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打过去，电话已经无人接听了。
“怎么样？”余悦着急问道。
“她……可能忙。”余凯下意识地还是想为余小渔辩驳几句。
余悦落下眼泪，楚楚可怜：“这么看来，真的是小渔想让我死了。”
余凯安慰道：“悦儿你别这么想，小渔是叛逆了些，可她是你妹妹，肯定是有别的什么误会。”
“还有什么误会？”余悦抬头看着余凯，“爸爸，她一直就想抢走我身边的所有东西，爸爸，小渔已经不再是你以为的那个女儿了。”
余凯张口想再说几句，可他发现自己无法辩解。
也许，四年的时间，真的会让余小渔变成另外一个人。
就好像……余悦，也变得不像过去那样听话乖巧了。
余小渔将手机放在桌上一边，又看了对面的离兴冲一眼，抬手摸了摸自己这边离念的头，温柔问道：“念念饿了么？要不要吃东西？”
离念怯生生地看着余小渔，缓缓点了点头，眼圈红红的。
余小渔再次看向离兴冲，说道：“你给你女儿拿点她喜欢吃的吧。”
离兴冲看看孩子，又看看余小渔，低声道：“公司餐厅的饭菜不是给孩子吃的。”
“我应该算是老板娘吧。”余小渔淡然开口，“我说的话也不管用了？”
离兴冲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起身：“我，我去拿点水果拼盘。”
“念念吃水果吗？”余小渔转头问离念。
离念眼睛透着喜欢，却还是不怎么说话地点了下头。
“那就拿水果吧。”余小渔这才同意。
离兴冲转身去了窗口，拿了两盘水果拼盘过来，一碟放在孩子面前，一碟放在余小渔面前。
离念不敢动，看看余小渔，又看看自己的父亲。
“吃吧。”余小渔说道。
离念这才拿过小塑料叉子，小块小块地吃起来。
余小渔将自己那盘也推过去，说道：“念念，我和你爸爸在旁边聊会儿天，你就坐在这里吃，好不好？”
她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空桌，示意他们不会走远，也看得到她。
离念点点头。
余小渔对离兴冲偏头示意，两个大人坐到了旁边那桌。
“少夫人，你，找我，是不是因为这孩子。”离兴冲语气中又有点畏惧，“我，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她来公司了。”
“你带她来的吗？”余小渔轻声问道。
这会儿餐厅很安静，员工都去上班了，就连厨房也休息了。
离兴冲沉默了良久，说道：“我，是想送她走的。”
余小渔错愕：“送她走？送去哪儿？”
“送她去她亲妈那边。”离兴冲回答道。
余小渔很意外，她从离圣非那里得知离兴冲和余悦离婚的时候是主动要了抚养权的。
而且现在孩子的学费也不用他操心了，怎么会突然间又要把孩子送回余悦那里？
余悦不是连孩子都不要了么？
“为什么？”余小渔不解问道，“是开销问题？”
“不，不是。”离兴冲否认了一句，又看看隔壁桌的孩子，眼神悲痛，“她应该回到亲生妈妈身边。”
余小渔骤然明白过来，离兴冲是知道了什么。
她抿着唇，看了一眼无辜又无知的孩子，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知道什么？”
离兴冲愕然地看着余小渔，先是愣了愣，随后紧张得身体都有些发僵：“你，少夫人，你，你……”
余小渔抿了下唇，说道：“有些事，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
离兴冲低下头，双手握的死紧。
余小渔也不着急，静静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离兴冲才起身，说道：“你，等我一下。”
余小渔颔首。
离兴冲转身进了更衣室，找到自己上锁的柜子里，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出来。
他走回餐厅，迟疑着，将信封递给了余小渔。
余小渔并没有立即打开看，问道：“这里面，就是你现在决定要把念念送走的原因？”
离兴冲点了下头，又看向余小渔：“我，其实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余小渔将信封推给他：“如果你认为我不能知道，我可以不看。”
离兴冲扭头看着时不时关注他们动向的离念，眼神有些悲伤。
“如果少夫人能答应我一件事。”离兴冲鼓起勇气谈条件。
“你说。”
“余悦……可能不会要这个孩子。”离兴冲望着小小个子的离念，目光温柔，“她还这么小，她需要一个好的环境来长大。”
余小渔听懂了：“你想让我照顾她？”
离兴冲转头看向余小渔，说道：“我知道，我们很多人，包括我父亲都对你有深的误会，过去，我也对你有误会。但现在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
余小渔不由笑了一下：“被发好人卡的感觉其实并不是太美好。”
离兴冲也勉强回笑了一下：“那，少夫人能答应我吗？”
“你呢？”余小渔不答反问，“你很爱这个孩子吧。”
离兴冲脸色一僵，不由握紧了拳头：“我，不行。”
余小渔看着面前的信封，又看看他的脸色，已经确定，离兴冲是知道了自己和离念的关系。
“离念，姓离，你忘了你堂哥说过的。”余小渔说道，“不管发生什么，离家都会照顾她。”
离兴冲感激地一躬身，一咬牙，将信封里的东西拿出来。
余小渔看到，那是几张照片。
“这是？！”余小渔已经看到了面前的几张，全是离阳和余悦亲密搂在一起的画面。
“我是有点蠢，但也不至于太蠢。”离兴冲将照片递给余小渔，“这些，差不多是四年前的，虽然我和离念还没有去做亲子鉴定，但有些事，已经很明显了。”
他疼爱的孩子，一心想要照顾的女儿，很可能只是他的妹妹。
他那么喜欢余悦，就连余悦说自己不喜欢做那种事，他也从不勉强。
后来他发现自己用手硬不起来，他去做了检查才知道，他有阳痿。
他越发的自卑，也越是对余悦千依百顺。
可终究，他们还是以离婚收场。
他没有埋怨过余悦，他认为这都是自己没用造成的。
可原来，余悦，竟然和他的父亲……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更接受不了离念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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