘛,还在心理自我安慰,便听何大夫又道。
“不过要个把人应该不成问题,毕竟小戈唱你在膳房不是多重要,对药事堂还能用个一二”
最后一句语气微扬,颇有恶作剧的意思,说完自己也笑了出来,气的戈唱抬起头,苦着脸都想喊他何大奶奶了:
“你别这样吓人好伐……”
虽然脸是苦的,但戈唱知道何光不是那种瞎爱吹牛的,何况她一微不足道的小蝼蚁,王爷应该不会为此小事刁难什么,想想转了一大圈原来契机在这里,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这时何光却面带笑意道:
“不吓你可以,不过你先说说,炮灰是什么?”
戈唱眼皮一跳,真想给嘴巴安装一个拉链,最好还是携带自动屏蔽功能的,于是又瞎掰道:
“就是背黑锅的意思……”
说完跟何光聊聊笑笑的走过去,一路穿林走道,拐到花园的另一面,从园墙一眼看过去有楼阁的尖顶冒头,走到跟前但见一处八角楼门,与另一边的花园拱门一样有铁栅栏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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