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枝记-第二百四十八章又入春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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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戈唱心理,虽然也未说过几句话,但对这个差点成了师母的女子还是挺在意的,当晚回去她问起海棠,后者也两日未见高木是以也不清楚,还好不久高世君就过来了,戈唱问起这事儿,他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才平淡道:

    “只是不舒服吧,母亲都未提起过,可见不会是毛病。”

    戈唱想想也是,便放下不提了。

    次日去四世,一上午陶墨看病都在走着神,午膳时不见人影只说身体不适躲回房间,下午根本不出现了。

    好在今日没有要出诊的,忙活到很晚戈唱想想还是去看了看陶墨,这位师叔竟然独自喝吐到稀里哗啦,旁边白芍忙活来忙活去的,戈唱心想总比自家师父喝多了耍酒疯好,听他闭着眼睛嘟嘟囔囔的,不由接话道:

    “师叔,很难受吗?”

    旁边白芍走过来道:

    “他是心里难受呢……”

    戈唱奇怪道:

    “难受什么?”

    白芍面露苦涩的说了一番。

    原是那个傻乎乎的荷棠多嘴,将郭姨娘生病的事说给陶墨听了,一下惹出他的少年情怀,喝大了后对白芍哭诉起来。

    当年何光和郭姨娘两情相悦,可刚刚情窦初开的陶墨也自认为喜欢上了郭姨娘,非要跟从小争到大的师兄再争一争,何光二人只当他小孩子,没想到陶墨寻死觅活,何光跟郭姨娘一商量便把提亲的事暂时搁下了。

    结果后来就发生王妃将她抬了姨娘的事,虽然郭姨娘是自愿的,但如果没有他,何光早就娶了她,也就没有后来的事儿了。

    戈唱听完一时无语,呆了半天才问白芍道:

    “没别人听到吧?”

    白芍摇了摇头:

    “都在忙呢,我也是你才敢说的。”

    戈唱拍了怕她的肩膀:

    “谁也别提起,若他下次再酒后乱说话,有别人在你也要及时制止,明白吗?”

    见白芍重重点了点头她才离开。

    到柴房那里叫出张大,以往包车他偶尔还去出个私活什么,没有太过分戈唱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自从签卖身契拿月钱后规矩多了,除一早一晚定点接送,平日就蹲在光墨小院的柴房里。

    戈唱估摸是高才调教过了,也不点破,只让把柴房收拾干净点,还备了榻可以躺着休息,饭食衣裳都多备一份,额外还有打赏。

    坐在明显也改装过的马车上,戈唱不由感慨,她的善意往往还必须借着“规矩”才能真正得到延伸,起码张大现在看似是没有以前自由了,可他做事更靠谱、挣的也更多,甚至生活也更安稳起来……

    而她所看重并极力争取的自由,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呢?或者说的直白点,她到底要不要跟海棠、跟张大一般,安安分分的守着自己的阶级,去做个衣食无忧生活安逸的姨娘呢?

    她忽然觉得有些迷茫。

    回到四世高世君已经在了,戈唱直言不讳的谈起了自家师父、师叔的爱恨情仇,虽然没有明提郭姨娘,但高世君显然很清楚,想了想道:

    “既然你师叔如此担心,不如明日宣他进府看看郭姨娘吧……”

    戈唱大吃一惊:

    “啊?真、真的?”

    高世君因她的结巴有些发笑:

    “下人们既然都传开了,宣个大夫进去也是常事。”

    戈唱其实很想问问你不介意你爸小老婆曾经的爱慕者吗?后来想想男子对这个似乎确实不比女子敏感,历史上多少君王直接接收爸爸的小老婆,当然,本质是男权社会里女人只是一种类似金银的玩物而已。

    是以也不较真了。

    不过她还是没怎么当真,未料第二日真有王府的人来宣,来人正是上次来给戈唱送过衣裳的南枝,而目的就是宣陶墨去为郭姨娘看诊。

    这次还有王府的马车来接,去的时候是午后,陶墨激动的差点忘了带药箱,结果没过一个时辰就回来了,依然是王府派马车送回,显然对他很是礼遇,然而陶墨就跟霜打了似的,一言不发失魂落魄的回了卧房。

    后来别说戈唱,白芍去都没见到人,过了一夜后终于恢复正常,继续出来坐诊、看病、教徒弟什么的,无论谁旁敲侧击,他对此事都缄口不言,好像啥也没发生过一样。

    就在戈唱疑惑不解时,高石来了,带的也是王府马车,称小少爷病了,县主点名让她过去。

    春园众人早被软禁起来,高世文生病自然不会叫别人去,戈唱进去时忽然想起第一次来时的场景。

    那时她多么谨小慎微,看到郑姨娘就跟看到仙女似的,不过将近两年光景,一切来了个大翻盘。

    所谓世事无常才是常。

    由县主派来的看守妈妈引她进入正房,这里早不复以往的清新,呈现出一种灰扑扑的感觉,东西别说陈旧竟然还有灰尘、破烂。

    纵使县主没有明确指示,可惯会狐假虎威的下人,尤其是大宅门里的老油子们,哪个不是看着主子眼色行事的。

    虽然郑姨娘叫的没有孙姨娘凶,可对县主来说,她可是敌人的心腹,是比孙姨娘这种墙头草更可怕可恨的存在,更何况,她还有个儿子,为人又更聪明些。

    这些就足以让她成为眼中钉了,没有直接弄死都真算是县主吃斋念佛的结果了。

    有丫头掀开帘子,戈唱走进去,郑姨娘和香草等在床边,内室的窗子已被封死,昏昏暗暗的,空气中有种说不清楚的味道,好像是空气不流通导致的,又好像是多日未换洗衣物导致的。

    引路的妈妈呵斥香草道:

    “还不点灯让戈姑娘看清楚点!”

    香草慌慌忙忙的去了,旁边郑姨娘默默向戈唱行了一礼:

    “烦劳姑娘了。”

    其他什么话都未再多说。

    这时蜡烛点亮了,再看过去郑姨娘穿着洗的发白的旧裙子,头发只简单挽个单螺,什么首饰都没戴,脸上是一种近似麻木的漠然。

    看来她们的日子不只是受到漠视和物质亏待而已,更多的恐怕是一种精神压抑,床铺里的人正是高世文,本来一个小肉团子早瘦了下去,脸色也很苍白,此刻双目紧闭,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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