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也跟高世君商量过,他们成亲后几日都别去酒舍,免得打扰,不过她倒是想学徒未来前去瞄过一眼新房,墙壁地板、屋顶在之前改造时都弄过了,外厅撤下来的家具有些能用的也摆了进去。
高世君则比照高松给了一千两银子的家用,戈唱想了想,又添了一张红木大床进去,毕竟她跟海棠情分不同。
成亲后三日晚间海棠高木归宁返家,特意过来送喜糖,高木沉默的外表下还是能看出些意气风发,海棠做了妇人打扮,却掩盖不住满面春光。
大家纷纷拿出礼物道贺,虽不是十分贵重倒都是用心的。偏厅里晚膳时,海棠便把高木之前交待她的话当着大家面对戈唱说了:
“……院子人这么多,不如你去我家住吧,正好还有个小跨院空着。”
戈唱还未回答,旁边九歌打趣道:
“哎呀,是你家啊,那姐姐是不是不用给月租了?”
海棠羞红了脸,走时还不忘对戈唱道:
“高木舅舅家人都挺好的,你若愿意可来说一声。”
戈唱点点头便送走她了。
高世君专门来给她个台阶下,她若再不答应是不是太不顾情分了?于是待四世完全稳定了下来,她便选择在八月头里一个多云的天气里,搬过去了。
戈唱的行李并不多,倒是前期因为整理教材造成纸张泛滥,光这个就俩大箱子了,她借口四世太忙只让海棠、高木帮忙弄走的。
九歌吵着要去看看新住处,七叶是心里明白的,淡淡道:
“这么多事都做不完,以后你和白芍负责监督晚上的学习,要是月考低分者太多,你们也要连坐。”
戈唱看看九歌垮掉的脸有些想发笑,待无人时找到七叶,跟他解释道:
“我不是去做什么外室的,你放心。”
七叶其实有些想劝阻,可听到这个还能说什么,点点头只说了句保重便离开了。
说是新家其实也不算什么新地方,海棠帮着把几件衣裳和东西放进柜子、箱笼里,摆好书本纸笔,一切料理妥当忽然行了一礼道:
“以后你可就是我的姑娘了。”
戈唱一愣,高世君是提过让海棠在这里照料,但她以为是伺候他而已,现下听海棠一说颇为惊讶:
“这是何意?”
海棠笑道:
“成亲后我就正式跟着姑娘伺候了。”
戈唱“呃……”了一会,倒不是她矫情什么自由平等人权,这里可不是她那个时代,问题是……
“是王爷的意思?”
“王爷只说以后让我在酒舍照料,倒是进府去给县主谢恩时,她老人家说往后让我做您的丫头,按照一等丫头级别领月钱和封赏。”
戈唱明白了,这是把自己往姨娘上比呢,当然在她来说是一种抬举,想到这深觉无奈,瞥见海棠还在,遂闲话道:
“其实你嫁给高木,没想过赎身吗?”
海棠一怔,随即笑道:
“在外也要谋生,很多时候还不如府里,是以很多人家宁愿花钱托关系卖到王府,别看府里那些小子们在主子面前低声下气,到外面可狐假虎威着呢……”
戈唱看看今日有云有风,便走到院子的石墩上坐下,海棠将刚沏好茶端来石桌上,戈唱拉着她坐下才道:
“可你不一样,你家里其实挺殷实的,女红又好,再者即使不做什么高木应该都能养着你了,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你是为什么没想要赎身呢?你看你妹妹都求着出来了。”
海棠给她倒了杯水:
“其实我也没细想过这个,当时我娘让我进府我就进了,伯父让我少说话、做该做的事,我也照着做了,除在锦园有些压抑,其他时候倒都挺好的,”
说着想了想,又补充道。
“我伯父家隔壁邻居,就是个酒楼的厨子,他们家都是白身,有一次老板克扣工钱,我伯父去说了两句那老板立马就补上了,上次归宁,他家婶子一直在托我替她女儿在府里谋个差事……”
戈唱恍然大悟,其实这就好比国企,撇去毫无人权这个特点,都要巴结领导对领导无条件苟同听领导的话,但比起外围有份体面,且福利待遇稳定甚至很好,在这个生产力不是很发达,社会上没有那么多工作岗位可供选择、劳工权益得不到很好保障的情况下,确实是个好出路。
若遇到个主子人不错,也就是直接领导人不错的,那日子就很好过了。
弄明白这一层,戈唱便也释怀了,对海棠道:
“咱们相识弥久,且也是共患过难的,平日你自管做你的事情即可,若世……王爷来了,你再伺候不迟。”
海棠认真道:
“那我平日里来打扫房间、院子,可以吗?”
戈唱一听噗嗤笑了,这海棠以为她是不喜被打扰,赶紧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平日不需要跟我什么丫头、姑娘的分,咱们都这么熟悉了。”
海棠成亲后人活泼了不少,跟戈唱又闲聊几句便帮赵氏做晚饭去了,用过晚膳戈唱跟海棠去四世看了看,九歌白芍因为有了“连坐”,比之前跟戈化三人互查时还要认真。
她跟陶墨、七叶打过招呼便又回去了。
当晚高世君并未过来,戈唱是头一次独睡在酒舍,平日里在四世都忙忙碌碌无甚感觉,今时觉得床太大了,翻来覆去好像都摸不到边。
过子时忽听到一阵哗啦哗啦木板摩擦的声音,戈唱吓了一跳,就着那盏立柱灯一看,赫然是高世君从高柜的暗道里进来了:
“吵醒你了?”
戈唱坐在床上看着他慢慢走过来:
“没有,我还没睡着……”
“那是没我不习惯吧?”
戈唱心想你可着臭美吧,但看他大半夜过来肯定是为自己,心里难免感动,便搂住他脖子道:
“算是吧”
高世君身上飘着些酒气,抱着她笑道:
“以后我尽量天天过来陪你。”
戈唱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还是蛮开心的:
“天天钻地道吗?跟偷情似的……”
高世君也不生气,开始揉捏她:
“正好别有一番滋味”
“别,去洗洗……”
“待会一起洗……”
斯人有伴,于是夏夜便成一个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次日卯时过半便起了床,她跟高世君往常留宿多他先走,可将来既然长期住这不能太过散漫,是以给自己规定了“上班”的时间,至于下班就看忙不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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