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航母-航空母舰的战场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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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1年冷战结束之后,美苏两个超级大国、北约和华约两大军事集团公开对抗的战略格局产生了巨大变化,美国因失去传统作战对手而陷入迷茫之中。在这种情况下,克林顿政府不失时机地提出“信息高速公路”、“信息基础设施建设”等新的构想,美国国防部紧随其后,也提出大力开展军事革命,加速军队信息化建设,实现一体化联合作战的军事构想。

    为了适应新的国际形势和信息化建设的需要,美国军事战略进行了较大的调整,美国海军战略也进行了相应的调整。战略调整之后,对作战理论、作战战法、编制体制等产生了一系列直接的影响,而这一切军事改革的效果如何,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1998年12月,美国对伊拉克发动了代号为“沙漠之狐”的联合作战军事行动。这是一场规模不大、持续时间很短的作战行动,没有为世界所关注。其实,这是美国从机械化战争向信息化战争转变过程中一次最大规模的战争实验,美国把此前广泛研究、论证、试验过的一切概念、理论、编制和装备统统纳入到这场军事行动之中,一个一个地进行了实战验证。

    3个月之后,美国把“沙漠之狐”的基本作战经验和作战方案几乎未加任何修改地套用在科索沃战争中,从而开启了第一场信息化战争的历史序幕。经过“沙漠之狐”这个战争实验室的实战检验,作战效果如何?有哪些经验教训?给我们留下哪些启示和思考?

    海战样式的历史变迁

    科学技术的发展和进步,必然要促进武器装备的发展和改进;先进武器装备的研制成功和作战使用,又必然促使传统的作战样式产生重大变革;新的、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先进武器装备的军事学说、作战样式和编制体制逐渐形成后,又反过来对武器装备的发展提出新的更高的要求,从而使武器装备发展进入一个良性循环周期。航空母舰和舰载机出现之后,很快淘汰了传统的“接舷战”、“战列线作战”和“舰队决战”样式;信息技术和精确制导武器装备海军舰艇之后,又使传统的“近战”、“夜战”、“机动战”和“歼灭战”样式显得苍白无力。

    悠悠万世,人类经历了太多的战争磨难,但总的来看,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征服战时代,大约在公元前2800年至公元1945年“二战”结束。其特点是列强使用武力来推行种族灭绝、焦土政策和文化霸权,通过掠夺别国的领土、自然资源和人口来得到经济和战略利益,从而扩大国土面积,增加财富,维持统治和确保安全。第二个阶段是威慑战时代,大致在1946—1991年的冷战时期。其特点是各国竞相发展和制造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作为遏制侵略的威慑力量,确保相互摧毁和国家生存是军队的主要目标。第三个阶段是精确打击和瘫痪战时代,主要是1991年冷战结束以后新安全观的确立,对抗和战争开始转化为对话与合作,国家安全更多地依赖于经济安全和综合国力的竞争。在新军事革命的推动下,信息战、瘫痪战又作为一种崭新的作战样式开始出现。

    海战场向多维空间拓展

    水面舰艇是最早出现的海军装备,在长达2000多年的时间里,海军一直是在水面单维空间平面作战,“大舰巨炮”曾长期作为海军力量的象征。大约200年前潜艇出现之后,海军的作战空间扩展到水下,浩瀚无垠的海洋本身成为一片神秘莫测的水下战场。100多年前,当飞机出现并迅速装备航空母舰之后,海军的作战空间又扩展到海洋上空,湛蓝色的海空与蔚蓝色的海洋浑然一体,形成现代海军更为广阔的战场。战后以来,随着航天技术、导弹技术和电子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海军的作战空间又向航天和电磁等有形和无形的多维空间拓展,海军兵力建设也由传统的水面舰艇部队,扩展到包括潜艇部队、航空兵部队、海军陆战队和岸防部队在内的,集陆、海、空三军为一体的综合性战略军种。

    战场空间多维化的变化趋势,对各军兵种之间和兵力兵器之间的协同要求提高。从遥远的帆船时代到钢铁巨舰盛行的“二战”时期,由大吨位水面舰艇组成的浩浩荡荡的海上舰队一直是表现海上力量、海军威严和海上作战能力的象征,谁的舰艇吨位大、装甲厚、数量多,似乎谁就胜券在握。舰长和编队指挥官们神气活现,他们屹立在高耸的舰桥甲板上,高举双筒望远镜,不时地观测敌军舰队的出没和己方编队的队形变化。海上侦察、监视、跟踪、决策和指挥这样一些繁杂的作战业务,在相当长的时期内是依靠目视、喊话、手旗、望远镜和手工标图来完成的,即便是在雷达、声呐和通信、导航设备装舰使用后的“二战”及战后初期,由于受地球曲率的影响,舰长或编队指挥员的指挥范围也很难超过20公里。整个海战场就像是浓重的迷雾笼罩,指挥员很难透过这些迷雾去寻找和发现目标,即使发现了也很难把信息传送到指挥部,马岛海战中英国谢菲尔德号驱逐舰充当雷达哨舰被一举击沉的战例便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随着航天技术和信息技术的发展,新型舰载相控阵雷达,大型监视声呐,侦察、监视和通信卫星等探测设备构成了大纵深、全方位、多层次、立体化的目标获取、识别、跟踪和定位系统,舰载大型相控阵雷达的对空探测距离达400公里以上,预警机在1万米高度时对海上目标的探测距离达450公里,覆盖面积为67万平方公里,能为舰队提供30分钟以上的预警时间;而运行于3万米高空的海洋监视卫星,其覆盖范围为113万平方公里,能清楚分辨舰艇类型,并能对各种潜艇和飞机进行跟踪。舰长和舰队指挥官的指挥位置从舰桥挪进了舰艇战斗情报中心,在那里能够通过计算机网络系统获取各军兵种和各种兵力兵器的实时信息,海战场变得更加透明,兵力兵器之间的协同更加紧密。随着海上侦察、监视、跟踪和指挥控制系统的发展以及海战场日趋透明化,使握有高技术武器的一方随时能够全面掌握和控制战场态势,能够不分白天黑夜、海情好坏地进行全天候和全天时作战,能够根据作战时机来选择武器和兵力的投入数量和规模,而且能够控制海战结束的时机。所以,未来海战爆发的突然性增大,只要时机有利,对方就会在某个突然的时机主动发起先发制人的攻击,挨打的一方在被动挨打之后,尚未反应过来,甚至还没有搞清敌人在哪、敌人是谁的时候,海战就已经结束。由于舰艇、飞机,特别是远程导弹的机动速度明显提高,所以战略、战役或战术机动将十分灵活,海战场流速明显加快。信息技术能够最大限度地节约兵力,准确地把兵力兵器机动到合适的海域,而且能够实时地获取目标信息,并能有区别地对目标发动精确打击。武器实现精确制导以后,将使传统的消耗战、阵地战面临挑战。要想摧毁既定目标,没有必要再像以前那样运送大量的弹药或进行所谓的狂轰滥炸,新一代灵巧型武器和精确制导武器的使用,可对目标进行外科手术式的精确打击,能够有选择、有区别、准确地对目标进行攻击,从而减少大规模毁灭性攻击和附带损伤。

    海上攻击向精确化发展

    武器装备的战术和技术性能决定战术和战役的样式,“有什么武器打什么仗”便是这种逻辑的最佳诠释。冷兵器时代的海战,主要武器是刀枪剑戟和桨帆战船,规模虽盛大无比,但作战效能低下,两军交战多短兵相接和接舷作战,基本没有什么作战距离可言,通常是近战接敌,靠高强而精湛的武艺和独特的水战战术来夺取海战的胜利。

    热兵器的发展先后使后发滑膛炮、前装滑膛炮、后装滑膛炮和威力巨大的线膛炮装备海军舰船,致使海上作战距离从十几米、几百米、几公里,一直扩展到十几公里,谁的舰艇能够装备数量众多、口径巨大的火炮,谁就拥有海上作战的强大火力。就这样,一艘舰艇携载的火炮数量从几门发展到十几门、数十门甚至上百门,舰艇钢铁装甲厚度从几十毫米猛增到半米,甚至一米多厚,从而导致舰艇吨位越来越大,千吨级、万吨级舰艇司空见惯,到“二战”末期,六七万吨的主战舰艇已不在少数。把数量众多的“大舰巨炮”排成战列线,在海上组成堂堂之阵,对敌展开火力突击和机动作战是19世纪和20世纪中期以前的典型作战样式。

    航空母舰和舰载机的出现虽然对“大舰巨炮”制胜的观念形成挑战,但在海上舰队作战样式方面却没有任何改变,相反,在海上战役规模上反而有所增大。1941年12月日本偷袭珍珠港时,出动了由6艘航母、423架舰载机、24艘大中型舰艇和5艘潜艇组成的海上联合舰队。1942年5月的珊瑚海海战中,日本、美国双方共出动了5艘航空母舰、266架舰载机和47艘舰艇,进行了第一次纯航空母舰编队对抗的海上大决战,双方交战距离第一次超出目视距离和20公里的舰炮射程,所有护航舰艇都一弹未发,任凭航空母舰舰载机进行海空一体的激烈交战。

    在中途岛海战中,美国、日本双方兵力规模再度攀升,共出动了8艘航空母舰、106艘大中型水面舰艇,此战迫使日本转入战略守势。在决定太平洋战争最后胜利的莱特湾大海战中,仅美国海军便于1944年10月出动34艘航空母舰、1400余架舰载机和岸基飞机、147艘大中型水面舰艇和29艘潜艇,总兵力14万人,向日本海军发起海上总攻,这次战役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最后一次航空母舰编队相互对抗的海上战役。冷战时期,美国、苏联虽然在公海大洋经常进行对抗和对峙,但并没有发生过任何大规模的海战或冲突。

    信息技术和精确制导武器的发展使海战规模和样式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重大变化。在过去的近战、接舷战、战列线式作战等传统海战样式中,规模庞大的海上编队、巧妙的战术动作、抢占有利的攻击阵位、利用夜幕掩护进行勇敢拼杀等往往成为夺取海战胜利的重要保证。现在,远程侦察、监视、导航和指挥控制系统可以确保巡航导弹、飞机等远程武器在敌人领海、领空、领土甚至防区外进行发射,光电技术、隐形和夜视技术的发展可以使各种兵力兵器利用夜暗发起攻击,战争不再分白天和黑夜、前期和后期、前线与后方,非线式、非常规、全天候式的战争将成为未来战争的主要样式。由于航空母舰舰载机和舰载巡航导弹可以在1000公里以外的公海海域对陆地目标进行大纵深精确打击,所以对舰艇数量的多少、舰艇机动能力的强弱和舰艇战术动作的要求已经不高了,巧妙的战术动作似乎显得多余而无效,全纵深不见面的精确打击成为重要的作战样式。

    在现代海战场上,发现目标就意味着命中目标,而命中目标就意味着摧毁目标。谁先发现对方谁就能获得主动,谁能先发第一枪就能先胜一筹,海上作战中的主动进攻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高性能舰载机和巡航导弹等远战兵器在局部战争中的大量使用,使超视距攻击、不见面的战斗成为可能。避实就虚、避强击弱、避开位于战线前沿机动的有生力量,攻击固定的防守较松懈的后方目标已成为现代海上局部战争的一个重要特色。前线与后方的概念已经模糊不清,战争爆发后,可能前线无战事但后方却遭到极大的破坏,用于支持战争的工业、能源、交通和军事基础设施可能被首先摧毁,前线的军队处于孤立无援和被动挨打的境地。

    海上非军事行动日渐多元

    19世纪的英国独臂将军纳尔逊,曾率领海军舰队进行过数百次海战,历时34年之久,先后击败了西班牙、荷兰、丹麦和葡萄牙等海上劲旅,为英国称霸海洋、拓殖世界立下了汗马功劳。在纳尔逊看来,波涛汹涌的海洋就是从英国本土到亚洲、非洲、美洲大陆的跳板,海军的任务就是保护英国100多个海外殖民地,保护运回原料、运出产品的海上航线,与敌国舰队进行殊死的海上决战。纳尔逊将军万万没有想到,曾载运英军舰船浴血奋战过的万顷波涛而今突然变得身价百倍,海洋正在从一个人类相互侵吞和厮杀的通道,跳板变为一个为人类生存与发展造福的聚宝盆。大陆战略时代已成为过去,海洋经济时代的航船已经起锚,正在全速驶向新的海洋世纪。

    1982年通过、1994年11月生效的《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确立了新的海洋制度,也对海上危机、冲突和战争造成重大影响。第三世界各国之间因海洋划界、岛屿争夺和海洋资源等所诱发的各种矛盾和冲突将成为未来海上非正规作战和武装冲突的根源。海洋不再仅仅是运载坚船利炮肆意侵略扩张的通道,其本身丰富的交通运输和自然资源成为海洋经济时代的关注焦点,如何维护海洋权益和海洋资源成为现代海军日常作战巡逻的重要任务之一。西班牙和加拿大在海上渔业权益斗争中,装有导弹和火炮的现代化军舰只能在对方船队附近转来转去,真正发挥作用的是靠那些专门装备渔网切割器的舰船来驱逐对方的渔船,先进的导弹舰艇似乎成了多余的摆设。

    19世纪以后的美国海军和西方部分国家海军,一直把海军的战场确定在公海大洋,典型的作战样式是争夺和控制海上交通线、寻歼和摧毁敌人的海上舰队、集中优势兵力进行海上决战,企图将敌人歼灭在海面、海空和水下。20世纪90年代以来,持续了一百多年的制海权战略思想开始面临挑战,美国人在失去苏联这个对手后,突然发现在公海大洋上再也找不到能够与之匹敌的对手了,那么将来和谁打仗,在哪里打仗将是一个值得研究的新问题。“前沿存在,由海向陆”新战略的推出,说明美国海军开始由公海大洋作战转向以第三世界国家200海里专属经济区及其内陆本土的近海沿岸作战。

    受现代海洋观和新安全观的影响,海上非正规作战和非军事行动将成为未来海上军事斗争中不可忽视的一个重要方面。战则两伤,和则两利。海洋虽仍然是屯兵、机动和交战的场所,但再依赖传统的军事对抗、舰队对峙、军事威慑和炮舰政策来维持地区和平与安宁则越来越不得人心,1998年年初美国“沙漠惊雷”计划的破产就足以说明这个问题。所谓非正规作战和非军事行动是相对局部战争和武器冲突等正规作战而言的,通常泛指国际维和行动、海上危机控制、海上军事威慑、国际人道主义救助、多国联合海上军事演习及配合海上封锁进行的海上拦截、临检等军事行动。这些行动的主要特点是显示国家威力、尊严和军事实力,支持国家的外交政策,维护国家利益和海洋权益。

    海军是一个国际性军种,许多传统和惯例有着特殊的国际特色,因而是开展此类行动最合适的一个军种。罗斯福总统有两句名言,“说话要和气,但手里要有大棒”,这个大棒指的就是海军舰队;“一千项外交声明,顶不上一支海军舰队”,是说军事对外交的支持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没有军事上的威慑和支持,任何外交政策将黯然失色。

    冷战结束后的战略转型

    海军战略是海军建设的总指导,海军战略的转变要求海军建设的方方面面都要随之产生相应的变化,以适应战略的总需求。1991年冷战结束之后,美国海军认真总结海湾战争的经验教训,充分利用军事革命和信息化建设的成果,优化兵力结构,加速海军战略转变,创新作战理论,提出了一系列新的思想、理论、观点和作战方法,并在1999年科索沃战争、2001年阿富汗战争和2003年伊拉克战争中广泛运用,效果明显。

    美国海军战略转变要求海军作战理论进行彻底的革命性变革,即在对传统的作战理论进行修改和完善的同时,研究制订新的作战理论,使之符合“前沿存在,由海向陆”战略的总要求。20世纪90年代,美国海军作战理论的精髓是“战略威慑、前沿存在、兵力投送两栖作战”,重点突出协同作战理论和海、空、地一体化作战理论。“协同作战理论”是海军和海军陆战队共同研究制订的作战理论,体现了两个军种密切协同作战的共同愿望。“海、空、地一体化作战理论”体现了海军顾全大局和一体化的作战思想,不再强调为了控制海洋而进行独立的大规模海上战役和交战,而是为打赢未来可能发生在近海沿岸地域的高技术局部战争,并向陆军、空军和特遣部队提供各种支援。

    根据新的作战理论,美国海军的使命任务有了较大的改变:通过保持海上优势,维护地区稳定,实施海上和两栖作战行动,夺取并保卫海军基地,以及实施对海上作战有重要影响的陆上作战,促进和捍卫美国的国家利益。这些任务可以归纳为“前沿存在,威慑行动,海洋控制和兵力投送”。在这种情况下,美国海军制定了新的作战设想:首先通过核和常规威慑,制止危机和冲突,慑止战争的爆发;如果威慑失败,则迅速战而胜之。根据这样的设想,作战样式应该是:首先从公海大洋向近海海岸机动,这时海军兵力必须具有控制作战空间和强大的兵力投送能力;其次由近海沿岸向陆地纵深推进,这时海军兵力必须对作战地域提供足够的火力支援和作战空间控制。

    作战理论创新是战法创新前提和依据,根据创新的作战理论,美国海军提出“精确打击、灵活机动、集中火力和控制信息”的主要战法。精确打击是以高技术武器装备、精确制导武器、先进探测装置和信息系统为基础,攻击敌人的特殊目标,打击敌人的意志。灵活机动和集中兵力是依靠迅速、突然的进攻,选择最佳路线和最佳目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敌人的要害,打击敌人的重心,使敌人迅速丧失反应能力,完全摧毁其继续战斗的意志。控制信息则是取得战争胜利的先决条件,能否以最大的效果、最经济的手段实施精确打击、灵活作战和集中火力,完全取决于能否控制信息。强调从海上远程对地攻击和非线性作战。利用水面舰艇和潜艇从遥远的公海大洋,使用巡航导弹和舰载攻击机对作战地域内的重要目标进行精确打击,为地面作战兵力提供远程火力支援、纵深火力遮断或近距空中支援,使前线与后方的概念模糊不清。同时,特别强调要以非正规作战为主。非正规作战也称为非战争行动,通常泛指国际维和行动、海上危机控制、海上军事威慑、国际人道主义救助、多国联合海上军事演习及配合海上封锁进行的海上拦截、临检等军事行动。这些行动可以发挥海军的优势和特长,炫耀武力,实施威慑,支持国家外交政策,维护国家利益和海洋权益。

    美国海军战略转变后,也要求在组织体制上对作战编成、兵力运用和编制调整等进行相应的调整。为适应远征作战、近岸作战和联合作战的需求,海军提出按照一体化作战理论组建海上联合远征部队,这是美国海军战略转变之后参与联合作战的一种新的组织编成形式。以信息技术为主导的军事革命,其核心应该是综合集成、一体化和资源共享,其目的是通过信息网络化、实时化和指挥控制自动化来提高部队的战斗力,减少人为干涉,精简指挥层次,裁减部队兵员和节约军费开支。主要原则有三个:一是缩小规模,精兵合成,优化结构。目前,美国海军的兵力规模和装备数量达到战后以来的最低水平,但兵力结构、作战效能和装备质量则达到历史最高水平。二是部队指挥由树状垂直结构转向扁平状网络结构。纵向的树状指挥层次和金字塔形结构将面临挑战,数量众多的中间指挥机构因作用降低而逐步取消,扁平状的网络化结构将更为普遍,横向一体化是主要发展方向,单舰、单机、特遣队等基本战斗单元的作用将增大。三是兵力运用由集中兵力转向集中火力和集中能力。信息技术革命的结构是从传感器到射手、从探测到打击可实现实时信息传输,因此集中兵力不再是趋势,分散兵力、集中火力和作战能力将成为重要趋势。

    海上联合远征部队的任务,主要是前沿存在,实施威慑,夺取战区制海权,并协同空军夺取和保持制空权,通过两栖作战强行夺取敌岸纵深地域,与后续开进的陆军部队一起,打赢地面战争。海上联合远征部队必须具有指挥、控制、通信和监视能力,作战空间控制能力,兵力投送能力和部队保障能力。

    海上联合远征部队的编成样式,主要是以一个航母战斗群和一个两栖戒备大队为核心进行组建,航母战斗群与两栖戒备大队混合编成、联合作战。由航母战斗群指挥官负责指挥控制,适当配备一些反水雷、反潜和反舰作战部队,以及预置部队和海运部队等。

    海上联合远征部队航母战斗群的编组形式为:航母战斗群由6~11艘舰艇组成,包括防空型巡洋舰、驱逐舰2~3艘,反潜或防空型驱护舰2~3艘,攻击型核潜艇1~2艘,后勤支援舰1~2艘。编入联合远征部队后的航母战斗群的任务为:独立或协同空军夺取从公海到近岸大约370公里,以及从近岸到陆地大约1000公里作战空间(陆、海、空、天、电磁)的控制权;为两栖登陆部队提供火力支援,打击陆岸纵深目标并对岸上作战提供近距支援;从海上向陆地投送兵力,独立遂行或支援陆军部队进行地面作战。

    海上联合远征部队两栖戒备大队的编组形式为:由3艘两栖攻击舰、船坞登陆舰和两栖船坞运输舰组成,可携载一个2500人的陆战远征分队。

    12个两栖戒备大队在21世纪初计划各配备一艘装有500枚导弹的武库舰,然后与12个航母战斗群进行混合编成,组成12个海上联合远征部队。

    精确制导武器与精确作战

    自从1968年美军在越南战争中首次使用激光制导炸弹轰炸清化大桥开始,精确制导武器便逐步为人们所熟知,但在一次空袭战役中全部使用精确制导武器,这恐怕还是第一次。1967年10月,一艘排水量只有几十吨的埃及蚊子级导弹艇,向以色列的埃拉特号驱逐舰发射2枚冥河式苏制导弹后将其击沉,从而揭开了导弹战时代的序幕。从那时起到现在,几乎所有的战争和武装冲突中都少不了导弹的身影。即便是导弹中的“王中王”战斧式巡航导弹,在1991年海湾战争中也发射了288枚,之后,美国在对伊拉克作战、空袭波黑塞族阵地和打击阿富汗和苏丹的行动中,又先后发射了200多枚。应该说,战术导弹以及巡航导弹在战争中大量使用不再是什么新鲜事,但在独立空袭战役的第一个最重要阶段全部使用海基和空射巡航导弹作战,从而形成巡航导弹战局面,这在战争史上恐怕还算是第一次。以往那种数百架机群突袭的壮观场面不见了,而代之以“导弹干、飞机看”这种无人化、不见面、非线式远程空袭作战的新样式。使用数百枚巡航导弹对人口密集、目标难以区分的繁华城市或首都进行空袭,绝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它起码说明:目标侦察、定位、信息传递和计算能力已经达到相当精确的程度,巡航导弹的圆概率误差已经达到10米、甚至5米以下,巡航导弹的可靠性和可使用性已经非常有把握。这种巡航导弹战可能在昭示着一个新趋势,那就是无人化战争可能要在近期内出现。以无人机进行侦察、监视和攻击,以巡航导弹进行远程纵深打击,以无人驾驶的地面装甲车辆或机器人进行的特种作战或城市巷战,正在呼之欲出。

    据初步统计,在“沙漠之狐”空袭行动中,美军使用了GBU-16和GBU-24为主的1000~2000磅激光制导炸弹,使用了包括小牛空对地导弹、斯拉姆空对地导弹、哈姆反辐射导弹以及JSOW联合远程武器在内的多种战术导弹,还使用了GBU-28型5000磅钻地炸弹。由于精确制导武器可进行远程或火力圈外发射,可提高武器的命中精度和摧毁效能,所以在空袭中广泛使用这种武器可以减少弹药的投放数量和飞机的凌空轰炸架次,因而能够降低战争消耗、减少人员伤亡并确保空袭效果的达成。此次空袭虽然只使用了325枚战斧式巡航导弹、90枚AGM-86空射巡航导弹和650架次的空袭飞机,从数量和规模上可能只属于传统概念中的小规模空袭,但从破坏效能和人员伤亡比例上来看,则大大超过以往传统的大规模空袭作战。在整个空袭行动的报道中,不断有狂轰滥炸的说法,其实,此次美军空袭作战基本上使用的是精确制导弹药,可以说不存在什么狂轰滥炸的实质,如果真是狂轰滥炸,死伤人数不会如此少。从第二轮空袭开始,美军就减少了战斧式巡航导弹的使用力度,而转用机载空对地导弹和精确制导炸弹,这说明第一轮巡航导弹的空袭效果比较有效。第一轮打击的目标主要是伊拉克的地对空导弹基地、军事指挥和控制中心、军事和情报总部以及导弹和核、生、化武器生产设施,当然还有一些政府要害部门和总统府等。首先摧毁这些目标的目的,是减少己方的损失,如果这些目标没有处于瘫痪和无法继续工作的状况,美军不会贸然使用作战飞机在低空或超低空进行空对地攻击。空袭中主要是使用海军舰载机投放激光制导炸弹,由于美国海军不具备这方面的实战经验,所以估计在巴格达上空凌空投弹时命中精度不一定很好。

    巡航导弹防御应引起高度重视。巡航导弹技术是20世纪50年代发展起来的,走走停停,曲曲折折,在整个冷战期间,几乎都没有得到重视。冷战结束后,战争样式从核大战转向常规作战之后,巡航导弹开始受到广泛关注。美国的战斧式巡航导弹是70年代的技术,不能算是现代高技术武器,虽然战斧-Ⅲ型经改装后性能明显提高,但有些致命的弱点仍难以克服。比如巡航速度低,只有0.8马赫左右,从波斯湾飞到巴格达要一两个小时;战斗部小,只有450公斤,仅相当于一枚GBU-16激光制导炸弹的威力;体积庞大,且不具备隐形能力,外形就像一架米格-23战斗机。因此,几乎每次实战,战斧式巡航导弹都有被击落的记录。此次空袭中伊拉克先后两次宣布,分别击落了77枚和23枚,这对于一个没有远程防空预警体系、没有快速反应防空拦截体系的伊拉克来说显然是夸大其词,但击落几枚是有可能的。

    在1991年的海湾战争中,虽然也是首先使用战斧式巡航导弹,但同时也使用了大量的隐形战斗机和攻击机群。在此次空袭行动中,虽然也在17日凌晨的第一波导弹袭击之前,起飞舰载EA-6B电子战飞机发射反辐射导弹摧毁了伊拉克的地对空搜索和跟踪雷达,但主要目的是打开通路,此举没有形成像海湾战争中“白雪”行动那样的独立的战役阶段。空袭行动中,美国破例第一次在独立空袭战役的第一个最重要阶段全部使用200多枚巡航导弹,从而形成密集的导弹战局面,这在战争史上还是第一次。在第一轮空袭中之所以使用大量巡航导弹而不首先使用作战飞机,主要的考虑是担心人员伤亡和飞机被击毁。战斧式巡航导弹自1991年海湾战争中首次使用后,近8年来又在伊拉克、波黑、阿富汗和苏丹等战场使用过近200枚,这次使用量则超过300枚,看来巡航导弹将开辟21世纪无人攻击作战的一个新时代。

    根据美国军事原则,目标毁损状况小于15%,称为轻度毁损;15%~45%,称为中度毁损;45%~75%称为重创;75%以上定义为目标被摧毁。国防部在提供的一份详细评估报告中显示,空袭中有96个目标被命中,其中被摧毁的目标10个(其中防空系统1个、指挥控制系统7个);被重创的目标18个(其中防空系统和安全设施各5个,指挥控制系统4个,共和国卫队目标3个);中度毁损的目标28个;轻度毁损的目标17个;尚未评估的目标22个。综合美国国防部目标毁损评估报告、空袭中伊拉克伤亡人数(伤180人,亡68人)以及被毁损目标的特征情况分析,对美国、英国空袭效果有三个基本估计:一是巡航导弹、空对地导弹和制导炸弹的命中概率较高,可能在60%以上,个别武器有可能达到80%左右;二是对预定目标的破坏强度较大,预定目标基本上全部被命中,但目标命中后被摧毁和重创的概率较小,不超过60%;三是对预定目标内具体固定式点目标(生化武器储存和生产场所)、地面机动性目标(地对空导弹、作战飞机、坦克和装甲车辆)、特别是重大战略性目标(地下指挥部、萨达姆政权核心人物所在地)的摧毁概率极小,可能只有10%左右。这样的空袭效能说明,空袭战役的难度相当大,即便是使用高技术武器也很难保证完全达成预定作战目标。

    空袭与反空袭中的兵力对抗

    在现代作战行动中,强调交战各方必须遵守战争法中的一条基本原则,即“目标区分原则”。就是在战争中,只能袭击军事目标,如果袭击民用目标则被认为是非法。从历次作战实践来看,要完全达到这一点是不可能的,但必须向这个方向努力。美军之所以选择在深夜和凌晨进行空袭,可能已经考虑到这样的原则,即便如此,实际上已经给巴格达的平民和民用目标造成了大量损伤,这也说明高技术武器在性能上的不稳定性。虽然战斧式巡航导弹已经发展到第三型,比海湾战争期间有了根本的改进,但命中精度仍然令人怀疑。有一枚战斧式巡航导弹本来是想袭击巴格达的总理府,却差一点炸毁旁边的共和国大桥;有一枚战斧式巡航导弹想袭击总统府,结果在建筑物附近爆炸,据说是被密集的防空炮火击中后爆炸的;还有一枚可能是导弹上GPS定位和导航系统出了毛病,本来想打巴格达,结果飞到了伊朗西南部胡齐斯坦省的霍拉姆沙赫尔市,幸亏没有造成人员伤亡。1998年8月美军袭击阿富汗和苏丹的时候,也有一枚导弹落在了巴基斯坦境内。更不幸的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家妇产科医院居然接连被四枚导弹所击中,这应该算是违反战争法原则的一起恶性事件,因为按照战争法原则,医院是受保护和免遭袭击的。

    美国海军在进行冲突和局部战争时,一般派遣2~3个航母战斗群,携载800~1200枚战斧式巡航导弹和200架左右的舰载机,这还不算空军远征部队加强的作战飞机和巡航导弹。这些导弹和飞机如果对一两座城市进行轮番空袭的话将是高强度、高密度的饱和轰炸,所以如何应付这种饱和空袭将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如果没有远程防空预警和指挥体系,如果没有数千上万枚不同射程的防空导弹和快速反应体制,要想进行有效的防空将是非常困难的。对巡航导弹的防御和拦截是划分阶段的,在不同阶段进行拦截其效能是有本质区别的。比如,在初始段拦截最好,如果不行就在巡航段拦截,效果都不错。但如果让它进入目标区,在末段使用密集的炮火和轻武器进行拦截,虽然拦截的概率较高,但基本上没有多大用处,因为导弹已经抵近目标,拦截不拦截它总要对目标区域进行爆炸性破坏,这时拦截的唯一效能是减缓对既定目标进行精确破坏。导弹是一种进攻性武器,即便是落后的导弹对防御方而言仍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只要有百分之几突袭成功就能造成很大的破坏。

    由于精确制导武器可进行远程或火力圈外发射,可提高武器的命中精度和摧毁效能,所以在空袭中广泛使用这种武器可以减少弹药的投放数量和飞机的凌空轰炸架次,因而能够降低战争消耗、减少人员伤亡并确保空袭效果的达成。以精确制导武器为主进行远程空袭作战,将从根本上改变狂轰滥炸的传统概念,以投放弹药数量、重量和出动飞机架次为标准来衡量空袭规模、强度的传统观念也将面临挑战,空袭效能与投入弹药数量、费用和人员伤亡代价之比将成为衡量空袭作战效能的重要判据。

    美、英对伊拉克发动的“沙漠之狐”空袭行动完全是一边倒局面,空袭一方使用的是具有20世纪90年代先进水平的高技术武器装备,而反空袭一方使用的是却是“二战”时期的战法和战后初期的轻型武器和非制导武器,这种空袭与反空袭的较量完全不是在一个水平上进行的,就连美军平时正常军事训练中的对抗强度也不如。这种没有电磁干扰环境、没有恶劣气候影响、没有强威胁对手的空袭作战,对指导现代战争和未来战争没有多大的军事价值和实用价值。

    政治、经济和军事从来都是战略家手中的三张王牌,什么时候打什么牌,完全是依靠战略家对局势的正确判断和评估。从“二战”后半个多世纪的风云变幻来看,在40年冷战期间,军事这张王牌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无论是美苏相互遏制和对抗,还是大国对弱国和小国的军事干预和颠覆,战胜者们都取得了重大成果,谋取了巨大利益。美国在与苏联进行了长达40年的军事对抗之后,最终拖垮了苏联、解散了华约集团,成为称霸全球的唯一一个超级大国,在战略上谋取了巨大利益。强国依靠庞大的军事实力,在干涉和颠覆别国政权方面也取得了许多成效。1982年英国远征南大西洋,发动封锁和进攻战役,最终夺取了马尔维纳斯群岛并一直占领至今;1983年美国兴兵入侵格林纳达、1986年美国动用三个航母战斗群和数十架岸基飞机,远征利比亚,进行空袭作战,也达成了预定的作战目的。1989年12月20日,美军发动了自越南战争以来最大的一次代号为“正义事业行动”的军事行动,出动了27000人的兵力,终于将巴拿马政府首脑诺列加抓捕到美国投入大牢。

    冷战结束之后,美国霸权主义味道更加浓厚,由于没有苏联和华约集团的军事钳制和制约,所以在采取军事行动时带有更多的随意性。在对伊拉克行动方面,继海湾战争之后,就曾先后四次动用作战飞机和巡航导弹对伊拉克首都和禁飞区内目标进行武力打击。在海地、索马里和波黑冲突中,更是不惜动用航空母舰和作战飞机,实施武力威胁、遏制和军事打击。即便是对付阿富汗和苏丹境内的少数恐怖分子,也要大动干戈,居然从阿拉伯海和红海的舰艇上发射了75~100枚战斧式巡航导弹。“沙漠之狐”行动美国更是胆大妄为,不仅没有和安理会打招呼,即便是像北约、日本和澳大利亚这样的盟国也没有通气,这种为所欲为的霸道行径引起人们的强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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