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枝记-第一百六十六章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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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上带着丝肃杀的气息,夹杂着寒夜的兵冷,戈唱下意识坐起来急切的问:

    “怎么样了,刚才是谁在叫?”

    高世君看她没睡过去倒也不惊讶,袍子一解顺手挂到衣架上,两步便走到床畔:

    “有个劫匪闯进了表妹房里。”

    戈唱大惊失色:

    “那表小姐现在如何了?”

    高世君掀开被子一边躺上来,一边顺手搂她腰上将其按睡倒:

    “没怎么,她不还穿着中衣嘛。”

    什么叫做不还穿着中衣吗?

    戈唱被迫与之面对面只好推着他的胸膛:

    “这可是大事,你怎么还有心思睡觉?”

    高世君本来已闭上了眼,听到这指责不耐道:

    “已经这般了还能如何,匪徒也跳湖了,难不成要我跟她似的寻死觅活去?”

    戈唱察觉他的情绪不对,反而冷静下来,沉吟道:

    “那表小姐现在如何了?”

    “给她喂了安神的药,让两个婆子和丫头看着。”

    高世君本来还环着她的腰,顺口说完这句蓦地顿住了,而后抽开胳膊转身背对她起来,淡淡道。

    “快睡吧。”

    戈唱看着他宽阔的背倏地回过味来,他根本没问自己要过,哪里弄来这所谓安神药的?而且还随身带着?恐怕这安神药极有可能是迷药吧。

    可问题是,他怎么就未卜先知,早早备下了?

    这是漏洞,他自己也察觉了。

    戈唱忽然有些不寒而栗,她之前一直担心他会下黑手,结果还是发生了,虽然比起害命似乎好些,可对女子,尤其是这时代的大家闺秀来说,名节简直比命都重要。

    想到这哪里还有睡意,听他呼吸沉稳,便轻轻坐起来,因为被挤到里面,所以想下去的话必须跨过高世君,虽然难度系数颇大可她真的不想跟他再待一起。

    然而刚刚跃起身准备抬腿,就见高世君忽然转身,一把将她抱摁到床上,四肢并用箍住她上下,这才压低声音道:

    “想怎么样?”

    戈唱吞着口水,现在她倒没有对暧昧姿势的尴尬,只有对他会不会杀人灭口的恐慌:

    “我只是想回去睡……”

    高世君直勾勾的盯着她,离的太近,虽然在黑暗中,可戈唱也能看到他的眸子,像匹狼一样,随时可以扑上来将她撕咬个粉碎似的。

    “你是我的人,猜到也无妨,”

    高世君显然没让她含糊过去,声音有些冷冰冰的。

    “你只要知道,我所做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看来他是故意的。

    戈唱很想问问,你冒险去捅了林大户的窝,必然有非常值得去的意义,既然你已经成功了,又何必对这么个小姑娘动手……可话到嘴边却不敢说,然而嘴巴怂,身体却很诚实,僵硬的如同一块石头。

    高世君继续紧紧的环着她,胳膊一收,令她与自己紧密到几乎呼吸可闻的地步,戈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见他脑袋往她脖颈间一埋,口鼻瞬间贴上她的皮肤,沉闷的声音中竟略带愧疚:

    “我也知道这样不对,但我会给她安排好后路的,不会亏待她……”

    戈唱一怔,放在二人中间的胳膊就软了下来,他是没必要哄自己什么的,所以这应该是他的真心话,能表现出忏悔起码还证明良心未泯吧?

    而高世君察觉到她身体放松下来,也跟着放松了力道,然而仍旧抱她在怀,呢喃道:

    “陪我睡会……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戈唱听到自己沉吟良久,才回了“嗯”的一声。

    春夜漫漫,戈唱忍不住叹息一声,高世君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她又抱紧了一些。

    第二日醒来时床上高世君还维系着昨晚的姿态,戈唱本来是个睡眠不错的人,结果因为昨晚的事情当然没怎么睡好,何况她实在不习惯当个抱枕。

    看高世君睡的踏实,她也没心情跟言情文的女主一般来欣赏什么,反而轻手轻脚的下床去了。

    天还没有怎么亮以致卧房还很昏暗,戈唱也不敢点灯,穿好衣服拎着药箱走出去,到圆桌边坐下打开药箱,里面放着自带的纸墨,拿出来想了想便下笔开写,她的字一般,所说也都是大白话,简言之有三条:

    第一,谣言从来都是无风都有三尺浪,如今世子下了禁言令,若是你自己造风,那浪只会更高,所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没有特别的事就是好事情。

    第二,既然世子在送你时出了岔子,他自然会想办法给你谋个好出路的,所以你现在自乱阵脚,反而别人想帮你也无从帮起了。

    第三,女子存于世,出嫁前为父母家族,出嫁后为丈夫子女,被迫的受缚于“名节”二字。父母家族有教养之恩,若为他们倒也顺应天伦,而就是为了他们,才更应品位“忍耐”二字,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也。

    显然,这是准备给夏芷若的。

    一气写完也不知道对方收到后能否看进去,且只能一试而已,拿在手里又读一遍但觉还算顺畅,正要折叠起来忽然一只手凭空伸过来,将纸一下子抽了过去。

    戈唱一回头,不是高世君是谁?

    连袍子都未披,只穿着中衣散着头发,看完她的大作面无波澜的讥诮道:

    “被迫的受缚于名节,你倒是真敢写”

    戈唱站起身,干笑道:

    “随便写写,万一撞上瞎猫呢”

    高世君嗤笑一声:

    “也不知你是太想做好人,还是太闲了些,留点精力琢磨琢磨怎么伺候你主子不好吗?”

    戈唱以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大无畏精神道:

    “世子,人贵有恻隐……”

    “恻隐之心,”高世君非常不耐烦的将纸扔回去,打断她的唐僧附体,便拔腿往屏风后走去。

    “通知表妹收拾一下,我要带她们先走,快点回来给爷梳洗!”

    不反对就是允许喽?

    戈唱欣喜一笑,又取了些醒神通窍的药走出去,没想到小四海棠正守在外面,估计是昨夜的事情让他们紧张,这份谨醒倒是不错。

    东方只有一丝要明未明的光亮,太阳连额角都未抬起,湖面凉意更甚,戈唱虽然裹着斗篷还是觉得冷,转头看去岸上已然实排开一辆马车和十匹马。

    如果是昨夜临时发的命令,一大早马车、马匹就能准备好,用头发丝想也知道是早准备好的,恐怕那个提早下船报信的,并不仅仅是给夏家报信。

    不过戈唱也管不了那些事,只问道:

    “表小姐那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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