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感觉到水若初连呼吸都变了。
他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她，里面装满了温柔，还有一丝担心。
水若初此刻的眼中却只看得见仍在喋喋不休的程灵仙。
她上前一步，猛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掌心猛打在程灵仙的左边脸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你敢打我？”程灵仙捂着脸，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水若初却仿佛没听到她的质问，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将程灵仙用力拽到自己面前：“被逼无奈？”
程灵仙似乎被她一瞬间爆发出的惊人气势震住了，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程灵仙，你少在这里恶心人了！”水若初猛地一推，顺势又是一巴掌甩过去。
程灵仙立刻抬手去挡，出乎意料的是，她整个人都被水若初扇了出去，以侧躺的姿势重重落在地上。
咔嚓一声，她似乎听到了自己手骨断裂的声音。
程灵仙发出“啊”的一声惨叫，紧接着整个人都被莫名其妙的恐惧所笼罩，她瞪着水若初：“你、你不是废物！”
“废物都比你善良！”水若初面无表情朝程灵仙走过去，重重一脚踩在她的手上，耳边再次爆发出惨叫声，水若初却置若罔闻，“对凤栖使用傀儡符，也是你的被逼无奈？”
程灵仙痛得说不出话，她敢肯定，自己的指骨一定被踩断了。
水若初踩在她手上的脚碾了碾：“从两年前的康浩城开始，一边干着杀人放火的勾当，一边虚情假意地哭上几场，你们师徒就这么爱自导自演？还是说，又婊又立是光明圣殿的传统？”
十指连心，程灵仙被水若初毫不留情的脚踩得五指指骨尽数碎裂，钻心的疼痛刺激得她浑身冒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但即便疼入骨髓，水若初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听得一清二楚，那如恶魔般的声音直直侵入她的心底。
程灵仙挣扎了两下，一口咬定：“我是……被逼的。”
她一边艰难地吐字，一边泪眼汪汪地看着凤栖：“五皇子，我真的是被逼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凤栖没有看她，而是神情略担忧地望着水若初。
他能感觉到，这丫头此刻的情绪十分的不平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呵！”水若初笑了，笑容格外甜美，语气却温柔地让人毛骨悚然，“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勾引男人，你们光明圣殿的人啊……”
她咽下未说完的话，抬脚，用力将程灵仙踹了出去。
这一脚裹着满满的杀气和灵力，程灵仙被踹飞出去三丈远。
她在地上翻滚了十几圈，好不容易才停下来，偏头便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心里惊惧不已。
水若初竟有如此修为！
什么朱翎国第一废物？全浩渺的人都被她骗了！
程灵仙在她面前，只有被单方面虐打的份，毫无还手之力。
水若初却并不满意，再一次追了过去，在程灵仙看魔鬼一般的眼神中冷笑着抬起了脚——
“啊——”
凤栖安静地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看完了这一场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爆发，直到水若初踢人踢累了，喘着气停下，他才叹着气朝她走过去。
水若初的气息极其不稳，而程灵仙在她脚下，浑身是血，身体佝偻成煮熟的虾，团成一个团，几乎无法看出人形。
凤栖又叹了一声，用极温柔的力道将水若初揽进怀里。
宽大温热的手掌在她后背拍了拍：“没事了，他会回来的。”
水若初的眼睛猛地睁大，鼻头一酸，眼眶立刻就红了。
她不愿让程灵仙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一头扎进凤栖怀里。
凤栖默默抱紧了她，手掌轻轻拍在她的后背，无声安慰。
半晌，水若初稍微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耳根红红地从凤栖怀里挣了出来，她没敢抬头看凤栖此时的表情，低着头走到已被她揍得奄奄一息的程灵仙面前。
程灵仙趴在地上，有一口没一口地艰难喘着气。
水若初站在她面前，眼底满是仇恨，语气却很平静：“在潜云城上空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杀了你。”
程灵仙似乎愣了一下，勉强掀了掀眼皮，想要看清水若初说这话时的神情，却被流进眼里的血水遮住了目光。
水若初握了握拳：“若非……”她顿了一下，没有把高大壮说出来，“好不容易等到你进了沧澜秘境，再好不容易等到你自动送上门，我这一口气，真是憋了太久了。”
这感叹的语气让程灵仙忍不住怀疑她与自己之间是否有着血海深仇，可惜，她已经没力气询问了。
水若初不再废话，径直往她身上贴了一张深蓝色的符篆，程灵仙便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水若初望着她，脑中瞬间闪过自己早已构想好的上千种专为程灵仙准备的折磨她的方法，开口问凤栖：“暂时把她交给我，让我稍微出出气，应该可以吧？”
凤栖默默望着她的后脑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走上前，从身后将水若初抱紧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柔声道：“看在你刚才主动投怀送抱的份上，答应你了。”
水若初对他有几分感激，便没挣扎，乖巧而安静地由着他抱了一会儿，突然问：“你刚才说的‘他’，是谁？”
“是谁呢？”凤栖笑着松开她，却不答，“好了，咱们该出去了，不然伯父该担心了。”
水若初见他说完就往程灵仙身上贴了张止息符，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她，明白是问不出什么了，便将程灵仙收进储物戒。
浩渺大陆的储物戒容量大小各有不同，但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能存放活物，止息符能让活物暂时停止呼吸，常常被用于私藏重要活物。
凤栖掏出一张手帕，用灵泉水浸湿，仔细将水若初揪过程灵仙衣襟的小爪子擦干净，又打量两眼，满意了：“走吧！”
他又打了个响指，白茫茫的幻境即刻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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