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唱见他在大量自己,那眼神带着些品位,这让她心里不太自然,于是赶紧道:
“世子,咱们下去用早膳吧,这里的生煎包可好吃啦!”
高世君满含笑意道:
“好,你这么爱吃,后日便是母妃生辰,我正好要寻些礼物带回去,顺便带你尝边美食好了。”
王妃生辰?那也是她生辰了。
尤记得之前他还玩笑着要帮自己办及笄礼,估计是早就忘了,戈唱当然不敢说出来,不过这次倒真心的狗腿道:
“谢过世子,世子太好了!”
高世界被她逗乐,摇摇头便出房去了。
高世君用好早膳,便带着高木、戈唱、海棠,还有三个护卫一路往集市走去。
昨晚行走匆忙戈唱欣赏不够,今日一看,但见阁楼房檐,屋舍俨然,建筑风格较北方更为秀气些,虽然不过春初,但街上年轻男女早已换上轻薄的料子,襦裙、深衣、澜衫等款式。
男子们只要是儒生多着深衣、澜衫,有些外面还着半臂衫,戴着高高的冠帽,且多会执扇在手,连普通的贩夫走卒,似乎因为天气暖和的原因,穿着都十分轻便之感。
而女子的花样就更多了,稍微低调点的也会着半臂衫,而高调点的则在裙外装有轻纱披帛,显得清灵优雅,若是门庭高些的,出门都要帷帽、披风,轻纱质地间更有飘飘欲仙之感。
而且这里的人们衣着颜色十分繁复,什么大胆的颜色都敢混在一起,尤其女子们,往往裙身就能自然衔接很多颜色,她就看到甚至有半臂衫一半紫红色一半橘色混杂在一起,这色调若在京师实在轻佻,然而在这江南伴着春光却丝毫不觉突兀,真可谓是人杰地灵了。
临安是江南重城,水运发达,道路井然,气候等都很适中,于是稻米、蚕桑等传统行业十分发达,是江南地区最重要的商业城市。
加上天高皇帝远,对教育相对北方没有那么严苛的身份限制,宵禁、限商虽然有条文,但当地官吏都睁只眼闭只眼,常常文人骚客汇聚于此以文交友,商家云集于各大小街市,是以他的繁华一点不输给京师。
戈唱走走看看,不多时便落在他们后面,只觉眼花缭乱应接不暇,高世君见了便停步等她一会,戈唱一看赶紧跟上,讪笑道:
“世子抱歉,我看这江南人穿的都太好看了”
高世君左右看看,一脸认真问:
“好看吗?”
戈唱以为他不高兴了,有些不敢答应,他便又问起高木:
“你觉得江南女子穿的真好看吗?”
高木有些为难道:
“这个,属下未曾细看……”
高世君不由乐了:
“高木啊高木,你倒是老实,”
说着又对戈唱道。
“你一说确实这绿柳水堤,确实景色怡人,这些女子衣衫质料轻巧,色彩艳丽缤纷,身材又较小纤细,确实飘逸逍遥……”
说到这忽然住了口,沉默的看了一会行人,又问道:
“我看这临安人即使没有钱,也对穿着十分讲究,你看那些男子,地位未必高,可在质料、颜色搭配上都很用心,而女子更甚,看来这些东西准备一次出趟门也不同意啊”
戈唱听他饶有兴致的样子,便道:
“自古女子爱红妆,哪怕家里再穷的,都要弄点颜色在身上,我刚一路走来,竟然看到一堆女子为一块布争吵,可见商人知道女子钱最好赚,难怪这一路走来什么布匹、胭脂水粉、首饰的店铺最多了……”
高世君点点头,莞尔道:
“说得不错,临安纺织发达,自然更是,”
说着转向高木。
“那咱们接下去也找些铺子看看吧。”
于是一行人跟着高世君逛了些店铺,主要是布匹、成衣店,高世君问的很仔细,最后会买一两匹当地的特色布料再离开,间或进了一两间首饰店铺,但成色货品不好也就没出手了。
中午时分让其中护卫将东西送回去,高世君、高木、戈唱三人则进了一家中档的酒楼用膳,叫了十几道当地最特色的菜肴,戈唱吃的专心致志,而高世君却间歇的问了小而一些问题,譬如哪里的布匹花色、质地最多,哪里的首饰最好看什么,小二拿了赏钱自然十分殷情,一一细细告知。
吃过饭,待护卫回来,高世君一行便直奔城中最大的一间布匹铺面,门楼挂着【天下第一布】的牌匾,进入大堂富丽堂皇,当中有一高几,供着一块黑地五彩云龙海水锦。
原来这店是临安城最大布商聂家的产业,按照小二和之前那些铺面掌柜伙计们的说法,聂家的皇商,在临安城开了五家分号,相邻城镇皆有铺面,江南地区的布料每卖出十匹,肯定有一匹是聂家卖的。
经营十几年绝对童叟无欺,而此家供着贡布,挂着御笔卿封“天下第一布”的牌匾,就是聂家的总店,所以花色、质料是最全的。
高世君气度不凡,伙计看他们派头十足便殷切的让到内里端茶看座,听说是为家里女子选礼物,便命伙计将最好的几匹新料子都搬来选看。
高世君看了看道:
“这些似乎也在京城有售吧?”
伙计恭敬道:
“客人好眼力,这些花色大方稳重,是京中贵妇们最喜欢的。”
高世君却道:
“若是能在京城买到我何必还来你的店?找些江南之地较为特色的来才是。”
伙计喏喏称是,于是又让人抱来几匹,高世君转头看向戈唱,指着那些布匹道:
“你来看看,女子的眼光毕竟跟男子不同”
好嘛,原来是叫她来帮忙挑布的。
不过也算不得怀差使,可江南人喜爱的布料无论质地、花色都较为艳丽,要不然就过于素雅,跟王族的气派实在很难匹配,挑了半天只得几匹比较大方得体的,可高世君看了却拧眉道:
“太老气了吧!”
这显然是肯定句,戈唱想想挑了匹素雅的,高世君又对伙计道:
“太少,再多拿点来,我家姐姐妹妹多。”
伙计赶紧跑出去,不一会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过来,身后跟着好几个伙计,每人都抱着好几匹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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