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经过那里,又到正午就去了,对了师兄,你知道眉姐是谁吗?”
七叶一愣,回想了一番才道:
“我倒是听他们吵架时提过,可谁也不肯说……”
戈唱点点头,才叫来海棠叫她去王妃院子回禀一下,然后和七叶讨论起制作外用药膏的事情。
从春妮这件事看哪个时代的女人都爱漂亮,于是想做一些主要针对疤痕痘痘粉刺什么的成品,能够随时用天天用,以后也可以当成品卖……
不过如果是对付痘痘之类的,往往药膏效果不够好,且现在器具手法制作的药膏不够精纯,但如果提纯,即使是最基础的器皿也很难弄。
于是她按回忆画了一些图样,亲自拿去器具坊找工匠问问,结果对方说不行,建议可以去烧窑的地方问问。
戈唱失望的回到药事堂,七叶已经弄来了柳树皮,开始和其他可以消疹祛风类的药物一起,做了一些药膏,她见了一想也是,不如先试试呗,提纯以后有条件再说!
两人鼓捣了一下午,刚好长怀来玩,戈唱看他额头有几颗痘痘,便硬让他拿了一盒回去用,并要求一定要坚持使用并随时回来报告体会。
第二日拿了一对赤金镶珍珠的镯子叫了张大去到城东,说是昨日本来想拿来做订亲贺礼的,结果忘了所以今天专程送来,孙氏简直受宠若惊,让帮工赶紧去整些当季的瓜果来给她。
戈唱笑道:
“孙大姐,你还不如给我些种子,譬如葡萄什么的最好了,府里的一应四季瓜果我们药事堂是没有的”
孙氏忙叫人去准备了,戈唱又让叫来春妮查看下皮肤状况,还给检查了一下妇科毛病,顿时孙氏待她就跟亲妹妹似的了,时间又早,就留她一定吃个午饭。
戈唱笑着答应了,闲着无聊由春妮带着四处溜达一番,趁机便试探了李家的很多状况。
姑娘也没啥心机,何况戈唱送了她那么好的贺礼,于是什么妹妹春樱明年十三岁,准备进府做事,最小的儿子李壮十二岁还未入奴籍,将来打算去学个手艺之类的。
而她的未婚夫,竟然就是夏松。
当时在那个庄子上,戈唱只在吃饭时见过夏松,是个二十来岁的鳏夫,后来他就忙着去陪夏主事了,而戈唱就寻摸着打探消息,想不到啊……
看春妮好说话,戈唱又打听了一些,原来夏松是夏家出来的,一直在三房夏老爷手下做事,前几年才被调去庄子上做事,深得县主的信任。
戈唱连连赞叹奉承,而后跟李家人吃了顿饭,李达有事外出并不在庄子上,午饭一过张大便来接她回去了。
经过听春楼时特意让张大去打听了一番,最近夏栋去的更频繁了,待的时间也更长,反倒是其他俩位公子很少见到了。
戈唱听到这些消息,心理隐隐有了一些很不好的感觉,她在府里只要不去锦园是很少能碰到夏栋的,再加上每次去酒舍高世君都在,总觉得那位爷的计划在逐渐成型,而且似乎在收紧。
到钟鼎街戈唱让张大先走,自行去到酒舍那位爷果然在,戈唱说了李家的事情,高世君沉声道:
“你明日别去了,过俩日去复查的时候,就说你认识一家酒楼掌柜,正好缺个厨房学徒,问他愿不愿意。”
戈唱不用问大致也知道他想干嘛,夏主事毕竟在府内,一动县主就知道了,李达也是关键人物,若是能拿下的话……戈唱忽然想到了梨香一家,不由迟疑道:
“世子,这事恐怕跟夏全看的庄子有牵连,若事发的话,梨香一家……”
高世君略有愠色道:
“我也没那么残暴,若是愿意投靠的,自然欢迎,何况夏全也是个人才。”
戈唱得了肯定答复颇觉安心,这才离开了。
两日后戈唱按命令去李达家,今日他在,盛情招待了她一番,戈唱便在看了春妮的问题后,顺口说道酒楼的事情,李达其实要给儿子找师父也不是找不到人,不过他想避开夏家,或者说县主甚至是夏主事的耳目。
是以戈唱一提,他倒是来了兴趣,当下拍板决定去了,戈唱便承诺过两日来带他父子去看看环境,回去后当然先去酒舍复命,这回高世君不在,戈唱留下口信刚准备离开,他就从外面回来了。
穿着简单的深衣还带着斗笠,进到内室一听完她的回复不由大喜道:
“好,想不到如此顺利,你可真是我的福将,明日你就带他们来钟鼎街的福寿楼。”
福寿楼?不就是元旦带夏栋蔡廷吃酒的那家?原来是他的……
“哪里,我看李家也是有些忌讳县主的控制,所以小儿子迟迟未入奴籍。”
高世君施施然坐到炕沿上,忽而曼着声音道:
“就像你不让你弟弟入奴籍一样吗?”
戈唱心理一咯噔,立马躬身道:
“世子,我……”
高世君笑着打断道:
“不必介怀,你的想法之前已对我袒露,我怎会不知,随意聊聊,莫要担心。”
戈唱抬头瞧了他一眼,确实非常随意的品茶,修长的手指捏着晶莹的白瓷杯,养眼啊……可是,这话真是随意说说吗?
这事是上次巡视庄子时做的,然后就是让张大帮她回家传口信,但她直觉应该不是张大,要不然高世君这么明显说出来实在太容易暴露了,那是谁?
是无意中将她的事情抖露出来?还是高世君专门找人盯她,发现监视庵堂还有打听妓馆的事情,所以故意说出来敲打她?
戈唱告退后心理一直惴惴不安,高世君现在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偶尔她会有一种与虎谋皮的感觉,可既然已经选择站他这边,也无法回头了。
第二日按照他的命令将李达父子带到福寿楼,掌柜十分热情,说什么得蒙戈唱救命之恩此等小事不算什么,承诺让李壮勤杂工都不用做,直接跟大师傅后面学徒。
李达一听十分开心,连连称谢当下就让李壮留下了。
戈唱怕他怀疑,回程路上坐在马车里便提到借夏主事之便回家探望的事,不过又提及夏主事最近挺忙,上次孙氏去府里他刚好不在导致没能进府去,所以这事暂时还是别去打扰他的好。
这正中了李达的下怀,他就想让儿子立住脚跟再知会夏主事,这样可以拖延签契的事,他混了这么久总算攒了一些身价,总不能让儿子还做奴仆,可上次他这表哥来还提到县主让签契,他还在愁没什么好借口呢!
当即两下都满意,戈唱中途便借回府离开了。
这次是真的回府,因为既然人送到那位爷肯定也得信了,戈唱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毕竟孙氏并不是多么令人喜欢的人,不像夏娘子,后者多少是真的有私交的。
这件事情之后戈唱没有接到什么命令了,她也没闲的牙疼再主动跑去酒舍,不过中间去过两次膳房,听说夏主事很忙,好像是想把开春的事情抓紧在这段日子处理了,等夏娘子生产就多抽出时间陪月子。
看着夏娘子幸福的表情,戈唱说不出来的五味杂陈。
自从在庄子上发现了那些,越是渗入就越依稀觉得,县主不是单纯为了侵占王府财产,也不是单纯为满足控制欲把控王府那么简单。
虽然戈唱说不清她到底想要干嘛,但只要想想那座被卖掉的山头,和控制它的致仕林大户,就觉得不寒而栗。
不过那些已超出了她的可控范围,也是她想操心也操心不了的事情。
至于夏主事,他在县主的大计里根本不只是一个王府庄子总管事那么简单,说的直白一点,他就是县主培植的地下势力总指挥,那些暗地里纵横交错的网络,都以他为中心点四散开来,又紧密联系到一处。
而夏全一家,则是明面上替县主看家护院的,戈唱上次问了高世君的打算,经过梨香的事情,她想夏全的投诚并不是不可能,而高世君似乎也希望他能主动投诚。
但夏主事就不一样了,理论上他跟夏全一样,可他身在王府,说起来直接掺和了很多损害王府利益,也就是高世君利益的事,那位爷能容得下他吗?
肯定不能,那么,能饶过他们一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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