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蹄子,胆敢欺辱主子,你以为你是世子通房就不得了了吗?简直狗胆包天!”
要搁以前戈唱早还击了,你一个别院的奴婢凭什么趾高气扬,可经历这么多事情已然今非昔比,是以只淡然道:
“确实是我疏忽,但我之前也跟珍珠姐姐解释过了,蟑螂是自己爬进去的,我也不知道,三少爷非要看罐子,没想到被吓到了……”
翡翠冷哼道:
“别以为嘴巴利索就能瞒混过去,县主宣你,且等发落吧!”
说完又扭着腰走了,戈唱叹口气,何光起身道:
“你且去,我待会就来。”
戈唱纳闷道:
“师父,你来?你要去擎园吗?”
何光点头道:
“嗯,本来我觉得你才进院子,如果一早弄出来有些太过明显,可现在来看,早点就早点吧,毕竟我就一个徒弟,要是给罚坏了损失可大了”
戈唱不由眼泪汪汪道:
“还是师父疼我……”
七叶在旁见此不由宽慰两句,戈唱这才一抹脸走了。
到了[擎园]门口,戈唱看看高耸的楼檐,深吸一口气便走了进去,入中堂县主等一干仆役俱在,那个小魔头正偎在大BOSS身边,看到她立马将脸埋在祖母怀里呜呜假哭起来。
戈唱知道他在装模作样,但也没法子,看看世子不在,他在估计也顶多落得个亲自手刃而已,遂跪下行礼,翡翠尖酸刻薄道:
“你这饿奴,可知罪!”
戈唱知道她们根本是不讲理的,说再多都没用,只是总得拖到师父来啊,遂道:
“奴婢刚才听翡翠姐姐所言,深知奴婢确实有失察之罪,还请县主大人宽恕。”
那边高世文立马回头指着她道:
“奶奶,她骗人,明明是她故意吓唬我的,我好怕啊,奶奶,您要替文儿做主!”
说着又将脸埋下去呜呜呜起来,戈唱佯装仓惶道:
“启禀县主,奴婢就是有千万个胆子,也不敢故意吓唬小少爷啊,确实是送药罐子去药事堂,没注意有个蟑螂跑进去,刚好三少爷又要看,结果被吓到了……”
县主终于将茶杯放下,曼声道:
“哦,药罐子?什么药罐子?”
戈唱依旧低着头:
“是梨香吃的药,因她病昏了,奴婢要照看她,其他姐姐妹妹也都在忙,所以药事堂便将药煎好了送来。”
县主“哦”了一声:
“看来在药事堂待过是大不同,都亲自给煎药送药了,我这老婆子每每开药吃药,还得院子里自己煎呢”
戈唱知道又是有意找茬了,忙道:
“回禀县主,前两日确实是事关性命太慌张,所以烦请药事堂帮忙,且他们用的器具都是粗物,主子们万万是不能用的。”
县主知道是指梨香的事情,想想也就不待追究了,毕竟是个小意外,责问个两声也就罢了,要是又起冲突闹得世子离心则不好了,隧道:
“好了,起来吧,以后须得小心才是。”
话音甫落,那边高世文却扬起一副天真无邪的脸孔,道:
“是啊,这个姐姐太不小心了,把珠花放在罐子里,要是砸坏可不好了”
戈唱意欲起身,听到这心理一咯噔,明白当时盖子跌下时被这熊孩子看到顶上面的珠花首饰了,干脆没有起身,那边翡翠厉声问道:
“大胆奴才,竟然偷盗!”
要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电光火石间戈唱已然想好了对策,仰脸坦然道:
“启禀县主,那些是奴婢的私物,因为抱着罐子不好拿,所以顺手放罐子里了。”
高世文却脆生生道:
“奶奶,那些珠花好漂亮啊,跟你赏赐给翡翠姐姐她们的好像,我也想要”
县主来不及机会教育他不要脂粉气太重,便对着堂下人目光如炬的看去,翡翠可逮着她了,尖声道:
“还敢狡辩,县主赏给我们的珠花,都是宫里的东西,你个奴婢怎么会有?肯定是趁梨香昏迷时偷的,我说怎么刚进院子就这么好心,白日黑夜的忙活,原来是为图好处”
戈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慌乱间没有细细考虑,尽量平静着神色回道:
“回禀县主,那些是当时在王妃院子里伺候时赏赐的,您可问银杏姐姐。”
戈唱知道县主一来不会去问,二来即使去问了那边也会帮她圆,可她却一时吓得忘记了当初被打,就是因为刚银杏带话的缘故,当下县主怒从心头起,寒声道:
“不错,你这小丫头人缘颇好啊,这里只能给你一个二等丫头,看来是委屈你了”
那边翡翠添油加醋道:
“县主,既然是赏赐的,却忽然往外带,岂不奇怪?”
戈唱从容道:
“回禀县主,奴婢能升二等丫头,心底对县主无比感激,怎么会不知足,至于珠花,只因奴婢平日不好戴花什么的,放着又浪费,是以带给姐妹玩而已。”
县主却很难糊弄,淡淡道:
“药事堂还有女孩儿吗?”
戈唱只好道:
“回禀县主,奴婢的姐妹是膳房的。”
县主状似无奈道:
“往日我常说,主子宽容下人就易不教,世子常喜欢出去打猎应酬,你等在院子里也该本分些,这些赏赐玩物虽说是给你的,但也非寻常物,若流传出去怎地是好,难道你进院子这些天,兰香皆未教会你该有的规矩吗?”
戈唱忙叩头道:
“教了,是女婢忘了,是奴婢的错!”
旁边翡翠却道:
“一个二等丫头,没有吩咐就不该随意乱跑,何况你是世子院内的,就更该注意,一句忘了就能推掉责任了?”
戈唱只是匍匐,口称:
“奴婢以后一定谨记,请县主恕罪!”
翡翠对大BOSS道:
“县主,我看兰香也是最近太忙了,有些疏忽,不如让我来教教她,让她涨涨记性。”
县主沉吟不语,戈唱心理打起了小鼓,这时外面有人来报何光求见,宣进来后躬身一揖,便道出自己来找戈唱做帮手的意图,县主迟疑道:
“以往也不见要人,怎地今次却要?”
何光坦荡荡道:
“本来这些女子病,我不能治的都是推掉,可现在既然有了女徒弟,很多问题能够迎刃而解,加上上次侧妃的病也解决的很顺利,我便应了一家,这次是督查御史家里的大奶奶,某是外男,不便体检,更不便施以援手。”
县主诧异道:
“这丫头认你做师父了?”
“当时在药事堂收的,刚好带她去给侧妃治病,便报给王爷了,先在我听说这丫头卖身契已不在公中,若县主不许,某自退了吧。”
何光作着揖,最后一句模棱两可,也不知是指退了收徒,还是指退了御史家的出诊,只见县主沉吟半响,终于道:
“既然应了,也是我王府应的,自不好随意变卦,你且带她去吧。”
何光躬身谢过,戈唱叩了头,便起身跟着何光退了下去,出了院子好一会才大大的松口气道:
“师父,你真的是我师父,你不知道,你要是不来,那个翡翠要我跟她学规矩呢,想想就死了一半了”
说的何光轻声笑道:
“去御史家一切听我指挥,莫要乱跑乱动,明白吗?”
戈唱一听还能出府,立马欢天喜地道:
“谨遵师父命令!”
说着跟何光先回到药事堂,而后拿着一个他专用的布袋,由戈唱背着,跟后面施施然往府外走去。
何光是走的王府大门,这么多天戈唱只来时看过一次还从未走过,关键是头一次出府,想到这心里头的欢欣鼓舞全部露在了脸上。
前院房舍不多,但都是宽门高顶的大堂,王府大门一进来是一跨院,直通前厅,而后中堂,一般人家混为一处的多,但王府也不知道是地方太大没处用,非要分两处,后来戈唱才知道,中堂要高档点,王府毕竟是皇亲,总有些不愿跟一般人沦为一谈的亲戚。
接着则是跨院、一些必须驻守前院的高等仆役、护院的值班室,再往内则是主子们的住处,以及祠堂这种比较正式的地方了。
戈唱他们循着游廊、甬巷走到前门最后一个跨院,穿过阿斯门,经过守门府兵,老远便看到台阶下已有马车等着,深蓝色的车棚,车柱上有督查御史的标识,一个赶车仆人对着何光行礼道:
“何大夫,请上车。”
戈唱跟着上去,车内布置的很一般,也不很宽敞,但比起当年进城时的牛车好多了,她兴奋的不得了,一路掀开车帘看。
午后行人并不多,街上铺面齐全,但并未再经过平民区,看来官宦基本都在高档住宅区,约莫经过四五条大街,马车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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