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想他-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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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意田跟以前的同事在网上聊天,说起找工作的困难。齐主任知道后,问她要不要回来上班,公司在上临的业务扩大,正在招人,她可以常驻上临。没想到她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还是重操旧业。谢得曾提过要她来他公司,就当是帮他的忙,被她一口回绝了。她还是做她能做并且擅长做的工作吧。

    由她一手带出来的新人小孟现在是上临办事处的负责人,而她呢,恰恰相反,从一个小组负责人变成了新晋员工,拿的薪水还不及以前,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小孟的领导风格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宽于待己,严于待人,对辛意田这样的老员工亦不例外。上临办事处一共才四个人,公司里却每天怨声载道。薪水不高,奖金很少,分成没有,一个月倒有三十天要加班。因此员工的流动性很大,辞职率很高,办事处的招聘启事长年累月在各大招聘网站上挂着。小孟招人喜欢招没什么经验的新手,因为听话,工资低,吃苦耐劳,对他绝对服从。

    小孟在上临是山高皇帝远,猴子称霸王。

    辛意田做了一个月已经快疯了。按理说,小孟即便为了拉拢她,也应该为她向总公司尽力争取经济上的利益才对,又不是要他自己掏钱,再说他这样为公司省钱也落不进自己的口袋啊。后来她总算想明白了。

    小孟今年才二十五岁,能力不大,脾气不小,威信不足,所以喜欢招对他俯首帖耳的新人,借此树立自己在属下面前绝对领导者的地位,至少在上临办事处他可以唯我独尊。独断专权的滋味令人上瘾。因此像辛意田这样有经验、有人脉、知道他底细、难以驾驭的老员工,自然是大大的不受欢迎。他甚至怀疑过辛意田是总公司派来监视他的。他虽没有明着给辛意田小鞋穿,借着工作的机会对她冷言斥语却是少不了。辛意田每天早上起来都在挣扎要不要辞职,因为经济不景气、工作不好找,每次都强忍了下来。

    她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她刚去上临办事处上班不久,像以前一样喊了他一声“小孟”,结果换来他的一顿严厉斥责:“辛意田,你别仗着我跟你以前的几分交情就蹬鼻子上脸,我现在是你领导,注意你的称呼!”她呆了一呆,回过神来赶紧叫了一声“孟组长”。

    事后她越想越气,暗暗腹诽:孟志强,你算老几?小人还没得志呢,嘴脸已经这般难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有些人就是这样,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舍不得不作威作福。

    由此可以想见她在孟志强手下工作是如何的憋屈。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放假,她怕孟志强找借口要她加班,干脆把手机关了。正赖在床上睡懒觉,辛妈妈走来敲她的门:“田田,你的电话。”她心里一惊,不会吧?孟志强这个人渣居然把电话打到沈家来了?她磨磨蹭蹭来到客厅,好半天才接起来,知道是谢得大松了口气。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他在电话那头问。

    她紧张地看了一眼,见母亲不在客厅才小声说:“你怎么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了?刚才是我妈接的?”

    “你手机关机了。我说是你的同事,有急事找你。”

    “下次别再打座机了,我妈正生气呢。”

    他有些无奈的哦了一声,央求道:“今天不上班,出来吧,好不好?我想你了。我在沈家前面的那个路口接你。”

    辛意田快有一个星期没见他,也很想他,两人遂约了一小时后路口见。

    辛妈妈见她对着镜子穿衣打扮,问她要去哪儿。她若无其事地说跟同事一起去逛街。辛妈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提着环保袋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

    谢得提前到了,靠着车门站在路边抽烟。一抬头,辛妈妈从小道上迎面走来,他想躲都来不及,只好手忙脚乱把烟熄了,神情紧张地叫了一声“阿姨好”。

    辛妈妈没有应,看了眼他,又看了眼他停在路边的车子,以教训的口吻说:“这里人来人往,是停车的地儿吗?”他忙不迭点头:“对对对,我这就把车子开走。”他一溜烟钻进车里,不敢往沈家的方向开,只得原路返回。路上打电话给辛意田,让她自己打车来约会的上林公园。

    上林公园喷泉边,辛意田惊讶地说:“什么?你碰到我妈妈了?她有没有对你破口大骂又或是说什么难听的话?”

    “那倒没有。她只是让我别把车子停在路边。不过她看起来好像还是不怎么喜欢我。”谢得有点泄气地说。

    “得了吧你,她气大着呢,这些天她骂得我差点想以死谢罪,她没对你恶言相向已经是万幸了。”

    谢得长叹一口气,把头埋在她颈边说:“唉,你说我们这样偷偷摸摸的,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啊?我想你,我要每天看到你。”

    一提起这事两人就满心惆怅。辛意田安慰他也是鼓励自己:“放心,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大不了咱俩跟你妈还有我妈打持久战。”

    “要不我们私奔吧?”谢得突然说,一脸认真的表情。

    “私奔?”辛意田诧异地看着他,“你别胡扯了!我又不是年方二八、貌美如花的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我都快奔三了,人老珠黄,做不来这样的风流韵事,免得笑掉别人的大牙。要私奔你自己一个人私奔去吧,反正你又年轻又帅,浊世翩翩美少年,光凭你这张脸做什么出格的事都可以被原谅。”

    谢得凑近她鼻子笑说:“哦?我是浊世翩翩美少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赞我。那光凭我这张脸是不是可以对你为所欲为?能不能得到你的原谅?”

    辛意田脸一红,一把把他推开,啐了一口说:“臭美!我收回刚才说的话。”

    “不行!古人说,食言而肥,自食其言的话会长胖的哦。为了不让你长胖,我还是收下你的那些赞美好了。”谢得抓住她的双手,样子既调皮又得意。

    “不愧是商人!狡猾、奸诈的谢先生,我承认我说不过你。”

    “我不要一个人私奔,我只要你属于我,永远属于我。”他伸出手指轻抚辛意田的眉眼,声音里充满爱怜和喜悦。

    “如果你愿意,我就是你的。如果有一天你不愿意了,我还是可以属于我自己。这样可好?”这是她想了许久才想通的关于“属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永远都不会不愿意!”

    “永远有多远,谁都不知道。”

    谢得见她似乎心有疑虑,一脸郑重地举手说:“你要不信,我现在就发誓。”

    辛意田忙按住他的手笑说:“发什么誓,现在早不流行了。傻瓜!”

    他想了想说:“那好,不发誓,我用行动证明给你看。”

    “好,我等着,哪怕永远那么远,嘻嘻。”

    两人像学生时代那样在公园的草地上野餐,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饭谢得便回公司去了。

    谢氏集团的情况之所以没有变得更坏,全靠他一个人在硬撑,可谓如履薄冰、步步维艰,然而他心里是那么的平静、快乐、无所畏惧。他觉得自己真正变得强大了。

    *

    在孟志强手下讨生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辛意田一边恨得牙痒痒,一边又不得不早出晚归、全力以赴做好他派发下来的诸多工作,一个人顶两个人用。她觉得自己近来精神不济、气色不好,大发“甚矣,吾衰也”之叹,下决心每天早起跑步锻炼身体。下了班她拉着何真一起去逛街买运动服和跑步鞋。

    一开始她们在商场进驻的品牌专卖店逛。辛意田看中了一款蓝色修身的运动装,拿下来准备试穿的时候,见上面的标签超过四位数,赶紧又放了回去。她走出来跟何真抱怨:“不就一套衣服嘛,满大街都是,怎么这么贵!”随即叹了一口气,又说,“果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以前我进这种级别的专卖店,都不怎么看价钱,刷卡就走。想想现在——哎,人穷志短,今非昔比。”

    何真瞟了她一眼:“我从不在这些品牌专卖店买衣服,衣着照样光鲜亮丽。”

    “那上哪儿买?”

    “你不知道还有服装批发市场、街头小店这些地方吗?再说还有淘宝呀!”

    “有好的推荐吗?”

    两人来到上临市新开发的步行街一带,两旁店铺林立,基本上是服装一条街,消费人群大多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以及学生,价格大多在两三百元之间。辛意田沿路走沿路看,摇头说:“款式太普通了,颜色也不够正,再不然就是衣服料子不舒服。不过对比这个价钱,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何真对她的挑剔不以为然:“总之,一分钱一分货。咦,这里新开了一家店,专门卖运动装的,还有鞋子、帽子,规模好像挺大的,上下两层呢。走,进去看看。”店主听到脚步声,忙从收银台站起来:“欢迎光临。”

    辛意田跟何真见到迎面走来的人,顿时呆在原地,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何反应。还是王宜室处变不惊,用职业的口吻说:“请随便看,全场八折。”她身穿一套红白相间竖条纹的运动服,脚登平底板鞋,长卷发扎成斜马尾,薄施脂粉,一洗平素的浓妆艳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美丽纯洁的女大学生,青春逼人。

    “你这是——体验生活呢?”辛意田环顾店内墙壁上挂着的衣服,忍不住问。她无法想象王宜室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刚才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王宜室淡淡一笑:“嘿,什么体验生活,生活体验我呢。你要买什么,还是随便逛逛?”

    何真对她没什么好感,说话的口气很冲:“我们要买一套运动服,还有鞋子。你这里好像没什么人气嘛,除了我们,一个顾客都没有。”

    王宜室并不介意她的无礼,问:“是你要买还是她要买?”

    “我。”辛意田看着她说,又问,“这是你的店?怎么就你一个人?”

    “对啊,本来是和朋友合开的,但是生意不好,赔了不少,朋友就撤资了。我只好既当老板又当伙计。”她一边说话一边快速在架子上挂着的一排衣服里面翻找,从中拿出一套给辛意田看,“这套你觉得怎么样?颜色素净,板型也好,很适合你。”

    辛意田放在身上比划了一下:“不错。多少钱?”

    “打完折260,你要的话,220就可以。”

    “成。你再帮我挑一双鞋子,36码的。”

    买完东西付钱的时候,辛意田说:“你这里的东西不贵啊,你对衣服鞋帽也很在行,怎么会生意不好?”

    “经济不景气吧,加上步行街这块还没发展起来,人气不够旺,过个一年半载说不定会好点儿。”

    “你不是在北京吗?怎么回上临开起服装店来了?”

    她垂下眸子,掩去心中万般苦涩和无奈:“还不是为了生活。”

    “你——何至于如此?”

    她没说什么,勉强一笑,把她们送到门口:“欢迎下次再来。”

    王宜室和魏先分手后,便和酒吧驻唱的冯致在一起。冯致五官并不出众,长脸,小眼睛,单眼皮,鹰钩鼻,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有一种特别的魅力,尤其是当他抱着一把吉他在台上演唱的时候,有种魅惑人心的味道。他的为人跟他的长相一样狂野个性,王宜室对他很迷恋。他对王宜室并不像其他男人那样讨好,总是若即若离,漫不经心,这就让王宜室对他更神魂颠倒了。

    有一天他喝醉了,一个人蹲在墙角抱头痛哭,说自己“内心苦闷,欲出唱片而不能”。他一时的真情流露打动了王宜室,她决定出资替他出唱片。先是投入二十万元,唱片只做了一半,总不能半途而废,她又投入了二十万元,加上包装费、宣传费、服装费、车马费……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冯致甚至连吃饭都要她买单。等到唱片快要完成时,冯致却开着她的车、拿着她的钱消失不见了。

    她这才意识到出唱片什么的从头到尾是一个骗局,自己被人骗财又骗色。

    受了这么大一个打击,她曾自暴自弃过一段时间,觉得无颜见人,每天借酒浇愁。可是生活照样在继续,她不得不振作起来。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人看事的态度也随之发生了逆转。也许这一切是对她的惩罚,惩罚她以前犯下的诸多错误。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换句话说,性格决定选择,选择决定人生。

    她顿悟了,却得开始为生计奔走。

    她决定和朋友开服装店,于是把北京“松露花园”的房子卖了,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回到上临。历时数月的准备,新店总算开起来了,生意却极其惨淡,第一天只卖了400块钱,连房租都不够付。两个月后,朋友撤资了。她投入了所有的金钱和时间,只能进不能退,只好一个人苦苦支撑。为了节约成本,她吃住都在店里,还把原来的几个导购辞退了,只留下一个库管负责进货、出货,其他的全都自己来。

    这样忙碌、辛苦、煎熬的生活,换成一般人可能坚持不下来。但是因为她从小苦难深重,反倒激发了她体内顽强的斗志,越挫越勇。她换上店里的运动装招揽、吸引客人,没人的时候会出神,偶尔想起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现在每天都认真在过,并且过得很踏实。

    对生活,每个人都极具韧性,各有各的际遇。

    *

    转眼间北风呼啸,天气变得又阴又冷。这天晚上下起了小雪,谢得接辛意田下班,两人在路边一家很普通的火锅店吃火锅。因为天寒地冻的缘故,吃火锅的人很多,里面雾气蒸腾,人声鼎沸。谢得看着周围闹烘烘的人群说:“我以前不喜欢在环境嘈杂的地方吃饭,人多闹得慌。”

    “现在呢?”

    “吵吵嚷嚷的,很有生命力的样子,感觉也不错。”

    “那是因为你自己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吧?”

    “大概是吧。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她眯着眼笑起来:“嘴巴真是越来越甜了。来,赏你一块肉吃。”她告诉他前几天见到王宜室的事,大叹世事茫茫难预料。

    “哦,是吗?她自己当老板?听起来很不错啊。”谢得对王宜室不怎么感兴趣,想了想说,“你呢,要不要也辞职,学她的样儿自己当老板?省得受那姓孟的小子的窝囊气。”

    “嗨,出来做事哪有不受气的?再说吧。我知道自己赚不了大钱,一则没有野心,二则没有手段,不是自立门户的料儿,还是老老实实给人打工吧。”

    “要不,你还是别工作了吧?每天这么晚下班,太辛苦了。你放心,我养得起你。”

    “那怎么行?人不能没有工作呀。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工作可以给人带来成就感,证明自己在这世界上存在的价值,不然很容易迷失的。这个道理,你这个工作狂,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谢得没有强行反对,只说:“那以后早点下班,姓孟的要是敢为难你,你就炒了他。这么不舒服的工作环境,离开也罢。”

    “嗯,怎么也要做到年底,不然老是辞职,自己也怪难为情的。”

    “吃完咱们走吧,时间不早了。我怕你回去晚了又该挨你妈的批。”

    谢得这段时间开车送她回沈家,怕辛妈妈看见,一直都是送到路口就算。今天晚上因为下雪,他便把她一路送到沈家大门口。

    辛意田下车,一阵寒风刮来,她缩着脖子跳了跳,双手呵着气大叫:“好冷,好冷!”谢得有点依依不舍,没有掉头就走,而是下车把她的双手抱在自己手里,顺势把她的领口拉紧。辛意田见状抱了抱他。他把下巴轻轻搁在她头上,轻声叹气:“我们又要分开了。”

    两人正呢喃着情话,突然吱呀一声,旁边的小门从里面打开来,吓得两人如受惊的鸟儿赶紧分开。

    辛意田看着站在灯影里的母亲干笑说:“妈,你还没睡啊?”

    辛妈妈瞪了她一眼:“大半夜的也不着家,去哪儿也不说一声。”

    谢得十分尴尬,转身想溜。辛妈妈不轻不重扔下一句话:“外边这么冷,也不怕冻坏了。都进来吧。”说完扭身往里走。

    两人对看一眼,发出会心一笑,赶紧跟上去。谢得在她耳边悄声说:“跟偷情被抓一样。”

    “你悠着点儿,我妈好不容易让你进家门了。”

    他笑得一脸孩子气,样子十分得意。

    又是一年年关,沈家热闹非凡。

    沈均安坚持要开餐厅,廖诗龄表现得兴趣缺缺,沈均和自然是妇唱夫随,大家吵了几架,闹得家无宁日,最后还是沈家山出面借钱给女儿把餐厅开了起来。廖诗龄气公公偏心,只疼女儿不疼儿子,当着大家的面说是借钱,实际上还不是白给,又气辛妈妈做得不公平,只带琪琪不带她的儿子贝贝,成天闹着要回娘家过年。沈均和拗不过她,只好带着老婆儿子上丈母娘家去了。沈均安有事做,一下子精神百倍,一天到晚在餐厅里忙,有时候甚至带琪琪住在那边,也不嫌辛苦。沈家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辛意田很有几分不习惯。尤其是吃饭的时候,少了小孩子的哭闹以及沈家姑媳你一言我一语的抢白,饭桌上少了许多的乐趣。

    沈家山和辛妈妈也觉得了。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沈家山当着辛妈妈的面问她跟谢得什么时候结婚:“这样就可以早点有小孩,家里也更热闹了。”辛意田偷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母亲,涎着脸笑说:“妈,谢得让我大年三十那天去他家吃中饭,晚上再回来吃,您不反对吧?”

    辛妈妈重重哼了一声:“我反对有用吗?你为了给他凑钱,不是把奶奶的镯子都卖了吗?不是连出国读书也不去了吗?不是弄得现在身无分文,大过年的连件好点的衣裳都买不起吗——”

    辛意田翻白眼吐了吐舌头,一言不发闷头吃饭。

    沈家山忙说:“好了,好了,你别再唠叨了。两孩子挺好的,患难见真情。谢得那孩子,以前只知道他有钱、傲慢、不合群,经历了这些事,倒看出他的坚忍和不凡来了,是个有担当、负责任的人,对田田又是一心一意的好。你啊,偷着高兴还来不及呢!”

    辛妈妈自从知道女儿倾家荡产资助谢得后,便明白她再怎么反对也没有用,索性来个不闻不问。她还是担心谢母的态度,怕女儿又像上次那样吃闷亏而不自知,忍不住问:“那他妈妈呢?不是不让你上门吗?”

    “哎哟,他妈现在脑子糊里糊涂的,哪还认得出我是谁!妈,谢得说初二要来给你老人家拜年。”

    辛妈妈一口拒绝:“我不要他来。”

    “妈——”

    沈家山说:“还是明年吧。田田,你妈也是一番好意。他今年不好过,来拜年,还要应付家里的这些亲戚。亲戚们说话不小心,难免会刺激到他。还是等金融危机过去了,你们结了婚再来拜年。”

    辛意田觉得很有道理,点头说:“那好,回头我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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