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东皇太一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是说，这件事做起来，有点问题。”沈润敏一看东皇太一脸色不对，于是急忙解释道，“萧雅心她虽然是我的女儿，但是这件事情，一直以来都是严格保密的。除了现在在场的你我四人之外，也只有云舒等区区几个人知道了，他们是当年那件事的执行者，还有对萧雅心进行监控的。”
“这与我何干？”东皇太一冷冰冰地问道。
“神上，我的意思是，世界上知道她是我女儿的人屈指可数。在世人眼中，她是魔都大财阀萧家的大小姐，是现在炙手可热的一线歌星，她有自己的身份，有自己的圈子，有自己的‘家人’。”沈润敏慢慢地说道，“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流淌着怎么样的血液。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另一面有多么可怕。二十多年来，她一直生活在我们刻意为她营造的，平淡的日常之中，可以说是无忧无虑，衣食无忧。”
东皇太一何其聪明，听着沈润敏的话音，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不希望我去打破她现在的生活么？”
“没错。能力者的圈子，在那些普通人的传说中，看似新奇而又刺激。但是实际上如何，老头子我心里最有数。”沈润敏叹了口气，“那是真正的刀尖上舔血啊，比起普通人的那些什么黑道，什么江湖，要凶险地多了。超人的能力，给能力者们带来的，是比常人更加旺盛的欲念，还有更加狠毒诡异的手段。常人的法律无法完全控制我们，常人的科技也无法完全揭示我们，即使有《底比斯公约》这样的东西作为保护阀，那也只是将混乱和杀戮维持在一定程度内。就算是二战后，能力者一言不合之下就出手杀人，灭人满门的事情，我见得听得多了。”
“所以你宁可不认这个女儿，也不愿意让她进入能力者的圈子？”东皇太一点了点头，她明白沈润敏的意思了，实际上萧暮雪之前所纠结的，也是差不多的问题，只是她考虑的，没有沈润敏这么细而已。
“不错，她是我的女儿，又是古神基因的携带者。光是这两个身份，就足以让她陷入万劫不复，而我，也不可能为了她的安全，把她想小鸟一样关在这座‘帝之下都’内。”沈润敏也点了点头，“所以当年我就派出一队亲信，也就是云舒那帮人，在半路上截下了这两个孩子。然后把萧雅心送给了当时刚刚从魔都大学毕业不久，还未发迹的萧家夫妇，又把另一个女婴，送给了帝都一户姓李的教师家庭。这两家我事先都做过详细的调查，都是身家清白，为人正直的人家。”
“也就是说，另外一个实验体，你也知道在哪？”东皇太一想了想说道，“我可以暂时不去打扰萧雅心，但是，我必须掌握两个实验体的动向。所以，另一个实验体在哪里？告诉我。”
“嗯，说到另一个实验体……”沈润敏突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东皇太一，“就我老头子得到的消息，她现在就在南陵市，神上你回南陵，就可以找到她了。”
“你在逗我？“东皇太一皱了皱眉，”就算南陵市只是一个县级市，也有将近百万人。在她还没有觉醒的情况下，你和我说我可以轻易找到她？”
“老头子和你打包票，神上你绝对可以找到她。”沈润敏依然是充满着迷之自信，“因为如果我得到的资料没有错，她应该和神上你身边的某位，有点那个关系。这个嘛，我想神上应该不会介意，古神血脉的传承者，和人类产生一段超越友谊的感情吧？”
“什么鬼？”东皇太一再也淡定不能了，“你是说，那个继承了芒嘎泰基因的女孩子，她居然……喜欢上了一个人类男子？”
虽然不是纯血的，但是，那两个实验体，毫无疑问已经可以归类到“归墟之民”的范畴了，她们能力觉醒之后，完全可以自我进行血统纯化，将人类的基因吞噬掉，然后进化为新的古神。虽然这个过程会很艰难，也很漫长，而且最后不一定能成功，但是不管怎么样，她们都有成为“神”的可能性。
但是，现在这个算什么情况？狼神芒嘎泰的后裔，居然爱上了一个人类？这难道是《天仙配》么？但是，自己脑子里为什么会脑补出一个长着狼耳朵和毛绒尾巴的“七仙女”？这画风不对啊！
“原来，二号基因样本的主人，是蒙古神话中的狼神，芒嘎泰么？”沈润敏答非所问地点了点头，然后才说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不是吗？那个女孩子和萧雅心同岁，现在也应该有差不多二十二岁了，正当婚嫁的年纪，男欢女爱，花前月下，都是这个年纪的美好啊。”
“不得不说，你说的是。”东皇太一无奈地点了点头，“她们的自我意识里，都认为自己是人类，所以，做出人类的行为，并不奇怪。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我身边的哪个男人，可以有此福气，获得一位狼神后裔的垂青呢？郑锟？我比较了解他，他身边的人，我大多都认识，不太可能。那么是董知周？还是穆渐鸿？”
“神上与其在此猜测，不如回到南陵，岂不是一看便知么？”沈润敏有意无意地说道。
“你好像是在撵我走啊？不过，这也是休想……”东皇太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第三个条件，我们搁置再议。反正，现在已经有人在对萧雅心蠢蠢欲动。想要顺理成章的公开她的身世，未来总有机会。不过，前面两个条件，我们必须好好合计合计。特别是，在看到那帮狂徒人头落地之前，我是不会离开这的。至于那个和人类恋爱的家伙，与我何干？我只要关注萧雅心就好了。”
“老头子怎么敢撵神上走呢？”沈润敏面不改色，“我已经叫人安排了最高档的客房，就是上次神上，呃不，是萧暮雪来这里时住的那间，请神上务必放宽心，这几日在寒舍吃好喝好，完好睡好，让老头子再尽地主之谊。”
“那就麻烦你了，嗯，上次在这吃的那个秘制烤全羊，不错，今晚再来一份吧。”东皇太一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快到饭点了，再不准备，就来不及了。我先去房间休息一会儿，羊肉烤好了喊一声。”
说完，东皇太一化作一缕黑烟，飘向远方。她可以共享萧暮雪的记忆，自然知道上次萧暮雪住在哪个房间。
“……”沈润敏看着东皇太一飘然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尊上？”东皇太一走后，原本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乱出的明归出声叫道，“这……”
“没什么说的了。”沈润敏无奈道，“按照之前的预订计划，以花无诗为首的那帮人，全部抓起来吧，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是。”明归点了点头，“确实是最好的结果了。”
“沈虚周，关于李家的事，你办得如何了？”沈润敏问道。
“第一阶段计划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发动。”沈虚周点了点头，“第二阶段计划也已进入收尾，只等第一阶段完毕，便可发动。”
“将原计划推后。”沈润敏想了想，做出批示。
“尊上，这是为何？”沈虚周皱了皱眉，露出思索的表情，不过立刻恍然，“原来如此，尊上是想故意让李家有可乘之机？如此，便可以在萧雅心身上做文章？”
“不错，要让萧雅心合情合理的进入能力者世界，眼下是最好的机会。我刚刚得到了云舒那边的消息，尹梦星和尹梦林那两个丫头已经在魔都秘密登陆，随行的还有三位‘殷月骑士’。而我的那位老朋友汉尼尔，貌似也在魔都，其中还有李家的影子……这下子，魔都可热闹了。”
“那我就将计划修改一下，把这池水，搅得更浑，最后再让‘大明星萧雅心’意外身亡，那是最好了。”
“那倒也好，既然这位古神想要萧雅心的监护权，我就送给她，不过怎么送，就由我们说了算了。”沈润敏微微一笑，“我的女儿真是福缘深厚啊，居然赢得了一位古神的友谊，哼哼。”
“尊上您莫不是想，让公主来继承这‘帝之下都’的基业？”明归试探性地问道，“无须怀疑，这位古神手中，必然有着唤醒公主体内神血的方法。想想看东瀛皇族世代相传的‘皇血’，一旦觉醒，那就是天生的‘皇帝’之身啊……”
沈润敏是能力者世界的七位“皇帝”之一，他的女儿，自然就是“公主”了。
“这个想法很好，但是……”沈润敏没有说完，然后话锋一转，“与其说这个，赶快去让厨房准备烤全羊是正经！那位古神闹起来，你上去抗还是我上去抗啊？”
“哦哦哦，好，我马上通知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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