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三月,也就是绍兴元年三月,完颜昌乘船,率领六千金兵,企图歼灭张荣的水寨。金兵用大战舰去攻击张荣的水寨,张荣是农民军,只有小船,根本造不起战舰。
张荣的手下说:“敌人的船这么大,我们怎么打得过?”
张荣:“我有办法,我们派几十艘小船出战,跟他们交战之后,假装不敌,引他们的船到浅水处,到了浅水处他们的大船肯定要搁浅。搁浅之后,我们就直接跳上他们的船杀他们。”
“这一招真是妙啊,大船不能动,就如同一个水上棺材。”
张荣依计行事,完颜昌果然中计。当金兵的船搁浅之后,立即陷入了慌乱之中。张荣趁着金兵大乱,带兵杀进金兵的船中。金兵们虽然抵抗,但军心已乱,竟被张荣的农民军杀得狼狈不堪。完颜昌带着一部分人马坐上小船逃走,这一战,金兵被歼灭了四千多人,完颜昌的侄子阵亡,女婿被俘。
随后,张荣带兵进攻泰州,完颜昌被他打怕了,居然率军逃亡楚州。就这样,张荣轻松收复了泰州。这一战打得非常出彩,宋高宗下令嘉奖张荣,并让他归属到刘光世的部下,高宗任命张荣为泰州知州。
我们再来看看秦桧,秦桧在被金人俘虏之前是一个主战派,但是被俘虏之后贪生怕死,百般取悦金人。一再向金人暗示,自己很有利用价值,以前是宋高宗当康王时的幕僚。金兀术又怎么会不知道秦桧的意思,他为了拉拢收买秦桧,不但不杀他,反而让他吃好的住好的,每天都有美女陪伴。
金兀术养着秦桧自然是想把他变成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只要秦桧的心思完全背叛了宋朝,金兀术就准备放这条狗回家,然后让他祸乱朝廷,想办法害死宋朝的忠臣良将。金兀术对秦桧之好远远超过了宋高宗,秦桧心存感激,对金兀术说:“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小人不知如何报答四太子的知遇之恩啊!”
金兀术扶起秦桧,和颜悦色地说:“我们之间还说这些客套话干吗,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非常欣赏你,你琴棋书画样样都会。某自小就仰慕你们汉人的文化,尤其欣赏像你这样的才子。这样吧,你如果能遂了我一个愿,就算是感激我。”
秦桧:“什么愿?”
金兀术:“我想收你做干儿子,你知道的,如果我有一个儿子如此多才多艺文采斐然,那我这个做老子的也脸上有光啊!”
秦桧感激涕零:“父王,请受孩儿一拜。”
金兀术:“乖孩儿,快起来,你离开家乡这么长时间,思念家乡吗?”
秦桧:“父王对孩儿这么好,孩儿早已乐不思蜀。”
金兀术:“你既然是一个文人,怎么可能会不思乡,我听说中原的文人出门在外都有游子思乡之情,你骗不了我的,为父准备放你回到宋朝皇帝身边。”
秦桧:“其实在父王身边就已经很好了。”
金兀术:“为父这次让你回去呢,一是慰藉你思乡之情,二也是希望你为为父办事,毕竟这些日子来,为父可没有亏待你啊!你是愿意效忠宋朝皇帝呢,还是愿意效忠为父?”
秦桧:“当然是效忠父亲了。”
金兀术:“好,这次你回去后呢,想办法把岳飞给弄死,不管用什么办法,弄死了岳飞,父王重重有赏。”
秦桧:“孩儿一定尽心尽力按父王说的去办。”
听说秦桧回来了,高宗非常欢喜,设宴款待他。高宗一向欣赏秦桧,秦桧回来不久,就任命他为丞相。秦桧当上丞相之后,积极推行投降主义政策。他对宋高宗说:“黄河以北的地方归金国,黄河以南的归我们,咱们跟金人讲好,以后互不侵扰,井水不犯河水。”
这个政策提出来后,引起了朝野的一片议论。宋高宗还帮秦桧打圆场:“你们误会丞相大人了,他的意思是谋求两国之间的和平,刚刚经历一场战火,百姓都需要休养生息……”
宋高宗让刘光世代表自己跟完颜昌求和,没想到完颜昌并不理睬。宋高宗感觉自己很没有面子,召来秦桧对他进行斥责:“你不是说求和吗?朕现在好心去求和,可是金人根本理都不理。”
秦桧:“可能是需要时间吧!”
高宗:“你少给我找借口了,我看你这个丞相也没必要再当了。”
就这样,高宗罢免了秦桧的丞相之职,但尽管如此,高宗在内心深处仍然把秦桧当成最信任的人。
张俊在陕西集合了十八万大军,其中步兵十二万,骑兵六万,号称四十万大军。这支大军驻扎在西安东北的富平县,因为张俊在西北开辟了第二战场,迫使金兀术将主力部队转移到陕西。
在西北发展军事力量,说明张俊还有一些军事眼光。此前,张俊对高宗说,关陕一带是战略要地,也可以说是北伐的起点。关陕保住了,北伐就等于拥有了一个强有力的后盾;为了防止金人先进攻川陕,我们必须先进入川陕,站稳脚跟,发展军事力量,这样还可以牵制金兵,保住东南。
张俊在陕西聚集了这么一支大军之后,雄心勃勃,想要组织大规模的反攻,完成中兴大业。他手下有很多猛将,譬如王彦、吴玠、吴璘、郭奕、曲端等人。但张俊是一个志大才疏的人,真正的军事指挥能力非常有限。
诸将都不主张过早就与金兵交手,正如王彦所说:“我们在陕西招募的人马,与我们本部的人马之间还不是很了解,应该让他们多磨合一段时间。战场上如果稍微出现失利,我怕这些人会人心骚动,一旦溃逃可能五路都溃逃。”
威武大将军曲端说:“是啊,金兀术的兵力很强,我们这些新聚集起来的人马恐怕很难与他争锋,为今之计,最好还是养精蓄锐,按兵不动,以静制动。”
张俊说:“你们真是杞人忧天,金兵自从进入我中原之后疲于奔命,他们之所以横冲直撞,那是因为没有遇到大规模的抵抗力量。现在我手下兵马有二十多万,从陕西各地搜集来的粮草囤积如山,可以说毫无后顾之忧。我们这支大军完全可以击败金兵,直取幽燕。”
曲端说:“将军,你这么草率用兵,必定会失败。”
张俊虽然吃了不少败仗,但这次却是信心最高的一次,他冷冷笑道:“你说必败,如果不败呢?”
曲端:“不败的话,我愿意拔剑自刎。”
张俊:“好,你说话可要算数。”这时,张俊目光扫视众将一遍:“张荣几千人就打得金兵抱头鼠窜,岳飞几千人马屡次击败金兵,我们这么庞大的军团,难道还比他们差?大家下去好好准备吧!”
金兀术让大将娄室率领三万人攻打张俊,张俊认为稳操胜券,他自以为手中有三个必胜的法宝。第一就是自己的兵力是金兵的六七倍,而且粮草充实;第二就是营寨前面是一片芦苇沼泽地,张俊认为这样的沼泽地可以把金兵的骑兵直接废掉;第三就是营寨像村子一样相互连接,形成一个连环寨,一个寨子受到攻击,其他的寨子立即就能首尾呼应,一同来救援。
娄室侦察到宋军前面有一片沼泽地,想出了一个应对的法子。他精挑细选三千骑兵,每匹马上面驮着几袋泥土,然后用这些泥土填平沼泽地。填好沼泽地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对村寨发起了进攻。村寨里面是军民混居,老百姓看到金兵杀过来,吓得到处乱窜。老百姓一乱,宋军跟着大乱,不少宋军将领不明情况,首先开溜。
打了半天,张俊的部队就全面溃败,储存的大量粮草和马匹全成了金兵的囊中物。张俊的部将吴玠收拾了几千散兵游勇,保护张俊退到四川,坚守大散关以东的和尚原。
吴玠是一个非常彪悍的将领,金兵以七八倍的兵力多次对他发起了进攻,他以几千人马硬是将金兵打退。后来,金兀术大发雷霆,亲自带兵攻打和尚原。面对气势汹汹的金兵大军,吴玠没有丝毫恐惧,他镇定自若。先是指挥弓弩手用箭雨迎接金兵,弓箭如飞蝗一样射向金兵,大挫金兵锐气。随后,吴玠又派出轻骑兵截断敌人的粮道,金兵粮草不济,只好后退。在金兀术后退的过程中,吴玠突然亲率骑兵追击金兵,最后竟然打得金兀术落花流水,差点被擒。和尚原一战,金兵伤亡惨重,吴玠立功巨大,被提升为节度使,这也是第一个因抗金有功而获得节度使头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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