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姑娘这是怎么了?”
高世君叹口气道:
“她太贪玩,非要出去看花灯,结果被挤丢了,等我找到她正被几个小混混欺负,我把他们打跑才赶回来的。”
蔡廷一脸惊诧,夏栋面有同情的看向戈唱,一挥手那唱曲的终于停下来,难得温和的对她道:
“戈姑娘你没事吧?要不要来喝杯水酒压压惊?”
戈唱很想发脾气,原来所为的配合就是这个?世上的理由千千万,女子名节重要所以拿这扯谎肯定不会有人怀疑,就可以完全忽略她的处境吗?
虽然说爱情使人盲目,可没说也会使然混蛋吧?
说到底还是身份地位的差距,造就他这种对她来说永远难以比肩的优越感,尤其当她今生的身份是个奴仆,这种随意主宰的优越感不用刻意为之就会自然而生。
说的简单点,别看前面他用她时会说两句好话,或者卖个可怜的萌,然而一旦需要利用她时可是毫不眨眼,这就是天生的心理优势。
也别管她从前为他做过什么,帮过他什么,在他眼里不过是下人对他尽忠而已,将来多赏赐点也就完了,说什么共患难过在他心里是特别的,都是哄人都是放屁!
戈唱阴着脸走过去,一屁股坐到高世君身边:
“喝,怎么不喝!”
夏栋被她的气势震住了,竟然亲自给她倒了杯水酒,戈唱刚要接过去却被高世君截住道:
“她酒品不好,还是别喝了”
戈唱想抢回来酒杯,高世君胳膊长根本没法子,她坐在原地没有妄加行动,因为知道就算她气的跳脚也无可奈何,反而是高世君一脸淡定的将酒杯放回桌子上,另一只手却捏着她的手指微微用力,似乎在传递着什么。
戈唱知道是这是一种暗示,你可以理解为威胁,也可以理解为在许诺,然而她只觉得恼怒。
看吧,这就是屁股决定脑袋,在人家花前月下的时候,她不仅得疲于奔命还得拼命保命。
可他是爷她是仆,讲真他就是把自己卖了她也只能认命……想到这不由将视线从对方的脸转向那只捏着自己的手,修长有力,手心还有薄薄的茧,仿佛随便一使劲就可以将她捏的粉碎。
戈唱暗暗做着深呼吸,那边高世君还语重心长道:
“听话,莫要伤心,待会咱们就回去,”
说着又对夏栋、蔡廷一本正经道。
“今晚我们几个在喝酒,可没刚才的那件事……”
说着期待的望向他们,蔡廷第一个道:
“对、对,戈姑娘一直在伺候我们。”
夏栋也道:
“对、对……对了,”
他忽然一拍桌面道。
“阿文和阿武还在那里呐!”
高世君笑道:
“无事,我已然吩咐过珍珠,若是我们半个时辰不回去,就让她先带一部分人送少爷回府。”
夏栋松口气道:
“那行,珍珠是稳妥的。”
说着貌似无意的扫了戈唱一眼,似乎言下之意就是她太不省心了,戈唱暗搓搓的磨着牙,一窝火一冲动忽然噗通跪下,抱住高世君的腰假哭道:
“世子爷,你别不要我啊,求你了”
高世君窝心的拍拍她的鸟窝脑袋,刚要假模假样的开口宽慰几句,结果又听她带着哭腔道。
“世子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您一直为难以人事的问题担心,我听说那里有一种奇药,所以想去找来看看啊……世子,我不是故意瞎跑的啊……”
她话音甫落,现场一片寂静。
戈唱抱着高世君的窄腰明显能感觉到他的僵硬,不由浑身一阵抖动,乍看哭的动情,还自带如二胡断弦的抽泣声,其实只是她笑抽了而已。
这一天真是匆忙而充实,坎坷而曲折,之后不久几人便在高世君锅底般的脸色中分开了。
进了王府因为有夏栋在高世君当然不会发作什么,戈唱趁机告退回了药事堂,还没推开自己屋门隔壁房门就开了,七叶衣裳完好的走出来,看起来根本没睡的样子,见她都快赶上蓬头垢面了,急切的问道:
“你怎么了?”
戈唱忙宽慰道:
“没事,摔了一跤。”
七叶心想摔一跤能把头发摔成这样?可见他不愿意说只能皱着眉头道:
“你今日到底怎么了?又怎么这么晚回来?”
戈唱见四周无人,便将他拉到院子里才将梨香、菱花和长怀的事情说了一番,七叶不由纳闷道:
“菱花?她怎么会在梨香家?”
这话说来就太长了,长的堪比高世君每次坑她时用的套路,虽然上次是当他面由高世君带去的梨香家,但即便如此戈唱也不敢泄露那位爷的秘密,于是道:
“就她不是上次被高娘子赶回家了嘛,我就把她介绍到梨香家了呗,这个事情你千万别说出去哈”
七叶“嗯”了一声,怀里还揣着一根琉璃花钗呐,本来想送给她结果根本没瞧到人,实在有些郁闷,不过看她对自己信任总算宽慰了点,想了想道:
“你……你跟世子,那个,你真的是他通房了?”
戈唱一愣,有些奇怪七叶怎么会问这个,可他目光期盼一副分外认真的模样实在不忍敷衍,是以道:
“小七,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但有些事现在不好说,我的目标呐,就是脱离奴籍,然后去过个不用随便朝人下跪的小日子,你信我就好,好吗?”
七叶一怔,戈唱的眼睛在黑夜里亮晶晶的,配着乱糟糟的头发有一种说不清的好笑和……可爱,见她如此狼狈,想来一天也累的很了,于是道:
“快去休息吧。”
戈唱长吁口气,点点头,而后便进房去了,就在他二人关门后,躲在房中门后的何光方长吁口气,坐回床边兀自出了会神才躺下睡了过去。
再说回到锦园的那位爷,男人不外乎面子,面子当中很重要的一跳就是男性雄风,这下被戈唱一闹在表兄面前尊严无存,关键是,这种事实在没法解释。
那边夏栋看他脸色实在很差,他原本睡在单独收拾出来的一间厢房里,偶尔兴起就和高世君挤一块,反正以前小时候也经常如此。
这次一看情况不对还是先溜吧,走之前思虑再三才道:
“阿君,真是苦了你了,难怪去年你才收了兰香,我还纳闷以前那个梨香那么漂亮你竟然一直干摆着,想不到……你莫要担忧,哥哥一定会帮你的!”
说着还拍了怕他的肩膀才回房去了。
高世君全程不发一语,不过如果戈唱在面前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捏死她,他不乱收通房是因为梨儿不喜欢,是为了表明自己比起张括那厮要洁身自好的多!
想到梨儿心理又不觉愉悦起来,怀中还藏着她的一小截秀发,所为皇天不负苦心人,自己多年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今夜俩人携游,不仅是互诉衷肠还终于订下了盟誓。
算一算她十五岁生辰还有七个多月,到时梨儿就正式及笄了,他一定可以上门提亲的……
高世君望着当空明月,暗暗下定了决心。
再说戈唱进房间,想不到长诗给她留了盏烛灯,还打了一盆热水放在暖水釜里,戈唱小心翼翼的脱起衣服,这才注意到腕上、臂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青红痕迹。
戈唱掀开内衣一看,腰侧甚至大腿都有,脑海里就不由浮现出刚才马车里的一幕,互相纠缠的两个人,结实的双腿,粗重的呼吸,还有滚烫的手掌……
当时太过害怕,此时一回想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老脸通红了,再想想那位爷,分明是跟心上人约会后春风得意,才会玩心大起跟她如此笑闹,可说到底她也是女孩子好不好,哪怕在她那个世代,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这么占便宜吧……
当然,戈唱也不得不承认,在那位爷心里也许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女人看,所以她以为的便宜,在他眼里根本是毫无意义,或者往好了点说,他顶多是把她当成个哥们儿而已,什么男女之别是万万没有的。
戈唱看看摇晃的烛光,眼前又出现他坐在这里对着她长吁短叹的样子……
暗暗吁口气,随便洗洗就钻进了被窝。
还好她忘性大一觉睡到亮,长诗海棠将早饭准备好了,她边吃边想这几天年关非要症应该不会来请帖,若是急症一般请师父的多,她虽然清闲还是尽量找点事情做的好,以免那位爷又要作什么幺!
想到这便问何光道:
“师父,你要去义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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