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航母-英国:盛也航母,衰也航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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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国是世界上最早发展航空母舰的国家,也是对世界航空母舰发展贡献最大、技术创新最多的国家,它为大中型航母发明了斜角飞行甲板、蒸汽弹射器、助降镜和阻拦索等关键设备,除核动力装置外,几乎所有的航母关键技术都是英国人发明的。

    既然英国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依靠航空母舰巩固其海洋霸主的地位?为什么战后把50多艘航空母舰全都淘汰掉?当美国发展大型核动力航空母舰的时候,英国为什么剑走偏锋,另辟蹊径,创造了轻型航空母舰和垂直/短距起降飞机的模式?

    战列舰曾经使英国崛起,并且称霸世界海洋数百年。航空母舰为什么没有给英国带来新的更伟大的辉煌?

    历尽百年的风雨和沧桑之后,这个曾经创造了航空母舰伟大辉煌的国家,在大小航母之间摇摆了几十年之后,为什么又要追随美国,重走常规起降飞机、重型航空母舰的道路?

    “地理大发现”,英国走向远洋

    公元1400年至公元1500年进入中世纪后期,当时欧洲出现了两件大事:一是欧洲文艺复兴,二是“地理大发现”。从13世纪后半期开始,以意大利各个城市为中心,兴起了参考希腊、罗马的古典文化,追求以人为本的自由生活方式的文化运动,这就是意味着“再生”的文艺复兴。进入15世纪,一个大陆或者一种文明孤立发展的现象不复存在,彼此之间开始相互联系,因此,历史潮流也开始发生变化。以经济和宗教为目的的航海运动是一场革命,对于世界经济一体化进程、基督教文明的传播和殖民掠夺及全球性战争奠定了重要基础。郑和下西洋的经验教训,中国的四大发明,欧洲的文艺复兴,以及古代帝国的扩张和战争实践,都为欧洲航海和探险活动提供了必要的知识、技术和财力。

    14世纪初,首批欧洲航海家主要是意大利人,他们开始航行在大西洋上。100多年后,航域扩大,这主要归功于两个人:哥伦布和达·伽马。他们开辟了新航线,打通了太平洋航路。1497年,葡萄牙航海家达·伽马启程向东航行,经南大西洋,穿过非洲南端的好望角,抵达非洲海岸及东印度群岛。从此,葡萄牙开始控制印度洋,奠定了帝国的基础。后来,这个帝国向太平洋扩张,直达香料之国印度尼西亚。15世纪,利用这些航海知识,葡萄牙航海家麦哲伦证实了地球是球形的。

    太平洋航路开辟后,葡萄牙于15世纪初开始向西非沿海地区冒险。在非洲一个接一个大发现之后,1487年绕过好望角,向亚洲扩张。1492年,意大利人哥伦布率领三条小船横渡大西洋,企图前往中国,结果到达了圣萨尔瓦多,发现了美洲。以后,又于1493年、1498年和1502年三次横渡大西洋到达美洲大陆。从此,欧洲人渐渐征服了西半球。

    随着造船技术的发达,罗盘、指南针改良等航海技术的进步,使远洋航海成为可能。16世纪后半期,以西班牙无敌舰队败北为契机,英国、荷兰开始向海外扩张。葡萄牙和西班牙的繁荣昙花一现,很快被英国、法国、荷兰等大西洋沿岸的其他国家相继取而代之,这些国家迅速崛起并成为世界经济强国。1607年开始,英国在北美建立殖民地,其后40年间,8万名英国移民在新大陆建立了20个自治的殖民地。

    英国雷莱爵士有句名言:“谁控制了海洋,谁就控制了世界贸易,谁控制了世界贸易,谁就可以控制世界的财富,最后也就控制了世界本身。”英国正是靠着这种立国之策,不断扩建海军实力,开拓海外殖民地,拓展海外贸易,才使英国的殖民地遍及全球,有“日不落帝国”之称。英国通过海洋迅速占领和征服了亚洲、美洲和非洲等一块块“新大陆”,并统统列入自己的版图之中。利用海军舰船到世界各地去征服和占领那些所谓的“无主地”,疯狂进行殖民掠夺、瓜分世界和拓展疆域使欧洲列强得以迅速崛起。15世纪以前的英国,只有550万人,是一个落后而封闭的农业国。到1914年,其殖民地人口达4亿以上,殖民地面积已占全球陆地面积的1/4,比英国本土面积几乎大100多倍。

    科技创新是英国崛起的原动力

    15世纪文艺复兴之后,欧洲人从沉睡中醒来,开始涉足科学技术领域。不过,欧洲人和中国人在科学技术的发现与发明方面有着根本的不同,欧洲人重视科学原理的揭示、探索和求证,而中国人则容易满足于雕虫小技的发明、改造和创新。刚刚睁眼看世界的欧洲人很快就在天文学、航海学、数学、力学等自然科学领域取得巨大发展,在两个世纪内就出现了像阿基米德、达·芬奇、伽利略、牛顿、马赫、哥白尼等一大批世界上有名的科学家。单项技能的发明往往只能作用于点,而科学原理的探索则能够影响到面,往往可以引发一个新技术群的振兴和发展。

    15、16世纪是历史发展的重大转折时期。“地理大发现”的直接结果就是开阔了欧洲人的视野,使他们认识到欧洲只是世界的一个很小很小的地方,只要借用海洋这块跳板,就可以征服世界、控制世界,并从世界各地掠夺大量的财富。人类对海洋探索,第一次改变了人们对地球空间的认识。在欧洲人眼里,地球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世界经济应该也必须实现一体化,因为各民族和各国家之间在经济上的交往和联系已经越来越紧密。大约从16世纪开始,资本主义发展较早的西欧国家开始背离以农为本的传统,采取重商主义政策,借以促进海外贸易和殖民活动,鼓励资本原始积累,扶持为适应国外市场的工业生产。由农本而重商,是资本主义发展初期西欧国家在经济上的重大转变。这种转变导致了对科学技术创新的需求,导致了对提高生产力的需求,导致了对海外冒险和全球拓殖的需求。

    17世纪,科学的启蒙思想开始影响欧洲。17世纪,是对传统知识投以疑问的时代。合理的想法被重视,知识的实际价值被追求。17世纪和18世纪,科学的所有领域都确立了知识体系的基础和方法论,科学因此而取得飞跃性进步,1609年,26岁的荷兰神学家雨果·格劳秀斯就发表了《论公海》,提出公海自由理论,这个理论的提出为后来的海洋法奠定了重要基础。英国启蒙思想家中最具实用倾向的经济学家是亚当·斯密,他的《国富论》被认为是对自由放任经济学的经典描述,他提倡运用竞争和自由市场力量这只“看不见的手”得以公正平衡财富的分配。

    1633年英国的牛顿发现万有引力的存在,提出运动三法则,它的法则为以后物理学的发展作出重大贡献。1600年前后,英国威廉·吉尔伯特发现了天然磁石的磁性,从17世纪后期开始,一些国家的科学家开始掌握电学理论。英国物理学家、化学家法拉第,1821年利用电厂、磁场效应研制出世界上第一台直流永磁发电机。1705年,英国天文学家哈雷根据牛顿的力学原理,成功地计算出彗星的回归规律和运行轨道,揭开了彗星的神秘面纱。如果没有15世纪的欧洲文艺复兴运动和17世纪的科学启蒙运动,欧洲就绝对不可能出现那么多的科学家和发明家;如果这些科学家和发明家不是揭示科学原理和进行理性思维及科学求证,就不可能出现那样一场影响深远的工业革命。

    17世纪自然科学理论和实验方法的突破,导致了18世纪始于英国并席卷欧美的产业革命,蒸汽机和内燃机的发明,冶金、化学、机械制造和电力等工业的发展,为近代军事装备的蓬勃发展奠定了基础;而火炸药从物理制剂转化为化学制剂,也推动了热兵器的发展。火药与兵器的迅速结合导致新型热兵器的出现,从而揭开了兵器发展史上军事技术革命的序幕。

    17世纪中叶至19世纪中叶的两个世纪中,欧洲的热兵器科学技术,在伴随着近代自然科学理论和实验方法新突破的基础上,出现了许多史无前例的创新。其中伽利略关于弹丸在只考虑重力作用下运动的抛物线理论,开创了弹道运动学的理论基础。牛顿等人对弹体飞行、空气阻力和落点偏差原理的探索,进一步为枪炮的研制和改进提供了理论上的依据。1742年,英国科学家罗宾斯发表了《炮术新原理》,促进了热兵器研制和使用的发展,成为集近代枪炮制造技术之大成。鼓风机和工业炼钢技术相继成功地投入生产,为枪炮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工业革命是英国崛起的发动机

    18世纪前半叶,在英国发生的农业革命和圈地运动,影响了世界各国,开辟了通向产业革命的道路。农业技术的进步、土地利用方法的改良、新机械的发明等,能够用比以前少的农民,生产出更多的粮食。以此为背景,大地主夺取小农民的土地和村里的共有地,进行大规模农业经营,失去土地的农民作为农业劳动者被资本家雇用,或者必须进入城市寻找工作。18世纪后半叶,产业发达,工场产生,失去土地的农民作为工业劳动者被城市吸纳。

    发源于英国的工业革命首先从棉纺织工业开始。1764-1767年,英国率先发明了纺织机。1791年建立了第一座动力织布机工厂,一台织布机相当于40个人的劳动量。1769年瓦特试制成功单向蒸汽机。1782年造出双向蒸汽机,可以做旋转运动。这种大工业普遍使用的发动机推动工业革命向纵深发展,使炼铁业、纺织业、煤炭业、钢铁业和轻工业都从中受益。

    机器大工业的发展,要求革新交通工具,以便快速运输所需的大量产品,供应大量的原料和燃料。于是,1759年英国开始开凿大运河,1830年形成全国水路运输网;1788年架设铁桥;1814年制作成第一台可供实用的蒸汽机车;1825年建成第一条铁路。18世纪末,开始使用气锤和车床加工金属部件。后来又发明了锻压设备和金属加工车床,逐渐用机器加工机器。机器制造业的机械化,标志着工业革命的完成。

    18世纪后半叶,人们试图把蒸汽机装到船上。1801年,第一艘蒸汽船下水,1840年,铁制船体的蒸汽船出现,扩大了贸易航线,为坚船利炮的出现奠定了基础。英国工程师设计的大不列颠号轮船是世界上用螺旋桨推进的第一艘大船,1843年下水。1851年5月1日,国际博览会在英国海德公园的水晶宫召开,会上展出了来自世界各国的13000件展品,吸引了上百万参观者。1825年英国修建第一条铁路以来,铁路建设在英国、欧洲大陆以及美国迅速展开,铁路革命带来了经济和社会的进步。

    工业革命不仅仅是一场技术革命,也是一场深刻的社会变革。它对英国乃至整个人类,都发生了巨大的影响。从1770—1840年间,每个工人的日生产率平均提高20倍。工业革命期间,英国建成了纺织、钢铁、煤炭、机器制造和交通运输五大工业部门,到19世纪50年代,取得了世界工业和贸易垄断地位。19世纪中叶,英国是资本主义世界最发达的国家,是世界经济市场的垄断者。直到19世纪70年代,英国的煤、铁、布匹等产品的产量均超过法国、美国、德国三国的总和。

    19世纪70年代至90年代,资本主义完成了向帝国主义的过渡。1898—

    1914年,人类历史发展到帝国主义时代。帝国主义加剧了资本主义发展的不平衡,不断激化帝国主义列强之间的矛盾。德国、美国、日本这些后起的帝国主义国家迅速发展,实力急速膨胀,而英国、法国、俄国等老牌殖民帝国主义国家却发展相对缓慢,原有的霸权地位受到挑战。19世纪80年代,英国的工业产值已被美国超过,20世纪初又被德国超过,退居世界第三位,开始出现衰败征兆。

    19世纪末,世界领土已被瓜分完毕,老牌殖民帝国,如英国、俄国、法国分别获得了大片殖民地,西班牙和葡萄牙也保有一些重要殖民地,而后起的资本主义强国美国则没有殖民地,它要求重新瓜分世界领土。此后美国向西南的太平洋和远东地区扩张,跻身于帝国主义瓜分中国的行列,夺取了巴拿马运河河区。20世纪初,美国基本上已在西半球建立了霸权,美国拥有比德国更强大的经济实力,对老牌殖民帝国来说具有更大的挑战性。德、美、日等国的崛起对旧有的殖民体系构成挑战,他们要求从英、俄、法那里夺得更多的殖民地。

    由于帝国主义时期资本主义发展不平衡性的加剧,后起的帝国主义国家强烈要求重新瓜分世界,所以1914—1918年爆发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是帝国主义国家两大集团——同盟国与协约国之间为重新瓜分世界、争夺势力范围而进行的首次世界规模的战争,先后卷入战争的达33国,总人口达15亿。战场遍及欧、亚、非三洲和大西洋、地中海、太平洋等海域。欧洲特别是法国是主战场,海上以北海为主战场。

    航母探索英国走在最前列

    1909年,法国著名发明家克雷曼·阿德第一次向世界描述了飞机与军舰结合这个迷人的梦想。他在当年出版的《军事飞行》一书中,前无古人地提出了航母的基本概念和建造航母的初步设想,并第一次使用了“航空母舰”这一概念。然而,当时法国军方正以极大的热情研制水上飞机,没有多少心思去关心这种“异想天开”的航母。阿德的创意却在英伦三岛得到了热烈的反响,并为英国人实现航母之梦带来了希望之光。

    1912年,英国海军对一艘老巡洋舰“竞技神”号进行了大规模改装,成了世界上第一艘水上飞机母舰。

    1914年将一艘运煤船改建成皇家方舟号水上飞机母舰,不断摸索飞机直接从舰上起降时飞行甲板和上层建筑的最佳布局,飞机仍然不能在舰上降落。

    1916年,英国的航母设计师总结水上飞机参战以来的经验教训,重新提出了研制可在军舰上起降飞机的航母的问题,并建议把陆基飞机直接用到航母上去。

    1917年3月,英国海军决定将一艘正在建造中的大型巡洋舰暴怒号改建为飞机母舰。暴怒号的前主炮被拆除,在舰体的前半部加装了69.5米长的飞行甲板,铺设了木制的飞行跑道。改装后的暴怒号被称为“飞机载舰”,标准排水量19153吨,航速31.5节,共搭载10架飞机。由于舰上高耸的塔式桅杆和烟囱的阻碍,起飞后的飞机无法返回母舰。为了打破飞机着舰禁区,英国海军少校邓宁进行了勇敢的尝试。1917年8月2日,邓宁凭借着高超的驾驶技术,驾驶幼犬战斗机用侧滑着陆的方式艰难地降落到航行中的暴怒号前甲板上,在世界上首开飞机在航行的军舰上降落的先河。几天之后,当邓宁又一次试图重复这个惊险动作时,飞机翻出军舰坠入海中,邓宁不幸以身殉职。

    血的教训使英国人明白,仅依靠驾驶员的技术是无法弥补装备方面的根本缺陷的,要实现常规飞机在军舰上的安全起降,必须彻底改变母舰的结构。1917年年底至1918年年初,暴怒号进行了大改装。这一次将军舰后主炮和后桅拆除,在舰体后部加装了86.6长的飞行甲板。这样,以舰体中部上层建筑为界,前部甲板用于飞机起飞,后部甲板用于飞机降落,飞机可以互不干扰地同时进行起降作业。尽管如此,暴怒号仍然不具有全通式的飞行甲板。飞机虽能勉强着舰,但由于舰体中部的舰桥、桅杆和烟囱引起的湍流的影响,飞机着舰仍然十分困难。所以,此时的暴怒号还是一艘很不完善的航空母舰。

    1917年开工的另一艘航母是百眼巨人号,原名卡吉士号,是英国造船商为意大利造的一艘客轮,开工不久即被英国海军买下,准备改建成航母。1918年5月完工,9月服役。该舰标准排水量为14450吨,最大航速20节,可搭载飞机20架。由于此时第一次世界大战已经接近尾声,匆忙服役的百眼巨人号尚未来得及接受战火的洗礼,战争便结束了。百眼巨人号只能默默地待在英国海军的舰队中,无法在真正的战争中一显身手。但是,作为世界上第一艘具有全通飞行甲板的航空母舰,百眼巨人号在航母发展史上的开拓性地位是无法抹杀的。

    1917年,英国按照航空母舰标准全新设计建造了竞技神号航空母舰,第一次使用在飞行甲板右舷的岛状上层建筑。奠定了现代航空母舰的基本结构,并且一直沿用至今。竞技神号的标准排水量是10950吨,航速25节,载机20架。后来由于舰载机大小、重量的不断增加,载机数量减少到15架。它的另一个突出特点是舰上配备了强大的火力,4门140毫米炮、4门102毫米炮和4门47毫米炮,主要用于防空作战,这一点与现代航母注重对空防御如出一辙。

    英国对航空母舰的研究虽起步很早,但由于受“大舰巨炮制胜”论的影响,航母的发展十分迟缓,从而造成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失利。

    航母发展英国首当其冲

    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交战国飞机由战争初期的800多架发展到1万架,一些国家开始建立侦察、轰炸、歼击和攻击等类型的航空兵。英国海军很快认识到舰载飞机的侦察作用,水上飞机母舰就是为了适应这一要求的产物。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英国改装和建造的水上飞机航母有五六的级别。厄嘉丁级水上飞机母舰,排水量1881吨,载4架水上飞机。该级舰是使用3艘海峡渡轮改装的,主要是为战场提供空中侦察。最初的改装十分粗糙,仅仅安装了飞机吊车和前部和后部用帆布与框架搭成的临时机库。由于在使用中出现了很多问题,所以每艘舰都进行了第二次更为彻底的改装,加装了更长的永久机库、更好的飞机吊车和一定数量的火炮。这一级舰只在进行水上飞机起飞作业时需要通过吊车将水上飞机吊到海面上,再令水上飞机自行起飞。当飞机返航后也需要先降落到水上再由吊车吊回船上。厄嘉丁号1941年12月被击沉于马尼拉湾。该级舰还有一艘女皇号,“一战”后拆毁。马恩岛人级水上飞机母舰,排水量2048吨,载8架水上飞机。这一级舰是由征用的型号不同的海峡渡轮改装而成,同级舰还有一艘,“一战”后因为事故损毁。该级舰带有水上飞机机库和飞机吊车(位于舰体后部),前部还有一座倾斜的飞行甲板用来起降水上飞机和陆基飞机。

    皇家方舟号水上飞机母舰,排水量7450,载5架水上飞机,2架陆基飞机。该舰的机库位于前部甲板的下面,并且加装了多个飞机吊车。在舰体内部还留出空间作为飞机维修区域和飞机零件储藏间。水上飞机和陆基飞机可以从它的飞行甲板直接起飞,但是在实际操作中水上飞机通常还是被吊往水上起飞。在它服役的过程中很少被当作一线水上飞机母舰,而是作为实验舰。20世纪30年代英国海军相当多的飞机弹射器和航空设备都是在该舰进行实验后才装备部队的。皇家方舟号水上飞机母舰的出现标志着英国海军已经认识到飞机在海战中的巨大潜力。为了给英国海军新建成的航空母舰留出舰名,它被重新命名为半人马号,由于航速较慢,“二战”期间它主要在地中海担任护航任务。信天翁号水上飞机母舰,排水量6350吨,载9架水上飞机。原为澳大利亚海军的水上飞机母舰,1938年转让给英国海军。信天翁号是“二战”期间为数不多参加过一线作战的水上飞机母舰。

    雅典娜级水上飞机母舰,是在货轮基础上进行的改造,排水量10890吨,载10架水上飞机。最早设计用来为护航队提供空中支援,但是由于局势的恶化,两舰在还没有加装弹射器等操作水上飞机必须的装置前就被改作飞机渡轮。雅典娜号是战争期间为数不多租借给美国海军的舰只之一,厄嘉丁II号也被租借给美国海军,并参加了莱特湾海战。

    1918年1月,英国正式成立了空军部和皇家空军部队。世界上第一支独立空军的建立,对正在起飞的航空制造业和空中力量的发展注入了活力,也为世界各国空军的未来发展树立了楷模。这一巨大变化,深深地影响着英国主战装备的发展,海军确定了逐步淘汰战列舰,转向以航空母舰和舰载机为主的发展模式。英国利用大型巡洋舰改装的勇敢号和光荣号两艘航母,分别于1928年和1930年服役。其标准排水量为22500吨,航速30节,可搭载飞机48架。英国在航母发展和指挥体制方面的变化,引起了世界各国的高度关注。在英国的带动下,意大利、法国、德国、瑞典等西方国家也相继建立了自己的空军并开始关注航母的发展。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美英等主要海军国家签订了《限制海军军备条约》(《华盛顿海军条约》)。20世纪30年代各国列强为争夺海上霸权,疯狂扩充海军。英国为保持对其他国家海军的绝对优势,在不断建造大型战列舰的同时,决定专门设计建造新式舰队航空母舰,由于英国是最早开发和研制航空母舰的国家,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所以决定要设计出当时最先进的航空母舰。迫于《华盛顿海军条约》对航空母舰标准排水量的限制,尽量为航母提供了最大面积的飞行甲板,在舰艏和舰艉各装了外伸板,并各自向外向下弯曲。

    1934年英国批准拨款建造皇家方舟号航母,1935年9月16日开工,1937年4月13日下水,1938年11月16日完工。皇家方舟号的设计非常成功,成为英国海军在“二战”之前建成的一艘最具现代航母特征的舰只,标准排水量22000吨,全通式飞行甲板,右舷侧岛式上层建筑,前端装有2台液压式弹射器,尾部装有拦阻装置,以及各种起降设备,高干舷和封闭式首部,设有2个封闭式机库,共载飞机25架,从而成了英国海军后续建造航空母舰的原型。1941年11月13日皇家方舟号被U-81潜艇击中,14个小时后,于1941年11月14日在直布罗陀外海沉没。从暴怒号到百眼巨人号再到皇家方舟号,英国海军航母一直走在世界各国的前面。

    1937年,英国海军开始建造2艘光辉级航母。首舰光辉号于1940年5月建成入役。其后续舰胜利号、可怖号、不屈号和改型舰怨仇号、不倦号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中陆续服役。光辉号长约226米,宽约29.2米,标准排水量23000吨,航速31节。该舰的突出特点是极为重视军舰的防护能力,它是世界上第一艘在飞行甲板和机库下面都设有装甲防护的航母。由于装甲重量的限制,它只能安排一层机库,因此只能载机36架。舰上还装有16门单管114毫米高炮和一部792雷达,这在当时是相当高档的防空配置了。

    “二战”前的大英帝国尽管已经不再如“一战”前那般强盛,但依然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强国,新崛起的美国尽管工业产值已经超过了大英帝国,海军也与老牌海军强国平起平坐,但是在国际事务上依旧没有太多的发言权。“二战”之前,大英帝国海军拥有世界上技术最先进、吨位最大、装甲最厚、火炮威力最大、数量最多、火力最强大的战舰。在当时,英国虽然拥有八九艘航空母舰,但由于航母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只能进行侦察监视,不能对装甲战舰进行火力攻击,所以海军指挥官看不上这种高新技术武器装备,仍然认为“大舰巨炮制胜”。所谓大舰巨炮,就是指舰队的核心装备就是战列舰和战列巡洋舰,这种装备装甲非常厚,局部可达半米到一米多,火力十分强大,装有数十门、上百门大中口径舰炮,射程最远可达四五十公里。这些钢铁巨舰充分反映出一个工业化强国的巨大实力,如果没有强大的财力、无力和工业制造能力,是无法打造出如此众多且技术先进的海军舰队的。

    “二战”爆发之前,英国海军已经拥有12艘战列舰,其中,伊丽莎白女王级5艘,包括伊丽莎白女王号、厌战号、巴勒姆号、勇士号、马来亚号;复仇级5艘,包括复仇号、皇家橡树号、君权号、决心号、拉米利斯号;纳尔逊级2艘,包括纳尔逊号、罗德尼号;英王乔治五世级5艘,包括乔治五世国王号、威尔士亲王号、约克公爵号、安森号、豪号(本级战舰开战时正在海试、舾装和建造中)。战列巡洋舰3艘,其中,胡德级1艘,声望级2艘,包括声望号、反击号。此外,还拥有重巡洋舰18艘,轻巡洋舰38艘,另有狄多级防空巡洋舰11艘在建,斐济级7艘在建,乌干达级2艘在建。除此之外,英国还拥有世界上最庞大的驱逐舰部队,共计200余艘,潜艇50余艘。由此可见,英国在当时的确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海军强国。

    在航空母舰方面,英国在役8艘,在建1艘:暴怒级1艘;竞技神级1艘;鹰级1艘;勇敢级2艘;包括勇敢号、光荣号;百眼巨人号1艘;皇家方舟号1艘;独角兽级1艘;另有光辉级3艘,包括光辉号、胜利号、可怖号;不屈级1艘;冤仇级1艘;另有不倦号在建。

    航母建造英国到达巅峰

    航空母舰是高技术的产物,也是大工业的缩影,如果没有厚实的科学技术基础,没有强大的工业制造能力,没有雄厚的经济支持能力,就不可能涉足航母领域。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英国进入全面战争动员状态,国家资源和人力、物力、财力全部用来支援战争和打赢战争,其中,航空母舰的发展冲向历史的巅峰。经过近30年的艰苦探索,英国已经在航母关键技术方面取得一系列重大突破,并在航母作战使用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为了满足紧迫的战争需求,英国调动国家战略能力和战略潜力,加速发展航空母舰,充分展示了一个超级大国具有怎样的科技实力、经济实力和工业实力。

    随着航母关键技术和航母作战使用的不断发展和进步,航空母舰的称谓和定义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航空母舰按其所担负的任务划分为很多种,有舰队航空母舰、攻击航空母舰、反潜航空母舰、护航航空母舰和多用途航空母舰,此外还有轻型航空母舰和商船改装航空母舰等。舰队级航母一般是相对于护航航母提出的,当时的驱逐舰也是按照舰队级驱逐舰和护航驱逐舰来划分。相对于护航航母来说,舰队级航母吨位大,载机多,航速快,是海军航空兵进行海空大战的主力。

    1939—1945年,残酷的战争使英国海军对航母的传统看法发生了重大转变,根据对战争形势的预测,英国认为海军作战的主要威胁来自岸基飞机,由此提出航母独特的被动防御能力要求,衍生了“提高装甲水平、加强防空武器”的航母设计思想。在此指导思想下设计建造的航母,载机量受到损失,航速要求也退居后位,但具有较高的生存能力,受到海军的青睐。这样一个习惯沿袭下来,并被美国等国家仿效。这个时期的代表作是1941年建造服役的卓越级航母。英国“二战”中及战后的舰队航母主要有四个型号:鹰级舰队航母,原为冤仇级的改进型,由于不断进行改进最终成为全新的一级航母,战后担任皇家海军航母编队的主力近30年。改装后加装了斜角甲板和蒸汽弹射器等新技术,设计排水量33500吨,完工时满载排水量46900吨,改装后增大到53435吨。改装前携载78架“二战”时期的舰载机,最大可携载100架。可携载38-41架喷气战斗机,9架直升机。

    冤仇级舰队航空母舰是在不屈级航空母舰基础上的改进型,第二层机库加大并增加了装甲。设计排水量23000吨,满载排水量32300吨,可携载30架轰炸机,6架战斗机。卓越级舰队航空母舰采用了装甲飞行甲板设计,具有较强的生存能力,但是载机不足是其最大缺憾。设计排水量23000吨,满载排水量29700吨,载机35架。不屈号舰队航空母舰是卓越级的改进型,设计排水量23000吨,满载排水量29700吨,载机43架。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受条约的限制,航空母舰的最大吨位不超过3万吨。“二战”中,航母吨位突破5万吨,在当时,这样的航母就被称为大型航空母舰。中型航空母舰的吨位一般是在三四万吨左右,轻型航空母舰通常在两万吨以下,而且很多是由巡洋舰等战斗舰艇改装而成。“二战”中,英国建造了很多轻型航空母舰。

    独角兽号轻型航空母舰,1938年批准拨款建造,标准排水量16510吨,满载排水量20300吨,载机36架。该航母船体尺寸较小,有飞行甲板、弹射器和两个机库,其中一个机库净空很高,可以装载当时的任何大型飞机。服役之初用于作战,后来由于航速只有22节,在1944年改为飞机供应舰,用于维修和保养飞机。

    巨人级轻型航空母舰共建造10艘,大部分于在1944-1945年完工,标准排水量13190吨,满载排水量18330吨,载机48架。主要用于舰队作战,为了加快建造速度,水线以下船体部分是按劳氏船级社的商船规范建造的,为了满足航速的要求,采用了双轴推进;为了降低费用,参考了光辉级航空母舰的设计,考虑到建造速度没有安装装甲,并减少了舰内“夹层”防御结构。巨人号曾转让给法国,在法国海军中担任反潜航母,于1978年拆毁。同级复仇号1952年11月13日租借给澳大利亚,主要用作训练航母。

    庄严级轻型航空母舰最初下的订单是巨人级,由于进行了许多现代化改装,形成新的一级新的航母。标准排水量14500吨,满载排水量20000吨,载机39架“二战”时期舰载机,20架喷气式飞机。该级航母的建造在“二战”结束后停止,所以没有在英国海军服役。接到外国订单后,建造工作才得以继续。由于购买国需求各异,所以同级航母改动较大,有一艘没有完工就被拆毁。澳大利亚海军购买了一艘命名为墨尔本号,1985年卖给中国拆毁。加拿大海军购买了一艘有力号,印度海军购买了一艘大力神号,重新命名为维克兰特号,21世纪初退役。

    半人马级轻型航空母舰是巨人级的改进型,在“二战”结束后才完工。标准排水量20260吨,满载排水量27800吨,载机30架。其中两艘改为两栖登陆舰,另外两艘在完工后不久加装水压式飞机弹射器,后改为蒸汽弹射器。其中的竞技神号与另外三艘差别较大,在服役末期参加了马岛战争,立下赫赫战功,1985年卖给印度并被重新命名为维兰特号,目前正在进行大修和现代化改装。

    护航航空母舰则是由商船改装而来,属于更为小型的航母,用于为商船护航。它们一般是在运输船队前方展开,用舰载机侦察、攻击潜艇,或引导水面舰只实施攻击。护航航空母舰除护航外,还时常担负运输船的角色。“二战”期间,美国凭借雄厚的工业实力,共建造了124艘护航航母,其中有38艘提供给了英国海军。埃米尔级护航航空母舰是“二战”中皇家海军使用最多的护航航空母舰,标准排水量11420吨,满载排水量15390吨,载机18~24架。该级舰与攻击者级同属博格级,只是在防空武器上略有差别。这级护航航空母舰建造过程中对攻击者级的设计作了小幅度修改,使之更适合飞机作业。攻击者级护航航空母舰与埃米尔级同属于美制博格级护航航空母舰,标准排水量11420吨,满载排水量15390吨,载机18~24架。攻击者级采用的是C3商船的船体,与复仇者级相比其有更大的机库、更长和更耐用的飞行甲板、更好的防护和使用了涡轮机作为动力,还增加了一座飞机升降机。该级舰的机库甲板是原来商船的主甲板。

    “二战”进入到中后期,英国海军主要使用美制护航航空母舰,而英国的造船业转向制造大型舰队航母以及介于舰队航母和护航航空母舰之间的轻型航空母舰。复仇者级护航航空母舰是美国最早建造的护航航空母舰之一,标准排水量11000吨,满载排水量15000吨,载机15架。它使用的是C3货船的船体,具有较长的飞行甲板、更大的机库和一个小型岛型舰桥。由于该级舰设计不合理,英国海军同级4艘航母在战争中损失了2艘,剩下的两艘战后归还给美国海军。射手号护航航空母舰属于美制长岛级护航航空母舰,标准排水量11300吨,满载排水量16620吨,载机16~21架。它是美国建造的第一级护航航空母舰,设计十分粗糙,一个架设在框架结构上的木制飞行甲板覆盖了原来货轮的70%,附加式机库位于飞行甲板后端的下方。该级舰没有岛型舰桥,仅在飞行甲板的前部有一个小型航海舰桥。在实际使用中发现该舰机械性能非常差,在战争中几乎没有像样的战绩。战后归还给美国海军,随后改装回商船并出售。

    坎帕尼亚号护航航空母舰是英国制造的最好的护航航空母舰,也是皇家海军战后唯一一艘没有立即退役的护航航空母舰。满载排水量15970吨,载机18架。

    奈恩郡级护航航空母舰是皇家海军建造的最后一级护航航空母舰,满载排水量16830吨,标准排水量17210吨,载机18架。“二战”结束后,奈恩郡号转让给荷兰。比勒陀利亚号护航航空母舰,是皇家海军“二战”中最大的护航航空母舰,主要担任为其他护航航空母舰培训飞行员的任务。

    满载排水量23450吨,载机21架。活跃号护航航空母舰是针对大胆号使用中出现的问题进行了相应修改的产物。满载排水量14250吨,载机11架。

    商船改装航母是利用民用商船紧急改装而成的一种航空母舰,这种航空母舰可用于由岸到岸载运飞机,也可用于飞机的起飞平台供飞机海上起飞和陆上降落,同时还可用来装载货物和进行海上运输。战时商船改装是“二战”中英国的一个成功创举,在改装中积累了大量宝贵的经验。1982年英阿马岛海战爆发以后,英国海军要奔赴一万多公里以外的南大西洋作战,由于航空母舰数量不够,英国海军当即决定启动战时动员机制,利用商船改装航空母舰。动员令下达之后,几天之内就有多艘商船开始进行改装,随舰队前往作战海域,边航行边施工,对取得战争胜利发挥了重大作用。

    麦凯比恩帝国级航空母舰,满载排水量12000吨,载机4架。“二战”期间,由于战事紧急,在大量美制护航航空母舰服役之前采取了一种应急措施,就是利用商船改装载机航母,实际上就是带飞行甲板的商船,除了上层甲板,其舰体与一般商船无异。作战时该级舰由商船船员驾驶并运载正常的货物,同时携载少量的飞机,主要是被用来对付德军的远程飞机。麦凯比恩帝国级是英国海军最早形成规模的商船航空母舰,该级舰安装了基本的飞行甲板和岛型舰桥,但是没有机库等其他用于操作舰载机的设备。该级舰和后续几级商船航空母舰都是在散装谷物运输船和油轮的基础上改装。麦克安德鲁帝国级航空母舰,满载排水量12000吨,载机4架。该舰同样是基于谷物运输船进行的改装,虽然名义上与麦凯比恩帝国级是两个不同的级别,但是从结构和船体来讲都十分相近。

    国力衰落航母式微

    英国对现代航空母舰的关键技术作出了重大贡献,斜角甲板、蒸汽弹射器、助降镜、垂直起降飞机、滑跃起飞等航母专用的关键技术都是英国发明和首创的。如果沿着这样的航母技术路线发展,英国将会在航母方面有重大突破。但是,由于英国军事理论过于保守,在军事革命面前反应迟钝,死抱着“大舰巨炮制胜”理论不放,虽然创新了大量的航母关键技术,并研制和建造了大量航母,但并没有像美国那样在战争中充分发挥航母的核心作用,致使多艘航母被击沉或重创。

    航空母舰是国家综合实力的缩影和具体体现,当一个国家综合实力出现衰落的时候,不要说建造新的航母,就是养航母都养不起。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战争消耗过大,英国国力衰败,结果彻底失去了长达数百年“海洋霸主”的地位。战后初期,昔日“日不落帝国”雄风不再,超级大国的宝座不得不让位于美国,大英帝国从此一蹶不振,处于长期休眠状态。美国为了维持其超级大国的地位,处于世界霸权和与苏联争锋的战略目的,大力发展超级航母及核动力航母,此时的英国却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一片凄凉景象。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的时候,英国海军还拥有26艘航空母舰,其中2艘鹰级、4艘竞技神级、3艘卓越级、2艘不协级、14艘巨人级以及1艘独角兽级。从1946年开始,英国不仅不再发展新的大甲板航空母舰,反而开始清理门户,变卖家产,通过出售、赠予、退役等方式大幅削减航母数量,并继续探索新型航母的发展。先是把5万吨级的皇家方舟号航空母舰拆除,把其他的航空母舰卖给荷兰、加拿大、澳大利亚、巴西、阿根廷、印度等国,使得战后形成一次航空母舰大扩散,并宣布今后不再建造中型或重型航母。

    20世纪50年代,美国海军酝酿建造排水量达80000吨的核动力超级航空母舰。此时的英国海军望尘莫及,由于国家处于经济危机之中,航母无疑成了国家最大的负担之一。在这样的情况下,政府决定把海军所有的常规起降飞机航母全部退役,所有舰载机和海军岸基飞机交给英国空军管辖,由空军为海军提供中远程舰队区域防空和预警,海军只保留舰载型垂直/短距起降飞机和直升机,一支强大的海军就这样被活生生地肢解了。

    1953—1954年期间,英国转而发展轻型航空母舰,相继建成阿尔比昂号、布尔沃克号和人马座号轻型航母。20世纪60年代初,英国海军曾经计划建造排水量53000吨的CV-A01中型航母,但受到空军的干扰和反对,再加上胜利号航母不合时宜的一场大火,致使英国政府最后取消了这个计划,英国航母发展再次陷入停滞。

    1963年,富有创新意义的鹞式垂直/短距起降式飞机在皇家方舟上进行了一系列试验,即便是这种特别适合海上作战的新技术也未能得到英国政府一分的额外发展基金。新型舰载机试飞成功但没有新型航母来携载,皇家方舟号航母的服役期不得不延长至无敌号航母服役之后。1977年,无敌号轻型航母建成下水,1980年服役。1981年,当英国国防部得知澳大利亚海军计划对其老旧的墨尔本号航母进行替换的消息后,立即迫不及待地许诺将正在试航的无敌号航母卖给对方,双方甚至连无敌号的新名字“澳大利亚”号都已经取好。可惜,由于1982年英阿马岛战争爆发,无敌号义无反顾地开往南大西洋作战,这艘舰艇因此而得以挽留下来。与其命运大致相同的还有竞技神号航母,马岛海战前已经决定卖给印度,由于战事紧急,将出售事宜不得不推迟到战争结束以后进行。

    马岛海战证明,把海军舰载机划归空军建制是一种错误的决策,空军的岸基飞机平时用不上,战时由于距离遥远又不能应召前往,迫使海军不得不用驱、护舰艇作雷达哨舰,使用海王直升机进行预警,用海鹞飞机来进行制空,结果刚刚服役的谢菲尔德号驱逐舰一下子就被击沉了,另外也有多艘舰艇被击沉击伤。当初曾经拍胸脯保证为海军提供制空权的英国空军在哪里呢,它们仍待在英国本土、后方基地和战区外围的岛屿机场上!

    马岛海战后英国政府痛心疾首,悔不该当初因为国穷而变卖家产,要是那几十艘航母在役的话,马岛战争的损失绝不会如此惨重,甚至阿根廷或许根本就没有胆量去占领马尔维纳斯群岛!马岛战争后,英国国内再也听不到卖掉无敌号、反对建造航母的声音,与此相反,全国上下同心协力加速了卓越号和皇家方舟号两艘后续航母的建造进程。随着两艘航母服役,战功卓著的3万吨级竞技神号航母还是在1986年卖给了印度。2005年无敌号退役后,英国皇家海军仅剩下卓越号、皇家方舟号两艘轻型航母。

    2007年4月,英国政府正式批准了海军新航母建造计划。已经被命名为伊丽莎白二世号和威尔士亲王号的两艘航母将耗资近40亿英镑,其排水量为6.5万吨,是英国皇家海军两艘现役航母排水量的3倍。每艘航母供飞机起落的飞行甲板面积超过1.3万平方米,飞机库容积为2.9万平方米,可携载40架战斗机。按照计划,这两艘航母将分别于2014年和2016年开始服役。

    买得起马未必配得起鞍

    英国在航母发展的道路上总是摇摆不定。第一次世界大战前英国进行了航母技术的探索性研究,并通过改装和建造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受《限制海军军备条约》(《华盛顿海军条约》)的限制,英国航母发展进入一个缓慢期,由于缺乏明确的作战需求,航母技术没有太大突破。加上思维观念落后,虽然在航母关键技术方面领先于世界,却总是认为“大舰巨炮”比航母更有效,所以没有抓住航母发展的先机。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以后,紧迫的军事需求拉动了航空母舰的飞速发展,长期的工业化制造能力在短时期内猛烈发威,航母关键技术一个又一个获得突破,英国航母发展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期。“二战”爆发前,英国拥有暴怒号、百眼巨人号、竞技神号(1942年战沉)、光荣号(1940年战沉)、勇敢号(1939年战沉)、皇家方舟号(1942年战沉)。“二战”爆发后,开始装备了6艘“光辉”级,光辉号、胜利号、不屈号、不倦号、冤仇号和可畏号,还先后装备了独角兽号、荣耀号、尊敬号、巨人号等。用商船、油轮或废旧战舰改装的护航航母有大胆号(1942年战沉)、海洋号等22艘,另外从美国接收了护航航母20余艘,如打击者号、冲击者号、总督号、女王号、复仇者号、欺骗者号等,其中打击者号于1943年战沉,摇滚者号于1944年战沉。在大西洋战场上,英国海军拼尽全力与德国法西斯抗争,国民经济能力和军事实力丧失殆尽,战争消耗了英国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最终使这个超级帝国体力不支,日渐衰落。“二战”结束以后,大量航母退役、拆除、封存和转让,一个昔日的航母大国,从此逐渐淡出,沦为一个仅仅拥有几艘轻型航母的二流国家。虽然战后初期仍然拥有50多艘很先进的航空母舰,但国力衰微,根本养不起这些航母,所以一部分退役,一部分就转让给一些英联邦国家了,澳大利亚和印度早期的航母都是英国转让的。作为传统海洋国家,痛失航母之后倍感凄凉,因为没有航空母舰的海军舰队就像一堆乌合之众,没有核心、没有龙头,再也打不起精神来。曾经称雄于世界海洋400多年的大英帝国海军,在没有航母的那些岁月中非常消沉。

    20世纪70年代,英国创新出无敌级轻型航母的模式。这种航母能够携载垂直/短距起落飞机和直升机,可吨位太小,只有1万吨左右,不过英国因此又可以过一把航母瘾。1982年的英阿马岛海战,突然增加了军事需求,但此时的英国大势已去,只能将现役航母开往战场。马岛战争期间,英国用大西洋运送者号集装箱船应急改装了一艘简易航母,在首部铺设了一个长15米、宽24米并涂有耐热材料的起降平台。从桥楼到起降平台则沿主甲板用集装箱搭成了一个简易机库,可装14架鹞或海鹞式飞机。但是,战争是无情的,当这种航母到达南大西洋海域时,面对的挑战是显而易见的。阿根廷用非常陈旧的老式攻击机对英国航母编队进行空袭,居然屡屡得手,最后阿根廷导弹打完了才就此罢手,如果还有导弹的话,英国舰队有可能被毁于一旦!由于没有大中型航母,英国在马岛海战中吃了很大的亏,但是,这样的教训无法汲取,因为要发展航母就必须有大量的金钱,当时的英国经济处于萧条之中,养航母都是一种奢华,哪里还有能力去建造新航母?马岛海战以后,英国迫于经济压力不得不把竞技神号航母卖给印度,有关发展新型航母的事情再也没有人提起。

    虽然英国海军拥有创意独特的轻型航母,但其作战能力终究无法与攻击型航母相比,重新拥有真正的航母一直是皇家海军挥之不去的梦想。新旧世纪交替之际,英国终于开始实施新的航母计划CV(F)计划。该计划将为皇家海军催生出2艘排水量35000吨~40000吨的新航母,平时载机40架,战时载机60架,预计在2012年和2015年分别服役。该计划还处于论证阶段,提出的方案有3个,总的设计思想是避免风险,追求实用。其动力装置一律采用常规动力,或是“冷回热式燃汽轮机驱动发动机”,或是“永磁推进电机”。第一种方案是CTOL常规型,类似美国海军尼米兹级,只是吨位要小许多。舰上装有斜角甲板、2部弹射器、3道拦阻索、3部升降机,使用常规起降战斗机,候选机型为F/A-18E和F-35B。第二种方案是STOBAR型,与第一种相比,最大特点是采用了滑跃甲板,飞机实行短距起飞,拦阻降落,类似于俄罗斯的库兹涅佐夫号航母。它的候选机型有EF-2000和F-35B。第三种方案是STOVL型,这是英国自己发明的轻型航母的“继承者”。它采用全通式滑跃甲板,放弃了斜角甲板,舰载机采用短距起飞和垂直降落,候选机型有F-35B和海鹞式的改进型。这3型舰各有利弊,英国海军还未下定最后决心。可以预计,这2艘中型航母将有助于重振皇家海军的昔日雄风,重塑其海军强国形象。

    英国航母发展转悠了一大圈儿,现在又突然又提出要重新发展大甲板航母,重新回到“二战”时期的思路,这种迟来的顿悟多少有点让人吃惊。时过境迁,英国重新发展大甲板航母,能够挽救英国衰落和颓废的命运吗?当时引领世界航母发展潮流的英国,如今却步人后尘,亦步亦趋,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为情。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观察英国,也让我们切实感觉到,航空母舰的确是大国综合国力的反映,买得起马未必配得起鞍,建造航母容易,可养航母就更难,因为航母是个无底洞,就连英国这样的老牌帝国主义国家都伺候不起航母,那别的国家发展航母可真得要好好掂量掂量。

    链接:马岛海战中的商船改装

    1982年4月2日至6月14日,英国和阿根廷因海洋岛屿之争在南大西洋地区进行了一场战后以来规模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现代化海空作战。英国海军特混舰队虽然远涉重洋仓促应战,但是终于取得军事上的胜利。

    英国不仅是世界上最早发展航空母舰而且对于航母关键技术贡献最大的国家,也是商船战时改装、战时工业动员做得比较好的一个国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就已经积累了丰富动员经历的英国,在英阿马岛海战中驾轻就熟、处事不惊、有条不紊,利用商船改装了可以携载飞机、直升机、人员和作战物资的各种船舶,对于战争的胜利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英国舰队远征马岛

    马尔维纳斯群岛(以下简称马岛)位于南大西洋,距阿根廷东海岸最近处276海里,距英国7100海里,距英占阿森松岛3400海里。该群岛有大小岛屿200多个,总面积12173平方公里,长期有人居住的岛屿5个,总人口2000人。该岛曾遭受过英国、西班牙和法国殖民主义统治,关于主权之争已有150年之久。1816年,阿根廷独立后宣布继承原来由西班牙殖民主义者统治的马岛主权,并于1820年宣布拥有该岛主权。1829年,英国宣称对马岛拥有主权,并于1833年1月3日派兵占领了两大岛屿,此后一直占据该岛,英阿双方就该岛主权进行多次谈判未果。1982年2月26~27日,双方谈判破裂。3月31日,阿根廷政府决定武装收复马岛,并于4月2日和3日攻占两个重要岛屿。

    英国于4月2日召开内阁紧急会议,宣布断绝与阿根廷的外交关系,3日宣布派南大西洋特混舰队重占马岛,并宣布了第一批征用商船参战的征召令。3日后,由40艘舰船组成的特混舰队和部分征召的商船开赴马岛。4月12日起,英国宣布对马岛周围200海里海域实施海上封锁。由于特混舰队尚未抵达,当时只有2~4艘潜艇进行封锁,迫使阿根廷海军舰船绝大部分于12日前由战区返回大陆港口,14日开始在英军宣布的封锁区外机动。对马岛的运输补给主要由运输机空中补给,只有2艘巡逻艇和2艘商船冲破封锁线,为马岛运送了物资。

    4月28日,英国宣布从4月30日起,对马岛周围200海里实行海空全面封锁,4月29日,英国特混舰队抵达马岛海域。4月29日,阿根廷也宣布:“从即日起在阿根廷海岸、马尔维纳斯群岛、南乔治亚岛和南桑威奇群岛起的200海里阿根廷海域航行的所有英国舰船,包括商船和渔轮,任何在阿根廷领空飞行的英国军用和民用飞机都将被认为是敌对的,并将受到相应的对待。”此时,战场形势发生急剧变化,海上封锁反封锁的斗争全面展开。

    5月1日开始,英军频繁出动岸基飞机和舰载机对马岛进行海空袭击,同时,英国舰艇也在距马岛20海里处使用舰炮进行对岸轰击。阿根廷设在马岛的港口设施、机场和工事遭到严重破坏,3架飞机被击落。英国有5架飞机、2架直升机被击落,1艘护卫舰受重创。

    5月7日,英海军宣布将200海里海上封锁区扩大到离阿根廷本土12海里处。之后,双方开始袭击对方的舰艇。阿根廷使用岸基飞机在英国舰队上空进行低空飞行,并抵近舰艇投放炸弹和鱼雷,炸沉炸伤多艘英国舰船。5月16日,阿根廷巡洋舰贝尔格拉诺将军号在距马岛236海里封锁区外进行巡逻时,被英军征服者号潜艇发射的鱼雷击沉,舰上321人阵亡和失踪。此间,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封锁与反封锁作战和导弹攻击作战,英军对马岛的封锁获得成功,控制了战区制海权,断绝了马岛与外界的联络,阿根廷无法向岛上运送弹药、粮食等必需品。6月14日,英军大规模登陆,岛上11000名阿军投降,双方战地司令签署非正式停火协议,历时74天,战后第一次以海军为主的大规模现代化战争宣告结束。

    马岛海战中英国海军直接投入战争的战斗舰艇总吨位34万吨,占其海军总吨位的一半以上,仅有的2艘航空母舰和4艘攻击型核潜艇全部投入作战。参战的舰载飞机和直升机共242架,海军陆战队参战人数4600人,英国三军参战总兵力近3万人,其中海军占83%。阿根廷参战舰艇37艘,飞机370架,地面部队参战人数13000人,海空军参战兵力占参战总兵力的80%。经过74天的激战,英国损失21.6亿美元,有6艘舰船被击沉、12艘舰船被击伤,10架飞机和24架直升机被击落和击毁,伤亡人数达1100人。阿根廷损失10亿美元,有5艘舰船被击沉,6艘舰船被击伤,107架飞机和10架直升机被击落和击毁,伤亡13700人。

    商船改装成制胜关键

    英阿马岛海战爆发时,正是英国政府大幅度削减军费之际。当时英国海军面临四大困境:一是自20世纪70年代海外殖民体系彻底瓦解之后,海军战略已从全球大洋转向本土和区域海域,根据北约部署,主要负责北约北翼的反潜任务,不具备远洋作战能力;二是兵力规模大大缩小,舰艇总数从战后初期的700余艘减至200艘左右,其中,主战舰艇由“二战”结束时的456艘减至70艘,大量舰艇退役或出售,其中,常规起降飞机航空母舰、战列舰和巡洋舰等大型舰艇几乎全部退役;三是由于持续的经济危机,海军经费大大紧缩,政府公开在世界上拍卖现役的航空母舰、驱逐舰、护卫舰和潜艇等海军装备,企图走以民养军、振兴经济、尔后再重振海军的道路;四是在大甲板航空母舰退役之后,遂将全部海军飞机划归空军建制,海军只留少数舰载机,海上制空交由空军负责,海军实力大大削弱。

    马岛之战,对英国海军来说既是一次挑战也是一次考验。“二战”前那支称霸于世界海洋近两个世纪的强大的海上劲旅已不复存在,眼下这支没有制空能力、没有足够的主战舰艇、没有强大后勤补给能力的海军已失去了昔日的雄风,其远洋作战能力大大削弱。但是,虎死威尚存。它毕竟是一支老牌的、训练有素的、且有一定治国治军经验的一流海军,常备军虽然不多,现役装备也不够强,但强大的平战互转能力、巨大的经济、技术和经济动员潜力及全民的国防意识和主权观念等确成了其转危为安、转劣势为优势、转失败为胜利的一个关键因素。地方工业、航空、兵工、造船等部门源源不断的支援不仅使英国海军特混舰队能迅速出动,而且在这次远洋作战中基本做到了行动协调、反应灵活、供应充足、运输通畅。因此,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英国如若没有成功的经济动员和民间资源的动员,就绝不会有英国马岛海战的胜利。

    海军武器装备具有技术复杂、品种繁多、建造周期长和造价高等特点。一般来说,即便是具有较强海军舰艇建造和出口能力的发达国家,舰艇、潜艇从预研、设计、建造到装备部队也要10~15年,航空母舰、核潜艇等重型武器装备则长达20~25年,就是具有一定的技术储备,光是建造一艘中型水面舰艇也要4~6年,大型舰艇则需6~10年。再则,海军装备价格也十分昂贵,是其他任何军兵种装备所无法比拟的。以美国为例,一艘重型核动力航空母舰20世纪80年代造价达34亿美元,90年代就涨到了45亿美元。导弹巡洋舰和驱逐舰8亿~11亿美元,攻击型核潜艇则达15亿美元。现代海军装备的这些特点,决定了其战时难以突击性大批量生产,平时又不便大量存储的发展趋势。因此,如果能有效地挖掘战时工业动员的潜力,并能充分利用民用商船的话,将是解决平战矛盾的一个重要选择。

    历史经验证明,战争期间,商船不仅能作为海军舰队的重要支援力量,经过改装,还能直接参加海军作战,弥补战争损失,迅速扩大海军规模,成为海军兵力的一个强有力的战略预备队。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由于对战舰、特别是航空母舰的需求量猛增,所以各国竞相赶建航母。即使如此,整个战争期间,各国建造的航母总数还不到30艘。但在战争期间,美国用商船改装了590万吨的舰船,其中,改装的航空母舰就超过了100艘。这些用商船改装的护航航母在战争中担任了反潜护航、飞机运载、训练支援乃至攻击作战等多种任务,战绩赫赫。仅在1943年4月至1944年9月的一年半间,英国、美国护航航母便在大西洋和北极水域击沉德潜艇约60艘,在反潜战中起到决定性作用,并部分地弥补了因战前估计错误造成的兵力不均衡问题。

    英国马岛海战中商船改装动员的主要做法是:战前进行了政治和军事方面的紧急动员,激发民族斗志、保持外交优势和争取国际合作,并煽动西方世界对阿根廷展开军事禁运和经济制裁。同时,立即成立战时内阁、联合司令部和特混舰队司令部;动员陆、海、空现役部队参战,并派海军潜艇部队、航母特混舰队等先遣梯队开拔;调整军事战略部署,分兵前往战区,边航行、边拟定作战计划;取消军贸外售计划,动员所有军事装备参战;启用后备役护卫舰、启封和维修封存舰艇。

    有法可依,有案可循

    马岛海战持续了74天,此间,英国先后共征用和租用67艘商船,其中征用65艘,总计67万多吨,占特混舰队总吨位的60%以上。征用的民用船舶包括:油船、客轮、货船、远洋拖轮、集装箱船、滚装船和补给修理船等,这些商船征用后迅速被改装成飞机运载舰、运兵船、扫雷艇、修理船以及医院船等,为英国在南大西洋的军事行动运送了9000名士兵(占参战总兵力的32%),96架飞机(占参战飞机的36%),10万吨作战物资和后勤给养以及42万吨燃料(占总耗油量的60%),并承担了特混舰队的大量补给和维修任务,发挥了名副其实的“海军臂膀”和“第四军种”(即陆、海、空、商船队)的作用,为英国夺取军事上的胜利奠定了重要基础。

    英国战时商船紧急动员是战后以来世界上首次进行大规模商船动员,其主要特点有三个:一是速度快捷。1982年4月2日阿根廷部队攻占马岛后,英国立即成立战时内阁,4月3日决定出兵马岛,武力收复,特混舰队在40小时之后便从朴次茅斯和直布罗陀等港口分兵启程开往南大西洋。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对此高度评价,称“特混舰队出动速度之快,将载入英军史册”。军队是执行作战任务的武装集团,它平时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一接到命令便迅速集结和开拔应该说是情理之中、理所当然的事。然而,平时并不归军队建制,且以赢利为目的的那些穿梭于世界各大洋、海域和港口之间的商船队却也具有军队那种招之即来、来之能战的素质以及战争中表现出来的各种惊人的创造力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英国女王1982年4月4日签发商船动员令,4月5日特混舰队起航时便有首批民用船随舰队出航;此后10~15天内,又有约40艘商船无条件应征,其行动速度之快已超过了发达国家处于高度战备状态的海军部队和预备役部队的水平。

    二是有案可依。英国议会制定有允许政府在紧急情况下使用民间资源的法令,政府与私营运输企业订有战时征用合同,也与船员签有合同期内必须“前往任何地区服役”的契约,同时商船船员也可临时改成军事建制,以适应作战需要。马岛海战一爆发,国防部与贸易部协商,当即便敲定了要征用的商船,因此,各个环节基本都没出现推脱、扯皮或议而不决等混乱现象。

    三是胸中有数。平时军方全面掌握商船情况,了解船位、航向、装备和运行状况,对于适合军用的商船了如指掌,因此能迅速根据军队任务的需求来确定征用的商船类型,并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提出改装方案。例如,首批被征用改装为飞机运载舰的大西洋运送者号滚装通用货船的改装草案是技术人员在乘车去船厂的途中,在一个信封背面绘制的;大西洋运送者号沉没后,取代该船的24000吨的天文学者号集装箱船的改装方案则是在3小内考察完毕并确定下来的。

    为支援作战而征用的56艘商船中,除部分油船外,其余均需进行不同程度的改装,此项共涉及近50艘商船和12种船型。改装包括功能性改装和适应性改装两类。功能性改装主要是将客轮改为运兵船和医院船,拖网渔船改为扫雷舰,集装箱船改为飞机运载舰等;适应性改装则是给所有随特混舰队赴南大西洋参战的船舶加装海上补给设备、制淡装置和通信设施等。尽管改装时间紧、工作量大,但整个改装工作紧张而又协调,平均每艘船的改装只用27个小时。因此,在接到征用通知后5~7天便改装完毕,并开赴南大西洋。在各种商船改装中,改装规模最大、技术最复杂的是加装飞行甲板的工程(海战期间,英国共为17艘船加装了至少25座飞行甲板),其中又以改装4艘飞机运载舰在技术上与效率上最为引人注目。此类改装涉及清理原甲板障碍物、铺设双层甲板、加固飞行甲板、建立飞机保护区、安装必要的飞行控制设备、设置航空燃料舱和维修设施,以及通常的适应性改装内容等,因此,工程量相当大。在进行这些改装中,由于情况明确、技术基础好、物质材料较充足,工厂又能合理高度生产,致使这些飞机运载舰的改装工作都在9天以内完成,其中改装第3艘22000吨的竞争者——巴赞特号滚装通用货船时,工厂投入约1200人,仅用5天便改装完毕。

    平战结合,寓军于民

    商船和军用舰艇在设计结构和建造标准上有很大差别,商用船舶提供军用,必须具备一定的条件:一是要有合适的船型,二是要根据用途进行一定程度、范围的改装。平时不搞技术储备,战时拿来匆匆上马,往往不能取得好的效果。要充分发挥商船军用的潜力,并满足军事行动所需的快速动员要求,必须在和平时期便有计划、有步骤地开展商船军用的论证研究,抓几个船型,搞几种典型改装,做好一些必要的技术储备工作,才能保证战时不抓瞎,真正能达到“招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目的。

    战争爆发的时间、地点和规模都是不定因素,要想在突然袭击条件下具有较强的应变能力,技术储备方案就必须多样化,具有多方面的适应性,避免单打一。否则,紧急情况下势必束手无策仓促上阵。英国在马岛海战之前,也制订了不少商船改装计划,包括用滚装船来加强北约北翼,或在紧急时刻用滚装船和其他商船横渡英吉利海峡,向欧洲提供支援。但这些计划是以对抗苏联仅限于将商船改装后在北大西洋使用的,这次战争却偏偏爆发在南大西洋,所以征用的商船在航程、续航力和适航性方面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困难,平时做的改装方案几乎全部落空。尽管如此,平时的这些动员准备依然没有白费劲,平时积累下来的那些改装预案、经验及雄厚的技术基础,保证了战时紧急施工和改装的快速性和实时性。

    马岛海战之后,商船改装军用问题受到世界各国的极大重视,国外商船改装军用的研究与实践非常活跃,各国相继推出了各种各样的改装方案。改装后的舰船可根据改装规模和需要情况,或作为正式的军辅船部队服役,或作为试验、储备,改装后实际用一段时间,积累经验后再交(或出售)地方营运部门。例如,参加过马岛海战的商船天文学者号集装箱船是马岛海战之后英国和平时期大规模改装的第一艘商船,改装后命名为信赖号,作为直升机支援舰,该舰改装的主要目的属试验性改装,旨在为下一步改装作技术准备,因此,改装后在辅助船队试用一年左右又出售给远洋运输公司。

    进行永久性改装的船舶适合于长期军用,如英国用参加过马岛海战的竞争者——巴赞特号滚装通用货船改装成百眼巨人号航空训练舰后编入皇家舰队辅助舰队,替代20世纪60年代中期服役的恩盖代恩号,担任皇家海军舰载机(含垂直/短距起降飞机和直升机)飞行员的日常训练任务。1991年海湾战争时,该舰又开赴波斯湾,此时已经不再是航空训练舰了,又改装成医院船。此类改装规模大、改装后能较好地满足军用要求,与专门建造的海军舰艇和军辅船相比,虽然在稳性、不沉性和生存能力等方面还存在一些问题,但经济性好,而且平时可担负训练、支援等任务,战时又能充当支援舰船,使商船改装军用的技术储备工作又向前推进了一步。

    考虑到战时在短时间内对军用商船的需求量猛增,还应该在技术储备上考虑短时间内大量改装的方案。此类改装方案较多,典型的有美国的“阿拉伯霍”计划和英国的“商船集装箱化防空武器系统”。前者自70年代初期开始,设想战时用集装箱化的改装构件紧急改装100艘集装箱船,作为反潜直升机或垂直/短距起降飞机母舰,担任商船队的反潜护航任务。目前,该计划由美国、英国共同研究,已产生多套方案。

    英国在马岛海战中,商船和工业动员工作之所以迅速而有效,主要是依仗着法律效能。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以身试法,抗拒政府和军方的法令和各项动员令。自1978年起,英国便制定了紧急情况下迅速动员300艘商船的应急计划,具体拟定了征用商船执行军事任务的实施预案,并落实到了具体船只和人员。因此,动员令发布后,商船一接到征用通知,很快就能按照平时改装和征用预案做好执行军事任务的准备。英国排水量44000吨的大型客轮堪培拉号经过4个月的环球航行刚刚回国,便于4月3日接到征用通知,48小时就加装了3个直升机飞行甲板(其中一个是在向战区行进的途中完成的),并载运了5000名全副武装的陆战队队员,随舰队出航,创造了战时后勤和工业动员的一项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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