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上因何事如此失态？”
“似乎又有事情，与你相关啊……”
听到对方的话语，两人又是齐齐一愣，同时做出了疑惑的表情。
“什么叫‘又’与老头子我相关？”昆仑君觉得这有点冤枉，自己只是刚刚通过远在帝都的云舒，得到了某个让人蛋疼的情报，所以下意识地惊讶了一下而已。莫非这，也招惹到了这位古神不成？
“你不知道？我的手下刚刚在魔都遭到了不明身份的能力者袭击，你敢说，这不是你指使的？”东皇太一语气不善。刚刚秋子和望舒通过契约告诉了东皇太一，她们在魔都遭到了上位能力者的袭击，对方实力异常强大。东皇太一的第一反应就是，她们遇到了“帝之下都”的讨伐者。
她当然不知道，其实这时候与秋子等人交战的，根本不是“帝之下都”的人，而是刚刚越狱的蓝毛大猩猩李苟胜。
本来东皇太一立刻就想炸平脚下的“帝之下都”，但是突然又看到了沈润敏自己也是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于是奇怪之下，她就摁下性子，问了那么一句。
“当然不是！”沈润敏矢口否认，“老头子我绝对没有派人去魔都啊！老头子这几天一直都在养伤，根本就没有发布过任何命令。袭击神上的，也只是本门中的激进派弟子。神上若是不信，可以随意查看老头子的记忆，我想以神上之威能，读心探念，也只是一瞬之间吧？”
“哼，以你的实力，伪造记忆还不是易如反掌。”东皇太一轻哼道，“也只有萧暮雪那个丫头，才会轻信于你。”
“神上不愿信老头子，老头子也是没有办法了……”沈润敏叹道。
“不，这次我信你。”东皇太一却是突然来了个反转，“来这里之前，我曾问了梁霄。他已经与我订立下主从之契，不敢骗我。所以其中内情，我已尽知，否则此刻，‘帝之下都’早已化为飞灰！”
之前在塔克拉玛干，梁霄最终选择了向东皇太一和萧暮雪效忠，并按照神代的神族习俗，与东皇太一订立了作为臣子的契约。作为交换，东皇太一允许他拥有一定程度的自由，因为在听了梁霄的叙述之后，东皇太一也对那艘名为‘伯利恒之星’的神族浮空舰产生了兴趣。所以，在找到那艘战舰的设计图和动力核心之前，梁霄可以随意活动。反正只要有契约在身，东皇太一或者是萧暮雪，都可以随时掌握他的动向。
沈润敏本来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闻言顿时僵在了脸上：“呃，那么，神上你不是来问罪的？”
“当然是来问罪的。”东皇太一冷笑道，指了指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出的明归和沈虚周，“虽然通天炮之事，是那些激进派长老所为，但是没有你，还有这两个家伙的推波助澜，凭那些家伙，怕是还接触不到通天炮这种神代遗产吧？”
“确实是老头子的问题。”沈润敏表示自己的心脏有点承受不了了，他完全猜不透这位古神的想法，“那么，神上依然是要取我老头子的性命了？”
要杀要剐，你特么倒是给句话啊！你这样吊着，很难受啊！沈润敏一脸崩溃的在内心咆哮道。
“唉……”东皇太一突然出人意料的叹了口气，让沈润敏和其他三人都为之一愣，“和那个小丫头融合时间长了，居然我也变得心软了啊。我可以饶你们这一次，不过，有三个条件。”
“神上请说。”
听得这话，沈润敏三人自然是大大地松了口气——虽然自己等人尚有最后的底牌未出，但就算是动用了最后的终极手段和面前这位女神来个鱼死网破，“帝之下都”能不能继续存在也是一个无法让人乐观起来的问题。如今，这位女神居然主动准备放自己等人一马，这当然让沈润敏三人喜不胜喜。所以也不管东皇太一准备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先答应下来，总是没错的。
“第一个，动用通天炮对我进行打击的那些人，从主谋到从犯，除了现在在梁霄手上的那两个，一个不留，全部给我交出来。”东皇太一冷声道，“我可以放过这座城市里的大部分人，包括你们。但是，那些直接责任人，必须死！”
“好。”沈润敏点了点头，他本来就存了借这件事清理一下“帝之下都”内部势力的念头，于是答应起来毫不犹豫，“不过我需要一些时间，请神上给我几天的时间，这件事，从几位长老到下级的三代四代弟子都有参与，牵连的人不少，我需要一些时间准备。”
“看起来，你存了自己的小算盘啊……”东皇太一闻言微微一笑，她存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进入人类历史之后，也在殷商一朝活动了数百年，她见过了太多的背叛，算计，阴谋和诡计。沈润敏现在所想，他略微一思索，便已经了然于胸。
“在其位，谋其政，总不能让这些盲目之人，毁了我一生心血所在。”沈润敏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看着长大的。真要动手，我也是……于心不忍啊。”
“慈不掌兵，至少在我看来，这没有任何问题。”东皇太一看了沈润敏一眼，“而且，看你的情况，应该是活不过五年了，如果不尽快动手的话，换了其他人，恐怕是压不住这个反弹吧？”
乍闻此言，沈润敏身体猛地一颤，边上两人，也是一脸震惊。
“神上，你看出来了？”沈润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涩声道，“明明之前……”
“别搞错了，我不是萧暮雪那个小丫头。”东皇太一摆了摆手，“她空有我的一身神力，却完全不知道如何使用，当然看不出你刻意隐藏的伤势。作为一个人类，你确实很厉害，受了这样的伤，居然能坚持这么久。这道伤，起码已经有五十年以上了吧？换了其他人，就算是和你同级的存在，也坚持不过十年的。”
“原来，您竟是真正的古神，东皇太一！神上慧眼，老头子也不必隐瞒了。”终于发现这具身体的灵魂秘密，沈润敏苦笑道，“老头子确实是快死了，在我死前，总要把这个‘帝之下都’安排好，毕竟是我一辈子的心血啊。”
“尊上！”
边上二人听到沈润敏亲口承认自己将要死前的事实，顿时跪倒在地，泪水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他们自幼就在这‘帝之下都’长大，学习，自幼在“昆仑君”沈润敏的庇护和威名中成长，沈润敏无疑是他们心中最尊崇的偶像，也是最值得尊敬的长辈，最有力的靠山，甚至是可以与神灵相比肩的伟大存在。如今，却突然听见了这位神话亲口说出了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实。两人纵使是常年主掌“帝之下都”大权的当大局之人，一时间也不免如同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他们心中的神，即将死去……
“为什么要哭呢？”沈润敏看着两人，摇了摇头，“人都会死啊，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老头子已经接近六百岁了，该死了啊。”
“你倒是想得开。”东皇太一也不管他们，直接提出了第二个条件，“第二，帮我对付那个关中李家。”
“这件事啊……”沈润敏有些犹豫道，“这件事，也是老头子死前必须要做的，不过这事急不得。神上应该还记得，老头子和萧暮雪说过的那个计划，那就是为了对付李家，和它身后的那些政客，还有能力者集团的。”
“原来如此。”东皇太一点了点头，“以‘帝之下都’之大，居然也要小心翼翼，对方的势力，看起来不小啊。”
“它们就是世俗政府里的一些野心家，培植起来制衡‘帝之下都’的工具。国家出于势力平衡的考虑，也对他们睁只眼闭只眼，要解决它们，不容易啊。”沈润敏笑道，“我让梁霄给神上送去那份文件，其实也存了，让神上祝我一臂之力的心思。”
“你好大胆，居然敢利用本王么？”东皇太一做出怒容。
“老头子将死之人，还有什么不敢的？”沈润敏这次没有做出畏惧姿态，反而轻声一笑，“只要能在我死前完成这两件事，老头子会落得什么下场，我已经不在乎了啊。”
“不得不说，你很有勇气，人类。”东皇太一淡淡地说了一句，也不知是赌气还是真心赞许，“最后一个条件，我要萧雅心的合法监护权。我无法容忍，我妹妹的基因复制体，被一群人类抚养！所以，我要获得她的监护权，合情合理的！这件事，没问题吧？”
东皇太一的最后一句话，充满了威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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