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两万里-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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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球上,海水共占三百八十三亿二千五百五十八万平方公里。海水的体积共有二十二亿五千万立方米,这么算来,它能成为一个直径六十里,重达三百亿亿吨的水球。想更真切的体会以上这个数目,一定要设想这个数目与十亿之比,相当于十亿对一个单位之比,也就是说,这个数目中所包含的十亿数,等于十亿中全部的单位数。而这个数目的海水也就等于地上全部的河流在四万年的时间里所流下来的水量。

    在地质学的纪元中,火纪之后是水纪。起初,整个地球就是一片汪洋;然后,在初期志留纪中,渐渐地,露出山峰、浮出岛屿,少部分淹没在发生的洪水下,又再一次出现,它们连接起来,形成大陆;最后,陆地才慢慢形成为地理上的各大陆,就是现在的样子。固体大陆从流体海水那里取得了三千七百万零六百五十七平方英里的面积,也就是一千二百九十一万六千公亩。

    地球上各大陆形状各异,把海水分成五大部分,即:南冰洋、北冰洋、大西洋、印度洋和太平洋。

    太平洋从北到南,处于南北两极之间;从西到东,处于欧美洲之间。共有经度145度的广阔海域。太平洋是最安静的海,海潮宽阔缓慢、潮水平稳、雨量丰富。命运让我在最神奇的情况下首先走过的便是这个海洋。

    “教授”尼莫艇长跟我说,“如果您愿意,先把此刻的方位准确地记下来,然后决定这次旅行的出发点。现在时间是差十五分钟正午,我现在让船浮到海面上去。”

    艇长按了三回电铃,抽水机开始向外排储水池里的水,气压表上的针从不一样的气压度数,昭示我们“鹦鹉螺”号在做上升运动,然后船停住了。

    “好了,到了。”艇长说。

    我迈步走上通往平台的梯子。我踩着一层层的钢铁台阶,经过铁盖板,到了罗德申号的上层部分。

    平台只浮出水面约八十厘米。“鹦鹉螺”号前后整体如一个巨大的纺锤,又像像一根长长的雪茄烟。我看到船体上的钢板,互相略微的鳞次码放着,仿佛陆地大爬虫类动物身上排列整体的鳞甲。因此哪怕用最好的望远镜,这船也会自然而然地误当成一只海中动物。

    那只半藏在船壳中的小艇大概停靠在平台中央,就像是一个稍微突起的瘤。平台前后各装一个不高的笼间,向两旁倾斜,一部分装着厚厚的凹凸玻璃镜。这两个笼间一个由“鹦鹉螺”号舵手使用;另一个配有强力的电灯,光芒四照,探照航路。

    海上风平浪静,天上晴空万里。长长的船身不禁让人忘记了海洋宽广的波动。阵阵的东风轻轻吹皱了洋面。海上没有一次烟雾,极为清晰干净,可以望得遥远的天边。

    面前除了一片浩瀚的海水,什么小岛、暗礁都看不到,更不要说那可怜的“亚伯拉罕·林肯”号了。

    尼莫艇长带着他的六分仪,正专心致志地测量太阳的高度,由此可以判断船的纬度位置。他略等片刻,让太阳对齐地平线。当他观测的时候,铁人般静静地矗立着,身上一处颤动的肌肉也没有,仪器也如握在铁石的手中一般,超极平稳。

    “正午”他说,“教授,您要我们马上出发吗?”

    我最后看一下海面,因为靠近日本海岸,海面有些许微微的波浪。我回到了客厅里,艇长正在地图上记方位,计算经度。同时他用之前做的“时角”观察记录来校对,之后他跟我说:

    “阿罗纳克斯先生,我们现在位于西经137度15分……”

    “您按哪种子午线算的?”我急忙问,想从艇长的答复中查出他的国籍。

    “先生”他回答我,“我有各种不同的时计,能根据格林威治、巴黎和华盛顿子午线来计算。但因为您,我今后将依据巴黎子午线计算。”

    这个答案让我彻底失算。我点头表示感谢,艇长又说:

    “我们在巴黎子午线北纬30度7分,西经137度15分,也就是说,离日本海岸大概为三百海里。今天11月8日,正午,我们开始进行我们的海底探险旅程。”

    “愿上帝保佑我们!”我答。

    “教授”艇长又说,“我此刻让您做您自己的研究。我让船在下五十米深,向东北偏东前行。这里有标记明确的地图,您既能察看我们的航线,也可以随便使用客厅,我告退了。”

    尼莫艇长向我行个礼,出去了。只剩下我一人独自思考。我在想这位“鹦鹉螺”号的艇长,他从不同我握手,却待人客气有礼,喜欢很友善地把我留在船上。这个奇怪的人,自称不属于任何国家,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如此仇恨人类呢?他将怎样报复那令他憎恨的世俗之人呢?他是否像孔赛伊说的,是一位“有人让他受过痛苦的”、不为人重视的学者、一位天才、一位近代的伽利略呢?或者他如美国人莫里一样是一位科学家,由于政治上的变动而令其在学校研究事业受挫呢?我这也纯粹是些主观臆断,毫无半点依据。

    我沉浸在深深地思考中,总想弄明白这使我很感兴趣的秘密。不知不觉,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后来我的眼光盯着桌上的平面大地图,我便把手指放在上边所指出的经纬度交差的那点。

    有大陆、海洋,也有江河。这些江河是特别的水流,能通过它们的颜色、温度辨识出来,大家清楚“暖流”是其中十分显著的。科学家确定了在地球上有下面的五条主要河流路线:第一条在大西洋北部;第二条在大西洋南部;第三条在太平洋北部;第四条在太平洋南部;第五条在印度洋南部。在过去的遥远的时代,很可能在印度洋北部有第六条水流,那个时候,阿拉伯海和里海还连接着亚洲的各大湖,形成一片大海。

    确实,记下平面地图上的那一点,展开了以上说的一条暖流,日本人称之为黑水流,它来自孟加拉湾,受热带太阳光线的直射,十分温暖,它横过马六甲海峡,顺着亚洲海岸前行,进入太平洋北部作环形走势,直到阿留申群岛。在这天路线上,人们输运出樟脑树干和各地土特产,它的纯靛蓝色与大洋的水流明显分开。“鹦鹉螺”号就是要走这条水流。我两眼盯着它,我看到它在太平洋的无边水际里流动。当我的思维如果这水流一样奔驰的时候,孔赛伊和内德·兰德来到客厅门前。

    这两个忠实伙伴看见堆放在他们面前的奇珍异宝,都惊呆了。

    “我们这是在哪里呢?在哪里呢?”加拿大人喊,“在魁北克博物馆吗?”

    “如果先生觉得没问题”孔赛伊答,“还不如说这是索默拉尔官邸呢!”

    “伙伴们”我回答,同时做个手势,示意他们进来,“你们不是在加拿大,也不是在法兰西,而是在‘鹦鹉螺’号船上,五十米深处。”

    “先生的话当然得相信,因为口气如此肯定”孔赛伊答到,“说实话,这个客厅,就算在我这个佛来米人看来也十分惊奇。”

    “朋友,你惊奇吗,你仔细地看吧,因为对于你这样一个勤劳娴熟的分类者,这里能做的工作还真不少呢。”

    对孔赛伊,我无须多说什么。这个忠实人早已俯在玻璃柜子上,生物学家所用的语言已从他嘴里小声一连串的跑出来了:油螺科,腹足纲,马达加斯加介蛤种,磁贝属,等等……

    这时,内德·兰德问我关于我跟尼莫艇长会谈的情况。他问我,我发没发现他是哪国人,他来自何处,到何处去,要把我们带到多深的海里去?他一股脑地问了很多问题,我都来不及答复他。

    我告诉他我所知道的,或者说,告诉他我不知道的。我又问他,他听到些什么或看到些什么。

    “既没有看见什么东西,也没听见什么东西!”加拿大人回答,“甚至连这船员的影子我都没看见。真的,他们是否都是电人?”

    “电人!”

    “说实话,开始我也这样以为呢。但是您,阿罗纳克斯先生”内德·兰德问,他总是会牢记他的那个念头,“这船上总共有多少人,您是否可以告诉我?十人、二十人、五十人,还是一百人呢?”

    “内德·兰德师傅,这我可回答不出来。而且您要相信我,现在您一定要把您武力越狱的念头打消。这船是现代工业的杰作,假如我今生不曾见得一次,我不知要如何惋惜呢!很多人,只为能看看这些神奇物品,也渴求接受我们的处境了。所以您一定要保持冷静,我们想法观看下我们周围的一切。”

    “观看”捕鲸手喊到,“除了这钢板的牢笼,我们什么也看不见,以后我们就也什么也看不到了!我们就是逃,我们就是要盲目前行……”

    内德·兰德话还未完,客厅一下子漆黑一片。明亮的天花板迅雷不及掩耳地熄灭了,令我的眼睛产生一种疼痛的感觉,如同在漆黑中夜里忽见最明亮的光线所产生的感觉。

    我们全静悄悄的,动也不敢动,不清楚有什么福祸难料的事情落在我们身上。我们听到一声滑动的声音。似乎要让人觉得是盖板在“鹦鹉螺”号的两旁动起来了。

    “现在真要完蛋了!”内德·兰德说。

    “安静!”孔赛伊小声说。

    忽然,光亮从两个长方形的孔洞射进来,照亮客厅的各个角落。在电光的照耀下,海水通体晶莹地显现出来。两块玻璃晶片把我们与海洋隔开。一开始我担心这种脆弱的隔板会碎裂,内心发颤;但见红铜将框架牢固地顶住,令它几乎拥有无限的抵抗力。

    现在可以清楚地看见在“鹦鹉螺”号四周的海水。多么美丽壮观的景象啊!简直无法用笔墨去渲染!那光线照在海洋上下两方,渐次递减的柔和光度由哪支画笔能描摹的出?

    海洋具有很高的透明性,海水比山间清泉更叫清澈干冽。海水里所含有的有机物质和矿物质,甚至能提升它的透明度。太平洋的某领域,比如在安的列斯群岛,透过一百四十五米深的清澈的海水,水底下的沙床让你一览无余,而阳光的照射力好像可以达到三百米的深度。但是,在“鹦鹉螺”号所走过的海水里,电光便照耀在水波当中。这不是明亮的水,而是流动的光了。

    如果我们承认艾伦伯格的猜测,认为有辉煌的磷光照耀海底,那么,大自然肯定为海里的居民保留下一种最神奇的景致,此刻我看见这无穷变化的光,就想像得到这景象是多么迷人。客厅每侧都有窗户开向这人类不曾涉足的深渊。客厅里的黑暗更加衬托出外面的辉煌壮丽,我们细看,这片纯晶体似乎真就是那空前巨大的养鱼缸的玻璃一般。

    “鹦鹉螺”号似乎是停了,这是水中没有标志可参照的原故。可是,随时有那些船头冲角分开的水线纹,快速地在我们眼前向后掠过。

    我们倚在玻璃窗面前,快要陶醉了,没人舍得打破寂静。这时孔赛伊说:

    “内德·兰德朋友,您不是想看吗?您尽情看吧!”

    “真新鲜!真是太新鲜了!”加拿大人喊,他的愤怒同他的逃亡计划被遗忘了,他受到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为欣赏这美丽的景象,就是再远,也要来!”

    “啊!”我叫道,“我现在体会到艇长的生活了!他醉心于独自创造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给他保留下最惊人的神奇!”

    “不过,鱼在哪儿呢?”加拿大人说,“我没看到鱼呀!”

    “内德·兰德好朋友”孔赛伊回答,“不是没有,而是您不认识它们呀。”

    “我不认识鱼?我一个打鱼的,我会不认识鱼?”内德·兰德嚷道。

    两人对这个问题开始针锋相对,因为他们全认识,但认识的方式不同。

    大家了解鱼类是脊椎动物门中的第四纲与最后一纲。鱼类的正确定义是:“有双重循环用途的、冷血的、用鳃呼吸的、水中生活的脊椎动物”。鱼类由不一样的两类构成:脊骨是软骨脊椎的软骨鱼类和脊骨是硬骨脊椎的硬骨鱼类。

    这种区分可能加拿大人知道,但孔赛伊绝对了解得更多,现在他与内德·兰德之间有了友谊,大家彼此要好,他不可以承认自己的知识比内德·兰德少,因此他这样说:

    “内德·兰德老朋友,不错,您是个打鱼好手,一个优秀的捕鱼能手。这些十分有趣的动物您以前捕捉过很多。但是我能跟您打赌,您不清楚人们把它们怎样分类。”

    “我了解”捕鲸手十分认真地回答,“人们把它们分为能吃的和不能吃的两种!”

    “只知吃喝的人才这么分”孔赛伊回答,“请您告诉我,软骨鱼类和硬骨鱼类之间的差别您了解吗?”

    “孔赛伊,我也许知道。”

    “这两大组鱼类的再小分类您了解吗?”

    “我想还不至于不了解。”加拿大人回答。

    “内德·兰德老朋友,请听我说,顺便请您仔细地记下来吧!硬骨鱼类可分成六目。头一目是硬鳍鱼,上鳃是完好的,还能动,鳃呈梳子状。这一目共有十五科,也就是说,四分之三的已知鱼类全部包括在内。这目的种类是:河鲈。”

    “这鱼很好吃。”内德·兰德回答。

    孔赛伊又说:“第二目是腹鳍鱼,腹鳍不是长在肩骨上而是垂在肚腹下边和在胸鳍后边,这一目分有五科,大部分的淡水鱼都包括在内,这目的种类是:白斑狗鱼、鲤鱼。”

    “呸!”加拿大人用轻蔑的语气说,“淡水鱼!”

    “第三目是副鳍鱼”孔赛伊说,“腹鳍是接在胸鳍的下边和肩骨上。这一目共为四科。典型是:比目鱼、蝶鱼、大比目鱼、鞋底鱼等。”

    “味道特美!”捕鲸手大叫着,他仅是从口味的角度评价鱼类。

    “第四目是无腹鳍鱼”孔赛伊兴致勃勃地接着说,“鱼身很长,没有腹鳍,身上有厚厚的黏黏的皮。这一目仅有一科。种类是:颔针鱼、鳝鱼、电鳗鱼。”

    “味道很一般!不怎么样!”内德·兰德答。

    “第五目是总鳃鱼”孔赛伊说,“鳃是完整而自由的,由很多小刷子组成,一对对地排在鳃环节上。这一目仅有一科。种类是:海天狗、海马鱼。”

    “味道不怎么样!不怎么样!”捕鲸手不耐烦的回答道。

    孔赛伊说:“第六目是固颚鱼,颚骨是稳固在齿颚的颚间骨侧上,上颚的拱形骨与头盖骨缝连接在一块儿,所以能固定不动,这一目没有真正的腹鳍,共有两科。种类是:豚鱼、翻车豚。”

    “用这些鱼做菜,锅都糟蹋了!”加拿大人叫道。

    “内德·兰德老朋友,您清楚了吗?”孔赛伊一副很渊博的样子问道。

    “一点都不清楚,孔赛伊老朋友”捕鲸手回答,“请您继续说,因为您对这特别感兴趣。”

    “关于软骨鱼类”孔赛伊继续冷静地说,“那就仅有三目。”

    “这更简单了。”内德·兰德说。

    “第一目,圆口鱼,鱼鳃组成为一个转动的圈环,鱼鳃开合处长有很多小孔,这一目仅有一科。种类:七思鳗。”

    内德·兰德说他很爱吃这种鱼。

    “第二目,峻鱼,它的鳃类似于圆口鱼的鳃,但下鳃可以活动。这是软骨鱼类中十分重要的一目,共有两科。种类:鳐鱼、鲨鱼。”

    “什么?”内德·兰德喊道,“鲨鱼同鳐鱼是在同一目里的?孔赛伊老朋友,为鳃鱼的利益着想,我奉劝您还是别把它们放在同一个鱼缸里吧!”

    孔赛伊回答:“第三目,鲟鱼,鳃与平常的一样,仅有一个有盖的孔呼吸,这一目为四科。种类:鲟鱼。”

    “啊!孔赛伊好朋友,您把最好吃的放在最后了——起码我是这样看的。现在您的话讲完了吗?”

    “讲完了,内德·兰德好朋友,但是您一定注意,就算了解了这些,照样是什么也不清楚,因为科又分为属,属又分为亚属,为种,为变种……”

    “好啦,孔赛伊好朋友”捕鲸手弓身到玻璃上说,“这不,各式各样的鱼都游过来了嘛!”

    “真的!鱼呀”孔赛伊喊着,“就好像我们在鱼缸面前!”

    “不”我说道,“鱼缸就是一个笼子,可这些鱼是自由自在的,像空中的鸟一样。”

    “好啊,孔赛伊好朋友,现在您讲讲这些鱼的名字吧!”内德·兰德说。

    孔赛伊回答:“那我可不知道了。这是我主人的工作!”

    “这是一条鳞豚。”于是我说。

    诚然,孔赛伊这个人,是一个疯狂的分类家,不是一个生物学家,我想鳍鱼和鲤鱼的区别他未必能分辩出来。总之他与加拿大人正好相反,加拿大人不懂分类,却可以不加思索地把这些鱼的名字叫出来。

    内德·兰德回答:“是一条中国鳞豚。”

    孔赛伊于是小声说:“鳞豚属硬皮科,固颚目。”

    不用说,内德·兰德和孔赛伊联合起来,会成为一位了不起的生物学家。

    加拿大人并没有搞错。的确是一群鳞豚在前面,扁扁的身躯,皱巴巴的皮肤,后背上有箭链式的武器,舞动着它们尾巴两侧的四排尖刺,在“鹦鹉螺”号四周游来游去。没有什么东西比它们的外表更赢得众人的赞赏了:上灰下白,点点金黄在海浪的漩涡里莹莹发光,多么漂亮!在鳞豚当中,有像随风招展的台布般翻来转去的鳃鱼。鳃鱼里,我看到了让我十分喜欢的那种中国鲤鱼,它上半身是黑黄色的,肚下是浅浅的玫瑰色,眼睛后侧带有三根刺。这是一种极其少见的鱼,拉塞佩德当时甚至还不敢承认有这种鱼,因为之前他仅在一本日本画册上看到过。

    在两个钟头内,“鹦鹉螺”号周围围绕着整整一大堆的水族部队。在它们自由跳跃戏耍时,在它们彼此炫耀迷人光彩和速度时,我悄悄地分别辩出:青色的海婆婆、带有两层黑线的海诽绸鱼、圆团团的尾巴,雪白的,背上有紫红斑点的虾虎鱼、身上天蓝色,头银白色的日本海中的漂亮鳍鱼、不用形容,光从名字就能看出的辉煌色调的碧琉璃鱼、或带蓝色和黄色鳍的条纹鳃鱼、尾上有一条特殊黑条的线条鳃鱼、裹在六条带中的迷人的线带鳃鱼、像真正笛子口一样的笛口鱼,还有长到一米的海鹌鹑、多刺的鳗鱼、日本的火蛇、眼睛细小生动,大嘴里长有利齿的六英尺长的海蛇等等。

    赞赏起对这些多姿多彩的鱼儿我们豪不吝啬。内德·兰德说鱼名,孔赛伊说鱼类;我就尽情地观赏着鱼类在自己世界中的享有的那份令人艳羡的自由自在,欣赏着它们连人类都无法与之媲美的优美舞姿。也许这是我今生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碰到这样的奇迹吧。

    我眩晕的眼前游过各种类型的水族,简直就是日本海与中国海标本的集合,对于它们,我实在无力全部列出。这些鱼比空中的鸟还有多得多,或许是在黑暗受电光的吸引,全都跑向船边来了。

    客厅一下子明亮起来了,船边盖板随着关闭了,令人痴醉的光景没有了。可是我很长时间回不过神来,一直到我的目光关注到那些挂在墙上的机械为止。罗盘还是指着东北偏东的方向,气压表正指五气压,说明船在五十米的深处,电力测程器让我们知道,此刻船的速度是每小时十五海里。

    我等待尼莫艇长,但他不出来。此刻大钟正指五点。

    孔赛伊和内德·兰德回到他们的房间。我也走进我的房间。晚餐早已上齐:其中有十分美味的用海鳖做的汤、一盘切成薄片的鲜嫩的海诽鲤鱼,鲤鱼肝另做,一盘可口鲜美的金绸鱼肉片,我感觉比鲑鱼还好吃。夜幕降临时,我便在尼莫艇长的图书室里看书、记笔记、想问题。想睡的时候,我便躺在海藻叶制的床上,甜美地入睡。此刻,“鹦鹉螺”号正相当快地穿过黑潮暖流,快速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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