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是晚上睡觉不能动,肠胃又刚刚恢复,万一食积就不好了。
高世君有种任人宰割的感觉,然而每次对着她的道貌岸然,比对着她的逢迎拍马更加无可奈何,于是吐起了槽:
“我是动不了,可你能动啊,你昨夜还说要给我按摩肌肉,结果就光顾着自己睡觉”
这指责让戈唱颇为惭愧,想了想道:
“要不然咱们再喝点鸡汤,睡觉前我给你揉揉?”
高世君被“揉揉”两个字吸引去了注意力,于是不再抗拒的点了头,鸡肉炖的很难,鸡油也撇了好几次,戈唱又给他弄了些肉,和着汤一起喂了。
戈唱看着干干净净的碗,暗暗觉得自己很有当幼儿园阿姨的潜质,可惜上辈子还没生孩子就挂了,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体验一把?
想到这将东西收到外面桌子。
到屏风边忽然停住脚步:
“对了,”
高世君看她回过头,颇有些期待,结果听到的却是。
“好几天都没给你漱口刷牙了”
高世君:“……”
放好餐盘回来便看到那位爷的神情,似乎有些不痛快的样子,于是赶紧问道:
“你今天只有正午小解了一次,现在有没有感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高世君:“……”
戈唱接收到对方复杂的目光,有丝气恼有丝幽怨有丝无奈,顿觉一头雾水,只好捡重点道:
“你的伤口很长,胳膊动的话容易拉扯,不如我给你刷牙吧?”
高世君几乎是由鼻子里哼出了一个“嗯”字,戈唱也懒得分析他情绪失常的缘由,事实上在他们的交往史里,他若是阴阳怪气反而是无害的,若他沉寂阴郁那就危险了……是以径自拿来牙刷,和她自己特制的牙膏。
戈唱进府有条件后,但觉光用盐既难干净,味道又差,所以结合历史、药性研发了很多牙膏。
譬如这一款以清新口气为主要功能的,是用大量薄荷、苏合香、藿香、和石菖蒲、丁香混合成膏状制成的。
戈唱挖出一点放到牙刷上,先给高世君漱口,而后再让他张开嘴巴,像刷茶杯似的慢慢给他刷起来。
说实话这几日可难为他了,不能大洗,胡子拉茬,脸油兮兮的,头发也散乱着,唯一的优点是没长痘痘,可造型对比以前只能是邋遢水准,戈唱忽然觉得自己这个“贴身丫头”还挺失职的。
可看着他拧着眉、张着嘴,一副任自己为所欲为的样子,又觉得有点滑稽,憋着笑弄完,给他漱过口后便道:
“还行吗?”
高世君舔了舔牙齿:
“这里面是什么?”
戈唱献宝道:
“薄荷、苏合香啊之类的,怎么样?比单纯的盐好多了吧?我还做过玫瑰花、茉莉花、菊花、金银花等等各种口味的,不过没带过来,这款你喜欢吗?”
各种口味?
你当是吃糖啊!
高世君的嘴角不自觉溢出一丝笑容,可瞬间又憋住了,只淡淡道:“一般。”
戈唱见他不感兴趣便将东西收好,然后从热水斧里倒了半盆热水,还将自己特制的洗面膏也拿了过来,高世君狐疑道:
“干嘛?”
“给你洗洗脸,擦擦身体啊我看你吃饭都吃热了,不要吗?”
高世君轻咳一声后点了点头,他倒不是没被丫头如此伺候过,兰香本来比他大又是特意调教过的,在照看人这方面其实比戈唱还要细致。
从小对他自然是无微不至。
但自从被软禁过后,他明白了县主把兰香放他身边的意义,高松高木、还有他做的那些小动作,都是通过兰香无一遗漏的入了县主的耳。
从那以后,他便把对县主的厌恶投射到了兰香身上,即使面上还是一如往常,其实内里早就不同,譬如,再也没让她爬上过自己的床。
当时把这丫头提溜出来,除了保她命,也有遮挡这一层的意思……不过细致到洗脸、刷牙的伺候,恐怕除了幼时他再也没有这样过。
眼见她将那个小瓷罐子打开,里面是白色的膏状物,有很浓厚的檀香味道,分别在他的额头、脸颊、下巴各涂了一块,然后沾点水于手上开始摊开搓揉起来。
他不由好奇的问了句:
“这又是什么?胰子吗?”
戈唱紧盯着自己的手,以求务必洗干净:
“有皂角、白醋、茯苓和一点点盐,还有蜂蜜和陈皮。”
高世君下意识蹙起眉头:
“又是你自己做的?倒是有闲心”
戈唱顺手给他抚平了眉头:
“这叫生活的乐趣,人活着除了吃喝拉撒,不就是追求享受嘛,我虽然没钱没地位,但我也可以在能力之内提高生活质量啊”
高世君不以为然。
以前他对人生确实没有自己的规划,反正按照县主的教导做个称职的王爷,当好一府之主,争取自己喜欢的女人即可,用这丫头话说无非一个三世祖,用他后来的发现来说,无非一个傀儡而已。
然而那次之后……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他的目标是夺回高家对肃王府的控制权,巩固自己的权力,接下来,再巩固王府的权力。
而所谓王府的权力,自然不能局限在内,还有府外,说起来县主倒是给他留下一条不错的康庄大道,可这条路走出来恐怕少说也要几年功夫,他哪里有闲心去想什么刷牙、洗脸的小事儿!
他的生活乐趣,现在、将来,都肯定不会在这上面。
戈唱细心的为他洁面,既不知他的这些想法,也不会去猜想什么,因为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倒是看着手下任意揉搓捏扁的这张脸,真是千载难逢的,仔细想想……实在是爽啊!
洁面之后拿出梳子将他头发梳好,用缎带松松的绑起来,不至于太乱就成。
剩下的就是擦拭身体了,这活儿戈唱算是轻车熟路。
因为春夜冷,每次都是擦哪边就掀哪边的被子,有些敏感地方,比如大腿,都是一手将被子从里面托起来,一手进去擦的。
于是很难不碰到某些东西,不过戈唱早将自己的手裹在毛巾里,所以她没啥感觉,但是苦了高世君。
他觉得自己的血液又开始万马奔涌了。
戈唱做好一切便收拾起东西,趁这功夫高世君默念起他其中一个武术师傅教过的一段内家口诀,过一会压制下去,那死丫头又回来了。
这回是准备给他放回平躺的姿势,弄好后便道:
“我来给你揉揉好吧?”
原来没忘?
高世君瞥了她一眼,复又看回账顶。
戈唱摸不准他啥意思,也不太敢乱动,于是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要先小解一下吗?”
高世君:“……”
他其实很是质问一句,你丫除屎尿屁还有其他可说的不?然而话到嘴边忽然就说不出口了,因为她又用一副正儿八经无比诚恳的表情看了过来。
俩人对峙半响,最后是以高世君又一次从鼻孔哼出来的“嗯”字结束,戈唱开始隔着被子给他按摩,因为躺床上下肢最难受,所以她是从腿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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