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想他-无与伦比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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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临一家专办出国留学的中介公司托人来挖辛意田,薪水比她现在高30%,除了提成、年终奖之外,每个季度还有固定的季度奖。她原本还有些犹豫,迟迟没有给答复,直到孟志强别出心裁的“年终改革”下来,变相削减她来年的工资和奖金,她才下定决心跳槽。

    她事先一直没有透露辞职的想法,直到把手里的事情处理完,扔下一封辞职信扬长而去。孟志强负责的几个学生申请三月份出国留学,时间越来越紧,他竟然连录取通知书都没拿到,面签培训也不得要领。他正想使个金蝉脱壳之计撂给辛意田,不想被她闷头一棍打了个措手不及,气急败坏之余,把事情弄的一团糟。由于他只顾着树立威信、苛刻新人,导致业绩不佳,总公司的领导很不满意,把他调回北京,另派了一人负责上临的办事处。这是后话。

    大年三十那天,天空下起了几滴冷雨,寒风飕飕,马路两边香樟树的叶子全掉光了。家家户户门前都贴上了新的春联,挂上了大大的红灯笼,一派新春佳节的气象。辛意田如约来到谢家,笑道:“哈哈,前度刘郎今又来。”

    公司里诸多的烦心事亦不能影响谢得此刻的好心情,他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莞尔一笑:“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她故作吃惊:“呀,这个你也会?了不起!”

    客厅里很暖和,窗台上除了一瓶白色的橘梗,还放了一盆红色的梅花,怒放似一团火,一红一白映衬着,极其赏心悦目。谢母穿着睡袍、睡眼惺忪走下楼,一叠声叫着:“阿厚,阿得,今天过年,你爸爸要回来了,还不快起床——”辛意田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毕恭毕敬喊了一声“伯母好”。

    谢母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似有些迷糊,随即拍头说:“瞧我这记性,你是老王家的闺女吧?今年几岁了?想吃什么尽管说,叫哥哥们带你出去玩,晚上留下来看烟火。阿得,可不许欺负妹妹啊。阿厚呢?”

    谢得若无其事地回答:“买烟花去了还没回来。”

    谢母又问年夜饭有什么菜,年货办好了没有,给亲戚小孩子们的红包准备好了没有。谢得便说都准备好了,让她别操心,又叫照顾她的阿姨送她上楼洗漱,吃饭的时候再请她下来。

    辛意田忧虑地说:“你妈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没有看医生吗?”

    “看了,没什么用。有一次她清醒的时候不知从谁那里听到谢氏要破产的消息,然后就变这样了,再也没有好过,一直以为我只有十岁。其实她这样也不错。她要是知道住的房子都已经抵押出去了,还不知道怎么伤心难过呢。”

    辛意田握住了他的手,给他支持和力量;“放心,会好起来的。”

    “嗯,我也这么认为。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不像先前那么坏了。”

    “真值得高兴,是不是?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我要喝酒庆祝。”

    “我有一瓶珍藏的葡萄酒,保证你不虚此行。”

    “只有一瓶吗?要不要留到更隆重的场合喝?”

    “还有什么场合比今天更隆重?”

    “比如说,比如说——你结婚的时候?”辛意田看着他笑盈盈地说。

    “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场合比今天更隆重。”他低下头去,从裤子口袋里掏啊掏,然后摊开手掌,手心上面静静躺着一枚戒指,灯光下闪着柔和的银光。

    那是一枚很普通的铂金戒指,样式简单、质朴,既没有镶钻石也没有嵌翡翠。他的脸不受控制变得通红,语无伦次地说:“这个还是我还在高中的时候就买了的,一直放在抽屉里。我现在买不起好的钻石,可是又不想等到以后——”他不知道如何向眼前这个心爱的女子表达他那种急迫的心情,用孩子般期待的目光望着她,语气有些不确定,“希望你会喜欢这个。”

    辛意田一脸惊喜地拿起来,左看右看爱不释手:“高中时就买了?打算送给我的吗?那时候为什么没送?”

    他似乎很不好意思:“我怕你生气,不敢造次。”

    “哈哈,你也有不敢的时候?”辛意田取笑道,把戒指戴在右手的无名指上,有点大,于是改戴在中指上,把手拿给他看,高兴地笑说,“不要紧,现在送也是一样的。”

    “回头再给你买更好的。”

    她抚摸着手上的戒指,轻轻摇头:“不,这个就是最好的。”

    *

    年后辛意田到新公司上班,经常要带学生去北京递签、面签、处理签证过程中发生的诸多小意外。她来北京的次数多了,难免会碰上一些熟人。

    三月的一个周末,她带两个学生去护国寺一家百年老店品尝老北京小吃。一行人在排队,不巧就遇到了魏先一家人也来吃东西,他们桌上堆满了豆汁、炒肝、卤煮、羊杂汤等特色小吃。

    大家乍然下见到,双方表现得都很平静,又或者是故意装得很平静。她走上前叫了声“叔叔阿姨好”。魏志清点了点头,让魏先去搬把椅子过来。她忙说不用,指着从收银台一直排到门外的队伍说:“我跟两个学生一起来的,她们在排队,我来找座位。”范晓云跟她寒暄了几句,问她最近怎么样,母亲身体还好吗,工作顺不顺心。她一一回答,说很好。

    魏先跟一个衣着简单、样貌温柔的姑娘坐在一起。两人动作亲密,神态安详。他站起来打招呼,一开始脸上神情有些不自然,过了会儿恢复正常,笑说:“没位置了吧?我们这就吃完了,你们坐我们这桌。”

    “每次来这里都要等位置、排长队,生意实在是好。”辛意田说完,转过头来对那姑娘善意地笑了笑。那姑娘长得很文静,回她腼腆一笑,随即低下头去。

    “你们慢慢吃,我去排队点东西。”她对所有人点头示意,加入门口长长的队伍中。等她端着东西回来,魏先一家人已经走了。她松了一口气。虽说两人婚约早已解除,但是面对魏先他父母还有他现任未婚妻,她还是颇为尴尬。

    吃完出来,她要回去,两个学生说要在护国寺一带逛逛,三人分道扬镳,迎面却碰上魏先去而复返。他递给她一张请帖:“刚才忘了把这个给你。”她打开来一看,是结婚请柬。

    她忙笑说:“恭喜,恭喜。”

    “谢谢。”

    “我是真心恭喜你的。”

    “我也是真心谢谢你的。”

    两人觉得彼此的话太官腔了,不约而同笑了起来。辛意田歪头看着喜帖上新娘的名字:“陈姝英,陈姝英,听名字就跟你很配。”

    “她是我爸爸一个朋友的女儿,今年研究生刚毕业,性格温和,为人孝顺,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淡淡说,“人年纪大了,就会想要结婚,渴望有个温暖的家庭,妻子善解人意,孩子聪明可爱。年轻时做过的那些梦,做过了就醒了,怀念但是并不后悔。”

    “那就好。祝你们生活幸福美满。”辛意田由衷地祝福他们。

    “你跟谢得呢?”

    她低头一笑,脸上笑容有几分羞涩:“我们也要结婚,但是不准备大办酒席。”

    “那也祝你们生活幸福美满。”他跟她道过再见便大步走了,走向属于他自己的平淡但是安宁的生活。

    辛意田回到上临一直在为去不去参加魏先的婚礼而烦恼。喜帖是他亲自送到她手里的,不去似乎太不给面子;可是去的话,落在不知情的人的眼里,还以为她是去闹场的呢。她问谢得的意见,他口里虽然说“你自己看着办”,语气却是酸溜溜的。她为了避嫌,最后还是没去,只托人把礼金带了去。

    谢氏集团财务危机的解除是在四月底,谢得一下子又登上了当地财经类报纸、杂志的头条。众人称誉他为“上临新贵第一人”。门前冷落车马稀的谢家大宅一时间又热闹起来。

    谢得照旧是闭门谢客,一概不见。有人想求他办事吃了闭门羹,转头把主意打到辛意田身上。辛意田一开始不知道人家对她为什么那么热情,又是请吃饭又是送重礼,后来明白过来,锻炼出了一套应对之法。吃饭就推身体不好,医生不让出门;送礼就原物退还,把谢得拿出来做挡箭牌,说他不许她过问公司里的事。久而久之,大家见此路不通,自然耳根清净。

    谢得不喜应酬,可是有些应酬他无法推掉,比如市里的领导下来视察,他不得不陪着,因此常常大发牢骚。“上临新贵第一人”的名头被媒体鼓吹得越来越厉害,就连从不看财经类节目的辛意田也知道了。一次跟他吃饭,见他一副抑郁不乐的样子,打趣他说:“Hey,‘第一人’先生,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他翻了个白眼,恨恨说:“国父孙中山才是‘第一人’呢,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次危机要是没有解除,我马上就是‘臭名昭著第一人’!哼,连你也跟着他们瞎起哄,拿我寻开心。”

    “哎哟,你不喜欢人家这么叫,就当听不见好啦。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理他就好了嘛。为这种事跟自己生闷气,真是孩子气。”

    “我一听到别人这么叫,就浑身冒火。蠢毙了!尤其是你——”

    辛意田立即说:“好啦,好啦,小女子我知错了。”说着抛了个媚眼过去,“晚上帮你消火。”

    某人立马不作声了。

    然而吃完饭辛意田却说要回沈家。他气得坐在驾驶座里迟迟不肯发动车子,以示抗议。辛意田觉得他又好气又好笑,趴在他肩膀上闷笑说:“我妈不让我在外面过夜。”

    “哼!”他端坐如钟,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她老人家说我们快结婚了,要是按旧礼,是连面都不能见的。”

    谢得的气渐渐消了。“真的不要办婚礼吗?”他问。

    “不是早就说好了不要的吗?请一些亲戚朋友简单吃顿饭就可以,省得劳神伤财,自己也跟着受罪。”

    “可是我想给你一个盛大难忘的婚礼。”

    “戴安娜和查理斯的婚礼盛不盛大,难不难忘?最后还不是离婚了?幸福是自己的,不需要做给别人看。”

    他不再坚持,亲了亲她的手心:“只要你高兴就好。”

    “不过我们还得商量一下,即便是简单吃顿饭,你想请哪些人?”

    “随便。”

    “我对你们家的亲戚不太熟。”

    “我们家亲戚虽多,但是还有来往的没几个,你不需要在意他们。你想请谁就请谁,不用问我的意见。”

    她有些心虚地说:“昨天去上大找何真玩,碰到了孙季青。是何真多嘴跟他说我要结婚了,我只好做出邀请。他说他一定来——”

    谢得无奈地瞪了她一眼,气烘烘地发动车子。

    他们婚礼那天,席开仅十桌,多是两家的亲戚、至交,由上临最顶级的会所“碧水云天”操办,其规格之高,被受邀前来的宾客戏称为“国宴”。辛意田对婚礼不在意,却对拍婚纱照情有独钟。

    她没有去专门的婚纱影楼,而是联系了几个在网上论坛里认识的摄影师和化妆师,自己去影视基地借衣服头饰,拍了十多套不同朝代的“结婚照”。古代的有汉服、唐装、胡服、宋装、旗装;近代的有中山装、八路军装、民国学生装、长衫旗袍装甚至还有农民装。现代婚纱照变不出什么花样,她便在表情上做文章,照出来的照片全是龇牙咧嘴、欢快搞笑的场景,令人捧腹。

    这些婚纱照前后拍了一个月之久。谢得被折腾的不行,埋怨说:“你这到底是在拍婚纱照还是在拍戏?”

    辛意田不高兴了:“我嫁给你,什么都不图,就图拍婚纱照拍个痛快,你也有意见!我眼看就奔三了,趁年轻多拍几张照怎么了?你要是不肯配合,我就去找摄影师代替,反正新郎只要给个背影就好了。”

    他立马叫起来:“你这是在剥夺我当新郎的权力!”

    然而当厚厚几大本照片送来的时候,他比辛意田还兴奋:“呀,不错,不错,这是我见过的拍得最有意思的婚纱照,我得好好选一张挂在床头。啧啧啧,你看这张,是不是史上最帅的新郎?要型有型,要貌有貌,要多酷有多酷——”

    “去!”辛意田看不惯他自恋的样子,朝他扔了一个抱枕过去。

    他从背后抱住辛意田,一时兴起地说:“老婆,以后每年的结婚纪念日,我们都去拍一套照片做纪念好不好?”

    辛意田眨了眨眼睛:“可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到底是哪天?是摆酒请客那天还是去民政局登记那天?”

    “嗯……这个……你说了算……”

    辛意田婚后第一天搬进谢家大宅,晚上送走客人,两人上楼休息。他们新房在二楼右手边。辛意田看着左手边那扇永远紧闭的房门,脚步不由自主慢下来,顿时落在了谢得的后面。

    谢得从旁边竖立的一架穿衣镜里看见了她不断回头的动作,表情顿了一顿,但是没说什么:“干什么,磨磨蹭蹭的?”

    “现在是梅雨季节,一天到晚淫雨霏霏的。你哥哥的房间,总是关着,不大好吧?要不要开窗通通风、透透气什么的?”

    “好啊。”他点头,率先往谢厚的房间走去。辛意田没有立即跟上去。他回头看她,问:“怎么了,不想帮忙?”

    她忙摇头,小碎步跟上他,却神情犹豫地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谢得扭开房门,按下墙上的电灯开关。

    记忆中的那个房间实实在在呈现在辛意田的眼前,纤毫毕现。屋子里的东西许久没有人动过,书架上的书和台灯罩上落了一层薄灰,一桌一椅、一书一笔仍旧放在原来的地方。空气有些浑浊,带着潮湿发霉的味道。

    她走到窗前,窗户的插销因为长久不开都生锈了。她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它打开。一阵清新湿润的凉风吹了进来。耳边响起雨打芭蕉的声音,清晰可闻。放在桌前的一本高中物理书被风吹得哗哗哗翻了起来,随即又安静下去。

    谢得环顾房间说:“明天让人来打扫一下,房间里都落了灰。”他转过头来,看着桌上哥哥永远十六岁的照片,突然说:“你说,哥哥在天上要是知道我们结婚了,会不会祝福我们?”

    辛意田走过来靠在他胸前,目光穿过那张照片像是又回到了高中时代,点头说:“当然会。我记得语文老师曾经称赞他是‘谦谦君子,文质彬彬’。君子成人之美,当然会祝福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嗯,哥哥那么疼我,当然会为我们高兴。”

    她拍了拍他的脸笑说:“不用等到明天让人打扫了,我们自己动手吧。只是一些灰尘,拿块抹布,打点水,很快就好。”

    “嗯,好。以后窗户和门都开着吧,里面的东西都快发霉了。”

    简单打扫完谢厚的房间,两人洗了个澡上床睡觉。

    谢得抱着新婚的妻子在她耳边呢喃:“辛意,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就算你爱我没有我爱你那么多,我还是一样爱你。”他终于明白了,辛意对他的爱,还有对哥哥的爱,那是两种不同的爱,没有竞争性,也没有可比性。就像人的心脏有两瓣一样,那么多的爱,可以住在这边,也可以住在另一边。以前是他太任性了。

    辛意田虽然睡得迷迷糊糊,还是听见了,打了个哈欠说:“放心,我爱你,就跟爱我自己一样。”跟爱自己一样亲切自然、琐碎平凡,看似不见,实则无处不在。

    她很快又睡着了。

    谢得跟辛意田的婚后生活相当美满,但是偶尔也会有摩擦。

    谢得的工作是全年无休,随叫随到,并且不能辞职。他因为忙于工作和应酬累倒了,一个月感冒了两次。

    辛意田劝他说:“一个星期工作七天,不病倒才怪。就是上帝在星期天也不工作。星期天你应该在家好好休息。”他一开始不以为然:“既然工作,就要专业,就要工作至上。最近早晚温差有点大,可能是着凉了,没事儿,小感冒而已。我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娇贵,流个鼻涕打个喷嚏就卧床不起。”

    “你别把感冒不当病,莱茵哈特就是死于感冒。”

    “莱茵哈特是谁?”

    “医术发达到可以攻克癌症的地步,皇帝莱茵哈特却死于小小的感冒之下,持续发烧、缺水,最后不治而亡。你可要当心哦!”

    谢得听得不由得悚然一惊:“真的假的?”

    “你没听说过吗?感冒是最顽固的‘不治之症’。俊美无俦的皇帝莱茵哈特一手开创了新的银河帝国,死的时候年仅二十五岁,真是令人扼腕叹息!这可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啊,你不会想让我年纪轻轻就守寡吧?”

    谢得以为莱茵哈特是西方某个国家君主的名字,类似亚历山大大帝、君士坦丁大帝之类,为了不让某人年纪轻轻就守寡,答应为她调整早就定下来的工作行程:星期天不工作。

    于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星期天早晨,辛意田把赖床的某人摇醒:“快起来。”他翻了个身,咕哝说:“干什么,今天不上班。”

    “今儿天气真好,快起来跑步锻炼身体。你一个月病了两次。”

    “昨天晚上你还没锻炼够?那我们再来个晨练吧——”他一边坏心说着一边把妻子按倒在床上。

    辛意田使劲掐了一下他的胳膊,手忙脚乱爬起来:“哼,不去拉倒,我自己去。”说着当真换了衣服和鞋子,出门跑步去了。谢家大宅位于上临河右岸,周围绿树成荫,风景优美。早晨空气湿润润的沁人心脾,花草上尚未蒸发的露珠晶莹剔透,头顶传来叽叽喳喳欢快的鸟叫声,还有不远处吹来的凉爽的河风,这一切无不让人心旷神怡,精神一振。

    辛意田走后,谢得一个人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披衣起来。他吃完早餐看完报纸,还不见她回来,踢踏着鞋子时不时走到门口张望。

    十点左右,辛意田这才出现在他视线中。她满身大汗跑进客厅,冲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他说了句“你起来了”便冲进浴室冲凉。

    谢得走过去靠在浴室门外说:“你到哪儿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跑步去了啊。”

    “哦。”他摸了摸鼻子,没话找话说,“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跑步怎么样?”

    “很好啊。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公园里都是老头老太太在锻炼,打太极啊、做广播体操什么的,沿着上临河跑步的都是年轻人。”

    “是吗?你去哪儿了?”

    “当然是去河边啊。我跟你说,空气可好啦,好多上大的学生,不是登山协会的就是自行车协会的。听他们说,每天要跑五公里,真厉害。”

    谢得听得心里有一些不是滋味:“你这么快就认识了他们?”

    门从里面打开,辛意田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外走,嘻嘻笑说:“有人跑出了汗,把衣服一脱,直接跳到河里洗澡。那情景,哇哦,八块腹肌——”说到这里,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做了一个决定,“我以后每天早上都要出去跑步。”

    谢得的脸立刻沉了下来:“你要跑步,家里不是有跑步机吗?”

    “出去跑可以呼吸新鲜空气啊。还有,你都没有腹肌可以看——”

    因为她这句话,某人生了很久的闷气。

    第二天早上六点,辛意田怕吵醒他,轻手轻脚爬起来,特意跑到楼下去洗漱。回来见他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服坐在床头,问他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跟你一块跑步啊,你不是要我锻炼身体吗?”

    辛意田单手撑在下巴上打量他,挑眉说:“你穿这身衣服,我还以为你准备去打高尔夫呢。”

    一开始谢得是憋着一股怨气去跑步的,跑了一个星期后,头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身体也轻了,开始真正热爱上跑步这项运动。他的健康状况因此得到很大的改善。

    他后来还去参加过上临市举办的马拉松比赛,并坚持跑完了全程,虽然没有拿到名次。反倒是辛意田,跑了一个月的步,发现小腿长了肌肉,便不肯再跑,改练瑜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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