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全身在府外,加上一个梨香,是有策反可能性的,可夏主事完全不能惊动一二,否则就会暴露,从另一侧面来说,也就断了他投诚的可能性……
戈唱长长的叹口气,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太过庸人自扰杞人忧天,有时候,又莫名想起无间道忠奸人等一些以前看过的电影,现在她觉得,能长时间当卧底的人,要么本身是个神经病,要么最后也得变成个神经病。
真希望能尽早结束,好歹也给个痛快。
不过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看来找机会还要多跟梨香说个一二,如果能通过她动摇夏全,投诚后可保命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看看正月只剩四五天,戈唱说做就做,先去看长怀的实验结果,药膏比以前的嫦娥系列刺激性大很多,但起码没留新疤,于是带上一瓶新药膏,和长怀的小礼物去了城东。
她还是坐的张大车,到大榕树下便让他停住,下车后让他先回去午后再来接,而后戴着斗笠去敲了夏家的门。
来开门的婆娘问清后便带她先进了中堂,梨香得知后匆匆出来迎接,大白天还是戴着面纱,携手引她进去内室才脱下来。
后院戈唱是熟悉的,看她脸上疤痕少了很多,有疤痕的地方大多很浅显,仅有下巴处有些结了瘢痕,看来完全恢复指日可待,于是将药膏和小礼物一一奉上,梨香菱花便开始叽叽喳喳说起一些好玩的事情。
戈唱想起刚才进来时,宋飞在前院指挥仆役们劈柴做工,便顺口问道:
“你这表哥也是夏家家奴吗?”
梨香撅撅嘴道:
“不是,我记得以前爹也提过,被他拒了”
戈唱心道估计是有志向的,但嘴上还是问了问原因,果然梨香有些气恼道:
“他说大丈夫不堪为奴!”
戈唱笑了:
“他有志气是好事,你干嘛生气?”
梨香咬了咬嘴唇:
“他这不是在骂我们全家嘛”
戈唱不由安抚道:
“年轻后生脾气冲点也难免,对了,你离府这么久,县主可曾传来过什么命令指示?”
梨香一怔,菱花正好去厨房吩咐饮食,她便轻声道:
“也就是跟你说,我爹没说什么,倒是我娘说过一嘴子,好像知道我没有性命之忧后,有问过我的脸恢复如何,我爹只说还有很多疤痕,大夫看过说要等时间看了,县主又赏了一些金银下来,就没有后文了。”
戈唱沉吟道:
“看来你还是很危险的,毕竟你爹这个位置,若不将你家把持住,县主很难安心啊……”
梨香蹙着眉头道:
“你说呢,我娘本想给我订亲,可又想若是我订亲,那弟弟妹妹恐怕就要……所以一直拖着……”
能想到这一层说明梨香到底长进了,戈唱继续问:
“那你爹娘怎么想?”
梨香忧心忡忡:
“他们没有明说,但我知道我爹现在也只能暂时拖着,他有一次喝多了,跟我说,他是把全家人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他对不起爷爷奶奶,对不起娘,也对不起我们……”
说着看向戈唱。
“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是将来侵占王府财产的事情只要被翻出来,即使县主都是宗人府的下场,何况他们这些下人,那就是死路一条……
戈唱想了想,便沉声道:
“你爹是以前也有这样,还是什么时候才开始的?”
“自从我回来以后吧,以前还真的没发现过,”
梨香说到这不禁追问了一句。
“戈唱,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前几次来都是世子送你来的,你又是她的通房,是不是世子对爹做了什么?”
戈唱噗嗤乐了:
“世子每次来都在大家眼皮底下,他能做什么?再说你爹明面上也是县主的人,他更不可能做什么了,我想啊,问题还是在县主那里……”
梨香出神一会,才喃喃道:
“你说的对,有时候不想还觉得好过些,可真去钻牛角尖就会很难过,你也知道,我爹可是她跟前的头等人,可她想毁我也就毁了……”
戈唱看自己挑起了她的伤心事,心理难免也有丝愧疚,其实县主当时肯定不是这么打算的,可架不住世子在里面阴了一把,借着翡翠高娘子推波助澜了。
但现在可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她必须想办法让夏全尽快投诚,越快将来世子越不会薄待梨香一家,可这事现在不能明说,万一夏全还转不过来弯,出卖了世子那可就糟糕了……想了想于是道:
“你现在可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你现在不如多跟你爹谈谈,了解清楚底细,再做打算不迟,若是真有需要的地方,我倒确实可以帮你们在世子那里说说情。”
对她梨香向来是信赖的,当下点头称好,戈唱便又问:
“你们卖身契都在夏家,可知道夏松这个人?”
梨香思量许久才道:
“他很得三房老爷的信任,三方老爷就是王妃的生父,现在听说调到王府的庄子上了,你怎么认识他?”
王妃的生父?
可见这件事并不是县主单一操作,而是跟夏家紧密关联的,其次王妃生父都站在县主一边,并未帮自己的亲女儿、亲外孙,这是什么原因?唯一的可能是家族的限制。
那么这肯定是跟夏家整个家族有莫大利益关联的。
当然,反过来想上次世子为订婚大动干戈,县主最后只是囚禁一二便放了他,应该也有这份情谊在的吧,所以非到万不得已,县主也不会舍弃高世君的,毕竟即使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孙子,那也是有旁系血亲的侄外孙啊!
可就是因着这层干系的顾虑,所以才给了高世君一个反扑的机会……
戈唱把前阵子去各个庄子上的事说了,自称夏松孝敬的最多,所以印象最深,惹得梨香一阵发笑:
“你啊,这人确实精明能干,他无父无母,听说是三房老爷捡回家的。”
戈唱一副遗憾的样子:
“他那里有个山头,听说风景很好,可惜当时赶路着急,没上去了”
梨香眨巴了几下眼睛才道:
“你是说三行山吗?那里才不好玩呢,几年前我爹去带着宋飞去的,听说那里闹鬼,后来又说是山神显灵,可恐怖了,反正请我我都不去的!”
戈唱点点头,忽而贼笑道:
“你这表哥看来很得你爹信任啊,这是不是想招上门女婿啊?”
梨香唰的红了脸:
“胡说什么啊,我、我虽然人回来了,但卖身契还在县主手上呢……”
戈唱一下子沉下脸:
“怎么会还在她手上?那你以后婚配岂不是必须她点头?你表哥知道吗?”
“要他知道做甚,难道他知道就会答应入籍了嘛……”
梨香低下头,声音越说越小。
戈唱不由陷入沉思,按照县主的风格,宋飞若不能让她所用她是不会浪费梨香这枚棋子的,而她眼睛不瞎的话,那天晚上宋飞分明对梨香用心颇深……
戈唱叹口气道:
“梨香,你先去探探你爹的底,问问他县主大概是什么意思?再问问他又是个什么意思?只要宋飞那边,暂时别因跟你的婚事让他入籍,否则到时候更难脱身,若有难处,让人去十字街给个叫张大的留口信,我就来了。”
“更难脱身,什么意思?”
问了这句忽然反应过来,搡了戈唱一把嗔道。
“哎呀,都说了只是表哥了!”
戈唱哈哈大笑,随后几人一起吃过午饭她便回去了。
过两日戈唱又去给李达家收个尾,告知二月恐怕会忙起来,所以不能常来,孙氏表示理解,戈唱还没问她就自己说起李壮的情况,总而言之非常好然后十分感激。
戈唱留瓶新药膏连午饭都未吃便告辞了。
路上又买了酒肉去看望陶墨,这位师叔还是老样子,也得亏就是他自己,一般人根本难找到那些药的位置,说实话戈唱是带着些八卦精神去的,但看他实在忙,便将东西放下打过招呼就离开了。
京城进入二月下了场小雨,此时的天气是下一场暖和一些,没过两日晴朗后,大正午走在外面穿棉袄都会出汗了。
经过一个冬天的进补,戈唱的身材着实浑圆了一圈,好在小姑娘的骨架小,看着丰腴一些反而憨态可掬一点,且最大的安慰是从飞机场上长出了两只小土坡,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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