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
戈唱:“……”
戈唱转头欲去准备,走两步忽然回头问:
“你通气了吗?”
高世君艰涩着嗓音回道:
“……什么通气?”
戈唱耐心解释:
“就是放屁。”
高世君:“……”
幸好海棠还在门外,戈唱吩咐她先去煮点萝卜水,然后把米粥熬稀点,回去后便道:
“稍等会啊,马上就好了。”
高世君直视着帐子,脸色变幻莫测了半响,才艰难的说了一句:
“我要出恭。”
出恭,是很文雅的说法,也就是要大小便。
其实戈唱觉得他有些过于敏感,毕竟她就不相信这么些年,锦园这么多婢女,能没有伺候过他出恭的?
戈唱本着职业操守尽量表现的一切平常,实际上在这种时候,新陈代谢还能正常循环其实是好事情,但看他似乎身心都憋了很久,于是一本正经道:
“大号小号?”
高世君瞥了她一眼:
“把夜壶放到下面,你就出去吧。”
戈唱知道不能叫小四,于是好心建议:
“不如我叫高木来伺候你吧?”
高世君望着账顶,有些虚弱:
“高木回去了。”
戈唱不得不表现一下她的职业素养,从容不迫的劝道:
“可世子要自己动手的话,无论是躺着动还是站起来动,都太容易扯坏伤口了。”
高世君不得不又看向她,颇为没好气:
“那你来帮我。”
这其实是一句恫吓。
可戈唱想来想去,为今之计也没有其他办法,于是将床底的夜壶拿出来,被子一掀,东西往下面对着该塞的地方一塞,这才抬起头义正严词道:
“世子,可以了。”
高世君:“……”
戈唱还是一脸道貌岸然:
“是不是不习惯?很多病人躺在床上时都不习惯,这个很正常,要不我吹个口哨吧?嘘嘘”
高世君:“……”
折腾好一会后终于完事,戈唱将夜壶里的倒进恭桶,还用水涮了后方回到床边,高世君面无表情看着账顶。
他一个爷们其实没啥好矫情的,关键是,戈唱这死丫头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伤让人的脾气也暴躁起来,反正如果不是想快点好,他真的有可能跳起来掐死她!
这时海棠来送饭,戈唱看小四跟在后面,在将东西接过来时便问了句:
“现在到哪里了?”
小四恭敬道:
“回姑娘,到高唐了。”
戈唱点点头:
“你从现在开始就守在门外。”
说着又对海棠道。
“傍晚叫婆子来倒恭桶。”
这才退回卧房了。
本来饭桌在屏风外,戈唱为了方便端了两个高凳到床边,而后将托盘放到上面,这才坐到床头端起盛萝卜汤的碗,刚吹了两下,就听高世君道:
“你洗手了吗?”
戈唱心想当然洗了,我也嫌弃恶心的好伐,上辈子好歹还有橡胶手套有镊子,现在可是徒手啊徒手啊喂!
然而脸上还要装的一派庄重:
“用胰皂和刷子洗了。”
高世君不由瞪过去:
“爷我还没嫌弃你呐!”
他现在气虚身弱,又不能坐起来,是以说起狠话都缺乏杀伤力,于是戈唱在深觉无奈后决定立即终止这个话题,迅速舀了一小勺汤喂过去,这位爷咽下之后立即皱起眉头:
“怎么是萝卜煮的水?”
戈唱正儿八经道:
“就是萝卜啊,帮助你恢复通气。”
高世君无言以对,而后眉头紧锁的咽了半碗,就再也不肯张嘴了。
戈唱但觉无力,回头翻个大大大白眼平衡了一下,才把稀饭端过来,用的小米,闻闻味道好像放了太子参,煨的水米交融,香喷喷的。
戈唱喂了一口过去,高世君的眉头又紧一分,估计夹死苍蝇指日可待,咽下去就不由抱怨道:
“一点味道都没有!”
戈唱不温不火:
“你刚醒过来总不能就大鱼大肉吧?”
高世君望着她的眼神凛冽起来:
“爷我不就被砍了一刀嘛,你是当我残废啊!”
戈唱耐心哄道:
“我怎么敢呢世子爷,不过您放心,照您说话这底气,最迟明日就可以大鱼大肉了。”
高世君:“……”
最后这位大爷还是在戈唱的坚持下喝了半碗稀饭,虽然觉得味蕾饱受折磨,但顿时觉得精神恢复了不少,等她整理完碗筷回来,便问道:
“我刚听说是到高唐了吗?”
戈唱对这时代地理不甚了解,于是虚心求教:
“嗯,咱们还有多久到歙县啊?”
高世君出了一会神,答非所问的命令道:
“去叫吴锋到凤凰城时停一停,就说咱们坐船太久不习惯,要去城里转转。”
戈唱便让小四去传达了,回去时高世君闭着眼,听他呼吸匀称似乎是睡着了。
她便坐到凳子上,也没啥事就拿来药箱背对着床铺整理起来,弄到半途蓦地回头,高世君果然睁着眼,眼神变幻莫测的盯着她看。
戈唱着实被吓的不轻,咽了口唾沫才道:
“世子……有事?”
高世君沉默半响,才转过脑袋颇为不满道:
“你跟海棠说我受伤了?我不是让你别露口风了?”
戈唱赶紧表忠心:
“世子放心,我说的是你进城去玩,喝花酒打架受的伤,再说海棠很稳重的,嘴巴也严。”
高世君又不得不看过来:
“为什么一定是喝花酒打架?”
戈唱心想还不是你给拉着我配合你演戏,想当然这个理由更符合你设计的人设啊,可面子上当然不能这么说,于是轻咳一声,脑子一转便道:
“呃……世子你醒了很久吗?”
高世君一懵,神色诡异的变了几变,忽然目光一凛,带点豁出去的意味道:
“你每次喂我喝药的时候……有没有漱口?”
戈唱:“……”
时间过的很快,晃晃悠悠就到了傍晚,自从高世君问出那个问题,俩人就再也没有说话了。
戈唱边做自己的事情,边猜测他到底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却一直装睡,要不是夏芷若说不定他都不愿意醒过来,可他这样是干嘛呢?考验自己?
想来想去也想不到真相,做完该做的就趴在桌子上眯了会觉,她算着时间到吃完饭前化了成药在水里,喂他喝时还一边听他吐槽:
“太苦了,为什么不放点蜜进去?”
戈唱默不作声,他觑了眼她的脸色,放缓了点口气。
“叫她们送点蜜饯来吧?”
这回竟然是询问的口气而非命令,戈唱是个惯会自己找台阶的,何况对方主动给了梯子,于是道:
“你躺床上不能动,最好还是少吃点甜的。”
高世君“唔”了一声,半响后忽然喃喃说了一句:
“我会给你一个名份的。”
戈唱本来在收拾药瓶子,一听愣住了,片刻后回过神,噗嗤笑了出来,郑重道:
“世子,我是大夫,要是每一个都像你这样要对我负什么责,那我可得嫁多少人啊”
高世君的脸沉了下来:
“你这般照顾过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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