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检验和分析结果,进一步证明8·12裸尸案的死者是个有钱人。最新发现,隆鼻并不是死者生前做过的最大整容手术。死者的面颅上动过下颌骨和颧弓手术,就是俗称的磨骨瘦脸手术。磨骨瘦脸手术在面部整容手术中,算得上大手术了。
根据死者颧骨和下颌骨的骨骼、骨膜生长情况,这项手术至少应该是四五年前做的。据了解,四五年前国内开展这项手术的整形医院还比较少。做这项手术的爱美人士大都选择前往韩国或者日本进行手术,因此死者的手术很可能也是在国外做的。如果她是去韩国做的这个手术,手术费和旅费加起来需要二十多万人民币,去日本或者美国做会更贵。
死者鼻部发现的膨体应该也是五年前做瘦脸手术同期做的隆鼻手术。单单一个膨体隆鼻手术,五年前一流的整形医院开价在两万元以上。如果再加上韩式综合鼻手术,要价四至五万元人民币。
除此以外,死者脸部肌肉中还发现有玻尿酸。玻尿酸在面部整容中用来除皱和增加某些器官比如嘴唇的丰润感。由于玻尿酸在人体中半年左右时间就会被代谢掉,因此既然发现死者脸部有玻尿酸存在,说明死者死前一年内注射过玻尿酸。
一针正宗的玻尿酸五千至八千元,除皱一般一次要注射两针。这就需要多少钱?
会打玻尿酸的女人肯定会尝试效果更明显的肉毒杆菌毒素。如果再打肉毒杆菌,又要好几万元,而且也是需要定期补注射的。
以上整容项目说明死者在抗拒衰老,确实如老崔分析的一样,她很爱惜颜面,即便是吸毒人员,毒品也没有消磨掉她的爱美之心。既然在半年内,美容、戒毒,说明她还有追求,因此她不应该会自杀。
还有死者的牙似乎不太好,上下一共做了十三颗烤瓷牙,都是氧化锆材质的,还有一颗缺牙没补。同学们推测死者做这么多烤瓷牙除了美观的考量外,更可能与吸毒有关。吸毒的人牙齿普遍不好。同时从牙垢可见死者烟瘾不小,在肺部组织和手指间的也有长期吸烟留下的痕迹。
目前在北京做一颗氧化锆烤瓷牙大概两千至五千元,前些年宰人的牙医可能开到一万元以上一颗,因此做牙也是一大笔钱。这进一步印证死者的经济实力。
由于做牙都要拍X光片、做模,几乎没有两个人的牙是相同,所以根据牙齿鉴定死者身份由来已久。但是到医院去翻海量的X光片,对于没经验根本看不懂的实习刑警来说,几乎也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小武想了想,毕竟做整容手术的人比做牙的少多了,先从整容着手可能容易一点。虽然死者的磨骨瘦脸手术有可能是在国外做的,但注射玻尿酸属于微创手术,国内整形医院甚至美容院都可以进行。考虑到死者的消费能力,应该不会选择小医院、小诊所。小武准备到各大整形医院调查一下。
真正调查起来,还是很难。因为现在北京能做这个手术的正规的整容医院就有二十几家,单纯拿一张面颅的X光片要医院配合寻找整容者很难。而注射玻尿酸或者肉毒杆菌毒素的人远比小武想象中的多很多,再加上很多医院还对客户隐私保密,整容者的身份需要一个一个地去核查,又是海量的工作。
虽然暂时无法找到死者,但经过向整容医生咨询,小武还是有收获的。死者的下颌角切除一部分骨头后,脸型变成比较尖的鹅蛋脸,就是现在快烂大街的“锥子脸”。
同时,根据找到的膨体碎片拼接,大致可以推断死者的鼻长和鼻梁高低。再加上所谓韩式隆鼻,流行的鼻型就那么三四种。整容医生把参考样本提供给小武。由于死者的耳朵基本保持完整,如果死者的脸型和鼻型再确定下来,离复原死者面容可是进了一大步。小武很兴奋。
实际上小武还是想简单了,实际做起来就知道复原依旧很复杂、很困难。因为脸型和鼻型虽然有了,但是眼睛、嘴巴还是未知数。小武和同学们试过把不同的眼睛和嘴巴安到一个人脸上,看起来都是不同的人。同一个眼睛素材,放大或者缩小10%再安到死者脸上,都会觉得怪怪的。
五官组合几乎无穷无尽啊!头痛!小武晚上做梦都是一张张锥子脸在面前晃啊晃的。
不过还是非常感谢公安大学刑事科学技术系的同学们,正是由于他们的探索精神和“人多眼杂”,死者身上很多小细节被发现:发量少,染发;耳洞较多,左右耳各有五个耳洞;烟瘾大;爱穿高跟鞋,等等。
虽然那张锥子脸还是模糊的,但是死者的形象已经隐隐浮现出来。
7.目标娱乐圈
老崔帮小武继续分析:“三十二岁的有钱女人,讲究个人形象。整过容,整容要用高级的材料,她应该不太在乎钱。嗯,不停地在整容,可能不是一般的有钱。注射毒品选择在比较隐蔽的腹股沟,所以她不是躲在家里的瘾君子,可能经常要见人,手臂露在外面怕被人看见。”
“怕家里人看见不行吗?怕父母担心。”“如果父母在身边,消失这么久怎么可能父母不报案?”小武想老崔说得对。一直没人报案是这个案子至今无法进展的最大困扰。
如果能确定死者身份,查清案件原委相对简单得多。“每个月至少开销四五万,经常抛头露面。你想想,这样的女人她会是干什么的?”
小武想如果不是坐吃山空,每个月开销几万,每年几十万,除非是生意人或者公司高管,否则不可能有这个收入。
老崔说:“她吸毒不是一年两年了,毒瘾这么深的人,经常恍恍惚惚的,怎么上班?朝九晚五的工作肯定干不了。如果是自己做生意当老板的,失踪这么长时间没有人报案,也不可能吧?”
“也许她并不需要工作呢,家里有钱。或许家里有好几套房子,在北京城里有个两三套房,一辈子吃喝不愁。”
“真要吸上白粉,家里有两三套房可不够折腾的。一边吸毒,一边还能把自己打理得这么清楚,不是一般人。还去戒毒,这个应该也是身边人逼着去的。”老崔很清楚戒毒有多难。
“死者应该不是单身的,死前发生过性行为,她有男朋友或者是老公。”小武想了想觉得不对,“应该不是老公,老公应该不会抛尸吧?如果是老公把老婆杀了或者抛尸,老婆的家人也会察觉女儿失踪了。男朋友的话就有可能,如果这个女人不是北京人,一个人在北京,平常和家人联系比较少……”小武突然想起来,“咦,老崔,你说这个女人会不会是个外围女?”老崔不明白:“外围女?什么是外围女?”小武笑道:“哈哈,孤陋寡闻了吧。外围女就是那种有几分姿色的,成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混在有钱人圈子的女人,陪吃、陪玩、陪睡、陪吸毒。这种女人对外也有职业,一般都是什么演员、模特之类的。实际上不过是被有钱人包养的高级妓女。”
外围女,老崔学到一个新名词,对他而言。外围女有钱,没有正经工作,经常外出见人,注重容貌,整容就是一笔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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