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儿果然听高世君的话说了那些,圣人一火大还是给他斩了,并在训斥了高世君一番,说他“不顾同僚脸面”,高世君的理由是,就是为了顾及才先回来单独面圣的。
皇帝就笑了。
当下宣了魏骏、柳木进宫当着高世君面前问话,俩人自然推说不知,于是圣人就拿出面对大舅子和连襟的口吻,语重心长道:
“这也幸亏是阿君发现,自家人总懂得遮掩一番,若是被传出去,那赵森欺君之罪难跑,但满儿三个孩子朕要如何处理才是?”
柳木还是老狐狸些,率先道:
“老臣自请给三个孩子卸职,还望圣上准予。”
魏骏也立马道:
“臣属下犯了欺君之罪,臣虽不知情也乃渎职,请圣上降罪。”
圣上笑呵呵的道:
“哎,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哈哈哈……”
后面就是赵森为抢攻犯欺君之罪,被判灭九族,柳毅等虽被蒙蔽但也出了力,保留原职,高世君担任左军都督,张括蔡延等回来再按功嘉奖。
结果两日后大军回到京师,匪徒全部无一活口,理由是大部分反抗激烈、小部分畏罪自杀,因人数有百来口便就地焚烧,秦朝只带了两具回来作为证据。
皇帝有些隐怒了,认为秦朝办事不力降为参军,本来着张括补缺,但他自请乃文弱书生实在不会打仗,皇帝便让他做了户部郎中。
而秦朝的缺就由蔡延补上,第一回参与剿匪的子弟们则都提升为参军……
戈唱听到最后不由总结道:
“绕了半天,还是圣人赢了。”
高世君笑道:
“是啊,他把赵森推出去看似是在维护柳家,其实是在告诉依附柳家的人,这就是下场。”
戈唱若有所思道:
“他当面给你做人情,莫非……”
高世君的神情严肃起来:
“就是这个意思,现在我成了众矢之的,一来可以遮掩他的真实想法,二来,还要再试探我一番。”
“你的意思是,圣人要看你是否会跟柳家同流合污?”
高世君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悠悠道:
“我目前没有明确的跟谁同仇敌忾,柳木、魏骏也不是傻子,定会先试探一番,再来看是拉拢还是排挤,但我好歹是个亲王,自然是能拉拢就以拉拢为主的好。”
戈唱顺口道:
“可不是还有蔡延吗?”
高世君淡淡一笑:
“蔡延的夫人乃京卫指挥使李景,此人从圣人还未立为太子时便跟在身边,他们断然不敢随意有什么举动,再者我跟蔡延是表亲,平日也常有来往,若是能将我拉拢,定然是一箭双雕。”
戈唱看他并不排斥,遂试探道:
“若他们真的拉拢你,你准备接受?”
“现在看来,圣人可能做了两手算盘,要么扶植我平衡柳家,要么借助我直接铲除柳家,端看我和柳家将来的情形了……”
高世君抿了口茶,戈唱见他没有正面回应,恐怕还在思量当中,遂若有所思道:
“我还奇怪张括怎么自请离开五军,这是看水太混,想脱身事外呢”
高世君哂笑道:
“那只狐狸,他现在脱身,刚好是给我腾出地方。”
戈唱双手交叉托起下巴:
“听你这意思,你是准备一头扎进去,打死不回头喽?”
“刚才不说了,圣人当柳木魏俊面前给我做人情,不过给他自己留后手,放也可,收也可,”
高世君说着将她拉过来抱在腿上。
“我未娶亲,母亲也不会在王府内做什么明确的回应,到时你可能就是最大的试探目标,我可要提前给姑娘贺喜了,这可是敛财的大好机会”
戈唱噗嗤笑了,想起历史上譬如兰陵王之流,为怕皇帝猜忌必须贪污受贿,她这算是奉命受贿了:
“说的我好像只能靠这个似的,四世到如今不仅把您老的本钱赚回来了,还有几百两的盈余。”
高世君故意道:
“这都多久了才几百两盈余,你也好意思说”
戈唱也迎合着玩笑道:
“王爷大人,您老要知道我们有十几名学徒,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只能学习不能盈利啊,不过他们马上就可以正式拜师了,课业也没有那么密集了,我准备让他们学做膏子放药堂卖,算作贴补。”
高世君笑了:
“你倒是一点都不浪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亏待你,让你如此费心敛财。”
戈唱严肃起来: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靠自己努力挣钱,自然不会嫌多,再者,让他们多学点本事也有好处,若将来独当一面,须知经营药堂不仅是好医术,也要能灵活应对各种状况。”
“是、是,姑娘说的都对,”
高世君忍不住捏起她的鼻子。
“那姑娘可否体恤我应酬劳累,早日就寝呐?”
戈唱一下跳到地上,笑嘻嘻道:
“我要沐浴,”
走到门边见高世君还坐在凳子上,回头说了一句。
“我的床可不给那些满身汗味的人睡”
高世君抬起胳膊闻了闻:
“我哪里有汗味了?我在军中算是最爱干净的了!”
戈唱轻笑出声,又走回去将他拉起来:
“一身的酒味和脂粉味,熏死人了,再洗一次嘛”
高世君任她将自己往外面拖去:
“你想跟我洗鸳鸯浴就直说,还那么多借口”
戈唱:“……”
次日高世君一早就走了,听说是要回军中熟悉职务,戈唱起来时紫苏来给她梳头。
高世君这两次来根本没留意到紫苏,按照他的敏感性,若是注意到了怕戈唱多心也要宽慰一番,看来他是一门心思投入到五军的事上了。
今日一早戈唱便去四世,查看一圈拜师礼准备的如何,后天便是吉日,学徒们的新衣裳俱都备好了,戈唱夸了九句、长诗:
“你们平日为四世劳心劳力做的非常好,这次拜师之后,我想着咱们四世也盈利了,我也预备报给东家后,给你们长点月钱,对了”
戈唱说着将手里账簿收起来。
“长诗,那些膏子卖的如何?”
膏子属于私账平日戈唱也不管,海棠走了以后主要由长诗负责,但因为人手不够事物繁忙,她也不怎么弄了,见戈唱问便道:
“天气冷时膏子不怎么好卖,擦脸的霜粉倒还好,但我忙于其他,也做的少了。”
戈唱道:
“我寻思等正式拜师后,书本都是自己主动了,课业以药堂里学习为主,但药堂就这么大,不可能让他们每个人都待在上面,所以闲下来的人力除去日常帮忙,还准备让他们学怎么养护药材、还有制作成药,像膏子什么的都要学,所赚的钱一并纳入公中,这些账目每日由长诗负责,到月底一并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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