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事吗？那你怎么······”闫旭微微弯腰，这具身体消亡的速度太快了，他根本就不能再做什么多余消耗神魂之力的行为。
“本尊没事。”顾子非低声打断了小徒弟的话语，攥住了小徒弟的手转身就往不远处跟他们拉开距离的男子。
“圣祖，我此前说的那个交易，你有兴趣了吗？”顾子非前所未有的冷静，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行也得行。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那个人？”男子目光十分地幽深，他看着眼前的族人，已然恢复了清醒之态。
千年以前的事情，按理说除了他之外应该没人知晓那人的存在。所有知道那个人的人，应该都被埋在了黄土里才是。眼前的青年十分年轻，不应该······
“我刚才和那人见了一面。”顾子非瞥了被丢弃在地无用的手帕，说话的思路非常清晰。
“骗人。”男子沉默了一瞬，抬眼看着顾子非，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地不悦，似乎下一秒他就能再度伸手杀人。
闫旭褐眸一沉，黑剑凭空回到了他的手上。他一只手牵着顾子非，一只手拿着那柄黑剑，戒备的气息十分明显。虽然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但这人确实很危险，无论如何也得保护好师尊。
“信不信由你，那是他现在的状况。”男子话中的质疑，顾子非也很不悦，他本来就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人，之前那般也不过是有所求。而如今既然是交易，那就不必把自己摆在那么一个卑微的地位上。
男子凤眼一晃，却是想起来那画中人粉色的瞳眸来，以及那身他从未见过的神色长衫。记忆中，那人总是一副老好人的青衫，即便是上战场也不过一身盔甲，何曾穿过那等花枝招展的衣裳？
他恍惚想起来，当时候悲戚绝望，但其实他也是动用了禁术。可找不到那人的魂魄，他也只以为那人死了。于尘世之中招不来那人的魂魄，会不会其实······他成功了呢？
“你看到他了。”凤眼中蒙起一阵亮光，男子死死地盯着年轻的族人。
“是。”顾子非点头，心下却有点慌乱。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牵着的那只手，血肉在缓慢地消退。但是他不能急，圣祖是一个手段很高明的人，他不能自乱阵脚。
闫旭没有什么感觉，他只是贪婪地看着身旁的顾子非，唇角不着痕迹地微微勾起。他好久没有见过师尊了，真是很想念师尊了。
“你有什么要求？”沉默了半响，男子这才重新抬头，只不过此时他声音更为暗哑了，似乎隐隐还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救他。”闻言，顾子非提起了大半天的心脏这才放了下去。他举起跟自己紧握着的小徒弟的手，目光十分地坚定。
男子一愣，凤眼有些呆滞地看向了一脸冷漠且认真的顾子非。不知为何，他似是有些恍惚，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如此坚定地抱着另一个人站在这昆仑山巅，神情悲戚。
那个人······是谁呢？
凤眼微一转移，便落到了他鄙夷的人类身上。那名青年的肉体已经到达了极限，看起来随时能够就此消弥，目光却极为地澄澈，并且自始至终只落在一人身上。
闫旭瞬间就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身旁的顾子非，鼻尖那股冷香味一如当年，只是好像有什么事情已经不一样了。
师尊做那么多，都只是因为他吗？
为了他？是他吗？
那是不是说明······
“师，师尊，你，你是不是，喜，喜···喜，欢，喜欢······”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闫旭便控制不住自己狂跳的心脏，不是以前的那种臆想，师尊是真的，真的喜欢他？只是想要好好说出口的时候，却不知为何有些大舌头，甚至连话都说不好了。
顾子非目光冷淡地扫了小徒弟一眼，紧接着便又把目光转向了对面的男子，看样子是在等其回答。
闫旭被顾子非的目光扫得心脏又是一个加速，只是还没来得及等他脸红，师尊便冷淡地移开了视线。
闫旭：“······”不，不是喜欢他吗？
“好，但是我也有条件。”男子凤眼一转，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缓缓地点了点头。
“说。”漂亮的异色瞳眸微眯，似是考量些什么东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男子神色有些冷淡。
“好，先救他。”终究还是他沉不住气，手中血肉的消弥几乎完全殆尽，他不敢再有所拖沓。
“可以。”
“师尊？”闫旭有点不高兴，虽然不知道这两人具体达成了什么交易。但是依他看来，好像因为他的原因，师尊不得不受制于人。
“没事，你要听话。”顾子非不怎么在意，他看着面目可怖的小徒弟，声音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变化，似乎此前他听到的那些妥协的话都只是错觉。
“师尊，我没关系的，你不要······”不要被那人威胁。
他骄傲的师尊，一向冷清如冰山雪莲的师尊，怎么能够为了这样一个他，受到这样的委屈呢？
“怎么？不想活着了？也不怕你师尊被人给觊觎了？”男子听着两人的话，不知怎的突然插进来这么一句。他说起话来极为地恶劣，一双凤眼带着几分不知名的笑意，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顿时有些矛盾了起来。
“这样的姿容，在修真界应该很受欢迎吧？”
闻言，闫旭目光一寒，一双褐眸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男子身上。男子的这一番话，让他想起了十分不愉快的经历——那尾胆敢觊觎他师尊的人鱼。
师尊，可是他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够跟他抢师尊。
“听话。”顾子非眉头轻蹙，看向了身旁的小徒弟，目光淡淡地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拒绝意味。
“是，师尊。”闫旭小心地抬眼看了一下身旁的师尊，乖巧地点点头。
嗯，要听师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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