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门还未开,但刚才从胡同口进来时看到已有人在门口等了,刚好白芍也来了,于是便直接开了门,病人们看不到老大夫,戈唱也不在意,愿意看她的便看,不愿意便继续等。
有人着急问陶墨怎么还不来,她回答还不到坐诊时间,她只是看有人在等才提早开的门,人家便不说话了,见她还算老练,又是个女娃,便有女子移过来。
都不是什么大毛病,戈唱带了两个进旁边内室体检,然后开了内用外用的药。
这时陶墨才吃完早膳过来,打过招呼便坐下来看诊,早晨的理论认药多是戈化或九歌来教,那边七叶也到位了,整个四世便正式进入了一天的忙碌。
戈唱对于这样的生活很是满足,虽然总有缺憾,可如果漠视掉那些无法逾越的横沟,还是能达到自欺欺人的小幸福。
下午时便有镇国公府的小厮来请,说是镇国公有请,戈唱便跟着陶墨去了,病人则分到七叶那里。
镇国公也没啥大毛病闪到腰而已,陶墨就试了艾灸,中途他家的大奶奶听说有女大夫便要见一见。
蔡大奶奶娘家姓王,是京卫指挥使之女,算是实权派,但是亲爹出身并不高又是武夫,所以才把她嫁到侯爵家,好歹博个名头。
这位王夫人颇有些武将的风范,性子爽朗又干脆,想不到找她来却是为痛经,戈唱给开药说完注意事项,离开时碰到刚回来的蔡延,见到她还挺客气,知道她在四世便感慨了一句:
“阿君跟子梁就是好,连你都肯谦让……”
这话说的不妥,戈唱淡淡道:
“我还是王府的人,只是在四世帮忙而已。”
蔡延反应过来,尴尬一笑,便叉开话题道:
“这子梁今日刚纳翡翠做妾,你们也是旧交情了吧?”
纳妾?
戈唱不由案子慨叹,楚楚处心积虑最后惨死,跟翡翠真正旧交情的珍珠,以往对她比起翡翠可好多了,然而没站好队,于是一个攀上表少爷,一个还继续被软禁着。
真是世事无常。
回过神看蔡延竟然还未走,似是等她回话,只得道:
“嗯,算是吧,”
说着微微一欠身。
“我进去看看师叔可有吩咐,表少爷慢走。”
蔡延一愣,那边戈唱已然走远了。
陶墨戈唱到四世已是傍晚,因为他们离开竟然还有七八个病人在等,于是俩人便帮着分了人流,终于赶在戌时关门吃上了晚饭。
回到四世还未到亥时,海棠一直等着在,跟着她进入后院道:
“今早儿真是对不住了,我以后一定会早点起来。”
戈唱笑道:
“不需要的,四世的早饭够我吃的。”
海棠又道:
“你今日回来如此迟,是以后都要这个点吗?”
戈唱边脱外套边道:
“应该吧,以后可能要经常出诊,所以会迟些。”
海棠将她衣裳接过去:
“那要不让王爷派个小厮古来给你赶车?虽然也就两个街口,但这以后冬天刮风下雨的……”
戈唱喝了口她端来的茶水:
“到时再说吧”
海棠点点头:
“今日要沐浴吗?”
戈唱点点头海棠这才退出去了。
不一会洗漱完毕戈唱就睡下了,毕竟起的早又忙了一天,结果到半夜高世君又回来了,这次酒味熏人,戈唱赶紧下来给他脱衣服,顺口问了句:
“是从夏表少爷那里过来吗?”
高世君坐到床沿:
“你怎么知道?”
戈唱倒了杯茶水递过去:
“去镇国公府出诊,碰到表少爷提到翡翠被抬姨娘了。”
高世君“哦”了一声:
“嫂子是个厉害的,吓得他老早跑了”
戈唱不由笑了:
“那还是你的日子好过。”
高世君也不知是真的喝多还是怎样,竟然听出了点别的意思,拉她过去抱住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将来定为你谋个侧妃的位置……”
侧妃?
戈唱忽然想到梅园里那位,看着精贵,旁边人也愿意一口一声“王妃”哄着玩,到底还是个玻璃缸里的金鱼。
她沉默了下去,再一看高世君竟然睡着了,将他放倒床上,脱了袍子擦洗一番,这才跟着睡下了。
第二日照固定时间起床,海棠还是起来了,戈唱喝了碗稀饭便独自上了路,晨曦在街面的青砖上落下点点金光,很多铺子都开了门,到了钟鼎街便开始有摊铺出现,很多都是卖小吃的,正冒着腾腾热气,看着分外诱人。
戈唱刻意忽略着一些问题,踏着朝阳又开始了一天的生活,晚间又是差不多时候回去,没想到刚出胡同便有人过来,赫然是海棠,而她身后则跟着一个小伙子,原来正是高才之子她的堂弟,高石。
在府里待一段时间后终于被派来伺候高世君了,戈唱觉得有些太过夸张,回去后便道:
“这样吧,我以后让张大接送我,不然总用你身边没人怎么行。”
高世君以往调查过她,自然知道这个张大,虽然底子还算干净但毕竟不是自己人,是以道:
“那我明儿让高才去问问。”
“问什么?”
高世君随意翻看着她编的教材:
“做个外院跑腿的好了。”
好吧,就是签卖身契,戈唱也能理解,毕竟涉及到酒舍:
“可别逼迫人家,看他自己意愿,若不愿意我不会让他知道酒舍的。”
高世君点点头,这事就算揭过去了,次日晚间出药堂看到张大在等她,笑的还分外开心:
“真是谢谢姑娘给的好差事了。”
戈唱有些哭笑不得,她拼命想求得的东西,在人家那里根本不值一提,甚至反过来才是他们的所求,点点头上了他的马车,到酒舍不见高世君,便问海棠道:
“这王爷不来,高木也不能回来了吗?”
海棠一派理所应当:
“对啊,他是内府总管,而且除了他,王爷恐怕也没有更信任的了。”
戈唱想想也是,当晚高世君并未过来——她终于适应了这里的床,可忽然觉得有些难受,纵然她想的很完美,也如她所说自立自强,可在别人眼里,跟一个外室又有什么区别呢?唯一剩下的就是自己极力捍卫的那点自尊而已。
走出院子看看那把摇椅,看看那盆凤仙花,它的花期也该结束了吧?
生活很平静的过着,没两日戈唱从荷棠那里听到个消息,说是郭姨娘生病了。原本一个姨娘也不算什么,可谁都知道她虽然不争不抢,但在县主跟前是个有份量的,王爷继位县主得势后,擅长看风使舵的下人们自然都关切起来,是以这消息也就传的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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