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问问高木，愿不愿意娶海棠啊？”
高世君捏了捏他最喜欢的地方：
“怎么，海棠这是托你来说媒了？”
戈唱将他手轻轻拍开：
“说正事呢，姑娘家怎么好意思，高木也问不出来什么，所以就烦劳您老多一嘴了，不过你可记得，千万别曝露海棠的心意啊，万一高木不同意，海棠也不至于丢脸。”
高世君的手又悄悄覆了上去：
“奴役我还不给好处……”
戈唱刚想开口，一阵天旋地转便被堵住了嘴巴。
两日后依然在酒舍，戈唱边给他按太阳穴边道：
“上次说的事儿怎么样了？”
高世君靠在她身上，闭着眼睛声音平静：
“让海棠等着提亲吧。”
“啊？”
戈唱惊讶的停下动作，走到他面前问道。
“你怎么问的啊？”
高世君将她拉回到身后，继续靠着她闭目养神：
“就问他有没有想娶的人，他说没有，我问他娶海棠愿不愿意，他说好。”
戈唱刚准备抬起的手复放了下来，弯下腰从侧面瞅着他道：
“就这样啊？你没再问问，万一他其实不想娶，但因为是你问的所以不好拒绝才答应的呢？”
高世君哑然失笑：
“我跟高松高木从小一块长大，尤其高木，在徽州时你也知道，一路上都是我们一道的，这种默契还不明白？他如不是心甘情愿必然答应的没那么痛快，至于他的心甘情愿是为什么，就不在我关心的范围了，反正高木比高松还要踏实，只要他愿意娶，你就莫担心会委屈海棠了。”
戈唱哑口无言，暗想原来这就是男人之间的交情，真的跟女人差别好大啊刚想到这又听高世君道。
“对了，等高木成亲后就把海棠调过来伺候，给他们住前院，另外，”
他说着反手抱住戈唱。
“你也过来吧，就说这里是高木舅舅家的，刚好屋子多，你看荷棠去了四世，马上学徒也要送过去了，不就没地方了……”
好吧，对比第一次让她搬过来还会给她找个借口，已然是极大的进步了。
戈唱第二日立马将消息告诉海棠，后者怔忪半响才魂不守舍的出去了，过两日听到高木提亲的消息，没有任何阻碍两家就订了下来。
而且成亲的日子就定在了月底，算算时间不过十日左右，戈唱还在担心会不会太仓促了，可海棠一来脾气好，二来喜欢高木，是以表现的毫无异议。
倒是荷棠时不时的打趣，弄得她面红耳赤羞怯无言，然而不久大家便没再多心力去管她的事情了，因为第一批学徒终于送来了。
总共十个人，按高世君的说法，还是考虑到他们第一次收徒、人员紧张等等问题，才按最少的标准送来。
唯一的优势是都学认了字，高松给他们起了名字，分别是以药材为名的，什么天南、天竺、远志、石明的，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不过还算顺口。
人一来头件事是让菱花搬迁，因为房间紧张，好在海棠马上走了，只好先委屈七叶先跟陶墨挤一挤，然而长怀等作为师兄还要待在程门楼和立雪楼。
可对于正如胶似漆的菱花来说简直是撕心裂肺，眼泪汪汪找到戈唱请求回去，说过去可以帮着照看所有的学徒，毕竟他们的年纪也不大。
戈唱耐心道：
“都是小子你一姑娘怎么待，还会分长怀心的。”
菱花急道：
“我不会打扰他们的，我也穿四世的袍子好了！”
“不行，这袍子也不是谁都能穿的，你看长诗、海棠不也未穿。”
菱花听她不太同意，一着急口不择言道：
“说来说去你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话一说完她自己先愣了，而戈唱纵使不是敏感多疑的人，也明白过来是指她经常夜不归宿的事，当下眉目一沉，菱花睃了睃她的脸色，忙心虚道：
“戈唱，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你想去庄子吗？”
戈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声音无比平静。
“如果你想去，我可以送你们回去。”
菱花张了张嘴，顿了顿道：
“我、我听长怀的……”
戈唱未作多言便离开了。
与其说她生气倒不如说她失望，其实在东庄时大把的好机会，自己也再三提点过，可惜……
当下找到长怀问他心意，俩人倒是默契，回答听菱花的，戈唱也不罗嗦，跟高世君禀报一下，鉴于之前给雯儿造成了负担，便送他们去了高远夫妇负责的南庄，倒也还是留了一份情谊，给长怀谋了个账房的职务。
至于菱花，随她去吧。
之前说起要认姐弟做干亲的事当然也作罢了，她还挺顾及长诗的，特意解释了一番，并没有特别数落长怀菱花二人的不上进，只说没有缘分，另外不会影响到对她的判断。
长诗除了慨叹和道歉，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四世接下来进入到忙碌阶段，戈唱在送走长怀菱花时便托人去询问过白前白术的意思，由他们选择是否来四世学医，结果总算令人欣慰，都愿意来。
戈唱把十人分成两队，白术白前分列两队任队长，也分别跟彼此的队员住一起，负责各队学徒所有事务。
戈化和七叶分住立雪楼和程门楼的单间，顺便也帮管学徒们，九句八言则在光墨小院待着，因为他们在学医方面既没有太大兴趣，也没有天赋，是以戈唱只让他们负责四世的杂事。
等海棠成亲，家用就由长诗、九句掌握，八言主要管理厨房的事务。
至于学徒方面，授课程序是早就定下来的。
卯时起床，到结束前梳洗完毕、打扫好院子、卧房、药铺等，到辰时由大师兄七叶、二师兄戈化，每人轮流一天带领焚香祭拜、诵读堂规。
每月第一日和最后一日由陶墨引领，每年三十、正月初一、十五等要求全堂集合。只要不下雨雪，平日里祭拜后必须到立雪楼前院子里学习太极拳，然后由师兄抽查昨日学的知识。
戈唱又在立雪楼劈出房间做澡汤和饭厅，现在八言、长诗已忙不过来这么多人的伙食、家务，所以两队分别在午膳、晚膳前后半个时辰帮助做砍柴、烧火、担水、打扫这样的杂事，其他是自己的衣裳自己洗、自己的碗筷自己刷。
剩下的时间上午学习学药和诊断的理论知识，下午到药堂实习，一般是一边一队，轮换着来，晚膳后集体“自习”半个时辰，到戌时必须熄灯睡觉。
为了约束众人，还实行评分制。
每人进来都有十分，除堂规，若犯其他错误，师兄和师父级别中有两人觉得该减分者，违反一项扣1分，抄十味药各十遍，罚砍柴一捆。
以后往上涨一分就加罚一倍，到五分不准一起学习，因为时间只能用来做处罚了。
另外在学业上，除每日早晨的抽查，还有每个月的笔试，每次成绩都会记录下来，到半年后不合格者退走，合格者正式拜师登册。
学徒无假期、无任何月钱，但正式拜师后每月有一日假期，还有五百钱的月钱，逢年过节有赏赐，另外若有打赏也归自己。
这样严格的制度多半很难适应，学徒们也不例外，还好都是小孩子，五天下来便差不多了，其实若不被扣分不被惩罚的话，倒也没什么太重体力的活儿，就是学业压力确实是挺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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