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皱着眉,双手抓着他的胳膊,指尖甲几乎要抠进了他的肉里,可他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
“小东西,你吃醋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谁说我吃醋了。”小七怒瞪着他。
“没吃醋你从昨晚上到现在一直跟我阴阳怪气地不着调。”他一巴掌拍地她的屁股上,打出五指手印。
“你打我干吗?”小七疼得一哆嗦,浑身抖动。
“叫你乱吃醋,叫你阴阳怪气。”
她终于知道叫疼,“靳如风,你混蛋,你家暴。”
家暴二字却像是愉悦了他,他就喜欢这样小小地对她实施温柔家暴。
他像是打上了瘾,又袭来一巴掌。
湖桥边上,她亲眼所见,她没给他难堪,没给他闹大,没给他找麻烦,只是独自一个人默默地闷点小脾气又怎么了。如果这都不能,还有人权吗?
她委屈地扁着嘴,眼泪花含在眼眶里始终倔强地不肯掉,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似乎要将他推出去。肉长在她的身上,打得痛快的是他,可疼的是她,她干吗要受着。
“你求我。”
“呜......我求你......”
“求我什么?”他明显就是在逗弄她这只被打得心理有了阴影的小猫。
“求你别打了,我不闹了还不成吗?”
“为什么要闹?”
“我......我不舒服。”
很好,小东西终于肯说实话了,他一步一步地引诱着,“为什么不舒服?”
“我不知道......”
“撒谎!”
好半晌,小七才喘平了气,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靳如风将她抱在怀里,头软软地搭在他的胸口,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的模样,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唇,“你知不知道往往此刻是你最招人疼的时候。”
她懒得搭理他,因为力气尚未恢复。
“还在生气呢?”他笑笑地,她一生气,他反而高兴,生气至少代表着这小东西对两个人的关系有在乎。有在乎就好,还怕撬不开她这颗玲珑心?
小七懒懒地抬了下眸,那小眼神仿佛在说,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你是家暴尽兴了,可是我被你折惨了,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尊重二字?
显然两个人的思想境界不在一个层面上。
“有没有想要问我的?”
“没!”她已经没力气问。
他顿住,微微蹙起眉,他等着她来质问,她竟然冷淡地回答他这么一个字。
第二天醒来,他已不在身边,一下床跌倒就差点跌倒,小七差点要跳起来骂他祖宗十八代,可是身体乏力跳不起来,只能摇摇晃晃走到浴室冲了个澡,心想着等会得出门去买药。
一天没进食,肚子咕噜地叫。可下楼的时候却没有见到那个混蛋,光头强倒是坐在沙发里看当日晨报,一人一份。
“他呢?”
周强道,“老大有事,这几天都不会回来,我和阿飞继续负责你的安全。”
小七这才恍然想起,他似乎提过这么回事,可当时她没当回事,以为他哄着她随口说说而已。
“他上哪了?”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这个老大没说,也没说归期。”周强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知老板行踪。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前闪过那个和他抱在一起的女子,像魔魅一样地盘旋在她的脑子里。
期末考试一过,学校便彻底地放了寒假,学生大都回了家准备过年,许欣也不例外,路上的雪也都化得无影无踪,阳光又重新普照着这个城市。
接受上一次的教训,小七每天往靳如风的手机上敲一次,但意外的是每次都关机不是无人接听就是关机,打得几次,她也开始疑惑,“搞什么鬼!”
不打她怪,打了不通,叫她怎么办?这男人真难伺候。
后来想一想,便编了一条短信发到他的手机上,“回来的时候别怪老娘没给你打过电话,你的手机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听,你要哪天想起了老娘,就自己回个电话过来,老娘不打了。”
她也是有脾气的人。
晚上她基本上就睡在他的书房里,拥书而眠,而白天大部分的时间,她跟阿满和光头强混在一起,可阿满似乎不太欢迎她。
这个对厨房有种严重洁癖的男人,每每见她将流理台和地面弄得一塌糊涂,就直呼后悔跟她交换条件,说她碰过的地方就像灾难过境似的。
每每此时,她便对着他吐舌头扮鬼脸,没办法,谁让他再一次折损在冰山美人的手里呢,她只好大度地原谅这个失恋男人的刻薄。
心上人没追到,还挨了一记耳光,阿满这阵子的心情简直可以说是跌落谷底。厨房本是他的疗伤之地,现在被小七霸占着,偏偏这小祖宗是老大的女人,赶又赶不得,叫他如何不抑郁?
“喂,你能不能让我清静几日。我拜托你,让我叫你小祖宗都行,别来烦我成不成?等我心情好一点再教你做菜成不成?”
小七摇了摇头,美其名曰,“不成,这厨房里这么多刀刀叉叉的,要是哪天你一个想不开,来个割腕自杀怎么办,我得看着你,免得你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再说,我还能找点事给你做,分散注意力,多好!”
阿满很无语,“我要割腕早割了,还用等到现在,老子早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了。”
“金刚不坏之身,你就吹吧。每天在这里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得了,不就一个女人嘛,我给你搞定。”那天小七错过的精彩,自然在后来打探得一清二楚,顺便还听到不少八卦传闻。
“你?”阿满一副惊恐地样子,“你出的尽是些馊主意,要不是你,说不定我还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还是免了,你留着去祸害老大好了。”
“切!要不是我,你就真的得光着屁股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好歹我也给你们想了副遮羞画,要怪就怪你们的老大,他才是罪魁祸首,关我什么事啊,别搞错了讨伐对象。”她又不是成心要破坏人家好事的,不过听他们说,那女人阿满追了三年,想来是个傲娇的角色。
阿满悻悻地,他可不敢找老大要精神损失赔偿。
“得了,少哭丧着一张脸,那女人虽然拒绝了你,可不也一直没男朋友吗?你还是有机会的。”小七安慰道,一个大男人被弄得凄凄楚楚地,她实在不知如何形容。
“机会都被你跟老大两个给搞没了。”阿满埋怨地,可也只能小小地埋怨一下,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就算没有那晚之事,冷双成也不会给他机会,他只是想找个欺骗自己的理由。
小七一脸鄙视的,“难怪你到现在也追不到人家冰山美人,自己抓不住机会还怨别人。实话告诉你吧,那天晚上你的冰山美人可不是你们老大派人请来的,她拒绝了,而是我电话叫来的。”
“你叫来的,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我就跟她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我说......”小七话里一顿,撇了撇嘴,“你刚才对我那么凶,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阿满无语地,刚才他凶了吗?他对女人一向很温柔的好不好,“小祖宗,你别耍我了行吗?”
“告诉你也行啊,把你厨房里的绝技都传给我。”小七嘿嘿地,灵光闪动的眸子里流转着算计的光芒,这才是她真实的目的。
“干吗,你想我失业,还是你发现你终于爱上了我们老大,想伺候他的胃了?”阿满反过来调戏她。
“切,他有你这个御用厨师,哪还用得着我做饭给他吃。”就算没有这个御用厨师,那家伙也一定饿不着肚子,一定会把算伺候得妥妥贴贴的,倒是她,总觉得趁着现在的机会多学点东西没坏处,说不定以后哪天就用得上,“我学一技之长傍身不行啊,哪天你们老大一脚把我踹了,我不至于金丝鸟当久了,一离开他就没法活呀,至少还能自食其力一下,比方说自己开个小饭店,或者找个女厨师的工作,再说了,这人一日三餐五脏六腑庙也得祭奠啊,是不是?”
“得得得,小祖宗,你越说越离谱,搞不好老大会以为是我把你嗦使走的,你可别来害我。”现在静园里谁不知道这小祖宗是老大的心头宝,要星星就带她去海上看流星雨。
“我跟你无怨无仇干吗害你,好歹你也教了我几天厨艺,我还得尊你一声阿满师父......”
“打住。”阿满打断她糖衣炮弹的攻击,“言归正传,你那天到底跟双双说了些什么?”
“你那冰山美人啊,我只是跟她说了一句:你要真不喜欢阿满的话,圣诞夜就别出现在静园,因为我要向阿满表白,你别好不歹死不活地出现在我们面前。然后她就悄悄地出现在人群里,至于这意味着什么你还想不明白的话,我只能送你一个字:笨!再送你四个字就是:无药可救!”
女人的心思嘛,其实还是女人最懂。那个冷双成,不是对阿满没感觉,只是没安全感而已,原因无它,此女曾被青梅竹马抛弃,受此打击,对感情便缺了信任感,其实内心嘛,还是希望有一个人能温暖她的。
阿满有些不敢置信地,脸上绽放出异样的光泽,“你的意思是,双双她其实是在乎我的,她在乎我才会到静园来看我,我要去找她。”
小七摇了摇头,这个傻子说风就是雨,不过倒是可爱,谁说这个世界没有爱情,“你给我回来......”
可人家早已经心怀忐忑之兔,比长跑键将还快,哪里还叫得住,小七只好一个人在厨房里研究,偶尔会对着手机发呆。
她练厨的这几天,可苦了光头强两人,因为他们是她御用的试吃员。这些粗人大汉被阿满养叼了胃,对她菜鸟般的手艺自然是百般挑剔。她倒是个不怕打击的姑娘,越挫越勇,而且也不许他们敷衍她。
有时候光头强也会开她玩笑。
“小七,你这么想练好厨艺,该不会是想在老大生日那天给他一个惊喜吧?”
“他生日?”小七拿着菜勺的手微微一顿,她似乎连他是何年何月何日生这个简单的问题都不清楚,“哪天?”
“你不知道?”光头强同是一副惊诧的模样。
“我为什么会知道啊,你们没告诉过我,他又没讲过。”小七撇了撇嘴,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她为什么要知道那家伙的生日是哪天。
“小七,你这未婚妻当得也太失职了吧,老大生日哪天都不清楚,你都不会去问老大吗?”光头孟有些责备地。
“呃......”小七有些窘迫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不够称职,只是她也挺会圆润地为自己找借口,“你们也说了,要给惊喜嘛,问他就没什么惊喜可言了,是不是?”
而阿满在这个时候垂头丧气地回来,看那样子就知道又被无情地打击了一回,光头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连同情都懒得给他。
小七则是有些不忍,走过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吃闭门羹了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叫你回来你跑那么快。”
阿满深深地觉得,这女人的心,果真跟海底针一样,捉摸不透,“你早知道是这结果?还是你根本就是在戏弄我?”
“我吃饱了撑着来戏弄你,好心帮你自己搞砸了还好意思来怪我。”跟他们混熟了,她说话也就露出一些本性,“再教你一招,要不要听。”
“你说!”反正都到了这地步,死马当活马医得了。
“五个字,霸王硬上弓。”小七霸气侧露地说,震得光头强差点从餐桌边上的高凳上跌下来,这实不像从她这具柔柔弱弱的身体里说出来的话。
“不过嘛......”小七故意顿了顿,又令阿满的心给提了上来。
“你又想让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我在你眼里未必就成了贪得无厌的那种人?”小七哼道。
小祖宗一怒,他跟着倒霉,阿满赔着笑,“没有没有,你有条件尽管提。”
小七翻了个大白眼,为了那个冰山美人,他还真是舍得下成本,“没条件,就是想提醒你,年前最好把你的冰山美人晾一晾,晾到明年情人节也不为过。就你这牛皮糖劲,一天到晚去缠人家,人家还肯给你脸色看就已经不错了,厉害一点的女人早把你变成路人甲乙丙丁了,难怪人家看着你这张娃娃脸会忽视你本来的年纪。”
“我说小七,你这招行得通吗?”一旁光头孟似乎把她的话听了进去,可招来却是小七的一顿严厉警告。
“孟爷爷,你最好别用这招把主意打到许欣身上。”
“为什么?”
小七阴阴地说,“因为你敢对她这样,她就敢把你变太监。你要敢欺负她,我也会给你补上几脚,让你断子绝孙。”
一旁的周强,仿佛听见了蛋疼的声音。女人凶悍起来,不比男人差。
“你们女人的心可真毒。”光头孟感叹着。
小七嘻嘻笑道,“最毒妇人心,难道你没听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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