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这也能行？水若初抽了抽嘴角，“那眼前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
“自然也是假的，障眼法而已。”凤栖说得相当的理所当然。
真品早在他潜入水龙宫之时就被他搜刮一空了。
水若初沉默了。
她目光成迷地看着眼前哄抢成一片的众灵修，心里竟由衷地升起一股同情。
为虚假的宝箱大打出手，你争我抢搞得头破血流，这些人的夺宝精神非常值得敬佩！
而眼下，被她默默敬佩着的灵修们仍在抢夺不休，都快杀红眼了。
经过水若初的观察，目前在场的众多势力中，修为最高的有两人，一个是夜家家主夜未央，另一个则是伪装成水荣盛的水镇南。
这二人的修为都达到了八荒境。
除他们之外，另有19个七世境，47个六道境，五行境及以下境界的灵修两百余人，其中，伪装了自己身份的灵修超过30人。
然而如此多的高手，愣是没一个能发现那些所谓的宝贝不过是凤栖口中的障眼法，连水镇南和夜未央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的情绪，由此推断，凤栖的修为绝对在八荒境之上。
可根据水若初这些日子对小道消息的把握，得知浩渺大陆至今已有三千年无人飞升，往前五百年内，人类能达到的最高境界就是八荒境。
在大陆灵气匮乏至此的情况下，凤栖是如何瞒着所有人取得突破的？
联想到自己卡在七世境巅峰所遭遇的瓶颈，水若初的眼睛忍不住亮了亮，若能弄明白凤栖突破八荒境的原因，她的修为大概也能更进一层。
半个时辰后，正殿中的厮杀渐渐停了下来。
一眼望过去，除了一开始就没有加入战斗的四十几位高手，其余众人各个身上都挂了彩，原本堆满了宝箱的地面上还躺着数十具尸体。
鲜血流了一地，残肢断节散落得到处都是，场面看起来十分血腥。
水若初一脸不堪忍受的表情，在程灵仙又一次看过来时，难受地捂着嘴巴扑进了凤栖怀里。
凤栖顺势揽住她的纤纤细腰，另一手温柔地在她后背轻拍，温声软语，细细安抚。
程灵仙气得差点当场抽刀砍过去，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
她的眼睛随着身旁众人扫过战场。
最初受无妄监狱的邀请而来，聚集在潜云城的灵修总数有六百余人，经过与沙漠里的巨型毒兽厮杀，人数锐减了近乎一半，而刚才的自相残杀，再一次使得幸存人数减半。
而今仍活着的灵修粗略算来大约有170余人。
经过这么一出自相残杀的戏码，各大势力之间的信任完全崩塌，所幸水龙宫中自有大大小小的宫殿无数，诸位带队人各自选了自己想去的宫殿，很快便散了。
水若初也被凤栖半抱着朝一个方向走，水镇南等人跟在身后。
她感觉到除了身后的水家众人之外，远远的还有一群人在偷偷跟随，眼睛危险地眯起。
那些烦人的苍蝇，是时候给他们一个痛快了！
凤栖似乎感觉到她的不悦，轻轻捏了捏她的之间：“没关系，一切有我。”
水若初看他一眼，没有应声。
方才的正殿厮杀，水家无一人出手，除水若初、水镇南、水震西和四长老外，五个小辈一个少。
他们在凤栖的带领下先后去了三个小型宫殿，里面有一些零散的宝箱，见凤栖似乎无意带走，便在“水荣盛”的指示下将宝箱尽数收进储物戒，留待回到本家之后再论功行赏。
如此令行禁止，不被私欲掌控，让水若初对水镇南的驭下能力十分敬佩。
水若初小声问了凤栖，得知只有他们捡到的宝箱是真的，便彻底放心了。
这座水龙宫里原本住着许多海中妖兽，世代守护朱洋草，但被凤栖一一消灭之后，就只剩下一座装满了虚假宝藏的宫殿了。
很快，他们来到了第四座宫殿。
就在他们踏进宫殿的下一刻，始终尾随的另一群人终于按捺不住，也现身了。
程灵仙领着二十余个白衣侍卫踏进殿来，他们也没有参与正殿的厮杀，又因受邀人数众多，因此存留下来的灵修也多。
程灵仙扫一眼对面严阵以待的水家众人，唯有凤栖有资格和她对话，便轻点一下头：“又见面了，五皇子。”
说得好像他们很有缘似的，分明是某些人居心不良，痴汉一样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水若初面无表情地看着程灵仙演戏，心里吐槽个不停。
凤栖却看都没看程灵仙一眼，眼神温柔地戳了戳水若初不自觉鼓起的脸颊，口吻温和道：“我还在想，圣女殿下跟了我们一路，究竟什么时候才敢露面呢！”
程灵仙被他的话一惊，瞳孔猛缩，这怎么可能？
她的身上可是贴着师傅亲手画的隐形符，八荒境高手画的隐形符，凤栖不过堪堪突破六道境，怎么可能看破他们的行踪？
程灵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乱了心神，一时竟有些无措，凤栖却松开了水若初，手上握了一把细针，突然朝她挥了出去。
“可恶！”程灵仙心中大骇，没想到凤栖竟当众对自己动手，她匆忙避开飞射而来的细针，正欲开口，却听身后传来阵阵惨叫。
回头一看，原本好端端站着的二十余个白衣侍卫尽数中招，全部七窍流血倒地，俨然没了生息。
程灵仙又惊又怕，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凤栖，你竟敢对我圣殿中人出手……”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身后又有了动静。
高大壮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从地上爬起来，不满地呼出一口气：“这宫殿的地也太滑了，害我平地摔跤……诶，大家怎么都躺下了？”
如此状况外的存在，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一瞬间聚到他的身上。
程灵仙瞪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她手腕一转，夹在指尖的红色符篆便燃烧起来，她的嘴角露出一丝阴笑。
“凤栖，这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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