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梅小辑二十来岁,白皙细腻的瓜子脸,眉似春山,眸如秋水,鼓直的鼻梁,丹唇微启露出石榴籽般细密白净的牙齿,浅浅一笑脸颊上泛出两只令异性发狂的酒涡……鼓鼓的胸脯纤细的腰肢,透出温馨、立体的诱人气息。
路梅几支歌曲唱红,在L市小有名气。求爱信有如漫天雪花,翩翩飞进她的怀里,可她十分傲气,眼睛长在脑袋顶上,不轻易许诺。
杨戈一方面写豆腐块文章在市报上吹捧路梅,又与工商行政管理局的头头交待好,免收或少收她走穴的税,睁一眼闭一眼,枪口抬高一寸。路梅十分感激杨戈局长。如今想成名、出人头地,没有靠山、保护伞不行。路梅明白,只有死死抓住杨戈这一类人,用权利护航,才能永远吃香走俏。她明白杨戈需要什么……很快就热乎上了。
杨戈吸取了保姆许艳的教训,不把歌星往家里领,只在外头寻欢作乐,打一枪换个地方,让黄妮抓不到把柄,他有各种各样的名目出差,而杨戈在哪里出现,路梅就在哪里相伴……叫第二夫人也好,情妇也好,就这么回事。
俗话说:隔墙亦有耳,窗外岂无人?杨戈与路梅在s市莱宾馆鬼混,被一位争风吃醋的女服务员窥破,一封匿名信寄到了黄妮手里。黄妮气得浑身哆嗦,险些晕倒。
黄妮找个借口连夜赶到s市某宾馆,以为可以当场抓获一对;结果人去屋空,她十分气恼。谁也不清楚杨戈的去向,黄妮败兴而归。
杨戈在外头快活了半个月,因业务上的事不得不赶回L市。黄妮满腔怒气向丈夫发泄:“走!去法院!你这不要脸的人,我不会饶你!”
“黄妮,你冷静些,流言蜚语不可信,我跟路梅根本就没有来往,不信你可以调查。”
“这是什么?哼!”黄妮扔出那封匿名信,“不要自作聪明了,你瞒不过我……”
“造谣中伤,凭空诬陷!”杨戈扫视那封匿名信,“我会查到这个坏蛋!”他把信收起来,正要揣进腰包,黄妮手疾眼快抢了过去。她冷冷地说:“想毁掉罪证?没那么容易!”
“你打算怎么办?”杨戈冷静地坐下来。
“离婚!马上就离!我受不了这份窝囊气!”黄妮热泪盈眶。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杨戈要做到仁至义尽,“我知道你在说气话,发牢骚……”他吃透了黄妮的五脏六腑,他需要她来支撑门面。
黄奶从心里来说不愿意散伙,这些年她由一个普通妇女混到街道主任,不能说没借杨戈的光……她前思后想,强硬的心软下来:“不离也行,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吧,只要我能办到。”
“跟路梅一刀两断,不许来往。”
“当然可以。”杨戈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我对天发誓!当然,你可以监督我的行动,找别人监督也可以……黄妮,咱们都是四十来岁的人了,应该把精力集中在工作上,不能辜负党的培养。”
黄妮哑口无言了。女人的脾气就象沙漠里的河流,开始汹涌澎湃,最后烟消云散了。
黄妮暗中派人盯丈夫及路梅的梢,半个多月没有任何人揭发杨戈的不轨……而且她听说路梅已经恋上了个开出租汽车的司机……黄妮把心稳稳当当放在肚子里。甚至后悔不该对丈夫管那么严,一高兴把那封匿名信化为灰烬。
许艳回安徽去了,所有家务都压到黄妮头上,丈夫要请客,她必须亲自出马。她拿手好菜是四喜丸子,再包些三鲜馅饺子……厨房挂着布帘,只有啵啵啵的剁肉声……杨戈与港商陈欣、商业局副局长曹灿、业务科长吴靖等在屋里搓麻将,嘻嘻哈哈,吆五喝六,好不热闹。
不知是麻将搓腻了,还是肚皮抗议了,杨戈伸懒腰打哈欠,大声喊叫:“黄妮,该开饭了吧?怎么没动静了?”
吴靖毛遂自荐,说他会炒木须肉,他大嫂长大嫂短的嘻皮笑脸撩开厨房的布帘……突然大惊失色,黄妮手里握一把菜刀,倒在地上早就断了气,案板上狼藉一片肉沫。
“这,这怎么回事?刚才还剁肉,咋个说死就死了呢?奇怪!”
“是呀是呀……大嫂是不是心脏病暴发了,只有这种病猝不及防……”
杨戈宛若大雨浇过的泥菩萨瘫坐在沙发上,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哭出声来:“黄妮呀,你怎么说去就去呀……都怪我呀,黄妮……呜呜呜……”他抱着妻子冷冰冰的尸体痛不欲生。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开,苦苦相劝,节哀自重。
来帮着操办后事的人很多,手忙脚乱之际,来了一位三十出头的小伙子,他是黄妮的弟弟——市机械厂工人黄刚。
黄刚认为姐姐死得蹊跷,不能稀里糊涂就火化,非要搬公安局的人来查个水落石出不可。众人七嘴八舌劝黄刚:那么多人可以证明黄妮是自己死的,难道非要把你姐夫搞成凶手才甘心吗?人已经死了,折腾出圈儿来又有啥用呢?
好话说了一火车搭一轮船,可这黄刚似豆角不进油盐,固执己见,不查个明白绝不罢休;杨戈自不敢拦阻,否则就有作贼心虚之嫌了。
于是L市公安局派了刑侦科长周密,助手施正赶赴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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