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电脑是你故意落在这的?”顾筱西抬起脑袋,双目攫住男人眼里的阴暗,这些人都太可怕了,就凭她这几斤几两,怎么去和他们斗?
“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我原先并不知道你是严湛青的人,电脑,也是我不小心落在这的。我之所以挽回损失,是因为我原先就有了一套完整的应对措施,顾筱西,我这么宠着你,把你捧上了天,你都怀了我的孩子,怎么就养不熟你呢?”聿尊不由表现出一副痛心的模样,她望着他眼底的涟漪,却依旧瞧不到这个男人的心底。
“对不起,我有把柄在他手里,我要是不听他的,他就会将我的事告诉给我爸妈,我惹不起你们,只得照着他的意思去做,聿少,你救救我吧,我以后都听你的还不行吗?”顾筱西急的泪流满面,双手揪住聿尊的袖口,“我只想过回我平凡的日子,聿少,你救我。”
“5000万,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那视频要是流传出去,我爸妈肯定会被气死的,我也活不了,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救救我……”顾筱西惊慌失措,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她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孩子是意外,视频,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聿尊抬起头,他手臂揽过去将顾筱西楼在怀里,大掌轻抚着她的脑袋,“我只是气不过你当初骗了我,放心吧,这件事我会解决的。”
“真的吗?”顾筱西难以置信地抬起脑袋,她如今早就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内,而聿尊,就是她唯一的那根救命稻草,她没想到他会毫不犹豫答应,“聿少,谢谢你。”
在她眼里,相较严湛青,聿尊俨然成了天使。
“这么多前,我需要些时间,希望他能遵守承诺,给我三天。”
顾筱西双手不由抱住聿尊精壮的腰身,原来,这个男人的怀抱也可以这么温暖。她甚至想着,她甘愿为他休学一年,可以为他生下孩子,甚至,可以为他死心塌地。
聿尊下巴轻支在顾筱西的头顶,唇角,拉起一抹残忍。
等不到聿尊筹钱,顾筱西第二天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西西,你快回来,你爸气的快不行了……”
“妈,怎么了?”顾筱西不由心乱。
“你还有脸说……”顾母在那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屋子里回荡的全是她的哭声,“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干脆一起死了算了…… ”
聿尊出去办事了,顾筱西赶紧抓起包大步跑出菁华名邸去拦车。
回到家,需要经过一条陈旧的弄堂。
顾筱西疾步走去,却看见一根电线杆上贴着几张照片,她走近一看,大惊失色,忙伸手撕去,竟是她的裸.照。密密麻麻,只要看得见的地方都是。
她疯了一般扑过去,双手因为用力,指甲内已经渗出血液,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边哭边撕,可整条街都是,她要怎么办?
顾筱西害怕回去,她边走,两条腿边在抖,怀里抱着撕来的照片,她不敢扔进垃圾桶内,只得一路抱回家。
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声,顾筱西推了下门,门没有锁。狭窄的一室一厅内挤满了东西,顾父躺在小沙发上,两条腿挂在地上,顾母则瘫倒在他脚边,头发被她自已拉扯的像个疯子。
见她回来,顾母率先冲过去揪住她的领子,“做的什么孽啊,做的什么孽啊——”她使劲摇晃着顾筱西,她只觉头晕目眩,手一松,怀里的照片都掉了出来。顾母见状,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左右开弓招呼了顾筱西好几个巴掌。
她右手捂着脸,嘴角淌出血来。
“你不是说在外面打工吗?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顾母将照片砸在顾筱西脸上,家里用了几年的彩电边上,还放着一张碟片。
“妈……”
“不要叫我妈,我就当你死了,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
顾父气地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那些照片一张张摊开躺在了地上。
狭小的空间内,充斥着顾母的谩骂,本来家里出了个大学生,老两口总算能在这势力的弄堂里抬起头颅,却不成想,竟被迎面泼上了这辈子都洗不去的污清。
“妈,妈我知道错了。”顾筱西跪在地上,膝盖压着那些肮脏的照片。
“知道错有什么用?还有什么用?”顾母照着她脑门又是一巴掌,顾筱西只觉鼻子一热,当时就鲜血直流。
“是谁,究竟是谁拿来的这些东西?”
“我怎么知道,你自已在外面惹事,对方只说你办砸了他的事,就算拿钱也不能消灾,这是给你的一点教训,西西啊……你究竟在外面做些什么啊?”
顾筱西心痛难忍,她猜的没错,是严湛青。
她害的他公司损失惨重,他就要用这种手段来对付她?
拍摄那段视频的摄像头,肯定也是严湛青事先藏在她身上的,他怎么可以……”
顾筱西连死的心都有了,她飞快爬起身,拿起地上的包朝门口跑去,顾母眼疾手快,忙抓住她手臂,“你去哪?你还嫌丢脸不够吗?”
顾筱西不敢回头,用劲甩开顾母的手,妈妈的巴掌打在脸上,她一点也不觉得疼,现在,没有什么比她的心更痛,严湛青,严湛青……
她念到最后,就成了刻骨的仇恨。
她这一辈子就毁在了他手里,可笑的是,她居然还爱上了他。
顾筱西跌跌撞撞在弄堂里穿过,靠着电线杆的三两个小青年吹了声。哨,“呦,这不是顾家的高材生吗,据说还考上了美院,喂,你是不是专门给人画裸.体画的……”
“就是,要不我脱了衣服,你也给我画个撤他们的手上,还拿着顾筱西来不及撕下来的照片,她头也不回地跑出弄堂,这时,包里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她一接听,瞬时如遭雷击。
开学在即,她美院的门还没有踏入,就已经被教导处除名,退了学。
那些照片,竟已流进了学校。
顾筱西后背靠着一根电线杆,双腿弯曲,整个人滑了下去,头顶乌云笼罩,人家都说,守得云开见月明,她还等得到月明的那天吗?
舒恬知道湘思的腿不方便,特意给地们安徘了一个一楼的房子,这样出去的话就不用搭乘电梯,陌湘思就算想走走,也能一个人完成。
笙萧打开窗子,这儿并没有安装防盗窗,一眼望去,视眼干净。
“姐,你看小区好多人,我推你出去转转吧。”
“不用了,我自已能去,你今天凌晨才回来的,快睡会吧。”陌笙萧昨天接到了个电话,四小时的商务演出,直到凌晨,点才到家。
“没事,睡多了我反而头痛脑胀的。”笙萧推着湘思的轮椅走出屋子,并将大门带上。
现在正是炎炎夏日,可小区里面纳凉的人不少,两人尽管刚掇来,可不少大妈已经张罗着开始为这俩姐妹花做媒。
“笙萧,你看你长这么漂亮,有男朋友了吗?”一癯鐾返拇舐枰∽虐哑焉龋殷勤凑过来。
陌笙萧将湘思推进凉亭,里头还坐着好几个正在乘凉唠嗑的人,“你呀,是不是又在给你侄子物色媳妇了?”
“那可不是,我那大侄子堂堂本科生,这都毕业一年了,还不见他带个女朋友回来。”
“那是你们太着急了,现在的年轻人哪有毕业一两年就结婚的?”
“切,你们懂什么啊”大妈一挥扇子,挨着笙萧靠过去,“我那侄子真不错,一米八的个,人也老实,主要是工作好,一年工资有8万呢!”
陌笙萧有些尴尬,那么多双眼睛齐刷刷落到她身上,“大妈,我还早呢。
“早什么呀,现在可以先谈起来嘛,到时候感情好了,再成婚心“她肯定是要姐姐结婚了再结婚的撤 边上人插嘴道。
那位大妈的眼睛一下子落到湘思的腿上,她神色失望,偏偏又快人快语,“这要等到猴年马月呢,笙萧,你结婚以后不会都要带着你姐姐过吧?”
陌湘思沉下脸,眼里一丝阴兀藏不住。
“只要姐姐一天没有找到自已的幸福,我就要和姐姐多一天在一丸 ”
笙萧右手落在湘思的肩膀上,她知道姐姐听了难受,湘思双腿落成这样都是因为她,她自然也要保护姐姐一辈子。
大妈使劲摇了摇蒲肩,似乎觉得这样的风力还是不够,“哎,真热,还是回家吹空调吧。”
边上几位年纪相仿的人捂着嘴巴偷笑,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谁愿意娶个老婆,还附送个残疾的姐姐呢。
湘思始终阴沉着脸,只要和笙萧在一起,就没人会将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而笙箫这样推着她出来,在她心里,无疑是让地来自取其辱。
姐妹俩在凉亭坐了会,陌笙萧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遇上严湛青。
他站在凉亭的石阶那喊她,“笙箫。”
陌笙萧垂着脑袋,没有理睬。
边上的大妈最爱看热闹,“原来是有男朋友了啊,怪不得,怎么会看上她家大侄子撤笙萧推着湘思准备离开,严湛青跟在她们身后,她不想让他知道她们住在哪,“你有事吗?”
“我想和你谈谈。”
“我们之间早就无话可谈了。”陌笙萧继续向前走去,无奈严湛青跟得很紧,几乎没有自行离开的意思,笙萧见湘思热的双颊通红,只得推着她回去。
开了门,严湛青倒是没有跟进去,笙萧欲要关门,他却一手推住,“我们找个地方,我只想和你说会话行吗?”
“我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陌笙萧不喜欢这种分开了还纠缠在一起的感觉,既然分手,那就最好连朋友都不要做,不见,更好。她拉开严湛青的手,将门重重合上。
客厅内,湘思将空调打开,“笙萧,你出去吧,我没事的。”
陌笙萧从冰箱内拿了两瓶饮料,“姐,我和他就连谈的必要都没有了。
严湛青在外面不停按着门铃,起伏不断的铃声听得人只觉刺耳,他手掌开始拍打门板,陌笙萧喝了两口冰水,起身朝门口走去。
“你究竟想做什么?”
“笙箫,我心里真的很难受,你陪我出去坐坐,就听我说说话行吗?”
“你心里难受,应该找苏柔。”
严湛青桥开敞开半边的大门,他大掌握住陌笙萧的手腕,“笙箫,难道连你都这样说?”
见她不说话,严湛青索性靠在门上,“你若不答应我,我就坐在你门口。”
陌笙萧头一阵接着一阵疼,要真是这样,不用等到明天,就能传得满小区都是,更何况,严湛青还是结了婚的。
“笙萧,你出去吧,早点回来就成。”陌湘思推着轮椅来到她身侧。
笙萧嘱咐了她几句,便无奈跟着严湛青出去。
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严湛青双眼布满疲惫,似乎几天几夜不曾合眼的样子。陌笙萧不知道他的近况,也不便多问。
离他们不远处,就是一辆紧盯着的出租车。
顾筱西双眼透过玻璃窗望向严湛青的车子,如今,他是如愿以偿了,陌笙萧离开聿尊后,说不定就能重新回到他身边。
顾筱西眼睛酸涩,眼泪忍不住淌出来,他们都能幸福了,那她的幸福在哪?
她这辈子都算是毁在了严湛青手里。
从小地在画画方面就有天赋,为了上美院,她付出了比别人多过几倍的努力,由于家里条件不好,爸妈州开始都希望她能上个财会方面的专业,说是女孩子学那些花花东西做什么?
可她就是喜欢,只要拿起画笔,她就觉得自已灵魂深处的安静都跳跃了起来,顾筱西抬起手背擦着眼泪,她现在反应很强烈,不吃东西的时候都会吐。
包里的手机响起来,顾筱西一看,是聿尊。
“喂,你在哪?”
顾筱西忍住哭声,地现在已经陷入了死局,哪怕聿尊多么能一手遮天,也挽回不了地现在承受的一切,“我在外面。”
“钱,我准备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筱西右手紧握,眼泪簌簌淌过脸庞,早知聿尊肯这般为她,地又何必将全部心思放在严湛青身上?
可是,爱情终究不能勉强的,总不能说,谁对她好,她就一定要爱谁。
“谢谢你”顾筱西咬住唇角,“可是,已经用不着了。”她啪地合上手机,双手抱在一起,上半身弯曲压在膝盖上哀哀哭喊起来,前排司机照着她地吩咐盯住严湛青的车,他方才是看着陌笙萧上的车。司机摇摇头,两眼透过后视镜落在顾筱西身上,又是个被抛弃的可怜女人。
聿尊将手机从耳边移开,拇指轻按了下,阳光从檐角斜射下来,只能看出他微微勾起的嘴角,他唇瓣抿成一道直线,呈现上扬的弧度,却又不像是在笑,那种稳操胜券的优越感,偏偏又凌驾于一种寒森的阴鸷上。
陌湘思在客厅内看电视,忽然听到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她四处张望,最后确定声音是从笙萧的房间内传来的。她推着轮椅进去,果然看见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她拿起一看,并没有来电显示。
“喂?”她犹豫再三,还是接通。
“笙萧。”那边,传来一道醇厚而充满磁性的嗓音。湘思一下就听出来是聿尊,陌笙萧掇出皇裔印象后,由于不想再和聿尊有所纠葛,便将他的号码删除了。
“笙萧,你在哪?”
“我不是笙萧。”
“陌湘思。”聿尊笃定地说出,“她在哪?”
“好””湘思将即将说出口的话吞咽回去,“我不知道。”
聿尊眉头不耐皱起,“让陌笙萧接电话。”
陌湘思眼角轻眯,“你不要再找笙箫了,她和严湛青出去了。”
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咒骂,湘思不着痕迹地拉开笑容,“你……”
啪!
聿尊直接挂断。
陌湘思脸色一阵难看,愤然合上手机,将它用力丢掷在笙萧的床上。
严湛青带笙萧去的地方,是她们以前约会时经常去的茶室,那儿很安静,每每笙箫坐在靠窗的位子,总是喜欢闻着茶香,看着窗外忙碌奔走的人群。
今天,严湛青点了个包厢,他将窗帘拉开,还是让陌笙萧坐在靠窗的地方。
茶也是他亲手煮的,男人将一盏清茶送到笙萧面前,“笙萧,你知道吗?我这双手,只为你煮过茶。”
陌笙萧将脸别向窗外,并没有说话。
“我和苏柔结婚后,没有一天开心过。”严湛青靠向身后的椅子,“我知道后悔是没有用的,我之前太过荒唐,这也是对我的惩罚”他眼里露出深深地疲倦,那种疲倦,不止是几天几夜没有睡好那么简单,而是从心里,更甚至是全身透露出来的倦怠,“我就想这么看着你,哪怕你一句话不说,陪我坐上半天,我也觉得好受多了。”
严父从政几十年,也将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了严湛青的肩上。
陌笙萧嘴角动了动,却最终在心底叹口气,将目光别向窗外。
她一句话都说不了,不知道还能和他说些什么。
顾筱西小心翼翼打开包厢的门,从敞开一道隙缝的角度望去,正好看见严湛青正满目深情地望着笙萧。
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男人本想不予理睬,可显示着苏柔的那串号码正锲而不舍地一遍遍拨打过来。
他忍着不耐,拿起电话站起来。
“喂,什么事?”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我在外面,自然是有事……”
陌笙萧望着街上来往的人群,以前,她就很羡慕住在大房子里的那些人,直到自己住上了她才知道,也许,那些人正同样羡慕着生活在底层的她们严湛青讲着电话,转过身,却发现顾筱西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跟前,“你怎么来了?”
陌笙箫听到声音,扭过头去。
她看见顾筱西将手从包内飞快地拿出来,她左手抱住严湛青的肩膀,男人手里的电话还呈现通话状态,严湛青腰部陡然向下弯去,陌笙萧这才看清楚,顾筱西手里竟握着把水果刀,而严湛青白色的衬衣上被染红大片,已经有鲜血从他腹部喷射出来。
别离笙箫 60聿尊的兽性
陌笙箫惊忙起身,手慌乱之下打翻了放在她面前的清茶。
水渍流过光滑的桌面浸湿了笙箫靠在桌沿的衣角,那水烫的,仿佛还带着男人的余温。
严湛青猝不及防吃了一刀,他左手按住小腹,身子痛地弯下去直不起来,“你……”
“严湛青,你毁了我的一生,现在好了,我爸妈恨不得拿刀砍我,我学也上不了,你满意了吗?你满意了吗?”顾筱西右手持刀,刀尖挂着汩汩流下的鲜血,她近乎癫狂,两眼盛满恨意,她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遇上严湛青,她被他利用,去接近聿尊。他们之间的争斗为什么要扯上她?
顾筱西哭着挥舞手中的刀,“我什么都不贪,我就想能上的起学,我这样也有错吗?就算我真的是做错了,你就非要这样逼得我走投无路吗?严湛青,你是什么人啊,你高高在上,你就不能松松你的手指头,放过我吗?呜呜……”
严湛青忍住剧痛,“你在说什么?”
顾筱西哭着,又笑着,“你会听不懂吗?严湛青,你把我被你毁去的生活还给我,还给我……”
电话那头,苏柔的声音撕裂传来,“湛青,湛青,你在哪?你怎么样了
顾筱西用脚将他的手机踢到一边,陌笙箫情急之下也来不及细想顾筱西是怎么和严湛青扯上的关系,她大步穿过桌子跑向男人,“湛青!”
“站住!”顾筱西将带血的刀子指向笙箫,“你知道吗?我真羡慕你,”她另一手指了指严湛青,“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说,我身上有你一样的气质,聿尊定会喜欢的。从此,我就知道他心里有个叫陌笙箫的你。可是,既然我们这么相似,严湛青,你喜欢的为什么是她?你对我,同对她,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你但凡对我心慈手软一些,我也不会被逼到这种地步……”
“顾筱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严湛青膝盖跪在地毯上,手指捂不住伤口,整个手背上的血渍都干涸住,“我对你已经算客气了,要不然的话,我定饶不了你……”
严湛青边和她说话,边朝着陌笙箫使个眼色,示意她快步离开。
“顾筱西,你别这样,你还这么年轻,千万别冲动,不然的话,将来后悔都来不及了……”陌笙箫从未遇见过这种场面,“再说,你还有了孩子,你放心吧,有什么事聿尊会帮你的。”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顾筱西声嘶力竭,头发紧贴在脸上,她两条手臂直颤抖,嘴唇呈现出乌青色,“我这副样子也活不下去了,家也回不去,学也上不成……”她反复低喃着这几句话,垂在身侧的刀子陡地举起,“陌笙箫,他既然爱你,我就成全你们……”
她做了太多成全严湛青的事,这是,她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笙箫,快走……”严湛青面色煞白,包厢内开着冷气,他却全身浸泡在了汗水里面,浅褐色短发贴在前额,他一条手臂撑在身侧。陌笙箫见状,她离门口较近,她拔腿就要跑去喊人,才跑了两步,双腿就瘫软地倒了下去
顾筱西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像个幽灵般走到陌笙箫身边,严湛青忍痛喊道,“这不关她的事,你让她走。”
“走?”顾筱西双目朦胧,声音颤抖,“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要不是你看中了我那点和她可怜的相像之处,我何至于沦落到现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地步?”
“既然你非要一个人偿命,就把我的命拿去吧。”严湛青累极,手臂弯了下,半边身体侧躺在地上。
“湛青!”陌笙箫急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快送他去医院,再不然的话会来不及的,顾筱西,你疯了吗,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顾筱西激动的在陌笙箫面前乱舞起刀子,她忙用手挡在跟前,手臂还是被她的刀锋带过,留下一条红痕,立马渗出殷红血渍。“严湛青,你那么在意她是吗?那你就要为她生为她死吗?你能吗?”
“我当然能,”严湛青气息奄奄望向陌笙箫,“让我后悔的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做了,笙箫,对不起,当初,我没能握住你的手,我……你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开你。”
陌笙箫哭着不住点头,她从来不怀疑严湛青对她的爱,只是他们的爱在现实面前好脆弱……
顾筱西双膝跪在笙箫身侧,她一动不动睨着严湛青的脸,她忽然就不声不响,变得很安静,只是眼泪不住从眼眶内淌出来,过了许久后,方才又开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我,我却还是爱上了你,你让我拆散他们,我的心当时候真的在淌血。我留在一个我不爱的男人身边,却要成全你和别人,严湛青,你真的好残忍……”
严湛青想要撑起身,他单膝跪地,站起来的时候,面容几乎痛到扭曲,他跌跌撞撞朝顾筱西走去,陌笙箫瘫坐在地上站不起来,严湛青温暖的大掌扣住她手臂,想要将她拉起来。
顾筱西只觉头顶一暗,抬起头,就看见严湛青正拉着笙箫的手。
哪怕到了现在,他心里还是只有陌笙箫。
顾筱西眼里一痛,扬起的刀不由朝向笙箫扎去。
陌笙箫只见那把刀尖泛出诡谲殷红的寒光,它来势太猛太快,严湛青想也不想地挡在她跟前,小巧的水果刀整把没入他腹部,只留下一个黑色的刀柄。
“湛青!”陌笙箫眼前一黑,双手忙扶住他倒下来的双肩。
顾筱西怔住,似乎这时才从懵懂中反应过来,她吓得连忙松开手,拔腿就跑出了包厢。
“湛青,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严湛青支撑不住,上半个身子都压在陌笙箫腿上,她眼前出现阵阵黑雾,一下能看见,一下,又看不见。“湛青?”
笙箫双手急忙按住露在严湛青体外的刀柄,她不敢动,只要一松开,就会有猩红血渍喷射出来,“来,来人啊,救命啊……”
陌笙箫急的手足无措,尽管嗓子都喊哑了,却始终不见有人过来,她摸了摸身上,发现自己的手机落在了家里,她想起严湛青方才正是在打电话,笙箫左右环顾,见他的手机被顾筱西踢在了沙发下面。
她几乎是爬着过去,手指触碰到手机,将它够出来。
电话还呈现通话状态,苏柔的声音放大了传来,“湛青,你怎么了,你答应我一声啊!”
陌笙箫刚掐断了要打120,手机却被一只大掌给接过去,她视线随之跟着抬起,就望见一张魅惑冷峻的脸撞入她眼帘。
“聿尊。”
“笙箫,我们走。”
陌笙箫完全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她现在满脑子空白,双手伸过去想要将他手里的手机拿过来,“快,快叫120。”
电话那头,苏柔急的几乎跳脚。
聿尊戴着一副很薄的白手套,他动作悠闲且不失优雅地避开笙箫抢过来的动作,指尖轻滑了下,就将手机内的电池拿出来,扔向窗外。
陌笙箫杏目圆睁,抢了个空,她扭过头去冲着聿尊喊道,“你想做什么
男人大掌一捞,搂住她的腰身将她往包厢门口带,严湛青这会已经陷入昏迷,身下大滩血渍犹在蔓延开来。
陌笙箫这才反应,聿尊这不止是见死不救,他这样同直接杀人有何两样
“你放开我,聿尊,你究竟想做什么?那是一条人命,你放开我……”陌笙箫哪里是他的对手,三两下就被聿尊扯到了门口,她双手拉住门框,两条腿像是钉在了地上,“我要救他。”
“我若说不许呢?”
“你是我的什么人啊?”陌笙箫扯着嗓子冲他喊,“放开我,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放开!救命啊……”
聿尊右手精准捂住了笙箫的嘴,“你难道忘了吗?他当初就差点要去我的命。”
“我没有忘记,我当时拼了命也要告诉你,聿尊,我不想看见任何人出事,现在也一样,你们的恩怨暂时放到一边好不好,你救救他,他是为了我才挨得这一刀,他要真出了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聿尊铁青着脸,他抱住陌笙箫的腰挤回包厢内,随手将门关上,后背抵住了门板,“你的意思是说,当时就算是严湛青在车上,他有危险,你也同样会通知他是么?”
“对,哪怕是任何人,我都会这么做的,”陌笙箫被她搂着腰动弹不得,她双腿不停在地上乱蹬,“他真的快不行了!”
“我就是要他不行!”聿尊咬着笙箫的耳朵,望向严湛青的双眸充斥着残忍的兴味,“我没有动手,他是死在了顾筱西的手里,陌笙箫,同你也没有关系,你不用良心不安。”
“可是我看见了!”
聿尊捂住她的眼睛,“那么,就当做没有看见。笙箫,你越是紧张他,我就是越是要他死。”
陌笙箫急得眼泪流出来,滚烫的液体淌过聿尊的指间,滑落到掌心时已然冰凉,“聿尊,你非要这样吗?我没有时间和你在这浪费,你快松手!”
“陌笙箫,你一定要救他吗?”
“对。”
“不会后悔吗?”
“我不后悔,你放开我!”笙箫使劲挣扎,聿尊陡的一个松手,她猛然向前栽去,差点摔倒在地。
男人冷眼瞅着她扑过去的身影,眸子一扬,头也不回走出了包厢。
顾筱西魂不守舍地跑进洗手间冲洗双手,出来时,脚步趔趄,右手扶住了墙壁才能走路。她刚走出茶室,就被两名男子拦住去路。
聿尊在隔壁包厢内坐了许久,他听到门外传来陌笙箫的呼救声,以及茶室服务员接踵而来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120救护车赶来紧急救护。
聿尊站起身,将面前的茶几一脚踢翻,这是将严湛青置于死地的最好方法,只不过,陌笙箫非要过来横插一脚。
他驱车回到菁华名邸,门口站着两名男子,他开门进去,就见顾筱西抱着双肩正坐在客厅的沙发内。
聿尊来到一旁的酒柜前,倒了两杯酒。
顾筱西害怕的双唇抖索,聿尊将一杯红酒递向她,她唇沿刚凑至杯口处,又缩了回去,“我,我不能喝酒。”
“喝吧。”聿尊在她对面落座,他搭起一条腿,姿态高贵地轻啜口酒,“顾筱西,你怎么吓成这样?”
“聿少,我,我杀人了……”顾筱西这才觉得后怕,她说话断断续续,“怎么办,你……你帮帮我好吗?我,我不要坐牢,呜呜呜,我想上学……”
聿尊点点了头,也不知是答应了她,还是在笑她傻,“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你会对严湛青下那样的死手,我只想给你点教训尝尝,没有想到你真是冲动啊……”
顾筱西身体缩成一团,听了聿尊的话,也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你,你什么意思?”
“那些照片,拍的好看吗?”男人倾起身,蛊惑众生的脸凑向顾筱西,在她满目吃惊中,他逐渐拉开了凉薄的唇线,“我觉得还凑合吧,毕竟你这身材也就这样,拍不出什么好的效果。”
顾筱西脸色呈现出死去般的灰败,“你的意思是说,那些照片和碟片都是你做的?”
“我从来也没有说,不是我做的。”
顾筱西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血色一点点从那张脸上褪去,“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为什么要这样?”
“当初严湛青让你接近我的时候,给了你多少钱?”聿尊唇瓣就着杯沿,色泽光润的红酒滑入他口中,“你应该想到,有些钱是拿不得的,他的伎俩还太嫩,我去千色的那晚,先是遇上了藏在烟内的毒·品,尔后,就是你的出现,我电脑的密码也是严湛青教你的吧?真傻,我若真藏着什么机密在里面,怎么可能会用陌笙箫的生日做密码,那不等于是将资料送给他吗?”
原来,他们一开始就钻进了聿尊设下的套。
顾筱西腰身软下去,瘫倒在沙发内,她毕竟还太小,很多事若聿尊不亲口说出来,她怎么都是想不通的,“不可能的,不……”她摇着头,真的不敢相信,如果那样的话,当初他和她上床,也是在计划当中的?“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帮帮我行吗?你说过,你要这个孩子,是不是?”
聿尊抿起薄唇,拉开一抹讳莫如深的笑。
顾筱西心里咯噔一下,眼里的希翼随着聿尊展开的笑颜而驱尽,“不…”
“你怎么就能确定,这孩子是我的?”
“聿尊,这孩子是不是你的,你应该最清楚,我只有你一个男人,我是清清白白跟着你的。”顾筱西越说越大声,心里被满满的恐惧给填塞,她现在已经完全没底,男人的举手投足甚至每个神色都令她捉摸不透。
“对,我是最清楚。”
她闻言,悬起的心刚要落下。
“可是……”男人一顿,将指间玩转的酒杯放在桌上,“那盒dv带你也看了,当初上你的男人,你还能确定是我吗?”
一种灭顶的绝望几乎将顾筱西压倒,“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那晚之后,顾筱西,我从未碰过你,你道是我能忍是么?我是嫌你脏,嫌你恶心,”聿尊起身,走到电视机前,随手从盆景边上的架子内取来一张碟片,“你不是想知道谁睡了你吗?这会,可别逮住个男人就要人负责。
电视上出现了她之前看见过的那副画面,顾筱西心痛的几欲拔腿要跑,她强忍着坐定,男人在她身上翻云覆雨,聿尊走回她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来。
画面上,男人上半身在持续的动作之后一阵紧绷,他抽开身,转过了脸。
顾筱西胸口闷住,空气稀薄的令她怎么都喘不上气来。
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他,他是谁?”
聿尊摊开双手,“我也不知道。”
顾筱西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是谁,他是谁?”她三两步就要扑向聿尊,门外的两名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二人伸出手,一人按住她一边肩膀,将顾筱西按回沙发内。
“他是我花1000块钱请来的牛郎。”聿尊轻轻吐出这句话。并示意两人将她松开。
顾筱西神色崩溃,放开声大哭起来。
“你还想问吗?是不是还想知道哪家店的,要不我告儿你,说不定,算在旧情上,他还能给你免费……”
她只觉一阵恶心,顾筱西弯下腰,剧烈干呕起来,“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聿尊拿起一根烟,点上,只是抽了一口,就将它放在水晶烟灰缸的卡口上。偌大的客厅不消一会就充斥着这种烟草的味道,顾筱西干呕着,双手按住胸口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聿尊,你……不是人!”
“当初你惹上我的时候,就应该料到会有这种结果。”
顾筱西哭的嗓子嘶哑,她真没想过会这样,她答应严湛青,也只是单纯地以为事情很简单,可是,所有事都出乎她的意料,没有一件是顾筱西能控制住的。
“那么,你当着陌笙箫的面,对我的好,也都是装出来的吗?”
“这还用问吗?”这个男人就是有当恶人的潜力,身上估计是留着魔鬼的基因,说话更是怎样伤人,他就挑着怎么说。
“你喜欢严湛青吧?真可惜,两刀下去,我想来是活不成了……”聿尊见她怔在那一动不动,更是火上浇油,“其实严湛青对你不错,他公司遇上麻烦事后,并没有怪在你身上,你以为他真会用你的照片来换5000万吗?你既然爱他,就该清楚,他做不出这些事来。”
“别说了,”顾筱西捂住脸,悔恨交加,“不要再说下去了。”
“其实,你也只是我们手里轮着玩的一颗棋子,我本来不想做的这么绝,只是你自己坏了分寸,你当初将一杯水泼在陌笙箫脸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破戒了。”
顾筱西怔怔出神,她僵硬地抬起脸,“难道我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仅仅是因为我泼了陌笙箫一杯水吗?”
“可以这么说。”
顾筱西张了张嘴,挤出一抹比哭还苦涩的笑,“原来如此,那么,你是爱她的吗?”
聿尊好看的桃花眼别开,似乎是想了下,没有做出任何正面回答,“单凭她现在是我宠着的女人,这点就足够了。”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做得这么绝?”顾筱西双眼空洞地望向聿尊,“你可以让我自食其果,可是,你不应该把我爸妈牵扯进来,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你要想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可是我爸妈的希望全在我身上,从小到大,他们就要我好好读书,说,只有这样,家里以后才不会那么穷,不会被人看不起了。我真的是拼了命在学习,我眼看就要熬出头了,呜呜……为什么要让我遇上严湛青,遇上你,我多希望这只是我做的一个梦,快点醒来吧……”
顾筱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哀伤中,不可自拔,聿尊睨着她惊惶无措的脸,唇瓣只是抿起了,没有再说话。
门口传来一阵动静,徐谦高大的身影穿过客厅,来到聿尊身侧。
聿尊朝顾筱西身后的男人使个眼色,对方点点头,去饮水机前接了杯水过来。
半杯凉水放在桌上,徐谦将一颗浅黄色药丸丢进杯中。
聿尊眼看着它泛出一圈圈气泡,尔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扬起抹笑,朝着徐谦说道,“安全吗?”
“放心,就算最新的检查仪都查不出她吃过这种药。”
“你真变态,总是喜欢研究这种东西,你还能再变态吗?”
“这话应该是说你自己吧?搞出这种破事,你怎么不解决?”
“这样多好,”聿尊嘴边的笑意逐渐拉开,“人都说披着羊皮的狼,想来说的就是你,披着医生的袍子,专干禽兽事。”
他们云淡风轻地说着话,却在说着,怎么拿掉她的孩子。
徐谦可不想和他多废话,他拿起那杯水递到顾筱西面前,神色缱绻,迷人的五官透出柔和,“喝吧。”
他语气中透着蛊惑,却要让你一不小心跌进了深渊,再也爬不起来。
别离笙箫 61凶手是陌笙箫
顾筱西摇着头,她再傻,也知道这杯水里面不会藏着什么好东西,“不,我不要。”
“别怕,不会死人的。”聿尊直起上半身,“你难道还要留着肚子里的孩子吗?我只是帮帮你罢了。”
顾筱西害怕的连连后退,肩膀被两个男人按住,她目露恐惧,冲着聿尊喊道,“你就不怕有报应吗?要是今天跪在这的是陌笙箫,你忍心吗?聿尊,要是有一天,你的孩子也被人以同样的手段对付,你的心就不会痛吗?”
聿尊要打掉她的孩子,无非,就是要让顾筱西得到应有的惩罚,因为依照现在的法律,顾筱西如今怀孕,说不定就能取保候审。
男人冷着脸,她的这番话似是对他有了些触动,聿尊右手轻挥了下,按住顾筱西肩膀的两人便忙松开。
她双手撑住茶几边沿,瘫软下去的半个身子几乎是挂在上面,顾筱西身上还留有干涸的血渍腥味,她似乎是接受不了这样的连番打击,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难以自拔的哀戚中。
她不知道严湛青怎么样了,她当时真是恨极了,下的又是死手,顾筱西不敢想象,徐谦双眼睇着那杯澄净的凉水,“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生下这个孩子他要怎么活?就算你不判死刑,也该把牢底坐穿了,你难道要告诉他,他的生父是个你都没有见过面的牛郎?”
顾筱西身子向后倒去,背部靠着沙发,她真的还来不及想到这一层,聿尊要逼着她喝药,她只是下意识的要去保护,甚至,没有想过自己明天该怎么办。
她闭上眼睛,脸上很疼,都是被妈妈一巴掌一巴掌打出来的痕迹。
顾筱西双手颤抖地握向水杯,浓密的睫毛眨了两下后睁开,“聿少,我只求你高抬贵手饶过我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情,以前就算是我做错了,现在,也够还清的了吧?”
她说完,便端起水杯。
顾筱西动作很快,纯净水在中央空调地调节下变得冰凉,她三两口喝完杯中的水,胃部被撑开,胀的她几乎吐出来,她擦了擦嘴角,神情忽而变得安静之极,她坐在了地上,双手不着痕迹压住小腹。
聿尊没想到她方才还拼死要守护的东西,这会,却因为徐谦一句话而主动放弃了,“救死扶伤不是你的天职吗?”
“她落到你手里,我还救得了吗?”徐谦反问道。
药性还没有这么快发作,顾筱西左手压住茶几,想要撑着站起来,她望了眼聿尊,在心里说道:终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做什么事,总有偿还的。
两名男子伸出手拦住她。
顾筱西只觉腹部隐约传来一阵抽痛,“你放心,我会去警察局自首,不会弄脏你一块地方。”
聿尊摆摆手,示意二人,“报警。”
两人将道让开,顾筱西拖着双腿走出菁华名邸。落地窗外的阳台上,还有一副她没有来得及上色的画,安静的小山村笼罩在晨曦中,她想,这些美好只能永远留在她的记忆中了,她这辈子,都毁了。
聿尊望着桌上的空水杯,他想起陌笙箫还挤在这些麻烦里头没有出来,他眉头紧皱,刚要起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既然执着的要命,就得给她些苦头尝尝。
苏柔也是这几天才请了个私家侦探,她只知道严湛青最近和顾筱西走得很近。
方才的那通电话令她方寸大乱,她疯了一般赶到茶室,电话内的背景音乐很熟悉,这地方严湛青也带她来过。
她碰着运气赶去,刚进茶室,就听到里面服务员正在议论方才的事,“好多血,不知道有没有事呢……”
“你们看见是谁做的吗?”
“没有啊,当时都忙死了,我就看见120来的时候,那男的身边有个女的,也没有谁去留意啊……”
苏柔忙上前,“请问,你们知道他被送去哪家医院了吗?”
“是附一院。”
苏柔急忙要赶去医院,正好看见茶室老板进来,他们有过一面之缘,她忙上前,“请问,我能看看你们茶室今天的监控吗?”
“我们这没有装监控,”老板正是要过来处理严湛青的事,“这店一直都打着绿色经营的理念,当初我想过要装的,可是为了营造这种舒适自然,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苏柔闻言,一脸沉思。
警察很快就介入调查,苏柔忙走出茶室,她并没有立马赶去医院,而是将电话打给自己请的那个私家侦探,“喂,查到顾筱西住的地方了吗?”
对方花了很大精力,今天才查出菁华名邸这个地方。“她现在在振兴路,第一个红绿灯口。”
苏柔掐断电话,立即驱车赶去。
顾筱西站在四岔路口,她右手撑住一颗梧桐树,腹部传来阵阵绞痛,她蹲下身,后背抵住树干。
她现在好想回去看看爸妈,手机上,几十个未接来电都是家里打来的,顾父顾母尽管气得半死,可女儿这么出去又不接电话,这会他们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顾筱西蜷起双腿,整个人浸在冷汗中。
苏柔很快就赶到振兴路,当时,她在电话中听的一清二楚,严湛青背着她又去见了陌笙箫,而顾筱西,就是那个捅了严湛青两刀的人。
苏柔涂着葡萄紫的指甲用劲握住方向盘,她眼里藏不住狠戾,很快就在那个路口看见了顾筱西。
她靠边停车,下了车。
顾筱西弯着腰,头顶的烈日被一道阴影遮去,她抬起脑袋,就看见了苏柔。
这张脸,她尽管记忆犹新,却印象深刻,“你放心,我会去自首的。”
苏柔一只手将她拉起来,“谁说让你去自首的?”
顾筱西痛得直不起腰,一条蜿蜒的血渍淌过她大腿内侧,苏柔见状,脸色大变,“你怎么了?”
“我流产了。”顾筱西苍白着双唇。
苏柔望了下四侧,她拉起顾筱西走到自己车边,“坐上去。”
“你想做什么?”
苏柔将她推进车内,望着被弄脏的座椅垫,她脸上极快地闪过一抹厌恶,苏柔开了车迅速离开振兴路。
“我们去哪?”
“顾筱西,你为什么要杀湛青?”苏柔双目直视前方。
顾筱西低垂着脑袋,“对不起。”
苏柔两手紧握,掌心一道道刺痛传来,“我说错了,要杀湛青的是陌笙箫,不是你。”在她看来,对付一个顾筱西,要比对付一个陌笙箫简单多了
顾筱西显然听不懂苏柔的意思。
“当初和湛青通话的是我,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得很清楚,我简单和你说吧,茶室里面没有监控,而且我去问过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你。”苏柔一面专心开车,一面解释道,“就算警察调查起来,注意力也会落在陌笙箫身上,她按住了湛青的伤口,刀上肯定也有她的指纹。”
“可是,刀上也有我的指纹……”
苏柔想了下,“这个,我来想办法,”她心里惦记着严湛青,却在心里对陌笙箫恨不过,非要除掉她,“你们两个都有嫌疑的情况下,还有我这个人证,只要你一口咬死这件事同你没有关系,我就有法子让陌笙箫替你顶罪。”
顾筱西疼痛加剧,弯着腰说不出话来。
苏柔余光睨了眼,潭底漾起一抹阴狠,这流掉的孩子,指不定是聿尊的,还是严湛青的。
附一院,抢救室外。
陌笙箫焦急地在外徘徊,手术室的灯亮起来足有个把小时,期间,医生护士来来回回换了几波,笙箫情急之下抓住一名护士的手,“请问,他怎么样了?”
“患者失血太多,肺部被刺穿,生命垂危。”
护士挣开陌笙箫的手疾步走进手术室,她右手伸出去,本想在椅子上坐下来,却不想一个晃神,摔在了地上。
空寂的走廊内传来急促而紊乱的脚步声,陌笙箫还未抬起头,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紧接着,她跌倒在地的身子被拽起来,“你赔我的儿子,你赔我儿子。”
严母护子心切,医院通知她时,严湛青已经陷入重度昏迷,她拉着陌笙箫的头发,将她脑袋往墙上去撞,“我们严家上辈子欠你什么了?你要这么阴魂不散,我只有湛青这么一个儿子,你把儿子还给我,你这个狐狸精,不要脸的贱货……”
严父脸色铁青,在公众场合却只能拉住妻子,“别闹了,别影响医生抢救。”
“别闹,别闹,儿子都成这样了你还死要面子,湛青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陌笙箫,我儿子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对他?”严母呼天抢地,就差没将自己的头往墙上撞。
笙箫顺着墙壁瘫倒在椅子上,“不是我,我们只是在茶室喝茶……”
“那是谁?怎么会不是你,你怪我们湛青娶了苏柔,你怪他抛弃了你,你怎么这么狠心啊?陌笙箫,你还是人吗?”严母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一个劲在空旷的走廊上谩骂,四处弹回来的回音震得陌笙箫耳膜发颤,她摇着头,“真的不是我……”
“吵什么吵,要吵都到外面去,没见到这儿在急救吗?”手术室内出来一名年轻的护士,冲着几人挥挥手。
严母见状,忙跑过去拉住她的手,“护士小姐,我儿子怎么样了,他没事吧?是不是要抽血,抽我的抽我的,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他不能出事啊。”
严母瘫倒在手术室门口大哭,护士见了,也不忍再责备,“你放心吧,我们会尽力的,手术正在进行,请你们安静些。”
陌笙箫双手抱住肩膀坐在椅子上,严父拉起了严母在对面一排椅子上坐定,过了半小时后,手术依旧进行着。
苏柔急急忙忙冲进医院,她满面泪痕交错,直冲着手术室奔去,“湛青,湛青!”
严母朝着她的背影喝道,“你给我闭嘴,医生在抢救,你怎么现在才过来,啊?”
苏柔哭倒在地,“湛青,对不起……对不起啊。”
严母见状,哭的越发凶了。
苏柔起身朝她走去,双手抱住严母的腿,“妈,湛青没事吧?怎么办……”
手术室的灯蹭一下灭去。
护士和医生相继走出去,陌笙箫急忙起身上前,“医生,怎么样了?”
苏柔紧接着过去,一把将笙箫推开,“医生,我是患者的妻子,他怎么样了?”
“肺部被刺中两刀,虽然抢救过来了,但人因失血过多而陷入重昏迷,什么时候醒来,我们也说不好。”
严母脚底一软,幸亏边上的严父及时扶住。
“他没事了,对不对?”苏柔用力握住医生的手腕,“他会醒来的对不对?我不相信,我不信的……”
“对不起,”医生拨开苏柔的手,“他失血过去,没有在第一时间送来抢救,所以,导致部分部位脑死亡……”
没有及时抢救……
陌笙箫两眼一黑,她是目睹严湛青中刀的,延误了他救治的时间,都是她的错。
苏柔一声尖叫,扑过来揪住笙箫的肩膀,“都是你,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把湛青还给我,为什么你还要出现,你跟着别的男人不好吗?湛青,湛青……”
陌笙箫想起严湛青昏迷之前说的,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想过放开你的手
她心痛的难以复加,他们注定是牵不了手的,尽管这样,陌笙箫还是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严湛青出事。
苏柔将满腔怒火撒在她身上,严母见状,也扑了过来。
严父见状,双手握紧了站开身。
陌笙箫两手挡在脸上,数不清的拳头砸在她身上,苏柔尖细的高跟鞋也招呼上来,聿尊料准了她会有麻烦,笙箫也想到过,可是要她眼睁睁看着严湛青躺在地上,她是怎么都做不到的。
“请问,谁是严湛青的家属?”
“我是,你们……”严父望着几名身着制服的警察。
“我们是来调查这件案子的。”
苏柔和严母均顿住,陌笙箫放下手,肩膀却被苏柔一推,将她推至人前,“凶手就是她,我丈夫正和我通话,是我亲耳听到的,他们在电话中争吵,她因爱生恨,所以才下的毒手。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让她偿命,让她枪毙!”
笙箫浑身一震,如遭雷击,“你胡说,我没有!”
“你还要狡辩,我就是最好的人证,”苏柔拉开笙箫,“警察同志,你们可以查我的通话记录,我丈夫出事的时候,我们正在通话,是她下得手,我能作证。”
陌笙箫瞬时心凉,一股不好的预感压过来,“刺伤他的是顾筱西,我当时是在场没错,可是我没有动手。”
“事发后,是有人打电话来说,凶手叫顾筱西,我们已经出动警力去查,目前还没有找到这名叫顾筱西的女子。”
“警察同志,不用查了,陌笙箫就是凶手。”
为首的警察示意边上两人留下,他朝着陌笙箫道,“请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笙箫猝不及防,脸色惨白,“我没有杀人,不是我。”
“最终结果还需要调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有必要取到你的指纹作比对。”
陌笙箫不由害怕,当时,她为了捂住严湛青的伤口,碰过那把刀子,上面肯定留着她的指纹,“我真的没有杀人。”
“请吧。”
严母听她这么说,更加急地跳脚,她扑过来就要厮打,被两名警察给拦住了。
笙箫就这样被带回警局,她走出医院,医院门口的人纷纷对她指指点点,聿尊离开的时候告诉她,让她别后悔。
尽管这样,陌笙箫还是不后悔,哪怕不是严湛青,就算是个不认识的路人,她也会这么做的。
也许,换来的是短暂地误解及伤害,但是,起码她良心能安。
严父严母及苏柔在医院陪了半天,由于严湛青还要送进重症监护室,所以医生暂时先让他们回去。
几人回到家中已是疲倦不堪,严母两眼红肿,嗓子嘶哑的话都说不出来
二人刚在沙发上坐下来,苏柔就咚地跪倒在严父面前。
“苏柔,你这是做什么?”
苏柔跪着,眼泪一个劲涌出,“爸,你帮帮我,你有那么多关系,要一个陌笙箫死,还不是最容易的事吗?”
“既然有证据指证,这些事,理应交给公安机关。”严父并不想介入。
严母满脸嫌恶,“湛青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管这些破事,苏柔,你这脑子是怎么长得?”
“爸,妈,”苏柔犹豫再三,还是打算说出来,“刺杀湛青的并不是陌笙箫,而是别人。”
“是谁?”
“她叫顾筱西。”
严父听了,以为又是自己儿子在外欠的风流债,“那就让这个叫顾筱西的去偿命,我总不能因为你的私怨,而让湛青白白变成这样。”
严母白了眼苏柔,对她更是看不起。
“爸,”苏柔边哭边说道,“可是,顾筱西怀孕了,她怀了湛青的孩子
“你说什么?”严母原先软塌塌的身体咻地挺直,“你说她怀了湛青的孩子?”
“对,湛青一心都在陌笙箫身上,他非要她打掉这个孩子,所以,顾筱西才会刺伤了湛青,妈,我不知道湛青还能不能醒过来,我好难受,可是我不能让严家无后,妈……”这是苏柔想到的唯一办法,她只有先这样搪塞过去,到时候,就算骗过了严家二老,可严湛青被顾筱西刺伤这是事实,想来,二老也不会对她好到哪去。
一举两得,最重要的就是,如何不像她上次那样,假怀孕被拆穿。
“她在哪?那个叫顾筱西的在哪?”严母激动地挥舞起双手,如今,顾筱西肚里的孩子就是他们最大的希望寄托,万一严湛青醒不过来……
严母不敢想,又是泪流满面。
“爸,你帮帮我们吧,顾筱西不能出事,现在有了陌笙箫当替死鬼,爸……”苏柔苦苦哀求。
严母忙起身,搀扶着苏柔,“孩子啊,为难你了,你做得对,湛青的孩子不能出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严父似乎还在考虑,“你先让那个叫顾筱西的过来。”
苏柔见状,忙点头答应,她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喂,娟娟,我这边摆平了,你把她带过来吧。”
那边的人似乎还有话要说,苏柔见严母走来,忙打断,“好了,快点过来,记住,吩咐她别乱说话。”
她挂上电话。
没多久,顾筱西就跟着苏柔的死党来到了严湛青家里。
严母上下端详着顾筱西,这个样子,应该没错,自己的儿子会喜欢。
“你就是顾筱西?”
她脸色苍白,透明如纸,站在客厅中间,瘦弱的摇摇欲坠,顾筱西点点头。
严父睬了眼,继而望向苏柔,“你怎么能确定她的孩子就是湛青的?”
顾筱西闻言,面露吃惊,站在她身侧的娟娟忙不着痕迹握下她的手。生怕她说漏嘴,苏柔抢着说道,“爸,我前段日子请了个私家侦探,湛青好几天夜不归宿,你们也是知道的……他当时,就留在了她家里。”
严父并不知道顾筱西跟过聿尊,但是他想来,苏柔没有说谎的必要,毕竟要承认自己的丈夫和别人有了孩子,不是件简单的事。
“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和上次那样骗我们?”
“这好办,”严母从沙发上站起来,“我这就带她去医院做个检查。”
苏柔没想到严母如此着急,她毫无准备,一时间差点乱了分寸,娟娟忙拉住苏柔的手,“伯母说的对,做了检查才能放心。”
严母去一边拿包。
严父起身去饮水机前喝水。
苏柔焦急万分,“快打电话让安娜准备。”
安娜是她们的小姐妹,已经怀孕三个月,苏柔心里打算来个鱼目混珠。
娟娟摆摆手,嘴凑到她耳边道,“她的孩子没有流掉。”
别离笙箫 62逼供
顾筱西被苏柔带离振兴路,她心里牵挂严湛青,便给自己的好友娟娟打了个电话。
她半路将顾筱西交给娟娟,自己急忙赶去附一院。
由于苏柔地嘱咐,娟娟不敢带她去大医院,两人来到一处私人诊所,顾筱西这时候痛地弯着腰,里面设施简陋,只有几张手术台及一张前台。
“是做人流吗?”
娟娟拉着顾筱西掀开一层门帘进去,“对,她估计是流产了,不过,这会还没有下来。”
“是吃的药吗?”
顾筱西点点头。
“那估计还要等等,实在不行,就要清宫。”前台的年轻女子穿着件已经泛黄的白大褂,这种事她司空见惯,所以表现的异常冷漠。
顾筱西痛地直不起腰,几个小时后,疼痛反而减弱,女子见状,有些不耐烦道,“吃的什么药啊?”
“我,我也不知道。”
“那先做个b超看看吧,”女子在前面带路,将她领进旁边一间小屋,顾筱西躺到褶皱的床单上,“把裙子掀起来。”
她照做。
“这吃的什么药啊,压根没有流掉,这不还好好呆在里面嘛。”女子按住仪器又照了几下,顾筱西想起聿尊说的话,“好像,好像是别人自己配制的。”
“哦,”女子放下仪器,递给她几张纸,示意她可以起身,“那你也敢吃,肯定是拿你做试验呢,这不,失败了吧。”
顾筱西见她走出去,忙跟在她身后,“那能帮我做掉吗?”
“今天不行,你体质本来就差,经这一折腾,起码要等一星期再来。”女子走到洗手池边,洗了洗手。
顾筱西没想到肚里的孩子如此顽强,她不能要他,只能狠下心,“不能再早些吗?”
“要不你就去大医院试试,我们是没有这条件的。”
一直等在边上的娟娟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拉着顾筱西来到了严家。
苏柔听闻,惊得差点叫出来,严母拿着包在前面走,她现在最看重的就是严家的孙子,苏柔脚步僵硬着跟去,她这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万一那孩子真是严湛青的……
苏柔头痛欲裂,娟娟忙扯了扯她的衣袖,“你怎么了?”
“你怎么不早说?”苏柔压低嗓音。
“我还来不及开口,你就挂了电话,”娟娟拉着愣在边上的顾筱西走出去,她嘴巴凑到苏柔耳边,“走一步算一步吧,你看你这两公婆精的,要她是个假肚子的话,说不定还瞒不过去呢。”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先将这一步跨过去。
到了医院,严母先找到自己熟悉的那位妇产科主任,各项检查严母都盯得很紧,就连缴费都亲力亲为。
三人坐在走廊内的椅子上,顾筱西望着严母正在排队的身影,“你们什么意思?”
“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苏柔开门见山。
顾筱西在聿尊那吃过这么大的亏,所以也学会了留一手,“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苏柔听她这般口气,几乎就能断定孩子是严湛青的,她目露愤恨,双拳紧紧握起来,边上的好友见状,忙推了推她。
苏柔缓口气,事情闹成这样,她当初还不如不去插足,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现在倒便宜了顾筱西。
苏柔骑虎难下,“你想必也知道,我公公要想救你,很容易,”她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不得不顿了顿,“现在你怀了湛青的孩子,他定会不遗余力帮你,顾筱西,应该怎么做,你很明白了吧?”
原来,他们都以为她怀着的孩子,是严湛青的。
“湛青呢,他怎么样了?”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叫他?”苏柔咽不下这口气,说出去,所有人都会说她蠢,“他如今躺在医院还不知道能否醒过来,顾筱西,我真该让你去偿命。”
原来……
顾筱西这才理清楚所有思绪,她自然也猜出苏柔原先打着怎样的如意算盘,“我不能偿命,我还怀着他的孩子。”
苏柔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
只要这个孩子一天没有生出来,他们就一天不会知道,他不是严湛青的。
但……聿尊心知肚明。
他手里还有她的照片及DV,而且,他要是知道了她没有去自首,肯定不会放过她,再说这件事牵扯到陌笙箫,她就更别想脱身。
只是……
顾筱西想起自首,心里就一阵害怕,她真的不想坐牢,她难以想象里面的生活是怎样的,她还这么年轻,严父位高权重,为了保住唯一的孙子,定会倾尽全力。
顾筱西手掌落在小腹上。
苏柔眼中一刺,自从结婚后,严湛青就不肯碰她,严母天天催着让她给她生个大胖孙子,没成想,严湛青竟然在外面找了个野女人,连孩子都有了。
坐在边上的好友握住她的手,示意她要忍住这口气。
苏柔走到了这一步,也只能先对付陌笙箫,至于顾筱西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生出来还是个未知数呢。
顾筱西同苏柔一样,也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尽管她对肚里的孩子充满憎恶,但至少她不用去坐牢。现今严湛青深陷昏迷,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严母拿了检查单子从妇科出来,又去门诊配药。
她回到几人跟前时,脸上藏不住兴奋,“真是有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妈,你大包小包拿的什么啊?”苏柔不经意皱起眉头。
“这都是安胎的药,说不定能吃成个大胖孙子。”
苏柔对她这种光靠吃药就能生儿子的逻辑嗤之以鼻,严母望着坐在一旁的顾筱西,但只要想到严湛青现在躺在医院里都是她害的,严母就恨得咬牙切齿。
“还坐着干嘛,走吧。”
顾筱西起身跟在严母身后,严母又听妇产科主任说她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她不敢懈怠,只得停下脚步守在顾筱西左右。
苏柔冷着脸,娟娟揽住她肩膀,小声在她耳边道,“越是这样你就越得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瞧见没,你那婆婆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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