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难得银杏来啦,可带了什么好吃的,王妃院子里做的糕点可是出了名的好吃阿”
说完对着壶嘴就一通狂饮,戈唱顿时感觉不好了,来这么些天其他都还好,就是对何光邋里邋遢的生活态度不甚满意,动不动臭袜子书本毛笔乱丢,好在一般都有七叶跟屁股后面收拾,不然她早发飙了,那边银杏却笑道:
“有,在包袱里,有您最爱吃的桂花糕。”
何光一听便走过来打开包袱,果断拿起上面鼓鼓囊囊的帕子走去他的专座上享受了。
戈唱还没来的及细想为何银杏和何光很熟悉似的,只见七叶将茶壶嘴儿一擦才斟到茶杯里喝了,转而看到银杏,道:
“抱歉阿,银杏姐姐,我来给你倒茶。”
戈唱又是一愣,看来七叶跟她不是一般的熟啊!
银杏打趣道:
“别忙活了,我们来药事堂从未想过还能喝到茶”
戈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道:
“别啊,难得来,我还煮了香薷饮,待会带点回去。”
银杏微笑道:
“那可谢谢了。”
戈唱得意道:
“你尝尝我的,我的可是秘方。”
说着打眼看到何光吃的大快朵颐,七叶也加入了进去,赶紧喊了一句:
“给我留点儿”
这才进煎药室去,不一会等汤药好了,盛一瓦罐过去,但见银杏正在向何光询问一些病理问题,见她便道:
“戈唱妹妹,谢谢了。”
戈唱咧嘴一笑,又顺口问了一句:
“小意思,你在问什么呐?是谁茶饭难咽了?”
银杏朝院子瞧了眼,才轻声道:
“是王妃……”
戈唱心下一沉,可也不便多问什么,那边何光道:
“心病还要心药医,只恐汤药无效。”
银杏垂下眉目,不再言语,戈唱最怕这种情形,赶紧道:
“哎呀,快来尝尝我的香薷饮。”
说着从瓦罐里给对方盛了一小碗,银杏接过去吹了吹,抿一口道:
“嗯,果然香甜可口很多呢”
戈唱不免沾沾自喜:
“是吧是吧”
银杏看她笑脸,也被感染道:
“戈唱妹妹,总觉你比之前开朗了许多。”
戈唱一怔,随即“嘿嘿”一笑道:
“之前到处是人看着,哪里敢随意说笑”
银杏不由叹息道:
“还是这里好……”
何光将盒子里的碎末也给舔光了,才抽出空来道:
“她啊是本性难移,跟环境无关,”
说着站起身拍打身上的粉屑,状似顺口说道。
“我刚从县主大人那里回来,敢情也是季节转换,是以容易生病,世子也不太爽利,回去还要王妃保重,退一步海阔天空。”
银杏一顿,随即向何光福了福道:
“感谢提点,我这也要回去了,王妃那里离不开人……”
说完跟众人点头告辞,戈唱送她到出院,还没到院门前,银杏将她拉至一颗大树下,央求道:
“妹妹,姐姐托你件事,这事也就你能办了……”
说着一见戈唱皱起眉头赶紧又道。
“我知你退到药事堂便是为躲祸,可这事绝不会给你惹祸,只是烦你传个话。”
戈唱一脸为难道:
“姐姐,我人微言轻,一旦被杀鸡儆猴动辄性命之忧,你若是拿那些恩惠来让我卖命,且拿回去吧……”
银杏慌忙道:
“别、别,这次是我求你,跟之前的谢礼无关,你若这么说倒使我太过汗颜了,”
说着苦笑起来。
“戈唱妹妹,我知确实为难你了,其实不瞒你说,若不是今日假借领取香薷饮,我都不敢来找你,自那次后牡园被盯的很紧,而世子……被软禁了,刚才你也听见了,最近还病了,王妃十分着急,王爷也不再来,王妃几番派人去求见不得,我只想托你给苏中带句话……”
顿了顿又低声道。
“你若不愿意我也不能强求……”
世子被软禁?
这个倒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翅膀还没硬就敢反抗,县主必然要给点苦头教训一番,但应该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可想不到竟然病了,想来也是吃足了苦头……
戈唱胡思乱想可也不敢表露,话已然说道这份上了,再看银杏,眼巴巴看过来,好像自己是唯一的救赎,要说戈唱最大的毛病就是吃硬更吃软,被人一求便觉不忍,如果她此时颐指气使大不了撕破脸,可……
于是微微叹息道:
“说吧。”
银杏露出感激的表情,道:
“只托你跟苏中说一句,求他找机会提醒王爷,世子可想着他这个父王呢……”
为何偏偏带话给苏中而不是直接给王爷呢?
药事堂的人要见王爷并不是很难,但之前银杏说过王妃求见王爷不得,那就是想通过苏中讲情了!
苏中是内侍没错,凭他的聪慧想影响王爷也许并不是没办法,但若不是贴己也不敢随意传话的,难道银杏和苏中有什么私交吗?还是说苏中是王妃的人,至少得过王妃的恩惠?
想到这戈唱只得郑重道:
“若王爷再宣药事堂,我必然传达。”
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银杏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千言万语只在一个信任的眼神中,随后便离去了。
戈唱慢吞吞走进大堂,何光睇他一眼,笑嘻嘻道:
“怎的,又临危受命啦?”
戈唱闷闷不乐的,深深叹口气,其实银杏一走她就有些后悔了,只能说江山易改本性好难改,她这种冲动式英雄主义什么时候不坑死自己是不带完的啊喂!
这时七叶去领饭了,戈唱想了想便道:
“那个,世子真的病很重吗?”
何光捻了捻胡子——过了个把月终于长出来了,沉吟半响才道:
“可重可不重。”
戈唱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领悟七叶便回来了,三人吃完午膳何光回屋午睡去了,七叶正在捣药,看她脸色不好,便关切道:
“怎么了?”
戈唱一脸苦相:
“唉,我都躲到这里来了,又捞一破差使……”
七叶纳闷道:
“什么差使?”
戈唱张了张嘴,想想还是欲言又止了,七叶看看她的样子,思量许久才道:
“不会是银杏吧?你干嘛非得招惹她们,还拿人东西,不知道拿人手短吗?”
戈唱不爽了:
“就算我不拿你以为她就不会找我了吗?”
七叶淡然道:
“起码你可以拒绝”
戈唱翻了个白眼:
“我当时也可以把东西退掉拒绝啊!”
七叶瞥她一眼:
“那干嘛不退?我见你有好裙子也没穿啊,就稀罕她两件衣裳了?”
戈唱耷拉着脑袋:
“我本来就没贪图那两件裙子,可她眼巴巴看着我,说的又那么可怜,好像我不帮这个小忙他就死定了似的……”
七叶奇道:
“谁死定了?”
戈唱一愣,谁死了?不就是那位爷嘛……看看专心致志的七叶,忽觉不好开口,便做其他的去了。
不过两日王爷那边又来宣了,戈唱照例和何光同往,想着马上就能见到苏中,思虑再三,她便将银杏要带的话说给了何光听,并征询他的意见到底要不要拔刀相助。
何光微微一笑道:
“小戈唱,人活在世上,很多事做了是错不做也是错,但求无愧于心,但是,如果这件事需要你作出一定的牺牲,那就看你自己的心,如果不做会不会后悔了。”
戈唱沉默不语,是啊,其实早在答应银杏时自己就做了决定,之所以还询问何光,不过因为太害怕了而已,总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内心无比强大,是以想找颗定心丸吃一吃。
进梅园来到内室,何光照例在切脉后留她下来望诊,除却夜里偶有低烧症状外其他没什么,可等戈唱体查时竟然发现,侧妃的下体赫然有撕裂伤口,并伴有红肿,明显已经发炎了……
戈唱一惊,面上尽力保持着平静,梅园只有王爷可以亲近她,到底是意外,还是大宅门版的五十度灰?
心理顿时惊涛骇浪,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敷衍几句后便出来拜会何光、王爷。
戈唱尽量镇定自如的拣可以当面禀报的说了一番,憋着这种大八卦却要维系着平静实在太痛苦了,好不容易憋到离开,由苏中送他们出去。
到半路,戈唱将银杏所托之事告知给苏中,后者一顿,随即不发一语,面色无波的跟他们二人行礼后,便安静的回去了。
戈唱觉得奇怪,出了花园拱门见四处无人,忍不住问:
“那个……苏中是什么意思啊?他不会把我们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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