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清楚,不过就是奇怪……”
高世君却忽然道:
“昨夜值守时,我听到动静出去看了看,是个大娘在附近摘野果被发现,守卫正在盘问,我看大娘年纪大了,耳朵都不好使,所以让两个兵把她送回去了……”
蔡延不太明白他怎么忽然说这个,只好顺着道:
“阿君你心地是好啊……”
张括还是听出了弦音:
“你查到她住在哪里了?”
“查到了,我让四个脚力耐力不错的过去监视了。”
他们三人是先锋,所以睡在一处营帐里,此时蔡延终于有点明白过来,不由道:
“难道这大娘是来探听消息的?”
张括笑道:
“如果上次并没有剿完,那么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没有清剿完,第二,上次那些都是假的,不过有一点毋庸置疑,咱们这么多兵甲浩浩荡荡过来,匪寇很快就能发现,如果他们是当地人,或者盘踞当地很久,很熟悉地形,那就很容易躲起来。”
高世君正背着手站在营帐门口看着外面,此刻淡淡接道:
“秦都督按兵不动也是对的,这样他们摸不准,一着急就会先露出马脚。”
张括揶揄道:
“世君兄,这回你可立大功了。”
高世君平静道:
“顺其自然。”
嘴上说着顺其自然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两日后查出那家农户原来是匪首的聚会点,于是顺藤摸瓜找到了匪寇们所聚集的地方。
高世君带着张括、蔡延,趁佥都御史在时,将监听到的信息报给了秦朝,结束时还加了句:
“……未及时上报,乃担心走露消息,望都督恕罪。”
高世君怎么说也是堂堂亲王啊,能客客气气的将他当作统帅看,秦朝又不傻,是以道:
“能找到匪徒就是万幸,既然对方人不多,咱们今晚就兵分两队,我和一队去围剿匪寇老巢,你队去农户家守着,以防止匪寇逃去。”
高世君同意,秦朝便叫来柳家三人,柳毅柳满对视一眼没有异议,柳尊为人还比较单纯,对高世君道:
“肃亲王真是厉害啊!”
高世君谦虚一笑:
“还是靠各位的协助。”
众人商议完便开始分头行动,高世君带队将农户四周围好,张括忍不住道:
“万一匪寇不逃我们不过在这空等一夜,他如此安排分明是想让一队抢头功!”
高世君平静道:
“待会你们保护好自己。”
“啊?”
蔡延刚发出一个单音节,就听屋子里哐当一声,有十几人冲了出来,高世君一下命令,千余兵甲齐刷刷冲了上去,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骑着马,单手挑倒两个兵冲了出去。
高世君翻身上了旁边的马就追上去。
追了十几里路前面的马忽然被绊了一下,匪徒摔跌下来,高世君立刻打马上去,那人刚爬起来,腿可能摔断了正一瘸一拐的要跑,高世君噌的跳下马就给踩着躺平了,那人哇哇叫喊道:
“妈的,老子算栽了!”
此时旁边有两个兵丁蹿出来,到跟前点头哈腰道:
“参事,好谋略啊!”
高世君面上还是镇定自如:
“把他捆紧了。”
士兵听令而行,高世君方又翻上马将那人嘴巴一堵,往马上一架,问道:
“你们立了大功,叫什么名字啊?”
俩人喜不胜收,忙道:
“钱大、袁肆。”
高世君随手抛了两定元宝过去:
“去把那匹马的尸体处理好,回去后什么也别说,到京师我自会记你们一功,不过要是走露风声,我定不饶,知道了吗?”
俩人接了银子高兴的没有二话,高世君让他们将那匪寇抬到马背上,这才扬长而去了。
因为驮着两个人,马跑的不快,高世君选择走的是小道,近但不适合大军通过,所以秦朝一般不会从这边过,他也不担心,估计光找他就要停留几天,秦朝他们做掉匪寇也要时间,所以留给他的空间还是很充裕的。
走到天亮时给马休息一番,找点野果、水来充饥,也给匪寇喝点水,那人还挺死倔:
“要杀要刮随便你!不用再假惺惺了!”
高世君笑道:
“如果不是我追到你,恐怕你现在是被刮了”
那人惊诧道:
“什么意思?”
“实话跟你说,朝廷里有不想让你们活着进京的人,如果你配合的话,我倒可以保你一命。”
匪徒看高世君从容不迫的样子,试探的问了句:
“怎么保我?”
高世君有些答非所问:
“上次朝廷来剿匪抓的那些,其实并不是你们的人,对吧?”
匪寇疑惑道:
“那不是你们造假抓的村民吗?”
高世君暗忖果然如此,脸上还是不动声色:
“我会直接带你进宫面圣,你回答的侧重点,第一之前抓的那些是普通村民,第二,你只是看守的并不是头领。”
那人惊疑不定:
“你知道我是……”
高世君自信满满:
“你叫唐三儿,就是灵丘人,以前当过兵,违反军纪被赶了出来,在灵丘是个土霸王,后来纠了一批流民打家劫舍,对吧?”
唐三儿大惊失色:
“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高世君不以为然,一群乌合之众很容易对付。
上次赵森全副身心考虑怎么让柳家抢功,所以根本没放心上,这回秦朝在考虑怎么把柳家、五军的责任都摘干净,等于自己是捡了个便宜,是以道:
“你的同伙应该都被灭口了,想要保命就记住我的话,其他的无须知晓。”
休息半天又带着他上路,中途又休息一次,晚间经过涞源县时特意去了躺县衙,掏出五军参军腰牌,要了两匹马一些干粮和水,又带着唐三儿上路了。
又一场春雨过后,天气更加暖和了。
戈唱在四世酒舍两点奔波,月底之后就要正式拜师了,这些事情陶墨、七叶他们很忙,所以还是必须她来准备。
当初二下江南时,四世的账目交给了白芍、长诗、七叶、九歌四人负责,平日抓药时要负责收钱,这是九歌白芍负责,每日结束则要账目汇总,长诗负责日用,到月底再由七叶在场汇总一次。
戈唱回来后并没有再次接手账目,其实药堂如今完全可以自负盈亏,原先高世君给的钱,到目前不仅回了本还赚有盈余。
这在戈唱还是小有成就感的。
至于那些后来的孩子,在高世君同意后费用开始由公中出,因为有两个女孩儿,戈唱就让她们一人跟白芍、一人跟九歌,后来看没有天赋,就让跟在长诗后面学烹饪了。
剩下的五个男孩儿,一个对学医没兴趣让去帮八言九句,另外四个分别并入白术、白前下面学习。
所以等高世君立功的消息传来,其实已是他单独从灵丘回来三日后了,高木不能跟去军营,平日都待在酒舍,常苏报信让他回府时顺便带来了这个消息。
高世君被封为左军统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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