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唱?”
戈唱回过神:
“呃……师父,谢谢您……”
“谢什么,”
何光先是失笑,继而认真起来。
“你这次能出来已是不易,不过有人跟着,你后面计划如何?”
既然何光接受了她暗地里的“建议”,跟她准备开诚布公的相处,那她当然也就不隐瞒了,毕竟对于何光的人品她还是认可的,是以道:
“本来准备等二娘生完孩子,不过既然师父也在了,您和华神医俩人完全够了,我打算只要护卫们一松懈就偷偷离开,到时可能要给你们添些麻烦,不过,华神医在此很有声望,您也来了,他应该也不会怎样。”
这个他自然是指高世君了。
事实上想通刚才的一切后,戈唱觉得高世君根本不会因她离开怎么样的。
虽然走了一个忠心耿耿,随时能为他拼命、能被他利用的人实在可惜,但也不至于如何,何况他的临界点是越来越近,如今私关已设,只要开展顺利,过不了多久就算他不起兵进京逼宫,皇帝也忍不下去的。
再说朱济被高世君救回,在指挥使府安养数日,高世君因着他“天使”身份可谓是盛情款待,什么美女美酒美食倾囊相赠,朱济也落个安逸快活。
半个月后,想想得落实落实太子的指令,那就是监视高世君,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他本是暗访,结果带人没出去多远便碰到匪徒,还认出他们朝廷官员的身份,所以一通喊打喊杀,还好高木及时赶到才没真的出事。
可朱济的随身护卫却被打杀大半了。
这下朱济又缩回府里,高木作为副官赔罪不迭,向他陈述本地匪寇靠着老百姓掩护,市场流蹿打劫官家,朱济气的吹胡子瞪眼,要清剿全城。
高世君倒也顺从,以“天使”名义发出公告,通知民众们有事莫要出来,天使要戒严清查匪徒,他作为将军只能听从天使的吩咐。
百姓觉得莫名其妙,生活这么久如此平安顺利,就是高世君进城也没扰民啊,但敢怒不敢言,个个只得小心翼翼的过着日子,结果就这样,还是被抓出几个所谓通敌的乡绅,直接在城门口处斩了。
这一斩吓坏了江南商贾们,偷偷找各种关系跟高世君接洽,他设的私关本来遭到商家们的“蔑视”,明面上将很少的货物从关署走,而实际大部分货还是找当地山民海民偷渡,这下纷纷表示愿意听从高世君的安排,从关署统一走货。
高世君表示满意,让孙同常远协作进行。
而那边朱济出了气,经过送来的美女安慰又再次生龙活虎,决定去看看指挥使军、卫所的驻军,高世君完全顺从,可惜前者还好,但后者却让他痛苦万分。
他本来就胖,来临安路上都是坐的马车,现在往东南边卫所去多为山区,骑马累了只能坐轿子。
高世君是全程陪护,暗地里当然不会让他好过,轿夫都是提前打好招呼的,路上忽高忽低忽左忽右的,到卫所让他翻江倒海只想吐。
到营地驯话时一再重申朱济的“天使”身份,只让官兵们觉得朝廷用人昏庸,更某次在接近海边时,高世君知他好色,便故意使计让他碰巧看到某位卫所指挥的妻子,起了色心,指使手下强行拖到房里强暴了。
女子出来一死了之,指挥好端端忽然没了老婆,心里哪儿能顺畅,第二日朱济视察时多有不服表现。
朱济手下有个随从长海,并不是官身,惯常的溜须拍马,狐假虎威就要命人拿下指挥军棍处置,没想到高世君忽然勒命士兵将其救下,且将长海以及朱济其他护卫一齐拿下,以逼死良家女子为由就地处死。
但罪魁祸首朱济,碍于他代表皇帝来视察,身为天使,所以无可奈何。
至于那位指挥,高世君以个人名义捐赠了五十两安葬费,一时消息就跟被风吹着般,在各卫所之间传遍了。
朱济回到临安,窝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可身在临安也不敢对高世君怎样,于是当夜写了一封密折让手下六百里加急送出,半路当然被曹飞劫下了。
内里写他如何对朝廷不敬包藏祸心有谋反之意类,高世君也不恼怒,让找来的人模仿着朱济笔迹,从新写了一份奏折,内容为江南等地匪徒流蹿猖獗,高世君刚愎自负不听他的意见,也不配合他,只管用自己法子剿匪。
最后在朱济饭里下了药,偷出印章盖后从新派人送出去了,做完这一切,高世君觉得对朱济也不能留手,于是开始让伺候朱济的女子,开始让他服食五石散了。
朱济就是个酒囊饭袋,不过因为长公主的关系受到重用,经过几次受挫当然得修养一段时日了,那高世君虽然对他傲慢无礼,但至少招待的不错,在府里有吃有喝,倒也不愁什么。
这日晚饭后正在院里凉亭听小曲儿,高世君忽然款步而来,到跟前那歌妓便停下了,朱济一睁眼看到是他,想着人在矮檐下,这才极不情愿的站起身道:
“高大人有礼了。”
高世君今日穿的便服,还礼后坐到圆桌旁,道:
“叨扰朱将军了,来临安多日,不知可还习惯?”
朱济耷拉着眼皮道:
“还行吧,就是动不动匪寇丛生,高大人,你都来了这么久啊,还除不尽,我都不好对朝廷交待了”
他这话是故意暗示他,对自己态度好一点,好歹自己攥着他的命门呐,高世君微微一笑,忽然拍了拍手,上来两个穿着轻纱的女郎,手上端着托盘,一人托盘上是玛瑙小壶,还有两只配套的玛瑙杯盏。
另外一人托盘上是只铜铸的小箱子,高世君示意婢女打开箱盖,竟然是慢慢一箱子的金粒子。
朱济本来窝靠在椅子里,这下身子也坐正了,眯眯眼瞪的圆圆的,看的发直,高世君方道:
“这是临安的特产,想来朱兄应该喜欢,我平日里事务繁忙,未曾亲自接待,今日补上,还望朱兄海涵。”
朱济顿时眉开眼笑,高世君示意儿女将东西摆到石桌上,那女子还对着朱济抛媚眼道:
“大人,今晚奴家陪您可好?”
朱济见她酥胸半露,媚眼如丝高兴的拉起她的手:
“那是再好不过了!”
正在调情,高世君又道:
“朱兄,在下还有要事相商,可否稍微耽搁一二?”
朱济这才捏了二女的屁股一把道:
“你们先下去,洗好了等着大人我。”
俩人便袅袅娜娜退下了。
朱济方看向桌子上的东西,光那玛瑙杯壶就是巧夺天空,绝对价值连城,当下喜道:
“王爷真是客气,又是特产又是美女,所为何事啊?”
高世君却答非所问道:
“朱大奶奶近日可好?”
朱济对他忽然问到汪芊先是诧异,随即有些羞恼:
“问我家内子何为?”
高世君单刀直入:
“朱兄莫恼,嫂夫人跟皇贵妃是亲姐妹,圣上病重,太子监政,我身在江南却心系朝廷,想来嫂夫人肯定是了解内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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