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跟高世君和柳家结盟,有些异曲同工之妙,看来高世君当年喜欢她也并非偶然,京城闺秀多于云彩,偏偏看中她不过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
思及此又想到柳蓉,这个女子对她来说是可恨又可怜,她能不能坐上王妃之位,就看几方势力的博弈结果了。
如果柳家最后能保住自己,大皇子又能顺利继位,那她就是王妃无疑——高世君跟汪骊一样都是政治动物,汪骊可以为家族进宫,到万不得已他也能娶了柳蓉。
戈唱觉得胸口被堵住了一般,只好重重呼吸了几大口得以舒缓,屏风外紫苏还未熟睡,赶忙出声问:
“姑娘怎么了?”
戈唱的声音落寞不已:
“无事,你睡吧。”
昏黄的烛光渐渐燃尽,漫长的夜还在继续。
再说高世君从那日回到大都督府后,每日除公务便是暗地里完善柳家走私的证据,一日五军各都督登衙点卯后蔡延单留下跟他告假,说是泰山大人过寿。
蔡延的岳父正是京卫指挥使,今年应该四十整,此时其他人都离开了,高世君便道:
“伯引怎么不早说,你的泰山还不是我的长辈,”
说着对常苏道。
“去里面把我那把新造的军刀取来。”
那是把钢制军刀,这时代生产力导致钢非常难练,因此很是宝贵,蔡延跟他本来就有交情,同来五军后几乎马首是瞻,交往更是匪浅,当然也知道这把让高世君费了很大心力找师傅来打造的宝刀了,当下迟疑道:
“呃,大都督,这也太贵重了吧……”
高世君笑了笑:
“伯引,不都说了无人时还跟以前一般嘛,咱们可是打小一道长大的,见外什么”
蔡延这才轻松起来。
说起来记忆中的高世君好像还是个有些刚烈冲动的少年,聪明才智当然一直有,但没想到他真是一直心存大志的,上回夏栋过来一起喝酒,他也在揶揄燕雀未料鸿鹄之志啊,说着还自叹弗如,到如今不过是个药堂东家。
当时蔡延还建议他不如走仕途试试,夏栋打着哈欠道:
“考的再好也不过像我叔父他们一般,有何意思”
蔡延暗忖夏家不谋高官是为规避风头,如自己这般孱弱的都得到军营摸爬滚打才能提拔上来,你难道还要坐等天将大运不成?再者,你不努力一次怎么知道行或者不行?
当即便不再言语,只跟其余两人继续喝酒闲话了。
将思绪拉回来,蔡延方道:
“这次也不是大寿,不过正好到了整十,所以内人想好好操办一场。”
这时常苏回来了,怀里抱着一长方乌木匣子轻轻放到蔡延跟前的高几上,打开后刀身弧线流畅,刀刃光洁锋利,高世君道:
“宝刀配英雄,还记得儿时得蒙过他老人家指点武艺,你可千万要替我解释解释,现在是碍于身份,不便前往亲自恭贺,还望见谅。”
京卫乃皇帝心腹中的心腹,别说不好跟五军大都督交往过密,连其他京中贵戚都最好远离,当年选择蔡家结亲,不过一来有个爵位身份,二来没有实权皇帝不会在意。
蔡延当然明白,看了看宝刀道:
“你啊,可把我都比下去了,这叫我还怎么好意思把礼物拿出手”
高世君哈哈大笑:
“你是他半个儿子,送什么他都高兴!”
说着让常苏吩咐人拿下去简单包装一番,而后跟着蔡延送到蔡府去了,这时高木才将信递交过来,并重复了昨晚上酒舍的事情,当然,那盏宫灯也没遗漏。
高世君打开信,上面果然是汪骊的字迹,内容只有一首话:将略兵机命世雄,苍黄钟室叹良弓,遂令后代登坛者,每一寻思怕立功。
这是一首描述功臣被皇帝杀了的诗,他明白汪骊的意思,很明显是在暗示他莫被皇帝兔死狗烹,但现在被放到火上烤的明显是汪家,看来她是有意联盟。
高世君放下信,示意高木在旁边瓷炉里点了火,随手丢进去烧成灰烬,方问道:
“送信之人是从哪里来的?”
高木道:
“我是昨日回家才知道经过的,问了暗卫,说是从汪家,宫灯因为太惹眼,所以我没有带过来,还放在酒舍。”
高世君点点头:
“有没有人跟踪?”
“没有,暗卫说送信的是到一处酒楼去复命,随后听信的人才回了汪家。”
看来汪家还是很小心的,汪刚如今在西北,虽然短时间内能保住命就不错了,但若是跟他们联盟倒也不是坏事,毕竟将来皇后倒台,汪骊就是宫里最有势力的了。
思及此便下了决定,对高木道:
“去府里取盏琉璃宫灯,然后送到汪家去,这件事你亲自看着,注意别被跟踪了。”
高木领命称是,却没有及时下去,高世君见了道:
“还有事?”
高木本来不想多事,但海棠平日里也没求过他什么,倒是昨日求他帮戈唱说说话,他心里清楚高世君的决断,但不能对海棠说,不过,偶尔一下应该无事吧?
是以沉吟道:
“姑娘病了,昨天刚好在家修养。”
高世君怔忪了下,随即道:
“知道了,你去办事吧。”
高木这才下去,没多会高松竟然专程来了一趟,禀报戈唱生病之事,高世君略有不满道:
“看来她人缘不错,你们一个一个巴巴的来传信。”
高松哭笑不得:
“这不是知道您着紧着嘛”
领导最讨厌就是被戳破心事,这也就是高松高木,若是别人早被清理了,高世君当下还死鸭子嘴硬道:
“娶媳妇后真是人都不一样了,还操心起本王的事儿来了,回去给所有铺子巡查一遍!”
高松只得无奈的领命退下了。
不过半夜里高世君还是从暗道去了酒舍一趟,戈唱休息两日好多了,不过未免掏空身体就没去四世了,今儿白天只是抄抄书,到晚看会书也就躺下了。
能下床后也就不要紫苏值夜了,高世君从偏厅进来,她被声响立马惊醒过来,翘起上半身,想借着昏暗的烛火看清来人,然而还未辨明,就被一个冰冷的胸膛拥过去,还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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