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段琪雅,如果是徐玮泽说的那种关系,要是主动去索票,还真的是有点尴尬,更何况他还总是一脸面瘫。
舒浣只能和朋友们在段琪雅下榻的酒店守着,厚着脸皮跟一群小她们十岁的初中小女生们一同蹲点,希望能侥幸看偶像本尊一眼。然而经纪公司保护得太严实,礼物也是工作人员出来代收,帮忙转交,大家依旧连段琪雅的头发也没能见着一根。
蹲点未遂,舒浣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家。
进了客厅,她见到徐玮敬站在楼梯口,像是在等她。
见到她,徐玮敬便轻微一点头,算是打招呼。
“票拿到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的。”
舒浣一听“票”字,立刻双腿发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上了楼梯,而后诚惶诚恐地接过他递来的信封。里面的东西抽出来一看,舒浣顿时脸都要歪了,“V……VIP……好、好多张……”
徐玮敬问道:“位子还合适吗?”
舒浣简直喜极而泣,差一点就要扑上去抱大腿了,“太、太合适了……”
徐玮敬看着她,“那就好。”
舒浣也紧紧地望着他,眼汪汪的恨不得大摇尾巴,她满心都是感激的话,却一句像样的人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肢体语言可以用。
徐玮敬低头看着她,“你可以找些朋友陪你一起去看。”
舒浣双手合十,小鸡啄米一般猛点头。徐玮敬现在在她眼里,简直就是阿拉丁神灯一样的存在。
两人对着站了一会儿,徐玮敬又问:“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舒浣愈发受宠若惊,慌忙大摇其头。
如果是徐玮泽,拿了她最想要的东西,一定趁机用肉骨头逗小狗一样,逼她做牛做马,把她欺负得死去活来。徐玮敬竟然不提要求,还问她要什么,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
徐玮敬全然不知道她那已经被徐玮泽调教出来的可怜小狗人生观,只点点头,看着她,“那,玩得开心点。”
托徐玮敬的福,第二天晚上,舒浣和几个朋友享受到一场有生以来最完美的演唱会。
喊到喉咙嘶哑就不必说了,和台上的段琪雅四目相对,得到一个笑容的时候还很没出息地痛哭流涕。
演出结束后,大家还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守着不肯退场,在离场的音乐里因为情绪难以平复而抱头痛哭。闹了好一阵子,场内灯光已灭,精疲力竭的人流才慢慢涌出了会场。
梦境一般的表演过后,一出大门,眼前场景立刻就切换成天降大雨。深夜地铁已停,计程车则是供不应求的严酷现实模式。
夜风渐凉,雨势却不见和缓,舒浣一行人挤在一把伞下,呆若木鸡,一筹莫展。大家乐极生悲,一不小心忘记了,不论多完美的演唱会,都一律是以叫不到计程车为Ending的。何况还下雨。
“怎么办啊……”
有人自告奋勇道:“我打电话让我男朋友开车来接我们吧。”
“这么晚了,会不会太麻烦他?”
“而且他开车过来也要好久吧。”
“我们几个都住得远,又分散,如果要一个个送回家,那也太辛苦他了。”
那女孩喃喃道:“也对,要是他有体贴到知道该主动提早出门就好了。”
“唉,不可能啦,现在哪里还有心思那么细腻的男人。”
舒浣身先士卒,冒雨跟着开过来的车子一路小跑。几次之后,好不容易才博得司机同情,成功拦到一辆。她刚拉开车门,要招呼同伴过来,却被半路杀出来的一个男人挤得一个踉跄。
没等她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坐进去了,并迅速关上门。
舒浣只能敲着车窗对他喊:“这位先生,你不能这样!这是我拦的车啊!”
对方装聋,催促司机“快开车呀”,计程车司机有些尴尬,朝气得满脸通红的舒浣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车子还是发动了。
舒浣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又不会骂人,只能说:“怎么能这样啊……现在的男人,怎么这样……”
大家唉声叹气,却又无可奈何。舒浣一边气到要哭,一边却还是得想办法找车子。一辆黑色宾士房车从夜色里出来,穿过人流,在众人的眼光里一路开近,而后缓缓停到她面前。
舒浣还兀自含泪,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男人的笑脸,“舒小姐。”
认出来这是徐家的一位司机,舒浣不由惊喜交集,“是你啊,蔡先生,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司机笑道:“不是巧。大少爷说太晚了没地铁,散场车子不好叫,让我来接你。因为下雨,我车子迟了一会儿,你可别见怪啊。大少爷很担心你呢。”
舒浣眼角还挂着泪花,猝不及防地,突然就满脸通红。
司机彬彬有礼地朝她身后那些人打招呼:“几位是舒小姐的朋友吧,我会把各位也送回家的,请上来吧。”
回到家的时候,徐玮敬还在客厅里,听见舒浣进来的动静,便从书上抬起头来。
舒浣走到他眼前,望了他一会儿,才结巴道:“谢、谢谢你。”对着他,她心里有很多很多炽热的东西要涌出来。但只有这三个字是得体的,合时宜的。
徐玮敬看着她,“玩得开心就好。”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徐玮敬又说:“如果你那么喜欢,我可以邀请琪雅来家里住两天。”
舒浣复又结巴起来:“来、来家里住?”
“反正她在这里的工作也要一个礼拜才能结束。你那么想见她的话,这样也方便。”
舒浣满脸通红,兴奋到语无伦次之余,又是手忙脚乱,“那你方便吗?啊,我是说,你和她……万一你不自在……啊……我是很想……我……”
徐玮敬道:“我没什么,琪雅和我只是朋友。”顿了一顿又说,“你喜欢就好。”
舒浣高兴得有些发懵了,紧紧把双手抓着。
徐玮敬就站在她眼前,依旧高大得难以亲近,沉稳严厉,缺乏表情。而他在耐心地满足她的心愿,无论多琐碎可笑,都像最灵验的神灵一样有求必应,她也只能近乎虔诚地全心全意仰视着他。
段琪雅真的来徐家。一见那辆宾士开近,早已经毕恭毕敬地等在门口的舒浣整个人都荡漾了。徐玮泽眼疾手快地一把拎住她的后衣领,严禁她摇着尾巴扑上去。
车门打开,车内的美人先露出一双无与伦比的长腿,而后探出身来。徐玮泽不得不又一手捂住舒浣的嘴巴,免得她叽里呱啦的太吵闹。
段琪雅卷发的时候性感美艳不可方物,换成一头长直黑发就完全是甜美的清纯。而这次为了新专辑,她大方地把一头秀发剪短了。
她生得尖下巴,鼻梁挺直,双眸深黑,现在英气里犹带一丝妩媚,中性又不失俏丽,风度翩翩的,犹如日本漫画中的美少年。下了车,在和主人打招呼叙旧之前,段琪雅还先谢过来提行李的管家,全然没有大明星的架子,亲切温柔又大方。
舒浣简直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男人对这样的女人不动心。而那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就在她边上站着,段琪雅走近,便笑着和他来个礼节性的拥抱。
“路上辛苦了。”
段琪雅笑道:“你还是这么死板。”
徐玮敬对这评语倒是不以为意,只介绍道:“这是玮泽的女朋友。舒浣。”
被点到名,舒浣立刻紧张得手心冒汗。
段琪雅也真的向她转过头来,“哇,你长得好可爱。”
段琪雅身材高挑,一百七十多公分,比舒浣高了不少,舒浣站在她面前,愈发觉得她犹如女神一般,顿时激动到满脸通红,不能言语,只能像小狗一样眼巴巴地望着,拼命用眼神表达对她澎湃的爱。
段琪雅觉得很有趣似的,转头看向徐玮泽,“玮泽,你女朋友很漂亮嘛,像个洋娃娃。”
徐玮泽依旧拎紧舒浣的后领,“客套话点到即止就好,她迷恋你迷恋得要死,你再夸她一句,她就要心肌梗死了。”
段琪雅哈哈大笑。
段琪雅入住徐家做客,舒浣简直是神魂飘荡,红心乱冒。为免她灵魂出窍,做出丢人的事,徐玮泽无时无刻不在她身边拎着她,恨不得拿条链子把她拴起来。
舒浣屡屡小心翼翼地试图和偶像亲近,但每一次努力拉近距离的结果,都是被徐玮泽横拉直拽地拖回去,在徐玮泽手中徒劳地挣扎个不停,颜面无存。
段琪雅倒是觉得很可爱,“玮泽,你是真的很喜欢她啊,连我的醋都要吃。”
才不是!他只是纯粹以欺负她为乐而已。
大概是看她实在太可怜了,段琪雅也伸手诱劝道:“来吧,舒浣,陪我出去散个步。”
没等舒浣眼冒红心,徐玮泽就一把将她揪住,“喂,不行,等你们散步回来,她搞不好就非你不娶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心眼?欺负得太过分,女朋友可是会跑掉的。”
徐玮泽单手就把她按住了,“没关系,她跑不掉。”
舒浣被欺压得有口难言,垂头丧气,愁容满面,而后听到徐玮敬说:“玮泽,你让舒浣陪琪雅去散步吧。”
徐玮泽挑一挑眉,“大哥……”
“她见一次不容易,别太为难她。”
难得大家长开口,徐玮泽这才松了手。
舒浣如获大赦,对徐玮敬感激涕零,而后幸福满满地跟在段琪雅身边出门了。
两人绕着别墅区内的那一汪碧湖走了半圈,再在湖边坐下,一起看水里的鱼。
舒浣因为能和偶像并肩坐在一起而激动得全身发抖,她要是有心脏病,估计早就叫了四五次救护车了。段琪雅倒是大方可亲,毫不做作地脱了鞋子,把脚伸进清凉的湖水里,笑道:“说起来,我还真没见过玮泽这么耍无赖的时候。能让玮泽这样的花花公子定下性来,你一定是特别的。”
舒浣心虚不已,“啊,其实,也、也没有啦……”
徐玮泽的什么痴情种独占欲那都完全是在做戏,只有欺压才是真实的。
“玮泽跟你求婚了吗?”
“……没有啦。”那该多吓人啊。
“是吗?我觉得应该快了呢,他一副很想跟你结婚的样子。”段琪雅偏着头的样子就十分可爱,“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搞不好明天就被霸王硬上弓了。”
“……”真要连那一幕都演的话,也太敬业了。
段琪雅将赤裸的小腿浸在水中,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水波,而后说:“玮泽这种男孩子都有死心塌地的一天,不知道等玮敬沦陷,会是什么时候呢?”
舒浣看着她。
段琪雅倒也落落大方,“哈哈,你都快是徐家人了,想必你也知道啦,我以前喜欢过玮敬。”
“……”
“不对,不是喜欢,是迷恋。”
“……”
“虽然比较会讨女孩子欢心的是玮泽,但玮敬这样的,无口面瘫,反而很容易让女孩子动心呢。”
舒浣忙用力点点头。
“我十年前就认识他了,那时候真是被迷得做了好多傻事,”段琪雅一笑,“但他就是对我不来电,可能我魅力还是不够吧。”
舒浣听不得有人说她的偶像不好,就算是偶像自己说的也一样,立刻激动道:“怎么可能,你是段琪雅啊!你是天底下最有魅力的女人!”
段琪雅哈哈笑道:“多谢你哦。我知道他是很欣赏我,但欣赏和爱,终究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啦。感情这种事,真的很难说。”
“那,那追求你的男人里,一定有许多非常非常优秀的啊,总有人比徐玮敬更好吧。”
“是啦,有比他更有钱的,比他更有地位的,比他更英俊的,但是呢,”段琪雅看着天,“我也对他们不来电。恋爱不是在市场里买菜,没有好和不好,只有喜欢和不喜欢。”
“……”
“就算有一个最英俊的,最聪明的,最有钱有势的,但他不是徐玮敬,又有什么用呢?”
舒浣望着她,那样光芒四射的美貌和才华之下,是这样简单的,近乎柔软的真诚,这让她突然生出一种心酸的感动。
于是,她一把抱住段琪雅的大腿,“雅大人,请让我当你的门下走狗吧!”
徐玮泽在后面大声喊:“你们两个,不要光天化日之下给我戴绿帽子!”
段琪雅哈哈大笑。
幸福的湖边独处之后,段琪雅还参观了舒浣目前的卧室。比起步入式衣帽间里面那堆“宝物”,舒浣那堆大大小小的公仔成品和半成品反倒意外地成了她的关注对象。
“这些是你自己做的?”
舒浣满脸通红,“是、是啊……”
“好可爱哦!”段琪雅拿起几只新近做的小浣熊,翻来覆去的,脸上有种天真的自然流露,瞪大眼睛说,“这也未免太可爱了吧!”
舒浣受宠若惊,“谢、谢谢!”
“表情好生动啊,这样看着就让人想疼它呢,哎呀,我真想欺负它。”段琪雅觉得很好玩似的捏着浣熊的脸,“冒昧问一下,可以送一个给我吗?”
“啊啊,”舒浣忙胡乱抓了好几个往她怀里塞,恨不得全都给她,“你、你你尽管拿!这些、这些,都给你!”
“哇,多谢了!”段琪雅很开心,“可我现在手上没有礼物可以回送你,这样好了,我把电话留给你,以后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你直接来找我吧。”
在徐家住了几天,段琪雅乐得逍遥,但也不得不整装离开,去为下一站的演唱会做准备了。上车的时候她还特意向舒浣道别:“拜拜哦,有机会再见,谢谢你的小浣熊。”
舒浣朝着车子拼命地用力挥手。这实在太幸福了,她的人生从此整个圆满,连眼泪都要出来了。看着车子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舒浣挥得手都发酸,渐渐的,有种轻微的,心酸的感觉。
她实在太喜欢段琪雅了,喜欢到没法有任何的负面情绪,更何况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差距都大到让她根本无从嫉妒起。
段琪雅在她心中是最美好的女性,如果要从这世上找一个人来配给徐玮敬,她也是非她不选,他们是最圆满的搭配。但这样的圆满里是没有她的,她渺小地站在这份圆满之外。这还是会有一点点的,悄悄的伤心。
段琪雅走后,舒浣整个人像晒干的白菜般发蔫了。她一贯是活力满满、弹力十足的人,因此一旦苦闷,无论怎么掩饰,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她是在苦闷。
于是徐玮泽摇晃着她,“你不会因为琪雅走了就这么低落吧,难道你的魂魄也跟着走了吗?我要让那个女人把我老婆的魂吐出来!”
说什么老婆就太入戏了吧?不过舒浣也无心和他争辩,垂头丧气地任由他抓着揉扁搓圆。
“你说得没错呢。”
“嗯?”
“喜欢你哥的女人真的是很多,而且很优秀……”
像段琪雅这样的完美女人,徐玮敬竟然都没有接受。她连给段琪雅提鞋都不配,更是连偷偷幻想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徐玮泽看着她,挑眉道:“那又怎么样?我们徐家的基因如此嘛,喜欢我的也是很多很优秀啊。”
这个自恋鬼,跟他诉衷肠完全是徒劳嘛。
“我、我想出门走走。”
徐玮泽摸一摸她的头,“好,等我去开车。”
舒浣忙说:“不用的,我不坐车。”
“嗯?”
“车里会有点闷啦,我好久没骑车了,今天天气好,我想自己出去转一转。”
徐玮泽看看她,“真的不要我陪你吗?”
“不用啦。”
舒浣没有方向感,只知道前后左右,分不清东西南北,一直不敢去考驾照。于是她骑上她的粉色小单车,乱七八糟地上了路。
路上风景很好,她却不知怎么的,越骑越伤心。
其实她知道徐玮敬对她的好,是因为她是徐玮泽的“女朋友”。他把她当家人,才有那些多出来的照顾。但她还是会有点偷偷的憧憬和暗地里的小快乐。
段琪雅的被拒绝,让她整个人都不得不醒了。这就像,成绩从来都进不了班级前二十的普通生,突然得知自己心仪的大学,连年级第一名的资优生也考不进去一样。有过的那点小希望,现在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舒浣一个下午都在街角店里的夹娃娃机前面待着,贡献了无数硬币。夹起又一个公仔的时候,后脑勺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
舒浣不用转头也知道身后是微笑着的徐玮泽。他们俩实在太熟悉彼此了,他知道她情绪一低落,就会跑去几家相熟的店,埋头夹公仔,她也不意外他会出现在她背后。
“收获了这么多,再夹下去老板要恨你了哦。”徐玮泽递过一杯冰,“我买了芒果冰,趁还没化掉,快来吃吧。”
舒浣接过来,徐玮泽便捏捏她的脸。他的手指沾上刨冰的冷度,但那冰凉里又有一丝暖意。
“加了双份芋圆和地瓜圆呢,爽吧。”
舒浣很感谢他这种不动声色的体贴。徐玮泽虽然喜欢欺负她,经常把她气得哇哇大叫。但她真正觉得难过的时候,他永远都是最温柔最仗义的那个朋友。
这个季节的芒果冰一点都不酸,还有Q劲十足的圆子,甜蜜到让人都没法沮丧。徐玮泽陪着她站在街边,等她眼红红地一点点吃完,而后摸摸她的头,道:“一起回去吧,搭便车。”
“好啊。”因为夏日炎热的午后这贴心的一杯芒果冰,舒浣心情已经好了很多,推起她的小单车,就要跟他走。
徐玮泽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自行车,很有情调嘛,带我一程吧。”
正常人,自己开宝马,不该反过来带她一程吗?
不过舒浣已经任劳任怨惯了,还是骑上小单车,等着给徐玮泽当司机。
徐玮泽一坐上后座,她差点撞到树上去。
“重死了,你这个猪头!”
她骑得歪歪扭扭,惊险万分,徐玮泽在后面笑着搂住她的腰。
舒浣卖力蹬了半天,感觉到徐玮泽靠在她背上。
“跟我撒娇吗?你几岁了呀,唉……”
两人的体型差异,摆这种姿势实在不成比例,不过这样也蛮可爱的。她知道徐玮泽是个花花公子,不过跟她相处时的徐玮泽,很多时候与其说是风流,不如说是孩子气。
毒舌,自恋,没心没肺,偶尔还无赖,不讲理。作为损友的徐玮泽,和作为让女孩子们沉迷不已的大众情人的徐玮泽,实在很不一样,但舒浣还是很庆幸自己和他成了前者的关系。
这样可以没有负担地吵闹,彼此放心托付的朋友,何其珍贵。
徐玮泽在她背上趴了一阵子,突然说:“浣熊,我们去逛公园吧。”
“好啦好啦。”
看在他变可爱的分上,舒浣吭哧吭哧地把他载到公园去。
两人从小贩手里买了爆米花和气球,而后坐在草地上。爆米花一半自己吃,一半喂鸽子,氢气球绑在旁边的树枝上,两人一起仰天躺着,放松地看着蓝天白云。
徐玮泽突然说:“浣熊,我过段时间,得去东京出公差。”
舒浣喃喃道:“多好啊,你都要跑遍世界各地了,我还只在打折的时候去过新马泰……”
徐玮泽坐起身来,认真地低头看着她,“浣熊,我跟你说。”
舒浣从下往上瞧着他,这角度能清晰地看见他华丽的长睫毛,“嗯?”
“你考虑跟我一起去东京吗?你不是一直很想去嘛。有我在,你就不用担心语言不通的问题,每天工作结束我就可以带你去玩,周末我们就去京都,大阪,或者北海道,几个月时间,你可以把整个日本慢慢玩一遍……”
听起来是很有吸引力,可是……
“……可我还没存够钱呢。”短期旅行也就罢了,几个月游玩下来,那费用她真是吃不消。
“那个不是问题,当然是包在我身上。”
舒浣摇头,“我不要花你的钱啦。”
虽然徐玮泽比她阔得太多,完全不差那一点开支。但朋友之间,要长期维持友情的话,经济上反而不要太牵扯比较好,这一点她很清楚。
徐玮泽扬扬眉,“那,让公司一起负担,帮你把名字报上去,费用全部报销就好了。”
舒浣苦恼道:“挖公司墙角是不错哇,但我以什么名义去公款吃喝呢?”
徐玮泽捏捏她的脸,“当然是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嘛。”
舒浣想了想,“但是,这样你哥一定会安排我们住在一起,不好吧?”
徐玮泽笑着看她,“有什么不好?”
舒浣皱起脸,“怎么说也是孤男寡女……”
徐玮泽抓乱她的头发,“就算睡一张床上,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啦,我还没那么饥渴呢!”
她当然知道就算她脱光了,徐玮泽也压根不会对她有兴趣。但她很怕徐玮敬误以为他们俩做了什么。徐玮泽这种花花公子,跟他同住还保持清白,这种事说出去没人信的。
舒浣在免费东京悠长假期和徐玮敬之间挣扎了半天,终究抱头道:“算啦,还是不要了。”
徐玮泽没再说话,只扯了扯她的辫子,又躺到她身边。
“对了浣熊。”
“嗯?”
“你对我哥……”
舒浣忙说:“我没有喜欢他啦……”
徐玮泽笑道:“此地无银三百两。”
舒浣立刻憋得满脸通红。
“不要这么小气嘛,”徐玮泽撑着脸颊道,“我的情史你知道的不少,我在你面前可是没什么隐私呢,你的也不该瞒着我哦。”
“你的那些风流账,我才不想知道呢!”谁喜欢面对那种污秽的东西啊。
徐玮泽来软的不成,便捏住她的鼻子,冷笑着胁迫她道:“快说。不说我就亲下去了。”
“滚开!”
“哼哼哼,亲哪里好呢……”
说实在的,虽然徐玮泽嘴巴坏,如果要找个人谈心事,比起熟识的其他朋友,她还是更情愿向徐玮泽倾诉。
“我要是说了……你可不准笑我啊!”
徐玮泽迅速把脸调整到正直正义的表情,“我不会啦,我还是有人性的。”
“我、我是好像喜欢上徐玮敬了。”
这话一说出来,四周像是静了一静。徐玮泽只看了她一会儿,倒也没有异样的神色,只问:“什么时候的事?”
“好像是……从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起。”
徐玮泽挑起眉毛,“一见钟情?哦,这种感觉一般不可靠啦。”
舒浣为难道:“以前我也不相信有一见钟情这种事啦。但是到现在,变得越来越喜欢,完全没办法控制,简直像生病一样……”
徐玮泽像是笑了一笑,又过了一阵,才说:“那,你是喜欢我哥哪里呢?”
“我也说不清……”舒浣苦恼地说,“哪里都喜欢吧?全部都……”
徐玮泽不再说话了。
舒浣自暴自弃地掩面趴在草地上,“唉,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不自量力了?我知道我和你们家差得很远啦……”
“那倒也没有。”
“……”
“那些身外之物,本来就不是最重要的。”
难得他这么宽容厚道,舒浣简直感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而后徐玮泽给乌龟翻身一般,硬将她翻过来,低头看着她红彤彤的脸,“不过,你对我哥,真的有那么喜欢吗?”
舒浣沮丧地嗯了一声:“徐玮泽,你能帮我吗?”
徐玮泽复又躺回地上去,双手往脑后一枕,“帮你?我想想啊……”
舒浣紧张地等着,却见他闭了眼睛,养神一般,半天过去了都还没动静,只有呼吸渐趋平稳,不由恼羞成怒地摇晃着他,“徐玮泽,不要在这种时候睡觉!”
徐玮泽笑着睁开眼,把她搂过来,“帮忙可是不能白帮的啊。”
“你还要什么条件?”
徐玮泽顺势将她抱在身上,暧昧地笑道:“这要看你是否有诚意,愿意身体力行,来骑……”
舒浣把爆米花袋子拍在他脸上,“你这个变态,想干吗?”
徐玮泽摸摸鼻子,“我只是要你骑车把我载回家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舒浣只得拼死拼活地蹬着小单车把徐玮泽载回家。那个没人性的大少爷安稳不动如山地坐着享福,一路还把脸贴在她背上,不知道是不是又睡着了。
完全可恶。
过了两天,又要送徐玮泽去机场,这回舒浣是自愿的了。徐玮泽最近不是很开朗,连带她心情也有些低落,想到他时不时要远离家人朋友,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工作,就觉得确实很辛苦。
“不要发愁啦,苗苗最近也想约我去东京旅行呢,到时会去看你的。国内有什么你想吃的,只要能过安检我都帮你带啦!”
徐玮泽笑着摸了一下她的头,“那我等你了。”
舒浣这倒不是开空头支票安慰他,她和好友颜苗对去东京扫货的憧憬不是一天两天了。
东京购物天堂毕竟不是浪得虚名,两人想买的东西清单开出来能有一米长。从衣服鞋子到药妆饰品,动漫周边到小型电器,银座的名牌差价更是令人心向往之,所以要存够消费基金也花了她们一些时间。
两人一起出门,颜苗搞定签证,充当翻译机器,贡献自己超强的方向感。语言不通又路痴如舒浣,就负责订机票酒店,成天爬在网络上看攻略,寻觅打折机票,比较不同旅馆的性价比,力求物美价廉。
住宿的花费永远是让人心疼也头疼的开支。照颜苗的话说,想到睡一觉就要睡掉那么多钱,哪还能睡得着?但两个女孩子在外的安全很重要,舒适度也需要考量,加上地理位置想要便利,想要以颜苗那种吝啬鬼定下来的价位搞定,简直是做梦。
在这购物旺季,住宿交通上想有折扣的妄想实在是很难实现,舒浣翻酒店网页翻得眼睛都要瞎了,价格还是被颜苗喊贵,然后打回来。
既符合颜苗心理价位,又要舒服有档次,最好还得有好风景的房间,大概只有睡觉的时候能看到了。妄想用粉丝价格享受鱼翅质量的神仙要求,舒浣这一介凡人是满足不了,越往后拖,便宜房间越少,只能等着付账单的时候消化颜苗的哭闹了。
不过好在有个人是万能的。
舒浣此刻正心跳如鼓地站在那位无所不能、有求必应的大神面前。
“那个……我想问一下,大公司在酒店机票方面,都会有一定的优惠折扣可享受吧?”
徐玮敬抬眼看她,“是的,你有需要吗?”
舒浣立刻双手合十,“我和好朋友要一起去旅行,在东京待一个多礼拜,我们都不是很宽裕,如果有折扣,算起来会帮我们省很多的……”
徐玮敬表示理解地点点头,道:“明白,这个交给我。”
果然晚上徐玮敬就告诉她:“机票已经先帮你订好了。”
“啊,谢谢你!”人家出手,就是雷厉风行。
“不过酒店方面,我想等好一点的房间空出来,到时候再告诉你具体消息。”
“那真是太麻烦你了!”
“不客气,”徐玮敬看着她,“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每次被他这样问,舒浣都会有一种被安全感完全笼罩的虚软。
“不、不用了……”
“钱够用吗?”
舒浣结巴道:“够,够的。”
徐玮敬看着她,又点一点头,“那,晚安。”
待到出发的那天,两人拖着空箱子直接去机场柜台check in,颜苗还不放心地碎碎念:“这是黄金时间段,机票价格有可能会是最优惠吗?你确定他没有定错?”
“没有问题啦。”徐玮敬做事,她百分百的安心,完全不用担心有缺失。
“我之前查这家航空公司的机票,折扣都好少,加燃油税居然要七千块,想杀人哪……”
“不要担心,他有优惠折扣的嘛。”
柜台小姐很快就帮她们办理好手续,递回登机牌和证件,“头等舱安检通道在那边,这是您的卡,请收好。”
舒浣耳边犹如响起一个霹雳,顿时呆若木鸡。拿在手上的登机牌,清楚明白地有着F字样,打的是她和颜苗的名字。
这不是醒不来的噩梦,真真切切的,是要命的白烧钱的头等舱。
颜苗瞪着她,一双凤眼都成了杏仁眼,花容失色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能买到折扣机票的吗?”眼看颜苗就要从小猫变身恶虎,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舒浣腿脚发软,脸上僵硬,只得心惊胆战地干笑两声。
她怀疑徐玮敬是不是没听清她的要求,误以为她跟他们兄弟俩一样不缺钱,才搞出这样的纰漏。两种机票的差异,在他只是不值一提的小失误,可对她们来讲血都能吐一脸盆了。
颜苗贝齿一咬,已经要发作了,舒浣生怕丢人丢得太显眼,只得拖着她躲到洗手间,把她塞进隔间里,将门顶上,才颤抖着给徐玮敬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沉稳道:“怎么了?”
“我们刚办了手续,拿到的是头等舱的位置,是不是我哪里弄错了呢?”
徐玮敬一贯的冷静而规范,“没有弄错。国际航班还是选头等比较便利,舒适程度高一些。”
舒适一点是没错,可价格高了很多很多点啊!
舒浣扶墙道:“可我当时要的是折扣最低的经济舱。为什么你订成头等,不跟我说一声呢?”
对方像是有些意外,“头等不是比较好吗?”
有钱人真是不知人间疾苦,所谓何不食肉糜啊!
“这个真的超过我们的预算了,我们是希望能有便宜的折扣票可以买。”舒浣也顾不得暴露出自己很穷酸这件事,绝望道,“我跟你不一样,机票差五十块我都要货比三家,国际头等舱真的负担不起。所以……”
颜苗还在隔间里面抓狂地嚷嚷:“我不要上飞机,我不要,呜呜呜呜,把我的钱还给我!”
舒浣欲哭无泪,在徐玮敬面前已然颜面无存,“那个,我朋友不太能接受……”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哪怕徐玮敬错把航班买到迪拜去,她也会高高兴兴去一趟,还会把登机牌收藏起来当纪念。但颜苗没有她那份花痴可用来自我麻醉,已经在为破表的预算而痛哭流涕了,死活闹着要退票。那纤瘦的身体在音量上却有着无限的爆发力,舒浣只觉得耳膜都要破了,洗手间里堪比灾难片现场。
徐玮敬像是有些意外于造成的闹剧,立刻说:“抱歉,是我没事先和你商量。给你带来麻烦了吗?”
舒浣略微从焦头烂额里缓过来,无力道:“对不起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是好心才帮忙的。只是有点太突然了,我、我现在去跟我朋友解释一下……”
“我想问,你讨厌头等舱吗?”
“囧,怎么会呢……”如果负担得起,谁都会安于享受吧,舒浣诚实地穷酸道,“只是价格上我们没心理准备,不过也没关系,我等下……”
“不讨厌就好。”
“呃……”
“可能让你们有点误会,其实费用的事你不必担心,机票和酒店都是我来付的。”
“咦?!”
“这些东西你都不需要考虑,放心去玩就好,我会帮你安排。”
半晌舒浣才从石化状态回过神来,慌忙解释:“啊,你别误会,我并不是为了见徐玮泽才去东京的。”
他不会以为这算是探亲假,还人性化地特意给她报销旅费吧?
“我知道。你是和朋友去旅行。”
“咦?那、那你就没有义务替我支付啊……”
“这些只是小事,我这边安排很容易,你玩得也安心些。”
这样轻描淡写,让花了半个月找攻略搜酒店,十块十块地比较差价的她情何以堪?
不等舒浣自卑完,徐玮敬又道:“对了,也正要告诉你一声,酒店已经订好了。等下我把订房信息发给你。”
“啊……”
“是在丸之内四季酒店,位置很便利,你们到时购物会比较方便。”
舒浣只得又扶住墙壁。在她们连一百八十元人民币的双人房还要追求会员折扣的平民人生里,能入住丸内四季这种奢华场所,当然是一大幸事,但是……
“能、能换个地方吗?”
徐玮敬有些意外,“这家酒店你不喜欢?”
舒浣不胜惶恐,“不不,只是这样的住宿真的太贵了。我们的购物预算一共也才三万而已。如果光这些天住宿就花掉几万块,那也太不合理了吧?”
徐玮敬道:“住好一些是应该的。”
舒浣只觉得难以和他沟通:“不是,我跟你不一样,我完全没必要住那么好的,四千日元的客栈就很足够啦。高级酒店对我来说真的是很浪费,我会有压力的。你也知道,我连给小费的习惯都没有,要住那种跟自己完全不般配的地方,我……”
徐玮敬像了愣了一愣,才说:“抱歉,我只是想让你住得舒服点,没有料到会给你压力。你喜欢哪家?我让人重新去订。”
舒浣已经完全混乱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酒店是很好的,只是……你帮的忙实在太大了,我很过意不去……”
徐玮敬顿了一顿,道:“你开心就好。这真的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舒浣心情复杂地带着已然擦干眼泪的颜苗,从特别通道过了海关和安检。她们原本做好安检排长队的准备,为免有误机的可能,就来得特别早。而VIP通道根本不需要排队,简单就完成了所有手续,多出好多时间,两人便在头等舱休息室里坐着消磨漫长的时间。
而这应该是两人有过的最轻松愉快的“等待”,休息室里食物任客人自取,除了冰淇淋蛋糕,果汁红酒,也有很多包装可爱的小食,各式杂志,完全是一个明亮安静,有着周到服务的咖啡厅。
短短几分钟里,颜苗已经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刚才还在对天发誓要杀了徐玮敬,现在恨不得唱赞美诗来歌颂他的伟大英明。
不多时,颜苗便躺在按摩椅上,眼神迷离道:“我可以再喝一杯吗?”
“……喂,大白天的你就喝醉,不太好吧!”
颜苗靠在她身上,兀自陶醉道:“你那朋友真是好好哦,这样我的机票、酒店预算,岂不是都可以省下来买手办了?”
“唉……”
“叹什么气嘛,这难道不是好事一桩?”
舒浣握着杯子,还在心乱如麻,“问题是,他完全没必要这样帮我的忙啦。无功不受禄,这人情还是太大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啦,他显然是因为喜欢你啊。”
舒浣鲸鱼出水一般噗地喷了口茶,而后手忙脚乱地拿纸巾收拾现场,“怎么可能?他是把我当成他弟弟的‘女朋友’,才好心帮忙而已。”
颜苗可爱地一撇嘴,“才怪。”
舒浣无奈道:“真的啦……”少女就是爱做梦。
“谁会对弟弟的女朋友这么照顾啊。”
舒浣辩解道:“他本身就是那种很大家长,特别照顾家人的类型啦。”
颜苗摇着手指,“照顾到这种程度,绝对是别有用心哦,你要小心点。说不定等你回来,他就对你……”
舒浣满脸通红地掐住她,“跟你说了白天不要喝太多!”
她还巴不得徐玮敬对她别有用心,心存歹念呢。可徐玮敬实在是她见过最正人君子的正人君子,简直像是没有七情六欲。段琪雅那样完美的女人他都没邪念,更何况是她。一个人胃口清淡到连顶级丰盛大餐都不吃,又哪会对清粥小菜有食欲?
话音刚落,电话便响了。一见到屏幕上徐玮敬的名字,舒浣就心跳如鼓,有种做贼心虚的慌张,忙把手机放到耳边,“喂?”
对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手续都还顺利吗?”
舒浣忙恭敬地回答:“很顺利的。”
徐玮敬嗯了一声,又道:“我刚想起,这次你准备买不少东西,不知道钱是否够用?”
舒浣忙说:“够的。谢谢你还帮我们省了住宿和机票……”
“不用客气,”徐玮敬顿了一顿,又说,“我委托我朋友在酒店给你留了点零用钱。Check in的时候你可以直接取,随便买点小东西。”
“啊,”舒浣又一次受宠若惊,“谢谢你。不过真的不用……”
“你出门不多,走那么远的路,如果碰到喜欢的,那就买下。不够跟我说一声,不要节省。”
“啊……”
“头等的行李托运限额比较高,来回都会有接送,你不用担心拿不动。”
“嗯……”
“玩得开心点。”
挂了电话,舒浣还是觉得脸颊发烫。他的口气里没有任何其他感情,连体贴也是绅士到公式化的,可她还是没法不心动。
上了飞机,隔着过道的位子上是两个浑身名牌,面相风流的公子哥,见她们漂亮可爱,又懵懵懂懂,连能180度放下座椅休息都不知道,便误把她们当作被家里保护得过好的千金小姐,颇有搭讪的意思,屡屡献殷勤。
换成以前,舒浣也不免要被逗得晕头转向,心头鹿撞,被他们言谈之间的吹嘘炫耀唬得一愣一愣。
现在有了徐玮敬珠玉在前,看他们花招百出,逗得颜苗花枝乱颤,而她竟然连半点感觉都没有,连眉毛也很难动一下。
英俊多金的男人是很多,而徐玮敬只有一个。她很明白段琪雅的心情。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