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叶利钦的唯一选择

    还在普京担任联邦安全委员会秘书期间，叶利钦在一次面对新闻媒体时，有意无意地说起他已经有了接班人，但是在当时还不能公布。

    此言一出，各方人士都在纷纷猜想这个秘密继承人是谁，一贯善于韬光养晦的普京自然没有进入人们的眼球。

    1999年5月12日，叶利钦再爆惊人之举，他在电视上发表讲话说："今天，我作出了一个非常困难的决定，我刚刚解除了普里马科夫总理的职务！"

    普里马科夫被撤职后，莫斯科股票指数狂跌10个百分点，被迫中止了交易；俄罗斯欧元指数下跌了5个百分点，欧元与美元的比率下跌了半分；卢布兑美元的比率也全线下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不得不暂时中止30亿美元新贷款的发放。

    按照惯例，叶利钦立即提名俄罗斯第一副总理兼内务部长谢尔盖·斯捷帕申为代总理。上任伊始，斯捷帕申就召集代理内阁部长们开会说："现在，我们只有一个目标：推行更明确更坚定的市场经济改革。"

    然而就在斯捷帕申准备放手大干的时候，总统叶利钦忽然撤换了斯捷帕申及其全体内阁。

    叶利钦的眼光锐利而挑剔，他在位8年，身边的谋臣换了一批又一批。8年里叶利钦换了7个总理、7个安全局长、10个财长，6个内政部长、7个总统办公厅主任、6个安全会议秘书，只有外交部长和国防部长换得少些，各换了3个。

    1999年8月16日，俄国杜马通过了叶利钦对普京的提名。于是，47岁的普京走进了总理府，站在了克里姆林宫的灯光下。也是从此刻起，官员轮换的走马灯到这里就停住了，普京成了唯一一个不被撤职的政府总理。

    当时有人问："现在政府的更迭太频繁了，每一个新总理不过是走了一个短短的人事过场，你认为你在政府大厦能待多久？"听后，普京答道："怕就别做，做了就别怕。如果老是想着会不会下台，就没时间工作了。我就是俄罗斯第29任总理，这就意味着不管我在位时间多长，我之后都将是第30任、第31任……"

    普京是个聪明人，上台后，他急于对政府进行改组，但为了保持稳定，他又保持了斯捷帕申政府的内外政策，而且政府中所有关键职位都保持不变。普京知道，斯捷帕申政府中的重要成员，代表着不同势力集团的利益，触动他们，很可能过早树敌，不利于其今后的发展。

    1999年8月20日，刚刚成为俄罗斯政府总理的普京在克里姆林宫对记者表示，他打算角逐将于2000年举行的总统竞选。

    然而，正当普京信心满满地准备参加总统竞选时，一个强劲的宿敌却重新回到了他的视线。

    1999年5月被解除总理职务后，普里马科夫身价倍增，支持率直线上升，成为俄罗斯政坛上炙手可热的人物，各派争先恐后地拉他加盟。但当过对外情报局局长和外交部长的普里马科夫，深知自己的身价，他没有急于接受各方的邀请，而是在长时间的沉默中静观时局变化，待价而沽。

    8月17日，70岁的普里马科夫终于打破沉默，宣布重返政坛，出任"祖国-全俄罗斯"竞选联盟领袖。

    普里马科夫的复出，大大增加了"祖国-全俄罗斯"竞选联盟的知名度和竞争砝码，同时也使俄罗斯竞选形势急转直下。民意测验显示，普里马科夫出山之后，"祖国-全俄罗斯"的支持率从原来的15％猛增到27％，暂时超过了长期领先的俄共。如果这一态势能够保持到12月份，它可望获得1/3的议席，代替俄共在杜马中现有的地位。与此同时，普里马科夫本人的支持率也大幅度上升，以22％的支持率取代久加诺夫，跃居俄罗斯政治家排行榜榜首。

    复出的当天，普里马科夫宣布了"祖国-全俄罗斯"竞选联盟的几大任务，其中包括由新杜马多数派组阁修改宪法，限制总统权力，设立副总统职位等。

    普里马科夫的回归让普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然而，他没有像叶利钦那样与普里马科夫等人对着干，而是独辟蹊径，将眼光放到另一个地方。他相信，只要能够在那里铸就辉煌，他就能够在人民心中树立威望，获得广大选民的支持，一举打败所有的对手。那个地方叫做--车臣。

    巨人胸口的伤痕--一战车臣

    车臣是俄罗斯联邦的一个共和国，它位于俄罗斯南部北高加索山脉的东部，面积1.7万平方公里，边界线长650公里。其在南部高山地带与格鲁吉亚交界，其余地区分别与印古什、北奥塞梯、斯塔夫罗波尔边疆区和达吉斯坦接壤。

    车臣于1859年并入沙皇俄国版图。1922年11月30日，车臣自治州成立，1934年1月15日与印古什自治州合并，1936年12月5日改称"车臣-印古什自治共和国"，自1957年1月9日起归俄罗斯联邦管辖。

    车臣虽然只是处于里海与黑海之间的弹丸之地，但却是进出高加索的咽喉要道。它的地下蕴藏着丰富的石油资源，从中亚向欧洲输送石油的管道同样也必须经过这里。长期以来，能源产品是俄罗斯除军火外在国际市场唯一拿得出手的商品，能源贸易一旦阻塞，俄罗斯的损失将是灾难性的。因此，长期以来，牢牢控制住车臣始终是俄罗斯的重要国策。但是，在20世纪90年代初期，激进"民主派"们正在忙于架空联盟中央，通过了《俄罗斯联邦主权宣言》。

    1990年8月，刚刚当选俄罗斯联邦最高苏维埃主席的叶利钦，来到俄罗斯联邦的鞑靼斯坦自治共和国视察。在那里，他发表演说，鼓励鞑靼斯坦"尽可能地争取独立"。这实际上是想通过地方领导人的手暗中破坏戈尔巴乔夫为缔结新的联盟条约所做出的努力。叶利钦还曾经公开煽动说："地方能吃下多少主权，就拿走多少主权！"

    1991年9月，苏联空军少将、车臣人杜达耶夫依靠武力推翻了当地的苏维埃政权。10月，车臣举行共和国总统和议会选举，杜达耶夫当选总统。11月，即在苏联解体的前夕，杜达耶夫颁令成立"主权国家"车臣共和国，并很快组织了车臣国民卫队。从此，车臣既不签署1992年的俄联邦条约，也不参加1993年的俄议会选举，在"独立"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1992年5月25日，杜达耶夫与俄联邦代表斯特罗戈夫中将签署了《关于撤军和车臣共和国与俄罗斯联邦分配财产条约》，据此，联邦一切行政机构全部撤出车臣。俄罗斯除了在名义上没有认可，实际上已经完全承认了车臣独立。而车臣，也获得了事实上的独立国家性质。

    但是，由于车臣民族原始的社会体系，这里并未真正建立起一个现代意义上的国家体系，更遑论"现代民主国家"，宗教和民族极端主义的统治使这里看上去更像是塔利班控制下的阿富汗，种族清洗迫使多数非车臣族裔选择出逃。比北京市面积还小的土地上竟然是军阀割据、派别林立。而由于车臣民族不事生产又崇尚武力，其对周边地区的犯罪活动始终未停止过：伪造汇款单、以半官方性质造假币、盗窃石油产品、抢劫过往列车以及劫持人质，勒索赎金，这些竟是车臣资金的主要来源。或者说，车臣事实上的独立并未使俄罗斯的利益不再遭受损失。而另一方面，俄罗斯国内政局在1992年后逐渐趋于稳定，同时，为了恢复国家经济，石油出口问题变得异常重要，而车臣既是石油产区又是通道，同时车臣分裂势力还威胁着整个高加索地区的能源战略布局。在这种背景下，1994年12月9日，叶利钦总统下令解除车臣非法武装。12月11日，俄罗斯出兵车臣，兵分三路挺进格罗兹尼。

    当时国防部长格拉乔夫曾自信地说："只需一个空降营，几天就可拿下格罗兹尼。"这种自信最终被证明是毫无根据的。从二战结束后，俄军的战斗力下降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在阿富汗，苏联的军队惨败而回，而今次，在战争爆发头几天俄军每天阵亡即已经超过100人，到1995年2月9日已经阵亡了1100人，另有数百人失踪。俄军的重型装备在车臣的小村落完全起不了作用，首尾相接的坦克、车队进入车臣的村落后，头车及尾车即被摧毁，车队夹在中间进退不得，成了待宰的羔羊，大部分俄军因此成了枪下亡魂。

    1995年3月初至1995年4月末，战争进入到第二阶段：俄军攻打格罗兹尼外部。俄军尽管最后取得了胜利，但却付出了极其沉重的代价。

    1995年6月以后，战争基本上停了下来，双方坐到了谈判桌前。

    1995年6月14日，巴萨耶夫率领约100名武装分子闯入斯塔夫罗波尔边疆区的布杰诺夫斯克，扣押了1000多名人质，要求俄军立即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并撤出车臣，否则将杀死全部人质。经过长时间谈判，俄政府作出了重大让步，基本上满足了巴萨耶夫的要求。6月19日巴萨耶夫率领武装分子撤回车臣，800余名人质获释。

    在战争期间，俄军从未放弃过对车臣总统杜达耶夫的猎杀，但总是被杜达耶夫躲过。直到1996年4月21日，俄军的军用卫星截获了一个无线电信号，而且这个信号一直不停地发射。因此，俄军的军用卫星有足够的时间将其定位，然后把信息传回地面控制中心，地面中心立即把目标的相关信息传送给一架在空中待命的攻击机，攻击机根据信息立即发射了一枚空对地导弹，导弹直接命中，一举将目标摧毁。事后确认，目标就是杜达耶夫。从发现到猎杀，前后不过几分钟！俄军打了一个极其完美漂亮的信息战，车臣的匪首被打死，武装分子混乱异常。

    5月27日，叶利钦前往车臣，宣布战争结束，俄军取得胜利；6月中旬俄军宣布撤军计划，8月底完成撤军，但留下2个旅常驻车臣。

    8月30日，俄总统驻车臣全权代表、俄安全会议秘书列别德与车臣非法武装参谋长马斯哈多夫在达吉斯坦共和国首府签订了《哈萨维尤尔特协议》，双方同意无条件停止使用武力和以武力相威胁解决冲突；将车臣地位问题在2001年以前解决。1996年10月19日，雷布金接任列别德解决车臣问题。12月29日，雷布金宣布，原定常驻车臣的101旅和205旅全部撤出车臣。第一次车臣战争结束。

    据俄国防部统计，截至1996年8月30日，在车臣战争中，俄军阵亡2837人、伤13270人、失踪337人、被俘432人；损失飞机5架，作战直升机8架，坦克、装甲输送车、步兵战斗车和装甲侦察车500余辆；直接经济损失约50亿美元；车臣武装分子有15000人被打死。

    血与火的交集--再战车臣

    1997年，车臣举行总统选举，马斯哈多夫当选。同年5月，俄联邦与车臣签署和平与相互关系原则条约。但车臣的实际兵权却慢慢落到车臣武装力量总司令、号称"高加索狼"的巴萨耶夫手中。

    1998年，俄总统驻车臣全权代表及连京·弗拉索夫在罗斯托夫被劫持、俄政府驻车臣副代表赛义多夫遭绑架并被杀害。

    1999年3月5日，俄驻车臣全权代表根纳季·什皮贡少将在格罗兹尼市机场再度被匪徒劫持。

    1999年8月2日，在巴萨耶夫的率领下，500余名车臣非法武装分子入侵达吉斯坦，占领了南部的博特利赫和楚马达地区。随后，车臣非法武装继续向达吉斯坦增兵，扩大占领区，北高加索地区的局势岌岌可危。8月10日，车臣非法武装分子占领了达吉斯坦15个村庄，宣布成立"独立的达吉斯坦穆斯林共和国"，扬言要"把异教徒从穆斯林的土地上赶出去"。随即，他们接连在莫斯科等地制造炸弹爆炸事件，数座居民楼被炸，数百名无辜平民死亡。

    刚刚担任俄罗斯总理的普京终于忍无可忍，他发表讲话说："我们打击恐怖分子必须坚持到底，即使他们逃到厕所里，我们也要把他们溺死在马桶里！"

    1999年8月中旬在国家杜马讨论是否任命普京为总理的会议上，普京就处理车臣问题再次发出了坚定的声音："俄罗斯领土完整不可能是讨论的问题，而且不可能是和每一个侵害领土完整者讲价钱或进行恐吓的问题"。普京出任总理的第二天便发表讲话：政府将严厉打击车臣匪帮。接着他亲自统率联邦军队开展了对车臣恐怖分子的大规模围剿。

    根据普京的部署，俄军出动飞机和远程大炮，对盘踞在达吉斯坦的非法武装进行了猛烈轰炸。俄空军采用北约打击南联盟的模式，即利用空中优势和高科技武器对攻击目标进行远距离、高精度、无地面人员接触、尽量避免人员伤亡的军事打击。

    1999年8月18日，俄军完全控制了具有战略意义的哈拉米山口，切断了车臣匪徒进入达吉斯坦的通道。19日，俄罗斯军方宣布，俄军在达吉斯坦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车臣非法武装分子的图谋已被彻底粉碎，入侵匪帮已被打散，俄军正在进行清剿。

    20日，俄军在轰炸达吉斯坦境内的非法武装分子的同时，出动军事飞机，对车臣境内的匪徒进行了轰炸。

    8月25日，清剿入侵达吉斯坦匪徒的行动已经基本结束，俄军占领了主要防御地点，开始清理战场。被车臣非法武装分子占领的所有达吉斯坦村庄完全被俄军控制。入侵达吉斯坦的2000名匪徒，有半数被歼。

    次日，普京宣布达吉斯坦剿匪的第一阶段行动已经结束。他强调，俄罗斯有足够的力量和手段回击任何恐怖分子和武装匪徒。

    达吉斯坦剿匪事毕后，普京将眼光投向巴萨耶夫及其属众的大本营--车臣。

    早在对达吉斯坦的剿匪战斗刚一开始，俄军就封锁了达吉斯坦和车臣边境，并在所有通往车臣的道路上埋下了地雷，以防止武装分子逃到车臣或从车臣增援在达吉斯坦作战的武装分子。在与非法武装分子交火期间，俄军也曾越境深入车臣，并于8月20日起几次轰炸了聚集武装分子的车臣境内的村庄。

    巴萨耶夫在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后，又派出大批恐怖分子潜入俄内地，把几百吨炸药混在白糖里运进莫斯科，实行把战火引向俄内部的恐怖"掏肚战"。

    8月31日，莫斯科市中心与克里姆林宫仅一墙之隔的马涅什广场地下商城发生爆炸，造成40余人受伤，其中1人因伤势严重于几天后死去。

    普京获悉此事后，立即责成司法机关"用最短时间查明爆炸原因"。

    然而不久后，几场更大的灾难降临到了俄罗斯人头上。

    9月4日深夜，达吉斯坦共和国境内布伊纳克斯克市内的俄136旅一幢5层家属楼被炸，建筑物几乎完全被毁，有64人遇难，近百人受伤。

    9月9日零时左右，位于莫斯科东南区古里亚诺夫街的19号住宅楼传来巨大的爆炸声，这幢9层住宅楼中部的100多套住房顷刻被夷为平地，150余人被埋在瓦砾中。黑夜里，废墟上冒起阵阵浓烟，幸存者的喊叫声和呻吟声不绝于耳。

    当曙光初现、烟尘散去后，人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整幢楼房被一分为二，楼中间的两个单元像是被刀齐刷刷地削掉了一样。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波还使数十米外的17号楼遭到严重损坏，附近的几栋住宅楼和公共设施也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据统计，至11日爆炸现场基本清理完毕时，共有95人死亡，近百人受伤。

    一系列爆炸事件震惊了俄高层领导人。联邦政府决定，9月13日为全国哀悼日，全国各地降半旗哀悼死难者。

    然而，就在13日凌晨，又一起爆炸案惊动了全国。

    这一次爆炸案发生在莫斯科市南部卡西尔公路附近的一座8层楼房里，整个大楼被炸毁，至少有118人死亡。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波将附近的4座楼房和一所学校的门窗震碎。

    9月16日，俄南部城市伏尔加顿斯克一幢9层居民楼被炸，死伤100多人。

    这些恐怖爆炸一共造成了300人死亡，很多人受伤，使整个俄罗斯陷入一片恐慌。由于广传有十几吨炸药不知藏在莫斯科哪座建筑物中随时可能爆炸，更使莫斯科人心惶惶。仅9月16日这一天，就有1000多个发现可疑爆炸物的报警电话。而"车独"恐怖分子更是连续几天在莫斯科大打恐吓电话，闹得人们愈加恐惧。

    巴萨耶夫的恐怖行动彻底激怒了俄罗斯民众。普京趁热打铁，开始寻求议会的支持，准备对车臣恐怖分子再次施以重拳。

    不久后他来到了俄罗斯某空军基地的一个大帐篷里，面对进攻车臣行动的莫斯科高级军官，他举起了一杯伏特加酒，建议为饱受战争蹂躏的高加索地区实现永久和平干一杯。当15位将军和上校们准备干杯时，普京又毅然放下了酒杯，表情严峻地说："兄弟们，当这一切彻底结束，这块土地上不再有匪徒的时候，我们再喝了这杯酒好吗？"于是，将帅们又心情沉重地放下酒杯。

    1999年9月16日起，大规模反恐怖军事行动的序幕拉开了。

    俄空军和炮兵开始对车臣境内的军事设施进行密集轰炸，并用导弹袭击了车臣首府格罗兹尼。

    俄空军对车臣境内的军事基地、弹药库、公路、桥梁、机场进行了猛烈轰炸，同时炸毁了车臣电视台和通讯设施，切断了车臣与外界的联系。除此之外，俄军还将车臣工业设施列为重点轰炸目标，摧毁了车臣非法武装控制的大量炼油厂、油井和输油管道。石油业是车臣经济的主要支柱，其收入占车臣全部收入的1/4。石油工业设施被摧毁后，车臣经济立即陷入瘫痪。

    10月1日，俄军装甲部队在炮火的掩护下，兵分3路，从达吉斯坦、印古什和斯塔夫罗波尔突入车臣境内，对车臣形成三面夹击。这是自1996年撤出车臣后，俄军首次进入这个北高加索共和国。

    普京亲自指挥了这次车臣反恐怖行动。俄军先后投入近10万兵力，除空军和陆军外，还动用了宇航部队、精锐的空降部队和特种部队，形成诸兵种联合作战。

    车臣虽然拥有2万多名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非法武装，但在俄军猛烈的轰炸下，非法武装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未作顽强抵抗便向车臣腹地败退。俄军突破车臣边界的防线后，长驱直入。

    10月7日，俄军已经占领了车臣的1/3领土。当战线推进至穿过车臣北部地区的捷列克河河岸时，爆发了第一次大规模的战斗。

    10月8日夜，车臣武装分子渡过捷列克河，冲进伊什舍尔斯卡亚村偷袭俄军。双方激战了4小时，战斗中俄官兵200余人阵亡，30多辆装甲车被击毁，40多名俄士兵被俘虏，还有1架俄军战斗机被击落。

    在军事进攻的同时，俄罗斯车臣共和国人民议会在莫斯科举行会议，开始组建该共和国最高行政机关--国务委员会，并任命赛杜拉耶夫为委员会主席。

    10月15日，俄联邦军队驻北高加索部队联合集群司令卡赞采夫宣布，第一阶段战役已经结束，俄军按计划在车臣境内建成安全区。沿车臣边界建立的安全区宽5-10公里、长约450公里，共设3道防线。第一道由俄罗斯内卫部队防守，负责检查进出车臣边境的人员和物资，第二道和第三道防线由俄罗斯正规军防守，负责打击突破头道防线的匪帮。安全区的建立，使非法武装占领区与俄罗斯毗邻地区隔离开来，车臣大部分处于俄军的包围之中。在第一阶段战役中，俄军共歼灭非法武装分子2000余名，摧毁非法武装半数武器装备。

    10月16日，反恐怖行动转入第二阶段。该阶段的主要任务是，全面封锁非法武装聚集地，继续扩大战果。

    在北部地区站稳脚跟后，俄军一鼓作气，于10月21日渡过具有战略意义的捷列克河，在河右岸向车臣纵深挺进。

    11月初，俄军用导弹摧毁了设在格罗兹尼的车臣非法武装司令部，并击中了马斯哈多夫和车臣头号恐怖分子巴萨耶夫在格罗兹尼的住宅，两人因当时外出，侥幸逃生。在反恐怖行动中，空军承担了70％的作战任务，为顺利剿匪立下了汗马功劳。

    面对俄军的强大攻势，车臣当局多次发出停火和谈呼吁，但均遭俄方拒绝。普京明确表示，车臣不交出巴萨耶夫、哈塔卜等恐怖分子，不停止分裂活动，俄军决不收兵。

    11月12日，俄联邦军队的反恐怖行动取得重大胜利，车臣第二大城市古杰尔梅斯不攻自克。

    古杰尔梅斯的城防司令是雅马达耶夫，一直与车臣总统马斯哈多夫有分歧，但马斯哈多夫还是让他驻防古杰尔梅斯。10月末，俄军包围了古杰尔梅斯，并开始与驻守在城里的雅马达耶夫谈判。

    马斯哈多夫发现了这一迹象后立即派人说服雅马达耶夫，车臣东部战区指挥员、匪首巴萨耶夫也亲临古杰尔梅斯，他甚至还威胁说："如果你们不保卫城市，我替俄军先毁了你们的城市！"与此同时，马斯哈多夫还派精锐部队前来守城，但雅马达耶夫就是不放他们进城，他们只好在城外郊区驻防。

    俄军每天对城外守军进行猛烈轰炸，不与他们进行近距离接触，匪徒死伤惨重，近一半的匪徒被消灭。俄军在一个被击毙的匪徒身上还发现了一张城区建筑和街道布雷图，这为以后俄军在城里开展清剿工作减少了很多麻烦。

    12日早晨8时，在车臣战地指挥员雅马达耶夫的士兵及当地宗教领袖卡德罗夫的带领下，俄军进入古市，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当天，俄在城市中心广场召开了群众大会，升起了俄罗斯国旗，并选举小学女教师盖季米耶娃为古市市长。古杰尔梅斯的城防工作仍由雅马达耶夫的部分士兵负责，他的另外一部分士兵将编入联邦军队，并参加下一步解放车臣其他地区的活动。

    在第二阶段战役中，俄军采取了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战术，在避免人员伤亡的前提下，不急不躁，按计划向前推进。每解放一个地区，立即建立临时地方政权，安顿居民，巩固战果，防止解放区重新失陷。通过这种战术，俄军到11月17日已经控制了车臣一半的领土。

    11月20日，车臣阿奇霍伊-马尔坦区的居民向联邦部队交出自己的武器和弹药。该区政府和长老表示，居民还愿意加入甘塔米罗夫领导的民兵部队，同车臣匪徒作战。

    11月23日，俄军已进逼至车臣首府格罗兹尼郊区两公里以内，一名车臣官员表示，车臣领导阶层仍准备与莫斯科当局进行"建设性对话"。

    但普京宣布，在俄军击溃车臣叛乱分子之前，莫斯科当局不可能与车臣进行任何协商。他谒见俄总统叶利钦之后在接受ORT电视台访问时指出："我们绝不放松攻势。我们将持续攻击。""我们在车臣执行扫荡恐怖分子的军事行动，我们的敌人是国际恐怖主义。我们可以想象和国际恐怖分子进行政治交涉的情形和结果吗？"

    11月24日，车臣武装头目在对形势的估计及制订行动计划方面产生了严重分歧。巴萨耶夫和哈塔卜坚决要求采取恐怖破坏活动的战术，马斯哈多夫和乌杜戈夫则主张依靠国际社会的支持和帮助，用政治手段取得胜利。

    11月27日，俄武装力量第一副总参谋长马尼洛夫上将说，没有计划对格罗兹尼进行人们预料的一次性正面强攻，但解放格罗兹尼的行动正在进行，并将按计划在规定的期限内取得胜利。同日，俄联邦军队的飞机和火炮对包括格罗兹尼在内的35个居民点的土匪武装进行了打击。

    11月28日，俄罗斯坦克和步兵在战斗机的支援下，为切断格罗兹尼和叛军控制的车臣其他地区之间的最后一条重要供应线，同约500名武装分子进行了数小时的战斗，最终夺取了格罗兹尼和乌鲁斯-马尔坦之间的公路的控制权。

    到了12月4日，北高加索军队联合集群司令卡赞采夫上将宣布："截至今日，联邦军队已完全实现对格罗兹尼的包围。解放格罗兹尼只是时间问题。"

    12月6日，俄罗斯空军战机再一次飞临车臣首府格罗兹尼，但这一次投下的不是炸弹而是传单。这些传单也不是进行心理战的宣传品，而是俄罗斯军事指挥部发出的"清城通牒"。

    传单告诫，城内居民如果未在11日之前经由"五一村"这道安全走廊逃离格罗兹尼，将会被视为"恐怖分子"而予以消灭。

    这是俄罗斯自10月1日出兵车臣以来，首度发出最后通牒。格罗兹尼的许多居民见到空投的警告传单后，开始沿着车臣西部的戈拉戈斯基路逃离首府。一些逃离格罗兹尼的平民则要求俄罗斯人将最后通牒的期限延长，因为空投的许多传单因气候不佳被风吹走了，格罗兹尼城内有许多人并未看到传单的警告内容。

    12月7日普京再次宣布，除非车臣交出曾率众侵犯俄境的好战领袖，否则俄罗斯不打算与车臣人寻求政治解决之道。他表示"准备加紧同车臣一切健康力量进行政治接触，但有一个条件，否则谈什么都是毫无意义的"。

    12月19日，俄罗斯部队占据了格罗兹尼的民用机场。与此同时，俄军士兵还在格罗兹尼郊区和叛军进行了激战。

    12月22日，普京在克里姆林宫与叶利钦会谈之后也表示，俄军在车臣的军事行动进入尾声。不过普京说，俄罗斯并没有确定结束军事行动的最后期限，"我们在北高加索的行动不会受新年及各种节日的影响，我们将从军事政治的角度考虑采取行动"。

    同日，俄联邦空军和炮兵对车臣山区的武装分子设施以及30个村镇附近的武装分子集结地和基地进行了轰炸。格罗兹尼也遭到猛烈的炮火袭击。

    12月25日夜，俄军总攻格罗兹尼，特种快速反应支队、特警和内务部部队在格罗兹尼前任市长甘塔米洛夫领导的1500名车臣民兵的配合下从东、东北、西北三个方向攻入格罗兹尼。由于车臣民兵熟悉地形，他们总是最先发现非法武装藏匿地点，及时报告攻城指挥部，由俄空军出动武装直升飞机进行打击。

    俄军在车臣战场上的节节胜利，使普京名声大振，成为国人关注的焦点。剿匪期间，他几乎每天都在媒体上露面，言必谈打击恐怖主义，成功地塑造了"反恐怖勇士"和"铁腕总理"的形象。

    车臣剿匪的顺利进行，消除了民众对恐怖主义的恐惧心理。车臣剿匪还为普京塑造了"爱国者"的形象。他顶住西方的巨大压力，坚决捍卫俄罗斯的利益、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赢得了民众和军队的尊敬和拥戴。

    杜马选举的博弈

    就在车臣战事如火如荼的时候，杜马选举的竞选活动也愈演愈烈。在俄罗斯，杜马的选举已成为了总统竞选的预演。

    苏联解体以及俄罗斯独立后，各种政治和社会组织如雨后春笋般在俄罗斯蓬勃发展。1999年在俄罗斯正式注册为全联邦性的政党有150个，政治运动50个，另外还有许多社会集团（联合组织）。从各种政治和社会组织的活动看，"政党"、"运动"、"集团"并没有什么实质差别。除了这些形形色色的民主改革党派以外，还有各种自由主义派、恢复宗主制运动、新法西斯组织、极端民族主义组织、社会民主党人、极左派，以及绿党、啤酒党等。

    当时在杜马中最具有竞争实力且影响力较大的有：

    一是成立于1999年8月4日的"祖国-全俄罗斯"联盟。这个联盟是由"祖国"运动、"全俄罗斯"运动及农业党部分成员组成。领导人是前总理普里马科夫、莫斯科市长卢日科夫。该联盟在俄许多地区都设有分支机构，拥有近30万成员。

    二是俄罗斯共产党。共产党约有55万名党员，在88个联邦主体建有2万多个基层组织。

    三是成立于1990年，以亚夫林斯基政治集团为核心的"亚博卢"集团。该集团领导人为格里高利·亚夫林斯基、前政府总理斯捷帕申和前驻美大使弗拉基米尔·卢金。

    这三个有势力的组织基本上都是反叶利钦的。虽然在杜马中，由叶利钦授意的成立于1995年5月12日的"我们的家园-俄罗斯"运动是亲叶利钦的组织，但由于叶利钦所倡导的"力量"联盟失败，从而导致"我们的家园-俄罗斯"运动势单力薄，据选举前的社会舆论基金会的调查统计，支持它的只有2%左右的选民，很难突破5%入围杜马所需的选票大关。照此势头发展下去普京在总统大选中将处于十分被动的地位。但对叶利钦有利的是，虽然杜马议员的1/2是由政党系统选出，但是剩余的1/2则是由地方选区选出的，而地方长官中有很多人是亲克里姆林宫的。

    鉴于这种情况，叶利钦立即要求总统府第一副主任沙布杜拉苏洛夫抓紧时间将亲总统的地方势力组织起来，组建一个新的政治联盟，在杜马和总统选举中削弱其他政治势力，确保实现辅助普京上台的政治意图。

    沙布杜拉苏洛夫受命后马不停蹄地与数十名地方长官进行磋商，最后组织了近40名地方长官，成立了以紧急情况部部长绍伊古为领导人的"团结"联盟，参加杜马选举。绍伊古是一颗以效率高和廉洁著称的政坛新星，民望很高。

    1999年9月27日，绍伊古发表讲话，宣布"团结"联盟成立，并欢迎"我们的家园-俄罗斯"与之联手参加杜马选举。他说："联盟是我创建的。这是一个全新的运动，一个全新的联盟。今天联盟召开了组委会会议，决定10月2日召开联盟代表大会，10月3日举行联盟成立代表大会，届时确定该联盟联邦范围内候选人名单和单席位选区候选人名单。"随即有31位地方行政长官签署声明表示支持"团结"联盟。而此时，离法律规定的党团参选杜马的登记时间--10月25日只有28天。

    1999年12月19日俄罗斯联邦第三届杜马大选正式开始。这一天，也成为俄罗斯举国关注的一天。

    经过3天的激烈争夺，12月23日，俄选举委员会公布杜马选举的最后结果，宣布：19日举行的杜马选举合法有效，62%的选民参加了投票，选出了国家杜马450个席位中的440个，6个党派获得了5%以上选票，得以进入杜马。成立仅两个多月的"团结联盟"得票率为23.32％，比俄共仅少一个百分点，加上单名制选区获得的10个席位，共获得74个议席，一跃成为杜马中第二大议会党团。

    这一结果无疑给叶利钦和普京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整个克里姆林宫充满了喜庆的气氛。选举结束后，叶利钦总统把这一结果称为"真实地表现了人民的意愿"。普京也高兴地说，俄罗斯最终"踏上了稳定的道路"。

    新世纪新面孔

    1999年12月31日，在距新千年钟声敲响还有12小时的时候，从克里姆林宫传来一声惊雷，叶利钦向全国发表电视讲话。68岁的叶利钦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他缓慢而庄重地说："今天，我最后一次作为俄罗斯总统向你们发表讲话。我已经决定，在即将过去的一个世纪的最后一天辞去总统职务……根据宪法，我在决定辞职时签署了把俄罗斯总统职权交给政府总理普京的命令。在未来3个月时间里他将是国家元首，3个月之后将举行总统选举。"

    叶利钦在解释自己的决定时说："俄罗斯应该由有智慧、精力充沛的新政治家带入新世纪，而我已经执政多年，应该引退。当看到人们怀着极大的希望和信念在杜马选举中投新一代政治家的票时，我明白了，我已完成一生中主要的事业，现在俄罗斯永远不会回到过去，将永远前进，我不应妨碍这一自然的历史进程。"

    叶利钦声明，他不是因为健康原因而辞职的，他之所以辞职是因为他已经做了所能做的一切。他说："接替我的人是新一代人，是能够做得更多、更好的一代人。"

    叶利钦说："俄罗斯已有一个强有力的人物，有了一个准备做总统的强人。今天几乎所有的俄罗斯人都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在这种情况下，我为什么还要执政半年？为什么要妨碍他，还要等半年呢？不，这不合我意，这不是我的性格。"

    随后，叶利钦把一支派克金笔、一个控制核武器的密码箱连同1700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和1.45亿人口的大国，交给代总统普京。叶利钦说了句"要珍爱俄罗斯"，便转身离开克里姆林宫。

    叶利钦以这种出人意料的方式退出了政治舞台，将俄罗斯的希望、俄罗斯的未来寄托在这个性格坚定、目光坚毅的小个子身上。

    普京深知自己肩上的重任，他马上约见俄罗斯国防部部长谢尔盖耶夫，随后又分别召见了俄联邦安全局局长帕特鲁舍夫、内务部部长鲁沙伊洛、紧急情况部部长绍伊古，与他们举行了会谈，商讨俄罗斯当前存在的一系列迫切问题。

    在与几位主要人物会谈以后，普京又紧急召开安全扩大会议，讨论叶利钦辞职后的俄罗斯局势。

    散会之后，普京又匆匆赶到政府大厦，召开了5分钟的政府紧急会议。他对出席会议的部长级以上官员们说，由于总统竞选将提前举行，3个月后将举行大选，所以政府的工作将更加紧张，大选将给政府增加额外的负担。他告诫大家，政府不得卷入任何政治活动，所有政府工作人员应该更加紧张地工作，以确保俄罗斯政府正常运转。

    1999年12月31日午夜，克里姆林宫救世主钟楼上钟声敲响时，普京出现在电视机上，向全体俄罗斯人发表新年贺词：

    今天，在新年之夜，我同你们一样，同亲人和朋友聚在一起。准备聆听俄罗斯总统鲍里斯·叶利钦的新年贺词。但情况却发生了变化。今天，1999年12月31日，俄罗斯首任总统宣布辞职。他请我向全国发表讲话。

    亲爱的俄罗斯人，亲爱的同胞们：

    今天，我受任代理国家元首的职务。3个月后将选举俄罗斯总统。我要请人们注意，国家将不会有一分钟的权力真空，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我想告诫大家，任何超越俄罗斯法律、超越俄罗斯宪法的企图都将被坚决制止。言论自由、信仰自由、舆论自由、个人权利--这些文明社会的基本因素都将得到国家的可靠维护。武装力量、联邦边防部队、维持秩序的机关将按原来的正常状态开展各自的工作。国家过去保卫、今后仍将保卫我们每个人的安全。

    总统完全根据国家宪法作出了移交权力的决定。只能过一段时间以后才能恰如其分地评价这个人为俄罗斯所做的许多工作。尽管今天已经清楚，俄罗斯走上了民主和改革的道路，没有离开这条道路，可以宣布自己是一个强大的独立国家，这都是他的伟大功劳。

    我想祝愿俄罗斯首任总统鲍里斯·叶利钦身体健康，生活幸福！

    新年是俄罗斯最光明、最美好、最喜爱的节日。大家都知道，新年将实现许多愿望，而在这个非同寻常的新一年里，这种愿望更多一些。你们所有美好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亲爱的朋友们，离2000年只剩下几秒钟的时间了。让我们向亲人和朋友露出笑脸，彼此发出热烈、幸福、友爱的祝愿。让我们为了俄罗斯的新世纪，为了我们每个家庭的爱与和睦，为了我们父母和孩子的健康，干杯！

    祝你们新年好，新世纪好！

    战火中驾机视察车臣

    1999年12月31日午夜，正在俄罗斯民众收看代总统普京的新年贺词时，普京已经和夫人柳德米拉飞到战火纷飞的车臣去慰问正在那里浴血奋战的俄军官兵。

    那天普京及夫人一行分乘3架直升飞机前往车臣第二大城市古杰尔梅斯。当天由于能见度极低，飞机无法着陆。普京一行只好调头往回飞，然后再换乘汽车前往目的地。汽车在弹坑累累的路上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当普京和夫人出现在战士们面前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此时的普京身着带风帽的翻领滑雪运动服，神采奕奕，他向在车臣战争中英勇作战、表现突出的官兵颁发了奖章，同时将刻有"俄罗斯总理敬赠"字样的猎刀赠送给官兵们。随行的俄罗斯歌舞团为官兵进行了慰问演出。

    在车臣首府格罗兹尼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普京对军官和士兵发表讲话，他的妻子站在他的身旁。普京说："我想让你们知道，俄国对你们的所作所为表示高度赞赏。""这不只是一个恢复俄国荣誉和尊严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它事关扼制、结束分裂俄联邦的企图，这是主要任务。俄国感谢你们。""我祝愿你们新年快乐，祝你们幸福健康、家庭美满。"

    普京一行与官兵们共度了一个多小时，然后返回。两小时后，他们乘车刚刚经过的那条公路就被炸毁了。

    普京对车臣战场的视察和慰问，极大地鼓舞了俄联邦军队的士气。2月6日受到普京亲自嘉奖的部队一鼓作气攻克了车臣首府格罗兹尼。

    2月19日夜，普京的恩师、圣彼得堡市的首任市长、此次总统竞选工作的助手索布恰克在加里宁格勒停止了呼吸。21日，索布恰克的遗体被运回圣彼得堡市。市政府准备于24日以首任市长的规格在著名的亚历山大-涅瓦公墓为索布恰克举行隆重的安葬仪式。这个公墓安息着在车臣牺牲的俄罗斯英雄，1999年被暗杀的国家杜马议员，沙皇时期的政界、军界、文学界名人等。普京决定参加这个葬礼。然而，23日中午，俄罗斯RTR国家电视台传出了"车臣恐怖分子准备在葬礼上暗杀代总统普京！"的消息。

    原来车臣匪徒头目巴萨耶夫得知普京将要参加索布恰克葬礼的消息后，便通过互联网向散落在俄罗斯各地的车臣恐怖分子发出对普京的"追杀令"，声称："罪犯普京被判处死刑。车臣人的血债要用普京的血来偿还。""追杀令"还注明了暗杀成功后用来联络的电子信箱和传真号码，还声称暗杀者可以用阿拉伯语、英语和俄语联系，以便成功后领取赏金250万美元。

    由于时间紧迫，圣彼得堡市和莫斯科警方、安全局、内务部同时行动，根据早已掌握的线索顺藤摸瓜，一举捕获了绝大多数阴谋参加者。同时俄全国各地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为了防止其他车臣杀手潜入莫斯科和圣彼得堡，俄罗斯下令紧急关闭所有的车臣边境。

    24日在普京到达圣彼得堡的当天，圣彼得堡的机场、火车站、公共汽车站的安全警卫都得到了极大加强，没有身份证件的公民一律被暂时收容，普京在圣彼得堡参加市长葬礼的时间安排和路线更是成了俄罗斯的最高国家机密。即将举行葬礼的场所遍布全副武装的内务部警察和特种部队，附近街道的高层建筑屋顶上、窗台后面都埋伏着训练有素的狙击手，就连举行葬礼所在地的下水道里也蹲着警察。在这异乎寻常的气氛中，普京出席了索布恰克的葬礼，并安然无恙地返回了莫斯科。

    而在另一边，俄军在车臣战场上连连胜利，早在2月4日就控制了格罗兹尼市中心广场，并将俄罗斯国旗插上了格罗兹尼市中心车臣政府大楼。俄军击毙车臣前总统杜达耶夫的侄子等4名非法武装"战地司令"，非法武装首领巴萨耶夫触雷，右脚被炸断，双手和头部受伤。

    3月12日，车臣非法武装分子除几百人投降外，其余数千人纷纷撤进山区与俄军打游击战。车臣非法武装战地司令拉杜耶夫被擒，但巴萨耶夫和哈塔卜侥幸逃脱。车臣战事进入剿匪阶段。

    2000年3月20日，正在位于黑海之滨的旅游城市索契度假的普京决定再次视察车臣，由于索契的坏天气影响总统专机起飞，普京临时决定亲自驾驶苏-27歼击机前往格罗兹尼。

    飞机在格罗兹尼机场着陆后，人们惊讶地看到身着飞行服、头戴飞行头盔的普京只身一人从舷梯上爬了下来，满脸笑容，与欢迎他的人握手。并对前来迎接的俄官员轻声说：驾机的感觉真好！

    随后，普京又登上一架军用直升机，视察了格罗兹尼。并在格罗兹尼北方机场组织召开会议，讨论了车臣所面临的社会经济形势和车臣重建问题。

    针对部分车臣非法武装逃到南部山区的情况，普京指出车臣武装分子只有走出山区，放下武器，政府才会与他们谈判。

    普京此次去车臣，是参加首批俄军撤军仪式的。在撤军仪式上，普京当场要求战士们喊"乌拉"（胜利、万岁的意思）三次，士兵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使人仿佛又回到了苏联军队的辉煌时期。

    总统大选

    普京驾机到车臣前线的惊人之举与即将临近的总统选举不无关系。一方面，他的举动鼓舞了前线作战官兵的士气；另一方面，他也是为总统选举争取更多的选票。而后来的事实表明，前线官兵们投票的积极性非常高，投票率可达100%，他们基本上都把赞成票投给了军队的最高统帅、代总统普京。为普京赢得总统大选助了一臂之力。

    普京还主动与选民沟通，拉近自己与选民的距离。他主动来到《共青团真理报》社，现场回答读者的热线电话，并接受记者的采访。

    2月9日中午12时15分，普京如约来到报社编辑部。当时，走廊里挤满了该社好奇的工作人员，大家都想亲眼看一下"活的普京"。有人还开玩笑地在一间关闭着的洗手间门上写着"有恐怖分子"。一位未获准登记的西方大报记者甚至事先偷偷地躲进卫生间里，等候采访代总统。

    热线开始，电话铃声不断。许多人的问题提得开门见山，普京的答案也直率坦白。

    首先打来电话的听众是一位出版社工作人员。他不客气地问："警察封锁了街道，给附近居民生活造成很多不便，您对此怎么看？"

    普京回答说："我只能表示道歉。我在街上走时看到很多人因为我而耽搁时间，不得不等候，我感到很不安。可能他们也很反感，会骂人。解决的办法，要么是尽量少在市内行动，要么是更合理地安排行程。这样做当然是出于安全考虑，您也知道，我再一次表示歉意。"

    一位莫斯科女士，给普京出了一个不小的难题："如果是毁了苏联并且不受人民信任的叶利钦推荐的您，您是否认为自己是一个称职的总统呢？"

    普京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他的回答也没有拐弯抹角："我的意志以选民的意志为基础。如果在3月26日的总统选举中，多数选民选举了我，就说明我称职；如果多数选民没有选举我，就说明我不称职。谈到苏联解体，俄罗斯有家喻户晓的一句话：谁不为苏联解体而惋惜，谁就没有良心；谁想恢复过去的苏联，谁就没有头脑。如您所见，俄罗斯政府正致力于建立一个新的联邦国家，如果选民支持我们为此所做的一切，那他们就会作出自己相应的选择。"

    莫斯科市民、预备役军官亚历山大·格奥尔吉维奇问，政府是否有具体的军事改革方案，使军队变得更有战斗力？

    普京回答说，这个问题事关国家命运，是我们在最近时期内应该着手解决的主要问题。您准确地提出了问题所在。新的军事改革构想已经通过，我们将根据国家的经济情况，逐步向职业化过渡。

    一位叫亚历山大的听众说，他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是在同总统讲话。

    普京幽默地回答说："您不相信是对的，确实如此，因为跟您讲话的人还是代总统。"

    这位亚历山大接着说，他并不十分赞成普京在车臣的政策，但想知道代总统究竟打算如何同犯罪作斗争。

    普京回答说："怎么会这样呢？您一方面不同意我在车臣的行动，另一方面又号召同犯罪作斗争。我认为，这两者其实是相互关联的。因为车臣已成为俄联邦境内一块滋生和扩散犯罪的土地，如果不彻底解决车臣的犯罪集团，就不可能在全俄罗斯境内有效地打击犯罪。"

    在一个半小时的热线电话答疑中，普京共回答了38个问题。普京回答问题时坦率直白，诙谐幽默，在与其他竞选对手的竞争中无疑又赢得了一个回合。

    要想获选，必须让选民了解自己的竞选纲领。2月25日，普京发表了《致俄罗斯公民的公开信》，阐述了他竞选总统的纲领，以回应此前咄咄逼人的久加诺夫。普京在"公开信"中写道：

    尊敬的朋友们，你们好！

    我不阐述什么全面的纲领，请允许我谈谈竞选的一些关键问题。特殊的道德标准和实际上把整个民族联系在一起的统一目标一向是俄罗斯人的特点。这曾经使我国人民在最困难的年代站稳了脚跟并取得胜利--无论在战前、战后，还是在战争时期都是这样。问题不在于要重新寻找赫赫有名的民族思想。我认为，这种思想已经存在。它已经在社会上相当明确地表现出来。

    我们应该明白，当各国在世界舞台上竞争时，我们的对手非常强大。我们应该明确地给自己提出国家发展的有效途径。权力机关要有作为、负责任，而且要顽强地达到目的。国家机构应该是内行的、灵活的、守纪律的，不应该是臃肿的、懈怠的、对人民漠不关心的官僚圈子。

    还有一个我们需要解决的重大问题，那就是我们大家--全体公民和国家机关所应遵循的复杂的、却是公认的游戏规则：遵守法律和宪法，即国家的法律秩序。我认为，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在经济上，这都是今天俄罗斯所面临的最大、最严重的问题之一。整顿法律结构与打击贪污腐化同样具有头等重要的意义，这不单单是法律领域的事。

    富裕的俄罗斯不能容忍任何人因为他贫穷了而来侮辱他。我要再重复一次我在给选民的公开信中所阐述的观点--应当直截了当地说：我们国家富裕，但居民贫穷。

    所以我们的重点是要使人们过上好日子。普通公民最关心的是什么？对这一问题每作一次社会调查都会显示，人们有权、也希望过上好日子。我认为，为实现这一目标，每一个政权都应承担起道德责任和政治责任，无论它所依靠的是什么。造福于人民，为普通公民谋利益，这才是每一个政权的最终目标。

    让市场的所有主体都能同政权保持同等距离是所有权的保障，也是政治经济领域的一块基石。显然，如果国家不能履行我所提到的那些职能，就不能提出有保障的游戏规则，这一领域就会被影子经济所占领，这是国力衰弱的表现。

    问题的另一方面是不对市场进行内行的和耐心细致的工作也不会有国家的强大。但调节不是市场脖子上的索套，而是对市场的支持，是为各经营主体创造平等的条件。

    对一个强大的国家来说，公民不能没有尊严感，整个国家不能没有民族自豪感。这些基础原则是看待我们对内对外政策的基础。我觉得，我们有能力调动国家的一切资源，有能力调动社会的一切力量和俄罗斯全体公民的劳动热情。我认为，归根结底，这既是我的根本目的所在，也是今天所有在场人的根本目的所在。

    普京在这封信中阐述了自己将奉行的政策的优先方面。这些优先方面可概括为："打赢车臣战争"、"加强国家地位"、"打击犯罪"、"消灭贫穷"，这些优先方面说到了选民的心坎上，得到了选民的热烈反应。

    民意调查显示，普京2月份的支持率超过50％，而排名第二的久加诺夫的支持率只有15.6％。如果照此态势发展，普京在第一轮投票中就能获胜。

    2000年3月26日，俄罗斯联邦总统选举如期进行，选举结果正如人们所预想的那样：普京以53%的高支持率成功地当选为俄罗斯联邦第三届总统，俄罗斯从此进入了"普京时代"。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