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此时已经是六十七岁的老人,但是雄心壮志丝毫不输年轻人,他说道:“现在各地勤王的兵马和加入抗金队伍的百姓已陆续加入我的部队,队伍已达到三十多万人!我大宋子民如此重视气节,何愁金人不灭,何愁山河不复。抗金如果选择一个响亮的口号,就能大振军心,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鹏举,你觉得什么口号好?”
岳飞想了想,豪迈地说:“收复河山,迎回二圣。”
宗泽捋须哈哈大笑:“好好好,收复河山,迎回二圣,果然气壮山河……”笑着笑着,宗泽忽然捂住胸口。
岳飞急忙扶住他:“大帅,你怎么了?”
宗泽叹了口气:“人老了,不中用了。鹏举,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抗金的重任就落在你身上了。”
岳飞:“大帅为国操劳,赤胆忠心,相信上天一定庇佑大帅长命百岁。”
宗泽:“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身体已经越来越不行了,可是这颗心从来就没服老过。”
岳飞:“大帅是老当益壮,不愧为英雄豪杰。”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大有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宗泽说:“鹏举,我大宋抗金的将领真不少,但是没有一个人有你这样的军事才能,虽然现在你还没有建立丰功伟绩,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我大宋头号名将,取得比我更大的成就。”
岳飞:“大帅如泰山北斗,岳飞就是再拼十年也不能跟大帅比。”
宗泽:“鹏举不必过谦,但你要注意功高震主往往有杀身之祸。你的能力决定了有朝一日你必定成为大宋的顶梁柱,但你的脾气和性格实在过于倔强,我恐你将来会招致杀身之祸。”
岳飞想起白发老人对自己说过的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辈生于乱世之中,哪有太多精力计较个人生死得失。再说了,岳飞一向赤胆忠心,就算性格有些直,也不会招来杀身之祸的,大帅放心,岳飞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宗泽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岳飞:“大帅,皇上登基已经很多天,怎么还不组织力量北伐?”
宗泽:“我也在等皇上的命令,没有皇上的命令,我们也不能贸然大举北伐。可能皇上还在准备吧,皇上启用李纲为相就说明他是主张抗战的。对了,鹏举,有件事我想托你去办。”
岳飞:“大帅请吩咐。”
宗泽:“你可听说过王善这个人?”
岳飞:“此人是一个绿林豪杰,坐拥河东,趁着金人攻打朝廷,部众发展到十万人。”
宗泽:“王善这个人武功了得,现在是国难当头的时候,理应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一同抗金。这些绿林强盗虽然为非作歹,但也不忍心看到山河破碎,国家沦落异族之手。我要你去收服王善这个人。”
岳飞:“好,我这就去。”
宗泽:“你要多少人马?”
岳飞:“一个也不要,我单枪匹马就可以了。”
宗泽有些吃惊:“真的可以?”
岳飞:“大帅放心吧,我且去了。”
岳飞披上铠甲,骑着白色的战马,手持银色长枪,纵马奔向王善的根据地。
来到山寨门口,两个小喽啰看是一个官兵来到,喝道:“兀那官兵,敢闯进这里,找死吗?知不知道这是河东王王善的地盘?”
岳飞长枪指着一个小喽啰:“快去禀报王善,说河南汤阴人岳飞找他比武。”
一个小喽啰拿着刀过来砍岳飞:“就凭你也想见我们河东王!”
岳飞枪一挑,已将那厮的刀打飞:“还不快去禀报!”
山寨之中,一个小厮禀报:“启禀大王,有一个叫岳飞的武官来找大王挑战!”
王善将唇边的酒杯放在桌上:“岳飞?是不是河南汤阴那个家伙?”
“对对对,正是这个人。”
王善:“他带了多少人马过来?”
“一个都没带,就他自己一个人骑着马过来了。”
王善:“看来他真是想找我单挑。”
“干脆叫几十个人一拥而上,将这个岳飞乱刀砍死。”
王善伸手止住:“不可,盗亦有道,我们不能让天下人看不起。再说了,这个岳飞是抗金的良将,听说杀了不少的金人。他这次来找我挑战,必是有求于我,否则他一个武将与我一个强盗井水不犯河水,干吗来找?”
“大王说的有道理啊!”
王善:“那我就跟他单挑。”
有人说道:“听说这个岳飞武功很高啊,在千军万马之中一枪将金国第一猛将乌国龙刺死。”
王善:“你们都见识过我的刀法,在这十年来,我王善的金刚刀法可曾输过?”
下面的人喊道:“大王威武神勇天下无敌……”
王善:“天下无敌倒不敢说,但打败这个岳飞不在话下,让岳飞进山。”
岳飞进山看到王善后,心里赞道,果然是一条汉子,须发如戟,双眼如铜铃,目光炯炯,一定是内功精湛之辈。王善看到岳飞后,心里也不由得佩服岳飞,这个人气宇轩昂,坐在马上仿佛天将,还没出手,就声势夺人。
王善说道:“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岳飞扫了扫四周的人一眼:“你收罗的强盗还真不少,王善,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干的是什么?”
王善:“我们都不是强盗,而是梁山好汉。”
岳飞哈哈大笑:“枉你自称好汉,真是不知羞愧,国难当头,你们这么多人非但不参加抗金队伍,驱除鞑虏,反而在这里占山为王,给朝廷制造麻烦,给百姓制造痛苦。你们这算什么英雄好汉,我看你们是一群没心没肺的禽兽还差不多。多少官民在前线抗战,为保国家抛头颅洒热血,而你们却在这里占山抢掠、喝酒享乐。”
王善哆嗦地指着岳飞说:“你竟敢如此损我……你……”
岳飞厉声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汉人?”
王善怒道:“老子当然是汉人了。”
岳飞:“那金人打到家门了,为何你们不但不出力,反而在这里占山为王?”
王善:“你以为老子不想啊,但老子是强盗出身,我如果投靠官军的话,难保官军不会做掉我。”
岳飞哈哈大笑:“原来你是不相信官府,你不相信官府,难道也不相信宗泽宗大帅吗?”
王善嗫嚅道:“宗大帅人倒是不错,但我们始终是强盗出身,这里面……”
岳飞:“王善,你不必担心,这次就是宗大帅让我过来的,宗大帅抗金多年,深知在国家存亡的关头,没有官盗之分,只有敌我之分,只有汉人和夷狄之分,眼下头等大事就是赶走金人。”
王善:“大丈夫一言九鼎,只要宗大帅不为难我,我愿意投到宗大帅的麾下,一同抗金。”
岳飞:“宗大帅眼光不错,王善你良心未泯,是个可造之材。十天后,你带领所有的人马去宗大帅那里报到。”
王善:“好,没问题,但是你既然来这里找我挑战,也得跟我打完我才能放你走!”
岳飞:“我也正想试试你的武功,你出招吧!”
王善向岳飞纵来,一招横扫千军,白光闪过,钢刀在岳飞身前划过。幸好岳飞闪得快,一枪刺向王善的眉心,王善一刀打偏岳飞的枪。岳飞心想,此人的内力果然深厚,枪被他格挡开了之后,犹自颤动不止。岳飞使出岳家枪法,王善使出金刚刀法,两人在校场上比试了上百招以后仍然不分胜负。
岳飞不想在王善的手下面前让他下不了台:“说道,河东王的武功果然了不起,不用比了,在下甘拜下风。”
王善:“你不必让我,今天不分出胜负,你休想走。”
岳飞心想,此人实在是太要强,这点倒跟自己的性格有些像,岳飞担心王善投靠宗泽之后会与宗泽发生摩擦,不听命令。于是说道:“你要跟我分出胜负没有关系,但是行军打仗却不可意气用事。”
两人又比试了百余招,王善最后一招“刀劈华山”,凌空劈向岳飞。这一刀如果劈中岳飞的话,岳飞立时就会丧命。更让人惊奇的是,岳飞居然不闪不逼,而是凝聚全身的内力于头顶。王善的大刀劈下来,看到岳飞不闪,心中想收手,可是也已经来不及了。刚到正好劈在岳飞的头顶上,将岳飞的头盔劈成两半,众人都以为这下岳飞必丧命。而王善的大刀仿佛劈在钢铁之上,居然断为两截。岳飞却完好无事,盯着王善说道:“现在分出胜负了吗?”
王善退后三步,颤抖地说:“金钟罩,想不到你一个打仗的居然会这种神奇的武功,我……我输了……”
岳飞在家的时候修习老人曾教给他的内功心法,老人说他教的内功发展到很高境界以后刀枪不入,不过这门金钟罩武功必须用意来引导,敌人攻击什么地方,就将真气引到那个地方抗衡。岳飞私下里已经练习过很多次,确实能做到刀枪不入。不过这门武功在战场上不方便使用,因为在形成金钟罩时必须心中没有任何杂念,用意极其自然,敌人攻到什么地方,真气就运动到什么地方。战场上敌人众多,厮杀声非常大,根本不可能心如止水地运用金钟罩武功。
王善单膝跪地:“在下河东王拜见岳将军,以后将军如果有吩咐,只管差遣在下就是了。”
岳飞扶起王善:“阁下能够以大局为重,协同宗大帅一起抗敌,岳飞已经感激不尽了。”
王善:“岳将军若不嫌弃,在下愿意听候你的调遣。”
岳飞顿了顿说:“岳某官职卑微,没有资格指挥阁下。宗大帅是一个非常英明的人,你跟着他一定不会受委屈的。不过你出身绿林,当知从军以后就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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