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样孩子上学也能方便些,钱是直接拨过来吗?还是通过红十字会?”
“以公司名义自己出面,你还想养几个g美美?”
“尊,我也想赞助几个学生,我一直觉得那样挺有意义的。”
“随你。”聿尊手掌在她脑后轻抚,“累不累,要睡会吗?”
陌笙箫紧挨他坐着,“我想奔奔了,也不知奔奔和爷爷在家好不好?”
笙箫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到了御景园的门口。
她轻打个哈欠,何姨听到声音,匆忙出来,连海贝也跟着出来凑热闹,陌笙箫弯腰轻拍海贝的头,“何姨,奔奔呢?”
“跟老爷子在客厅玩呢。”
“奔奔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没有,乖的很。”
陌笙箫跟聿尊相携走进客厅,笙箫看到儿子,开心的把奔奔抱在怀里,“奔奔,想爹地妈咪了吗?”
“这么小的孩子能懂什么想不想的?”聿老爷子从沙发上站起身,“东西呢?”
陌笙箫微怔,望了眼聿尊,二人面面相觑。
“你们出去回来都不知道带礼物吗?这是最起码的礼节,就算我的没有,可小何,小王和奔奔的你怎么能忘记?”老爷子一脸生气的样子。
何姨忙开口道,“老爷子,平日里笙箫给过我们不少东西,我们都不需要额外的礼物。”
“要不要是一回事,买不买又是另外一回事,连这种事情都能忘记,以后怎么能做聿家的女主人?”
聿尊不忍笙箫受委屈,急忙解释,“爷爷,我们这次是出差,不方便。”再说山区那样的地方,能有什么纪念品?
“不方便?回来的时候总该经过方便的地方吧?”聿老爷子较真起来谁也不是他的对手,别看他一把年纪,都引81了,可逻辑思维那叫一个强。
陌笙箫也意识到这件事确实是她欠考虑,只顾着回家看奔奔,“爷爷,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这回不小心给忘记呢。”
见她肯承认错误,老爷子倒也没再不依不饶的,“可别再有下次!”
“保证没有下次,爷爷放心吧。”
“嗯,这还差不多。”
奔奔的周岁生日,陌笙箫想在家里给他过,不想像满月酒那样大摆筵席,再说奔奔这病,也不喜欢接触到太多人。
聿尊也是这个意思,提前便开始为孩子的生日做准备。
笙箫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监狱探望湘思,这次,她照例拎着不少吃的过去。
陌湘思神色依旧不错,看到笙箫时,她兴奋地一个劲指着那电话。
陌笙箫拿起座机,“姐,什么事这么开心?”
“笙箫,我又减刑了。”
“是吗?”陌笙箫按捺不住激动,“减了几年?”
湘思压低声音,“笙箫,这件事是不是你让聿尊帮的忙?她们都说,一般不可能这样,我还有三年就能出狱了。”
三年,那真是很快。
“聿尊没跟我提过。”
“我想,肯定是他,要不然我们也不认识别的人,”陌湘思面色恬静地伸出一只手,“三年,对我来说,真的很快,我好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变化有多大。”
笙箫隔着层玻璃,手掌轻按向陌湘思的手,“姐,等你出狱的时候,奔奔肯定会叫人了。”
湘思犹自沉浸在这股喜悦中,“笙箫,等姐姐出去以后,我一定要珍惜每天的生活,把浪费的那些,全部都补回来。”
“嗯!”
陌笙箫走出高墙时,发现躲在云层后的阳光,似乎明媚不少。
三年后,湘思就能走出这个地方了。
笙箫回到家,看到聿尊坐在阳台上,正在用她的笔记本电脑。她走过去,两手圈住他的脖子。
“回来这么早?”
陌笙箫歪着脑袋,看他再装。
“我去洗澡。”她没头没脑地甩出这么一句话。聿尊眼里的镇定果然在顷刻间崩塌,他抬起眼帘,瞅了下外面的天色,这会太阳还挂在半空未落,依他对陌笙箫的了解,做那事是要在晚上,要不然的话,会被误解成耍流氓。
“你洗澡做什么?”好吧,这话问的够白。
陌笙箫嘴角越拉越开,却抿紧了不说话,她松开手,拿了睡衣去洗澡。
从浴室出来时,男人还在阳台坐着,她从身后抱住聿尊,把头埋在他颈间,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撩拨得他分外难受。
“笙箫,你是不是想要了?”他扭过头,狭长的凤目睨着她微微泛红的脸蛋,唇瓣扬起不怀好意的笑。
陌笙箫并未正面回答,她小手交叠在男人小腹前,手掌一下下的,状似不经意地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来回打转,“我去监狱看过我姐姐了。”
“我知道,你出门时说过。”
“我姐说,她减刑了,还有三年就能出狱。”
聿尊料的没错,不然她不会无事献殷勤。他强忍着眼里的笑,“那挺好的。”
“是不是你的意思?”陌笙箫说话,感觉就像是在他耳边吹气,弄得他全身有种空虚的痒意。
“笙箫,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我哪有?”
“那你贴我那么紧做什么?”
陌笙箫两条手臂搂的越发紧,她垫着脚尖,几乎把上半身都压到聿尊身上,“我若勾引你,你上不上当?”
“笙箫,我自持力不好。”
陌笙箫把嘴唇贴到他耳边,“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暗中托人找的关系?”
“这几年的牢狱之苦,够抵那个电话了,”聿尊垂下眸子,望着陌笙箫光裸着的两条腿,“还想像以前那样吗?那时候你为了你的那个姐姐,可没少‘做’这种事。”
笙箫知道男人想看她笑话,她直起身,“切,爱要不要吧。”
说完,转过身大步朝卧室走去。
聿尊抬起手掌,只抓住她睡衣的一个衣角,他哪里还能忍得住,陌笙箫被他压倒在大床上,她拉住他的衣领,隐约能看见聿尊露出的那道锁骨。她挽起唇瓣,声音刻意被磨得嘶哑。“你想要吗?”
这简直是要人命的诱惑。
男人大掌握住她的腰,“陌笙箫,哪里去学来的?”
“学什么啊?”她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瞅向他。
“别装,快说!”
偶尔的一点风情,就能令他招架不住。在聿尊眼里,陌笙箫对于这方面的事向来只有乖乖接受,上次让她主动亲吻已是不得了的事。
“那你先告诉我,你想不想要?”
聿尊扣住她的腰,把她往下拉,陌笙箫滑到床沿,感觉到男人腹下的坚硬,“你说我想不想要?”
她浅笑,媚眼如丝,手指滑过聿尊的一粒扣子,把它解开,“别反问我,我在问你呢。”
聿尊气息开始不稳,“要,给我!”
陌笙箫手掌轻抵在他胸前,“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要!”他说完,凑下身要去亲吻。
陌笙箫躲开,“不是这句话。”
聿尊哪里还有那闲工夫和她瞎扯,可陌笙箫偏偏就不让他得逞,她左右躲闪,两条腿随之交叠,“方才你说我还要像以前那样吗?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看姐姐减了刑,所以是来刻意讨好你喽?”
聿尊薄唇凑过去,陌笙箫手掌将他的脸推开,“说话!”
男人粗喘着,“陌笙箫!”他吃不到,恼羞成怒了。
笙箫轻咬下唇瓣,这一动作,无异是在聿尊心头加了把火。“乖,快给我。”
“就因为你方才那句话,我这会生气着,不想做。”
“不想做也要做。”她把他撩拨成这样,岂能有自个抽身的理?
“那我不配合。”
“你这小妖精!”他手一提,把她狠狠压在了大床中央,“我让你现在得意,待会有你叫的时候,可别给我喊受不了!”
陌笙箫眼睛望向旁边的婴儿床。
聿尊把她的脸扳回来,“看也没用,奔奔跟着王姨,不会再来坏我们的好事,”他脑袋埋在笙箫胸前,一把扯掉她的上衣,亲吻了几下后,男人抬起头,眼里的笑意已藏不住,流泻出来,“噢——”
那尾音,拖得很长,暧昧无比。
什么跟什么啊?
“噢什么噢?”
“我知道你为什么把奔奔给王姨抱,笙箫,你也想畅快淋漓地感觉下,是不是?那小家伙在这,太碍事。”
“我没有……”陌笙箫边喘息,边争辩,“我真没有,你这流……啊——”
奔奔还有两天就满周岁了。
聿老爷子见奔奔会独站,但是还不会走,他心里便很着急,经常带着奔奔让他走路。
“奔奔,到太爷爷这儿来,来。”
奔奔扶着茶几边沿,不肯走路,闹起脾气来索性一屁股坐下去,他玩起手里的小球,丝毫不理睬正在前面引导他走路的聿老爷子。
“奔奔。”
王姨见奔奔站得久了,便走过去说道,“老爷子,让奔奔休息会吧,一时半刻也学不会走路。”
“你走开,”聿老爷子挥下手,“经常不训练的话,他更不肯走,你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王姨见状,只得向一边走去,才转身没几步,就听到砰的一声,紧接着,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哇哇——”
何姨吓得急忙从厨房出来,“怎么了?”
聿老爷子执意让奔奔走路,没想到孩子脚劲不好,这一摔正好磕在茶几角上。王姨面色惨白,大步走到孩子身边,“奔奔……”
二楼,一串脚步声急促下来。
奔奔哭得小脸通红,还伴着咳嗽,“咳咳——”
陌笙箫和聿尊同时来到茶几前,笙箫弯腰抱起奔奔,只见孩子的额头上肿起了一个大包,这会正使劲哭,哽咽着,小脑袋不住晃动,陌笙箫心疼地安抚,“奔奔乖,不哭哦。”
聿尊脸色铁青,冷着嗓音怒喝,“怎么做事的,不是让你看好孩子吗?”
王姨脖子一缩,吓得垂着头不敢说话,她也没那胆子说是老爷子非要让奔奔走路,毕竟她是负责孩子的,责任还在她身上。
“你们别怪小王,”聿老爷子神色歉疚,“是我让奔奔学走路,他才会摔跤的,都是我不好,我没看好孩子。”
老爷子听着奔奔撕裂的哭声,心疼的直难受,他戴上放在茶几上的眼镜,一步步地向自己房间走去。
陌笙箫望了眼聿尊,聿尊也是心急,没做别的考虑,笙箫跟上前一步,“爷爷……”
聿老爷子已经走到门口。
“爷爷,您别放在心上,孩子学走路难免磕磕碰碰,方才……”
“砰!”门被用力合上。
王姨紧跟着走过去,“笙箫,我带奔奔去处理下伤口。”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都因聿尊那一嗓子而乱了,再说聿老爷子这把年纪,又是敏感期。
果然,陌笙箫的担心成了现实。吃晚饭时,何姨在门口连唤几声,都不见老爷子出来。笙箫让何姨单独准备一份,她亲自送到房里去。
陌笙箫来到老爷子床前时,见床中央的被单拱起一大块,她生怕吵到他,便放轻了脚步。笙箫把晚饭摆到床头柜上,她打开床头灯,“爷爷,起来吃点东西吧?”
聿老爷子闭着眼睛,陌笙箫索性在床沿坐定,“爷爷,我知道您心里不好受,真的,您别往心里去,谁学走路还能不掉跤呢?您看,聿尊老说他自个聪明,我看呐,他小时候肯定摔得也很惨。”笙箫看到那床被单动了动,“您也知道,尊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他脾气不好,但那话绝不是冲着爷爷说的,快起来吃饭吧。”
聿尊也走了进来,“爷爷。”
聿老爷子这才掀开被单,“奔奔没事吧?”
“没事,”笙箫忙说道,“也没出血,撞了个小包,这会玩得正起劲呢。”
“我没想到会摔跤,我看奔奔还不会走路,就有些急。”
陌笙箫轻摇头,“爷爷,您别放在心上,奔奔学东西会慢一点,需要很大的耐心,他跟其他的孩子……有一点点不一样,爷爷,他可能比其他孩子更需要爱,以前,我总觉得我和尊两个人的爱都给他还不够,现在好了,爷爷也会跟我们一起加倍去爱他。”
“你还把奔奔交给我带吗?”
“爷爷,您身体好着呢,等奔奔会走路了,您可以牵着他的手出去跳跳老年舞。”
聿老爷子撇下嘴,但脸上已有了笑意,“我才不要跳舞,我带奔奔去打太极。”
“好,就打太极。”
陌笙箫安抚完老爷子,回到房间时,重重舒出口气。
聿尊从身后拥住她,“累吧?”
“不累。”
“爷爷的脾气,就跟个孩子似的。”
陌笙箫转过身,“我们家里有两个孩子,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奔奔。”
聿尊拥着她的手,在笙箫腰际轻打圈,“笙箫,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陌笙箫并未立马做出回应,她拉掉聿尊的手,走向阳台,她两手撑住栏杆,看到聿尊已站定在身侧,“我不想要。”
“为什么?”
“奔奔这样,我不想把对他的爱分给另一个孩子,我想,倘若奔奔一直不好起来的话,我不会要第二个孩子。”
聿尊神色冷峻地弯腰,“说不定,有了陪伴,奔奔的病倒会好。”
陌笙箫轻呼出口气,“我也不知道,心里很乱。”
聿尊搂住她的肩,手掌在她肩部轻拍,“别想了,我也是随口这么一说。”
奔奔生日的那天,聿尊没有铺张,就请了南夜爵一家和徐谦,陌笙箫喊上舒恬和桑炎,生日宴在家办,何姨忙得不亦乐乎,笙箫在花园内摆了个长桌,上面放满食物。
人基本上都到齐,就差徐谦。
据说是医院今儿忙,得晚些到。
徐谦开着才第三天上路的新车经过一家大卖场,这是他新定的车款,由于先前颜色缺货,他不得不等了近两个月。
前方正好是红灯。
等待的时间,他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
“快快,把东西搬上去,过马路!”
女子眼见红灯不等人,忙过去帮忙。
“砰——”
徐谦只觉车子轻晃动下,他抬起头,看到一辆商场专用的小推车这会正磕在他车头上,他忙推开车门下去。
这一撞,不止漆蹭掉了,连车头那一块都被撞瘪了。
女子和旁边的同事面面相觑,才要道歉,就听得男人低咒,他一掌拍在引擎盖上,“我靠,哪个不长眼的?敢撞小爷的车?”
“先生。”
“是你吗?”徐谦瞅着满头大汗的女子,她穿着简单的工作装,上身是白色的衬衣,下摇被黑色的一步裙包裹起来。
“是我。”
徐谦睇了眼,“知道这车多少钱吗?”
“经理,怎么办?”旁边的女同事轻拉她的手。
“我只想告诉你,你的车子越过斑马线了。”
“那又怎样?”徐谦索性横在两人跟前,“不想赔?”
“多少钱?”
“你赔得起吗?”
“知道我赔不起你还在这啰嗦什么?”女子眼见徐谦态度不好,拉了推车就要走。
“你这什么态度?”徐谦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撞了别人的车,她倒还有理。
女子示意那名同事先把货物运过去,她从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内掏出张名片递给他,“我是那家大卖场的仓库经理,关于赔偿的事,你可以来找我。”
临走时,她又顿住脚步,“给我张你的名片。”
徐谦从车内取出一张丢给她,女子轻瞥一眼,竟然是医生。哼,兽医还差不多吧,态度那么横,嚣张的跟什么似的。
“你不用担心我会逃走,再说一时半刻我也拿不出钱赔给你,要么报警,要么等我凑够了钱,我再赔你……”
“妞,现在是你撞了我的车,说话别整的那么蛮横。”徐谦盯着女子那张脸,伸出手抚了把,“要不这样吧,你来我医院,免费给我整整,我……”
她一把拍掉徐谦的手,“神经病,整你自己吧,先学着怎么把禽兽整成人模人样再说!”
徐谦手落了个空,才要调戏几句,车内的电话便响了起来,他知道定是聿尊来催他,他讲完电话后转身,只看到女子的背影穿过人行道,已往卖场方向过去。
“给我走着瞧!”
他这会急着赶往御景园,也没时间去跟她耗。
容恩带着两个孩子很早便来到笙箫家里,童童性子比较闹,没人能盯得住她。
徐谦来得最晚,幸好他路上给三个小不点都准备了礼物,童童小腿撒得快,两手直接抱住他的腿,“谦叔叔!”
男人脸色微垮,“你喊我什么?”
童童眼睛盯着徐谦手里的礼物,看来她也有份,小妮子立马改口,且声音甜腻,“谦哥哥,谦哥哥——”尾音拉得细长,撒娇味很浓。
“这才乖。”徐谦弯腰把童童抱在怀里,童童眼睛看都不看他一眼,“谦哥哥,这礼物是给我的吗?”
敢情他今儿要是忘记给她带东西,说不定还会被喊成谦爷爷。
陌笙箫和容恩在长桌前准备自制的饮料,容恩家的小王子比奔奔大两个月,这会已能走得像模像样了,他手把着奔奔的小车,正将手里的香蕉往奔奔嘴里塞,“吃,吃。”
可奔奔不想睬他,奔奔扭过脸,自己顾着玩。
小王子蹒跚着走过去两步,又把香蕉凑过去,“吃,吃啊。”
这哥哥怎么这么讨厌的?
奔奔有些生气,嘴巴紧抿,瞪了他一眼。
童童抱着礼物开心地回到弟弟身边,“你别欺负奔奔,小心他长大了揍你。”
陌笙箫看得出神,每当这种时候,她心里总会难受,奔奔的病还是不见起色,也不能跟正常的小朋友那样热闹地玩。
舒恬孕吐还是很厉害,她坐在椅子上,桑炎则体贴地陪在身边。
陌笙箫端了杯新沏的茶给徐谦。
徐谦抱起奔奔,跟他尝试着说了几句话,“奔奔还一直是这个样子吗?”
聿尊从他手里把孩子接过去,“对,没什么明显的起色。”
“你们考虑再要个孩子吧。”
“不!”陌笙箫敏感地拒绝,她知道徐谦是好意,不少人也劝过她,倘若奔奔真的一辈子都这样的话,她还有第二个孩子作为倚靠。
“你别误会,”徐谦见她神色激动,耐着性子解释道,“像孤独症的孩子,需要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他需要同伴,其实孩子最好的朋友,还是孩子,这只是我的建议,你们可以考虑下。”
南夜爵抱着儿子也走过来,小王子似乎非要融化这座冰山,他捏着手里的香蕉,“吃,吃——”
又来了。
奔奔郁闷,怎么就是逃不开这磨人精呢?
“吃啊。”
他拿着手里的玩具,自个玩的正起劲,不想别人打扰,小王子上半身凑过去,“吃吃。”
好吧。
奔奔抬起小脸,嘟着小嘴望他一眼,看来不妥协的话,他非得追着自已满地跑不成。奔奔勉强地伸出了手,把那只小香蕉接过去。
小王子见状,开心的拍起手来,“奔奔,给——”
小王子伸出手,竟想要他手里的玩具。好吧,奔奔再度被打败了,原来非塞给他个香蕉,是要换他手里的玩具。奔奔不舍的咬了咬玩具的头,真不想给。
“奔奔,给,给。”
小讨厌。拿人的手短,自个不给多小气呢,奔奔没法子,肥嘟嘟的小手捏着玩具头递过去。
陌笙箫见到这一幕,会心而笑,或许,徐谦说的对,她太执着于奔奔的病,生怕有了第二个孩子会分掉她的爱,殊不知,奔奔需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小王子开心地拎着玩具,奔奔见状,又有些不舍得,伸出手要去抢。
吃过饭后,几个男人都喝了酒,嚷嚷着说要打牌,正好凑成一桌麻将。
徐谦眼见其余三人都有老婆作陪,“哇靠,明显是欺负我没女人。”
“你是女人太多,不知道带哪个出来吧?”南夜爵边砌牌,边揶揄道。
这时,童童很狗腿地再次抱住了徐谦的腿,“谦哥哥,我陪你。”
徐谦一把把她抱到腿上,“瞅见没,我也有小女孩待见。”
“去你的。”南夜爵瞅向自个的宝贝女儿,知道她脑子里定在盘算着坑人的鬼主意。童童两手扒着桌子,帮徐谦数钱,“谦哥哥,你要赢钱,就分童童一半呗?”
“那要是输了呢?”徐谦打出去个牌。
“那你自认倒霉呗。”
这小妮子的如意算盘也不知打哪学来的。
陌笙箫忙着为客人张罗吃的,聿老爷子不喜欢跟年轻人凑热闹,笙箫给他榨了杯果汁,“爷爷,您要是累的话就去屋里睡会。”
“我不累。”老爷子正在看新闻,“笙箫,你去玩吧,奔奔我会看好的。”
陌笙箫坐到聿尊身边,陪着他打了两圈麻将,要说徐谦今儿的手气还真好,新车被撞的郁闷也随之消散,童童押对了宝,等牌局散后,徐谦果然给她大把的钱。
“瞧把她惯的,”南夜爵一把抱起女儿,把徐谦给的钱放回去,“不准乱拿别人的东西,要不长大后怎么被那些坏男人拐去的都不知道。”
“嘿,”徐谦不乐意了,“可别把我混为一谈。”
童童搂着南夜爵的脖子,咯咯笑不停,“爹地,妈咪有时候还说你坏呢。”
生了这么个爱拆他台的女儿,也是南夜爵上辈子欠的女人债太多。他轻拍童童的小屁屁,把她丢还给站在旁边的容恩。
晚饭后,又都玩了会,这才各自散去。
徐谦想到他还有个女人要去对付,所以是最先开溜的。
陌笙箫洗完澡躺到床上,累的四肢麻木不想动,她脑袋压着枕头,昏昏欲睡,连聿尊何时爬上床的都不知道。他倒到她身上,健硕有力的胸膛几乎把笙箫压进柔软的席梦思内。
“唔——”她头部轻晃,“你好重。”
聿尊扣住她的手,“笙箫,我们生个孩子吧?”
陌笙箫有些动摇,“剖腹产后不是要两年才能生吗?现在早着呢。”
“你以为孩子是你想怀就能怀上的吗”男人凉薄的唇凑在笙箫耳际,“我不能保证我每次都是一击就中。”
他灼热的呼吸回旋在陌笙箫细腻的颈间,平添不少暧昧,笙箫想把他推开,“你压死我了。”
“做不做?”
“好累哦。”
“每次都是你享受,我这次也不让你受累,乖,好好躺着,我伺候你……”
可能上次在山区的事,真把他给憋坏了。陌笙箫想到那张木板床,忍不住偷笑出声。
“你笑什么?”
男人的吻顺着她的脊梁来到她颈间,陌笙箫嫌痒,缩起肩膀,“你上次摔那一跤,我以为会摔出后遗症来呢。”
聿尊话语模糊,执着地吻着她的颈子,“什么后遗症?”
陌笙箫索性两手撑在胸前,她别过小脸,“你会不会担心家里的床也会突然塌掉?”
聿尊充满欲望的俊脸抬起,这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笙箫嘴角噙笑,这男人,怕是从没有那么出糗过吧?她还记得,他摔到地上时,衣服早早地都脱了。
她这一提醒,也不怕他就此有了心理阴影,聿尊大掌扳过笙箫的脸,“要不,我们试试这个床的抗压性?”
“什么意思?”
“今晚,换个高难度的动作,用力试试!”
“……”
陌笙箫趴在男人的胸口,全身,甚至连每个细胞都像是被重力给狠狠碾压过的感觉,她深刻体会到自作自受这四个字的含义。
何姨在门外喊了两次,里头的人丝毫未见起床的意思。
何姨回到楼下,老爷子给奔奔正喂粥,“还没起床?”
何姨摇摇头。
“可能忙奔奔生日的事累着了,让他们多睡会。”
休息了几天,又忙碌着拍摄婚纱照的事。
聿尊带笙箫出门时,只跟老爷子说有事,并没说是去拍照,老一辈人规矩多,况且之前的事,也不想在爷爷面前多提起。
拍摄完内景,有专车接送他们去外景的地方。
陌笙箫到了那才知道,聿尊包了场,整个外景地今天单独为他们开放。
化妆师在遮阳伞下为笙箫化妆,她身上的礼服是今晨才从巴黎空运过来的,抹胸设计,中间的开叉能看见若隐若现的乳沟,聿尊把人鱼眼泪戴到她脖子上,他弯腰,从镜中端详着陌笙箫的妆容。
“累吗?”
“还好。”笙箫不习惯沾着浓密的假睫毛,眼皮重得抬都抬不起来。
“要是累的话,我们可以分两天拍。”
“不用的。”
聿尊搀着陌笙箫站起身,她脚踩嵌满碎钻的高跟鞋,笙箫望入男人的眼眸,他神采奕奕,精神矍铄,同第一次拍照时的状态完全不同。
那时候的婚纱照,只能用貌合神离来形容。
陌笙箫挽起唇瓣,脚后跟磨得生疼,但哪怕再苦再累,她都心甘情愿受着,她喜欢这样的幸福感。
拍摄完一组外景后,笙箫紧挨聿尊在湖畔的木板上坐着。
她把鞋子脱下后放在身边,这幅样子不想去餐厅吃饭,聿尊让人把午饭送到现场,陌笙箫由于戴着美甲,不能握筷子,她张开嘴,把聿尊递来的菜含入嘴中。笙箫惬意地晃着两条纤细的腿,白净的婚纱在地板上铺开,她抬起右手,看到手腕处的伤痕。
她目光稍滞,仅仅看了眼,很快又把视线别开。
弹不了钢琴,不要紧。
她有最爱的奔奔和老公,况且,她想听什么曲子,聿尊都能弹给她听,她手痒的时候,聿尊还能当她的另一只手。
“嘴巴张开。”
她别过脑袋,乖乖张开嘴,吃了口香甜的米饭。
吃过饭,有段休息时间,聿尊不说开始,谁也没敢过来打搅。
他手臂揽住笙箫的腰,稍一用力便把她带到自己身上,裙摆很大,足够掩住裙底风光,以及……那些不入流的小动作。
陌笙箫被迫跨坐在聿尊腿部,身后便是景观湖,笙箫两手只得圈住他的脖子,聿尊把手伸入她婚纱内,指尖熟捻地轻拨,陌笙箫只感觉胸前一松,还来不及细看,男人的头已先一步埋至她胸前。
婚纱的设计趋近性感,前面又是镂空,她的胸部本来被文胸包裹紧实,如此一来,自然会露出无限风光。陌笙箫感觉到男人的吻夹带着湿漉的滚烫蔓延在她胸口,一阵莫名的空虚席卷全身,她两条腿合拢。
“别……”
聿尊拉下她的右手,左手掌心同她十指紧扣。
滑腻的汗水渗透进彼此的手心,聿尊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他抬起头,另一手压下陌笙箫的脑袋同她激烈拥吻。纠缠的唇舌使得彼此的呼吸越来越密,聿尊搂住她的腰往后仰,他后背躺在地板上,陌笙箫则整个人压到他身上。他手掌在她背部摩挲,慢慢的,在接近笙箫脊梁的尾骨处时,又漫不经心收回去。
摄影师过来,望到这幅画面,忙抽身离开。
一吻缱绻。
差点溺毙在这吻中。
陌笙箫趴在聿尊肩头,胸腔缺氧,这会正细密地喘着气。聿尊拇指摩挲着笙箫红肿的菱唇,“笙箫,我见你一眼,就想要你一次。”
陌笙箫拍掉他的手,聿尊笑着帮她把文胸扣子系上。
他搂着笙箫坐直,“拍照吧,不然待会就天黑了。”
陌笙箫坐回化妆镜前,化妆师正给她补妆,聿尊轻啜口凉茶,他放下杯子,“我来。”他从化妆师手里接过唇彩,“我帮你画。”
不少人都聚在旁边,陌笙箫羞赧,“你会吗?”
“不会。”
好几个小姑娘凑在边上看,“聿太太,您真幸福。”
陌笙箫越发羞红了脸,她看到聿尊在化妆师的指导下,动作认真地凑过来,笙箫眼睑微垂,望到男人眼里的一抹轻柔。那种细致的暖意,同样触动她心里的那根弦,今天的这一幕,是他们错失几年后才重新拥有的。失去过的,能够珍惜,才是最难能可贵。
聿尊毕竟第一次为人上妆,唇彩难免勾勒不匀,望着笙箫嘴角外的那抹淡红,他取过化妆棉,凑近了身,小心翼翼给她擦拭掉。陌笙箫听着男人沉稳而有力的呼吸声,轻闭起眸子。
良久后,才听到聿尊开口,“好了。”
笙箫这才睁眼,看到镜中的自己妆容明媚,笑意盎然。
“好看吗?”他一手随意地搭住她的肩,俯身问道。
陌笙箫点头,眼里的笑意如流光一般倾泻,“好看。”
他承诺于她的,都会一一兑现。
补完蜜月回来后,他们相携去选照片,拿到照片的这天,聿尊迫不及待要往墙上挂。
第一次,那些照片是何时挂上的,陌笙箫都不知道。她只是出去了趟,回来后才发现床头多了样东西。
“这样行吗?”
聿尊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来。陌笙箫站在床尾,指挥着,“南边再高一点,对。”
“这样行吗?”聿尊托着幅巨大的婚纱照,颀长的身子站立在床头。
“北边再高点。”陌笙箫挥手示意。
男人只得照做,“这样行吗?”
“南边还要高点。”
“陌笙箫,你有方向感吗?”聿尊把照片贴着墙壁,话语间微喘。
陌笙箫双手环胸,左右望了两眼,“重新来,重新来,我方才把方向搞混了。”
“你——”
“哎呦,才这几下就吃不消了?举着个照片能累到哪去?”
平日里,他体力可是好到惊人。
聿尊两手再度举起,“这次可别弄混了,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我睡床的北边,你睡南边,这样想,总不会忘记吧?”
挺简单的话,可陌笙箫总觉经他嘴里一过滤,总带着色情的味道。
聿尊的书房内也摆了两人的婚纱照,忙完这些,正好赶上何姨来喊吃晚饭。
接到徐谦的电话时,聿尊刚放下筷子。
他知道死神的毒瘾难戒,也相信爱丽丝能挺过去,但他还是高估了人的自制力。
聿尊驱车来到别墅,进门直冲二楼。
徐谦丢掉床头柜上的器具,爱丽丝蜷在床上,卧室内满地狼藉,显然刚发过疯。聿尊大步走入房间,“怎么样?”
“打了镇定剂,这会好多了。”
聿尊瞅了眼床上的爱丽丝,天蓝色的被单高盖过她的头顶,聿尊单膝压在床沿,一把猛地用劲拽去。
看到爱丽丝的样子,他尽管有心理准备,还是吓了一大跳。
那头烫着大卷的长发凋零的厉害,枕头边还能见成缕拽掉的发丝,爱丽丝眼眶凹陷,由于迅速消瘦的原因,她两边颧骨突出,嘴唇被咬的鲜血淋漓,原先的明眸更是黯淡无光,比鬼还要难看。
“怎么会弄成这样?”
“前几日效果挺好的,但现在是关键期,也是毒瘾反弹最厉害的时候,我看她这个样子,怕是挨不下去了。”徐谦面露担忧地站在床边。
“帮她绑着,实在不行,把镇定剂加大剂量。”
“这会出人命的。”
爱丽丝伸手想去拽床单,她不想聿尊看到她这个样子,“还是让我死了吧——”
“爱丽丝,”聿尊握住她的手,“会过去的,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能放弃。”
“可是我好难受,我感觉有一条毒蛇在我的五脏六腑内游动,它一口一口要把我吞掉。”爱丽丝两眼涣散,神智并不清晰,她一会回到现实,一会又陷入半昏迷状态。
聿尊眉宇间透出担忧,“还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这毒瘾别人帮不上忙。”
爱丽丝四肢蜷缩着团紧,整个人抽搐不止。
聿尊弯腰把她抱起身,带着她大步离开别墅。他把爱丽丝放到副驾驶座上,尔后,驱车离开。
“尊,你别白费心思救我了,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但我真的撑不下去,我觉得死去比活着更能够让我得到解脱。”爱丽丝靠着车窗,脑袋无意识地晃动。
“爱丽丝,你不想找到你父母了吗?”
“我这副样子,就算他们见到我也不会认我的,我更没脸……”
聿尊把车窗打开,凉风吹得人头脑似要裂开。
他加速行驶,爱丽丝难受地撕扯着头发,聿尊扣住她的手,“爱丽丝,别这样。”
车子来到一处僻静的公园。
聿尊拉着她的手下车,爱丽丝体力不支,只能踉跄着跟从他的脚步。聿尊把她按坐在长椅上,“爱丽丝,有件事,我今天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爱丽丝哆嗦问道。
聿尊在她身旁落座,“我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意外得知,你父母死了,你父亲是癌症晚期,你母亲,可能是受不了这连番打击,就跟着去了。”
“什……什么?”爱丽丝深陷进去的眼睛圆睁,她手指紧握住聿尊的臂弯,“你再说一遍。”
聿尊并未重复,“你倘若不活着的话,你们家的就全没了,我想,你父母最大的希望应该是看你好好活着,然后结婚,生个自己的孩子。”
“为什么会这样?”爱丽丝查找这么多年,她只当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至少父母都还活着。她捂着脸恸哭,“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
“之前,是想让你活得好,”聿尊揽过爱丽丝的肩膀,“现在,是想让你活下去。”
爱丽丝扑在他怀里,扯着聿尊的前襟,“我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谁会要我,我没资格做妈妈。”
“别这么说,谁都没权利剥夺你的幸福,你倘若肯站起来的话,会有大半好日子等着你,”聿尊手掌捧起爱丽丝那张哭花的脸,“但你若一心求死的话,爱丽丝,谁都帮不了你了。”
爱丽丝揪住男人前襟的手指紧拢,甚至用力到扯掉他一颗扣子,“尊,那你幸福吗?你过得好吗?”
“幸福,”聿尊拇指在她眼角处轻拭,“爱丽丝,我保证,你如果尝到了那样的滋味,就再也不会活不下去了,你每天都会想着,如何才能活的更好。迈过去吧,只要这一道坎你迈过去,会有好日子的。”
爱丽丝美目轻阖,她紧抓住聿尊的手,“尊,你帮帮我,别放弃我好吗?”
聿尊手掌被她握得生疼,他并未抽离,“你放心,我不会在你之前放弃。”
爱丽丝抬起衣袖,用力地擦起眼泪,实在忍不住,她就在手臂上咬一口,让她时刻记住这时候的痛苦。
聿尊中途给徐谦打过电话,让他先回去。
直到半夜,眼见爱丽丝情绪稳定后,聿尊这才带着她回到别墅。
别墅内有聿尊专门为她请的护工和保姆,他把爱丽丝放回床上,又看她似乎熬过去后,这才吩咐保姆给她煮些清淡的食物,他驱车离开时看了眼时间,竟然已近清晨。
聿尊尽量不发出大的动静,他停好车,拿出钥匙小心翼翼推开客厅的门。
这会何姨还未起,他换上鞋子准备上楼。
“等等。”楼梯的转角处,聿老爷子穿着晨练的衣服正好出来,“你从哪回来?”
聿尊右脚已迈上一级楼梯,不得不收回,“爷爷,我……我公司加班。”
“是吗?”老爷子戴着副金丝框眼镜,眼神锐利的仿若透视光,聿尊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爷爷,我上楼休息。”
聿老爷子的目光陡然落到他胸前,老爷子一个箭步上前,“这是怎么回事?”
聿尊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移,衬衣的一颗扣子被爱丽丝拽掉,这会胸前敞开,他用手按住,“可能是在哪刮掉的。”
“尊,你昨晚是不是彻夜未归?”
“爷爷,你想哪去了?”
老爷子拉着聿尊的手臂把他拖到旁边,“笙箫是我孙媳妇,你可别欺负她,再说奔奔还那么小,总之……总之……”
“爷爷,我真没有。”聿尊轻揉太阳穴,“你看我像那种人吗?”
聿老爷子瞪着双眼,目光在他脸部逡巡,聿尊知道他就差没把那个像字说出口,“爷爷,我保证,我是清白的。”
陌笙箫醒得早,站在落地窗前看到聿尊的车子进来,她才走到卧室外,就听到聿尊的那句话。笙箫忍俊不禁,穿着睡衣下楼,“尊,怎么才回来,公司的事都忙完了?”
聿尊不着痕迹松口气,“对。”
聿老爷子这才肯放过他,“那行,上楼睡觉去吧。”
聿尊逃也似的准备离开。
“慢着,以后不许在外过夜,要记得你都成家了。”
“噢。”聿尊应了声,朝着陌笙箫使个眼色,大步上楼。聿老爷子瞅了眼,自顾出去打太极。
聿尊坐到床沿,两手张开倒在柔软的床榻内,笙箫挨过去,“爱丽丝没事吧?”
男人手掌抚面,“我也不知道。”
陌笙箫把脑袋枕在聿尊胸前,他和爱丽丝打小一块长大,又共同经历过生死,这种时候,他当然希望爱丽丝能活。
笙箫细细聆听聿尊的心跳声,“要不我们把她接到家里来,人多,也好照顾。”
男人闭起的眸子张开,“她那副样子,肯定是不希望被人看见的,再说……”聿尊勾笑,“你想让爷爷把我撕成碎片吗?”
“也是,”陌笙箫抡起粉拳在他胸前轻捶,“这会有爷爷做我的靠山,看你今后还不老实?”
“笙箫,老实的男人不好,在床上闷得跟个木头似的,你喜欢?”
“那也比凶猛如狼好。”
聿尊整夜未阖眼,揉着笙箫的肩膀没几下,便熟睡过去。
夜凉如水,同一片天空下,每个人的生活轨迹却都不同。
夜神压下帽檐走出医院,他徒步来到空旷的停车场内。此处空无一人,唯能听到脚步的沉闷声,他取出车钥匙,笔直的腿站定在车窗前。
他已感觉出不对劲。
守候多时的男子闪身出现,手里的枪对准夜神背部。
夜神从倒车后视镜中发现男子的动作,他不慌不忙转身,“肖逸,你想做什么?”
“夜神,你躲了这么久,会不知道我们想要什么?”
“是那份上家资料?”
“废话少说,拿来!”
夜神倚向车窗,两腿交叠,“基地都解散了,你还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肖逸步步紧逼,眼里露出嘲讽,“当初你父亲把我们培养成杀人机器的时候,无非是想靠着我们赚钱,这会倒好,你说解散便解散?那么多兄弟今后靠什么生存?”
“难道,你不厌倦那样的生活吗?”夜神蹙眉,至少在他看来,他们是能够得到解脱的。
“你少假惺惺的来这一套,如今我们已适应这样的生存法则,你却又要改,你今后让我们拿什么活命?”
夜神眸光轻垂,基地出去的,个个是豺狼猛兽,他们打小便被灌输弱肉强食的思想,现在的社会,他们怕是很难生存。
“夜神,别怪我们,如果你肯重新组织基地的话,我们都会照样追随你,基地虽然被端空,但还可以选择在别的地方。”
夜神却不想,陌笙箫当初冲他吼的那席话,对他触动很深。
她说,他的孩子倘若也被送到那样残忍的地方,他会作何感想?尽管夜神清楚,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自己的孩子。这也许真是天神对他的惩罚,那么多孩子的童年断送在他手里,他也就不配拥有自己的孩子。
肖逸见他似乎没重建的意思,“你把资料交给我,我保证,今后不会再有人来找你的麻烦。”
基地分散在外的势力都在想着法子找到夜神,为的就是他手里握住的那份资料,夜神知道一旦被他们掌握的话,新基地的力量怕是很快便能聚拢起来
他左手打开驾驶座的车门。
“不许动!”肖逸几乎把枪顶住他的脑门。
“你别紧张,我把资料给你。”
肖逸望向驾驶座,“别耍什么花招。”
夜神探身钻进去,他不动声色的把手伸向前方,“你得到资料后,真的会放我走?你知道的,我不想再插手基地的事。”
肖逸有所松懈,“我说到做到。”
夜神拿出个硬盘,“资料都在里面。”
肖逸瞥了眼,“你跟我回去,万一资料有假……”
夜神点头,却在旋身之际,掌心内那把小巧的瑞士军刀贴着手腕飞转一圈后直插入肖逸腹部,夜神上前,身子紧贴向肖逸,他另一手扣住男子的手腕,动作快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他抽出军刀,见四下无人,刀刃极快地划过肖逸的脖子,夜神轻推了一把身前的男子,眼见他失去重心到底后,这才驱车绝尘而去。
他每天都得面临着这样的威胁。医院检查确定他感染到艾滋病毒,但至于潜伏期是多久,无人能知。
可能是一年,可能,是一辈子。
夜神的体内,仿佛被埋了颗定时炸弹。基地的人不放弃对他的搜寻,那份资料已被他毁掉,他无时不刻不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就连能有个安定的家,对此时的他来说,都是种奢望。
可能,在几年后,等他们都放弃找他的时候,他才能找个离陌笙箫近一点的地方定居。
但是将来的事谁知道呢?说不定,他体内的病毒明日便有可能发出来。
对他来说,此刻迫在眉睫的事是尽快离开这,还不知后面是否有别的人跟着。
奔奔十三个月时,跨出了第一步。
他大多时候都站着不肯动,可能是害怕摔跤。陌笙箫双膝跪地,两手在他跟前轻拍,“奔奔,走过来,来——”
奔奔双手举在身侧,肥嘟嘟的手指握成俩拳头,他小腿轻抖动,“哇——”他不想走。
“宝贝乖,”聿尊伸出手指,让奔奔抓着他的指尖,“过来,到爹地这边来。”
有了支撑力,奔奔也放开了胆子,聿尊并不催促,耐着极大的性子一遍遍诱哄,“奔奔,来,走过来。”
奔奔屁屁一扭,右脚试探性地跨出去,他身子轻晃,聿尊温暖的大掌及时贴住他的腰,奔奔眼见有爹地在,胆子也大了不少,他紧抓住聿尊的手指,左脚也迈向前去。
陌笙箫轻咬住唇瓣,生怕这时的惊呼会打断奔奔继续向前的脚步,她手掌捂住嘴,激动的泪水已蓄满眼眶。
她就说,奔奔可以的,他只是比同龄的孩子迟了那么一点点,但他也有享受正常生活的权利。
奔奔走了几步,身子向前栽。
聿尊一把将他抱起,薄唇不住在孩子额前亲吻,陌笙箫看的出来,他同样激动地难以言语,“儿子,真棒!”
笙箫挨过去,手臂紧拥住身前的父子,“奔奔真厉害,妈妈为你骄傲。”
奔奔肯走出第一步后,接下来便容易多了,几个月过去,他已能自个独立在花园里头玩,只不过走路尚不能算稳健,通常遇到海贝绕脚的事他觉得非常头疼,总是摔跤。
可海贝就爱缠着奔奔,而且为了表示热情,它都是在很远的地方撒着脚丫子扑向奔奔,有时候刹不住脚,直接和奔奔像扔保龄球似的双双栽倒。
陌笙箫跟着聿尊去看过爱丽丝一趟,她每个星期都要挂点滴,精神似乎缓过来了些,爱丽丝是徐谦的重点保护对象,用爱丽丝自个的话说,她就是徐谦一小白鼠。
事后听聿尊的意思,爱丽丝算是救回来了,只要她能克制住不再去碰毒品。
奔奔十八个月的时候,陌笙箫怀孕了。
她才怀上,算日子也才40来天。
聿尊将笙箫的围产保健卡办在了徐谦的医院内,陌笙箫是买验孕棒后自己测出来的,聿尊生怕不准,又开着车亲自送她去医院。
徐谦为他们安排最好的妇产科主任,头一次b超,聿尊非要跟进去,笙萧拿他没法子,他们站在b超室门外,护士递给二人两手一次性脚套。
“别动。”聿尊按住笙箫的手,并让她坐到旁边。
“做什么?”陌笙箫这会没开始起反应,精神不错,聿尊从她手里接过脚套后弯腰。笙箫把腿缩起来,“我现在肚子又不大,能自己弯腰。”
聿尊抬起她的右腿,帮她把脚套戴好,他动作细致,且很慢,陌笙箫望向蹲在地上的这个男人,她没再拒绝。
“你知道吗?我那次跟你去检查的时候,看到很多大肚子,她们都有人照顾,唯独你身体不方便,你靠着墙壁,倔强的不让我帮忙,我当时心里真难受。”聿尊松开握住她腿的手,起身坐到陌笙箫旁边。
笙箫抬起两条腿,望着脚上那两只戴上后显得不伦不类的脚套,“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别人检查要么妈妈或婆婆陪着,要么有老公,我每次只能拉着何姨,所以我不喜欢检查,我觉得那些孕妇都比我幸福。”
“笙箫,以后,我会让你比所有人都幸福。”聿尊伸手抱住她,在她头顶轻吻。
进入b超室后,陌笙箫平躺在床上,由于是徐谦亲自带来的,所以医护人员自然懂得关照。
聿尊盯着电脑屏幕,一手牵住笙箫,“男的还是女的?”
正在观察的医生忍不住笑道,“聿少,现在才40来天,还看不出来呢。”
“那这团黑东西便是孩子吗?”
陌笙箫拉了拉他的手,想让聿尊安静地呆在旁边,“要长大些再看,到时候你就能看到宝宝的头和四肢了。”
医生边采集数据,边和二人攀谈,“聿少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是我的孩子我都喜欢。”
陌笙箫倒希望是个女孩,一男一女多好。
笙箫穿着平底鞋走出医院,聿尊却并未带她立即回家,他们来到步行街的母婴用品店,说要给孩子买东西。
陌笙箫任由他牵着手,“还要八九个月才出生,况且现在又不知道男孩女孩,很多东西都不好买。”
“那我们男孩女孩的都准备。”
“浪费,”陌笙箫站在货架前,眼见聿尊拿起套孩子的衣服,“况且奔奔穿过的,这个宝宝还能穿。”
“那可不行,她的每样东西都要是新的,要不然的话,会说我们偏心。”聿尊乐此不疲地挑选起来,陌笙箫望着男人的背影,她未再阻止,也知道他想把她怀奔奔时,他未能做到的那些事全部补回来。
东西送到御景园时,连何姨都吓了一大跳,这准备的也太早了吧?
十来天之后,陌笙箫的反应来了。
整天恹恹的不想动,聿老爷子紧张的跟什么似的,不让奔奔靠近笙箫,还不许聿尊晚归,并让他每天都回家陪陌笙箫吃晚饭。
她胃口不好,吃完便想吐,一会想吃这个,一会又想吃那个,聿尊被她折腾的够呛,最要命的,还不让碰,说让他禁欲一年。
他哪里能挨得过去?
怀孕四个月后,孕吐反应过去,陌笙箫的肚子也已显形。
容恩经常会带着童童和儿子过来,徐谦这天也特意到御景园来探望。
只不过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一向风流不羁的徐大少,竟带了个女人。
二人把水果篮和几样补品交到何姨的手里。陌笙箫和聿尊坐在沙发上,奔奔则跟着聿老爷子在旁边玩。
“徐谦,这是?”笙箫望向他旁边的女子。
“是我女人。”
女子抬起眼瞪他。
徐谦手肘轻撞她的胳膊,“快喊人。”
虞谣显得有些不自在,“我该怎么喊?”
“喊哥哥,嫂子。”
虞谣望向笙箫,“你们好,我是虞谣。”
“嘿,我让你叫人没听见?”
“他们是你的哥嫂,又不是我的!”
“还分什么你我,我们本来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虞谣毕竟是女孩子,脸面比较薄,“徐谦,你够了!”
徐谦拉着她的手落座,“你都是我的人了,还想抵赖?”
“那晚不算!”
“我靠,上床还有不算的,我背部那几道口子是不是你给抓的?”
陌笙箫正好在喝水,“噗,咳咳,咳咳咳——”
聿尊忙在她背后轻拍,“谦,你悠着点。”
虞谣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陌笙箫才要打圆场,就看到女子腾地站起身,她似乎也觉得这样有些唐突,“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
笙箫点头,“没事。”
“你去哪?”徐谦拉住她的一只手。
“我去辞职,然后找个没有你的地方躲起来!”虞谣说完,甩开徐谦的手大步出去。
徐谦稍怔,即刻又反应极快地跟出去,临走时丢下句话来,“反了她了!”
陌笙箫目光透过落地窗,看到徐谦在花园内追上了虞谣,二人似在争执,最后男人索性把她扛到肩上,“要想撇清关系是吧?行,多做几次,我看你撇的干净吗?”
“放我下来,流氓,禽兽,不,你这兽医,变态,啊——”
陌笙箫小嘴轻张,脑袋别向旁边的聿尊,“你也不管管?”
聿尊失笑,棱角有致的唇瓣轻扬,他伸手捏住她的脸,“你这表情真傻,我怎么管,人家床上的事就该在床上解决,”男人健硕的身子挨过去,手臂圈住陌笙箫的肩。“笙箫,今天检查完出来,我和钟主任讨论了一件事。”
“什么事?”
“她说……”聿尊薄唇凑到笙箫耳边,“四个月,能做事了。”
她想退开,他却擒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聿尊温热的唇舌含住陌笙箫圆润的耳垂,她呼吸骤然紧促,“你再忍几个月。”
“不行。”
“怀奔奔的时候你怎么能忍得住?”
“那时候跟现在不一样,况且,真憋坏了你负责吗?”
海贝在客厅缠着奔奔玩,被他一把扯住耳朵,奔奔扭过小脑袋望向沙发上的二人,聿尊并未松开手,“笙箫,晚上我给你洗澡。”
奔奔正向陌笙箫走来,笙箫忙从聿尊怀里挣出去,她才弯腰,便感觉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聿尊弯腰捡起,是他的钱包。
他打开,里面那张全家福还夹在里面,其实那时候奔奔还在陌笙箫的肚子内,是那里的餐厅老板娘给拍的。
陌笙箫接过手,指尖抚过那张照片,“还留着做什么?改天换一张上去。”
她说这话时,心里忍不住还是一酸,她怀孕的时候,不让他碰,甚至不让他摸一摸肚子里的宝宝,她用最残忍的方式去伤害他。陌笙箫那时没想过会后悔,聿尊视线随之也盯着那张照片,“放着吧,我觉得挺好的。”
吃过晚饭,聿尊抱着奔奔坐到钢琴前,笙箫和他弹了首曲子。
奔奔要玩,两只小手不住敲打琴键,陌笙箫和聿尊并肩坐在钢琴前,他们什么都不做,看着奔奔在玩。
聿老爷子此时正在沙发上看电视,何姨和王姨都忙完了手里的活,这会也跟着老爷子看新闻,陌笙箫轻哼歌,她不经意抬头,斜上方柔和的灯光包裹住她安详恬静的脸。瞅着这一幕,也许,最令人称羡的幸福莫过于此了。她挽起唇瓣,目光又落到聿尊怀里的奔奔身上,倘若……
倘若,奔奔能像正常的孩子那样的话,那她此生再无遗憾。
聿尊满面认真地教奔奔弹琴,尽管孩子不懂,也不会,但他每个动作都不含糊,聿尊给奔奔的爱,不比笙箫给他的少。
奔奔每次弹琴都会表现出特别的兴奋,他们也发现了这点,只要是利于奔奔病情的,他们都会去尝试。
孩子瞎弹了会,聿尊抱起他欲要起身,奔奔收回手,转过脸,突然在男人那张刀削般的侧脸上吻了下。
孩子的嘴唇很软,吧唧一口,还带着口水。
陌笙箫看到聿尊的神色明显是怔住了,他难以置信地扭过头去,奔奔玩着自个的手指头,小嘴微嘟起。
聿尊望向笙箫,陌笙箫也掩不住吃惊,“奔奔亲了你一口?”
聿尊这才反应,他不是错觉。他激动地抱起孩子,“奔奔,来,再亲爹地一下?”
奔奔玩的起劲,聿尊握住他的两手,“奔奔,亲一下。”
奔奔不得不抬头,大人们真烦,好吧,赏你一口,吧唧。
“来,亲妈妈个。”
奔奔又被抱到笙箫跟前,他嘟起嘴,依样画葫芦再亲了个。
因为奔奔的这个举动,陌笙箫和聿尊几乎激动了整个晚上,一般的孩子做出这些举动的时候,作为爸爸妈妈的尚且觉得欣慰,更别说是奔奔了,他们比寻常的父母更能珍惜奔奔的每个第一次。
陌笙箫直到被聿尊放入按摩浴缸内,她还是兀自沉浸在那份喜悦中,“尊,你说奔奔是不是马上也会跟正常的小孩一样?他的进步,真让我惊喜。”
聿尊随之坐入浴缸内,由于两个人的重力,大半的温水混合着泡沫流淌出去,泄在了光滑的地砖上。
“奔奔会和其他孩子一样的。”
聿尊在她身后开口,但嗓音有些沙哑。
陌笙箫两手扶住旁边的把手,她感觉到男人的大掌在她背部轻揉,笙箫头发挽起,露出整片光洁的颈子,她空出一手抚上小腹,“我能感觉宝宝在动。”
“是吗?我摸摸。”聿尊的手随之探过去。
“四个月的胎动不明显,别人是摸不到的。”
“我还偏就不信。”聿尊拨开她的手,掌心在她光滑的小腹处来回摩挲。
“没有吧?”
“她踢了我一脚。”
陌笙箫含笑,“你少来。”
“真的。”聿尊下巴搁在笙箫颈间,他两手握住她的腰身,“胖出来了。”
笙箫想要拉掉他的手,他顺势圈住陌笙箫胸前,聿尊让她换了个姿势,正面坐到他腿上。
他执起笙箫的一条手臂,帮她像模像样的开始洗澡,涌动的水流荡漾过彼此亲昵相触的肌肤,陌笙箫感觉到水温似乎正在逐渐升高,烫的她全身发软。
聿尊在她锁骨的地方亲吻,他左手拖住她的脑袋,陌笙箫不得不低头,配合他炽烈沉溺的吻。
直到他要有进一步动作时,笙箫忙推拒着他的胸膛,“不行,我身子不便。”
“医生都说没事的。”他已经煎熬4个月了。
说完,他又要去吻。
笙箫感受到他手部动作的急切,这是他们自己的家,要想在这个时候喊停,除非是聿尊愿意。
身体的燥热使得聿尊越加挨不住,陌笙箫垂眸,男人小麦色的胸膛上泛出的不知是汗,还是水渍,他长臂锁住笙箫的腰,把她的身子整个拎起些。
陌笙箫紧闭起眼,男人埋在她颈间的薄唇逸出声满足的长叹,笙箫握起拳头在他肩部轻捶,“也不怕她踢你!”
话才脱口而出,她脸部一阵潮红,想要收回已来不及。
耳边果然传来聿尊不怀好意的笑,他嗓音略显沙哑,偏偏透着种致命的诱惑,“她踢我哪啊?”
陌笙箫自己都想发笑,但她还是不放心,“你当心。”
“我会很轻的。”
女人极易容易敏感,特别是怀孕的时候。陌笙箫咬着男人的肩膀,一动不动趴在那,聿尊感觉到肩膀骤痛,他心里也明白过来,碍着笙箫肚子里的宝宝,又不能有大的动作,浴缸内的水大部分都洒了出去。
陌笙箫双手抱着他背部,指尖难耐地划过。
她全身一松,便不想动。
聿尊用手扳过陌笙箫的小脸,她面容酡红,眼色迷离,这会正慵懒地望向他,聿尊浅笑,“舒服了?”
她懒洋洋地趴到他肩上,两手圈住聿尊的脖颈。
他还在继续。
陌笙箫没多久便恢复过来精神,她嫌闷,于是拉着聿尊讲话,“尊,你说我们生个男孩还是女孩?”
“随便。”男人心不在焉,专注的事并不是同一件。
“那,我也都喜欢,等满月酒的时候要不别去酒店办吧?”
“嗯……随便。”
陌笙箫捧住男人那张俊脸,“不许说随便,你敷衍我呢?”
陌笙箫只听得巨大的水声袭来,她是没感觉了,“要不在家办吧?”
“陌笙箫!”男人的话里听得出切齿之味,“你倒是爽了,把嘴巴闭起来,别分我的神。”
“哎,你轻点,捏的我疼!”
“乖,别说话。”
“尊,要不我给你唱个歌吧?”
“……”
“要不你叫几声来听听?”聿尊睁开眸子,对着她说道。
“叫不出来,还是唱歌吧。”
“那你还是闭嘴吧。”
陌笙箫向来都觉得,她的歌声还是属于挺动人的那一类,这会,自尊心严重受到打击。
怀孕八个月时,笙箫成了御景园的重点保护对象。
是个女宝宝,b超做出来时,陌笙箫甭提多高兴,她倒希望孩子能皮一点,最好像童童那样,到时候正好能跟奔奔凑一起玩。
她腿肿的厉害,而且肚子很大,走路十分不方便。
陌笙箫坐在沙发上,想站起来,但由于坐得久了,一时半会起不来,她手掌撑住腰后,另一手撑着沙发椅背。
“唉——”不小心又栽回去,所幸沙发很软。
“妈——妈——ma——”旁边的奔奔走到她身旁,小手牵住陌笙箫的手,她怔在原地,“奔奔,你喊我什么?”
“妈——ma——”类似于妈妈的口音很像,奔奔歪着小脑袋,似在同她讲话。
聿尊几步来到沙发前,他抱起奔奔,让他坐自己腿上,“奔奔,再喊一遍。”
“你也听到了?”笙箫视线陡然泛出朦胧,泪水忍不住已淌出眼眶。
聿尊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抖,“奔奔,喊爸爸。”
奔奔闭起嘴巴,不肯再开口。倘若不是聿尊也听到的话,陌笙箫真会以为是幻觉,她忙抬起手擦掉眼泪,“奔奔,你会喊妈妈了?”
奔奔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瞅着她,他抿起嘴唇,玩起手里的玩具。
哪怕只是一声,陌笙箫也心满意足了。
就像学走路一样,奔奔肯跨出第一步,那今后势必会走的很好。
聿尊也为孩子的这一声而高兴,他揽过陌笙箫,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
她最爱的人都在这,她这辈子都不想放开。
老爷子在阳台上打太极,奔奔抬起头,望着前额相抵的一对人,陌笙箫眼帘轻阖,满脸惬意,等到肚里的孩子出生后,她可以带着奔奔和女儿到容恩家串门,过不了多久,姐姐也会出狱,一切的一切,真好。
奔奔对着小手指,张了张嘴。
“妈妈——妈妈——”
“妈妈——”
共奏笙箫 173 番外之聿尊
国际酒店。
聿尊手臂枕于脑后,睡意全无。
旁边的女子睡得很沉,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卧室内开了盏壁灯,橘黄色的灯光氤氲出枯萎一般的色泽,它环住了女子露在被子外面的两个肩头。
聿尊闭起眸子,他出来时,为了陌湘思的事,他再次和笙箫大吵了一架。
似乎只要摊上陌湘思的事,她便会发狂发癫,平日里聿尊都能任她为所欲为,可这次不一样,阿元死了,倘若他再袖手旁观,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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