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崔，外围女一般都很年轻，都是二十出头的年龄，我们这个死者已经三十多岁了，年纪好像偏大。”
大眼睛、瓜子脸，这种脸型的女人好像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几乎没有辨识度，不知道是不是都归功于整形医院。外围女确实挺符合死者的身份。
老崔说：“年纪不是问题。像你这样刚毕业的小年轻，喜欢年纪小的女人。像我这样的老头子，喜欢年纪大一点的。”
“那老崔你现在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老崔不想和小毛孩谈论女人：“现在就喜欢女尸。”“我去，你口味够重的。”小武咧嘴笑。“好吧，说正经的。我曾经想过这个女人可能是个高级妓女或者你说的那种被人包养的外围女。但是如果她是妓女的话，大腿那吸毒的印记很明显，嫖客肯定看得到。除非是很低级的环境、很廉价的鸡，否则嫖客怎么敢上？如果她像你说的那样混富人圈子，一个富人怎么会愿意玩吸毒的？而且圈子里很快就会传遍‘某某是吸毒的’，于是她就没得混了。如果她需要靠卖淫来赚钱，那她要么换个圈子继续混，要么降级到低层次的圈子混。”
“换圈子也藏不了，那么明显，我想她那里正常的男人看到都会怕的吧。”“她那个身体做妓女估计价格也不高，和她的开销不匹配。我想她……”小武抢先说：“你认为她不是卖肉的。”老崔摇摇头：“不完全是，也有可能以前是高级妓女，或者你说的那种外围女，钱已经赚够了上岸了。但是，如果我的直觉没错的话，她反而应该是有点身份和地位的人。”
小武不屑地说：“现在这个社会，妓女不妓女的很难分。多少女演员、主持人不是在做大官或者富豪的情妇。经常在电视上露面的算有身份的吧？一般三四线的不知名小演员、小模特给大官富豪当情妇应该比拍戏容易赚钱吧？”
老崔觉得小武说的这种情况应该也存在。大官富豪年纪相对比较老，三十多岁的女人对他们来说也许更合适。但是地位高的或者很有钱的人身边应该总围着不少靠其荫庇的人，这个女人失踪了一个多月都没有反响，是什么情况？
小武发挥想象：“也许是某个位高权重的人长期包养的秘密情人、外室，空虚无聊染上毒瘾，吸毒猝死后，那个大人物怕惹麻烦，找个人抛尸。”
老崔觉得好笑：“那这个案子就有劲了。小武你要小心，调查大人物不一定有好结果，最后搞不好被派来的特工杀手干掉。”
小武这属于典型的符合逻辑的胡思乱想。死者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没有男人会喜欢她这种不健康的女人。位高权重的人或者富豪都不会拖泥带水，更不会沉迷这样的女人。除非两人是长期关系，除非对方也是瘾君子。这可能吗？如果他是一个健康人，明知道她是瘾君子，还和她做爱？看见她死了还要狠心抛尸？可能，但概率太小了。
她的钱可能是来自男人的，但老崔的直觉是这个女人应该是相对独立的，有自己的事业的女人，像演员、歌手之类的艺人或者是演奏家、畅销书作家之流。不过即便说她有事业，也不会太大、不太有名（她也许需要某位男士给予她金钱上的赞助），否则不会失踪这么久都没有动静。
除了经济因素外，老崔不倾向死者生前做皮肉生意还有一个原因：大部分吸食海洛因成瘾的人，往往性欲都下降了，长时间不做爱都无所谓。
如果死者在经济上没有负担，不需要靠取悦男人来赚钱，又没什么性欲，那么她为什么要和别人发生关系？和她发生关系的人会是谁？
他应该是一个和她关系很近的人（也许是金主），因此虽然她性欲不强，但她并不抗拒和他做爱。
同时，和她发生关系的人并不忌讳她是一个瘾君子，那么对方很可能也是吸毒的，很可能是她的毒友。但如果对方也是吸白粉的，一样面临性欲缺失问题，为什么会和她做爱？
应该让刑技系的同学们试试看，死者阴道里发现的精子里是否可以检出毒品成分？
又或者她戒毒后，性欲回来了？或者她死前“溜冰”了，性欲增强也说不定。“晕掉了。”小武的脑汁已经干涸了，他揪起头发恨不能把头盖掀开充点血，“转来转去，我看还是贩毒比较适合她。来钱快，不要命，死了没人在乎。”“也许吧。不清楚，想不明白。我倒希望她是毒贩，总比折腾到最后只是抓只鸡好。”
“也许，也许搞不好那个男人是死者包养的呢？”小武又突发奇想。我去，这下轮到老崔晕了。
晕归晕，活还得干。不管她有多少钱，不管她是不是被包养或者包养别人，可以断定她是一个有钱的女人。不仅仅有钱，她还是一个“招摇”的女人。小武和同学们根据死者脚上老茧位置以及厚度来推算出死者生前的穿鞋习惯。检验和计算结果表明，死者生前经常穿着高跟鞋，除了一般女人穿的几厘米高跟的高跟鞋外，那种所谓“恨天高”的十几厘米跟高的超高跟鞋在死者脚掌上也留下明显的痕迹。这种恨天高虽然在大街上也经常看得见，但绝大多数女人浅尝辄止，简直就是一种酷刑，小武的女友就受不了。大概只有娱乐圈的演员、模特或者做夜场等特殊职业的女人会经常穿这种高跟鞋。
为什么说这个女人是个“招摇”的女人？这是由于她的身高。中国男性平均身高169厘米，女性平均身高159厘米不到，北方人会略高一点。死者身高一米七，在北方女性中算比较高的了。北京男人中北方大汉是不少，但是一米七左右的也满大街都是。这个女人身高一米七再穿那么高跟的高跟鞋，根本是不把男人放在眼里。她身边的男人必须要有非常强悍的心理才能承受身边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
太招摇了！公安大刑事科学技术系以男生为主，生源来自全国各地，平均身高略高于国家标准、低于175厘米。对于这样的女人，大家一致认为有压力，HOLD不住！某目测身高顶多一米六五，自称一米七的广东男生对死者评价：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死有余辜。
如果用职业性质来解释她的“招摇”，就比较合理了。演艺圈、娱乐圈包括夜场的，不需要固定时间上下班，又特别讲究形象，肯在脸蛋儿上砸钱，同时这个圈子涉毒严重，确实比较符合死者形象。
就两杆枪，资源有限，调查还得朝大概率方向进行，老崔把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划定在影视传媒和娱乐行业从业人员上。还有艺术圈子，音乐人、画家中吸毒的也不少。
北京地界以北为贵，目前传媒业和娱乐业上档次的公司几乎都分布在东面和北面的几个中心区，高档住宅如此，整容医院也大都如此。
老崔对娱乐圈艺术圈不是很熟悉。他准备先拜访下东区和北区的缉毒队，询问以前的同僚对这位未知死者的看法，看是否有符合死者身份形象的不在案吸毒人员。老崔知道，缉毒队手上往往有很多没登记的吸毒人员，其中有的是线人，有的懒得登记或登记错误，也有走关系打过招呼不登记或者由于其他各种原因没有采取行动的人物。
小武则继续和师弟师妹们合作，一边在尸体身上寻找线索，一边拜访各大整形医院和牙科诊所，从死者生前行动轨迹寻找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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