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陈霜天的脸上就浮现了一抹十分明显的怒色，而他的眼神，正死死地盯着邱凌霄。
邱凌霄也是有些不解：“陈先生，这是做什么？”
“哼，到头来还不是怪你这么急着出手。如果我们再准备周全一点，何须会遇到这种事情？”陈霜天骂道。
众人一听，都隐隐觉得这最后的狗咬狗有些搞笑。看来这邱凌霄在这狩魂大典结束的路上对众人出手，并非是和陈霜天商议定了的。
他肯定是忽然起了这个念头，才找准了机会。
云舒更是冷冷一笑，那时在洞窟之中，他明明听得邱凌霄还要对其他学生单独动手，如今却是搞了这么大的阵势，一定是他怕事情败露，所以提前想除掉云舒他们。
然后陈霜天见形势不错，也顺水推舟，跟着参与了进来。如果没有云舒他们，这本来是一次天赐良机。
只是他们的运气不好，遇上了如此恐怖变态的人物，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这个时候，云舒却察觉到了方云汉有些不太正常。
陈霜天他们头上的那个淡蓝色身影，如今更加清晰了。如果不仔细看，真的会把它误以为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真实的人。
只见那个蓝衣飘飘的女子，绝世出尘，美若天仙，她的神情更是无比温柔。她平静地看着方云汉，就连旁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柔情。
方云汉的眼角又湿润了起来，他们就这样两眼相望着，相隔着一道薄薄的光芒屏障，但实际上却是阴阳两隔。
“云舒，你实话告诉我，她真的不能再回来了吗？”方云汉痴痴地望着慕容雪的身影，开口问道。
一声细细打量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又看看站在身前，痛苦不堪的方云汉，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景象，甚至连云伯都无法跟他解释这究竟为何。这个人是否真的能够死而复生，云舒根本就无法确定。虽然每一个人都在告诉他，以前的每一份常识都在告诉他，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见云舒如此犹豫的样子，方云汉有些等不及了：“你快告诉我，云舒，你对我说实话，我真的不能救她吗？”
错失慕容雪的方云汉，现在心里十分的悔恨。他十分希望自己还有机会能够救慕容雪一次，哪怕，这一次只有万分之一的成功率。
云舒还是没有开口说话。他知道，如果骗方云汉慕容雪绝对是回不来了，那他说不定可以下定决心直接杀了陈霜天和邱凌霄。
但是看他这个样子，云舒实在对那些无法确定的事情，不愿随意开口。
众人见云舒这般样子，也是显得有些气愤，明明直接告诉他不可能不就完事了。这本来就是无稽之谈，为什么要让他心存希望？
萧漠和夏九灵却是温柔地看着云舒，十分理解他现在的难处。
他们一起和方云汉经历了那么多，既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他为了慕容雪付出了多少。
堂堂的一个七尺男儿，可以说为了慕容雪放弃了自己所有的尊严，抛弃了一切。云舒现在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对他说出不可能三个字，实在是太过不负责任。
但是大家也知道，只要有半点可能，方云汉就会为了慕容雪去尝试，这样一来，难道方云翰要亲手杀了自己和云舒不成？
这一白一黑的两剑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们和陈霜天必须有一方要死。
过了一会儿，众人心里的最坏的猜疑还是发生了。
只见方云汉扑通一声，跪在了云舒的面前：“对不起云舒，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云舒知道，方云汉无法放弃这慕容雪复活的最后机会，这个时候其实不需要陈霜天和邱凌霄再多说什么。那个虚幻人影出现的那一刻起，方云汉就已经怀着希望了。
云舒却是显得很平静：“这不是你的错。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够看着前方，好好地活着。”
这并非是云舒想办法求生的话语，他知道逝者不可追，现在方云汉还好好地活着，他不应该为了曾经的人，放弃自己的一生。
况且这慕容雪，只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一段幻影，就算把阴阳剑阵中白剑插入进去，也不太可能能够让她死而复生。这只是方云汉一厢情愿的幻想。
云舒也实在不忍心见到，当这一切尘埃落定以后，方云汉也失掉了自己的性命，白白便宜了陈霜天和邱凌霄这两个十恶不赦的罪魁祸首。
但是云舒不怪他。只不过到最后一刻，两人只能刀刃相向了。
“不可以！”萧漠大吼一声，旁边的夏九灵也是一脸焦急地看着他们，忧心似焚。
方云汉却是慢慢地转过头来，对着他们磕了一个头，嘴里不住地呢喃：“对不起，萧漠，我对不起你们！”
他的心里其实十分珍惜云舒这伙人的感情，在所有人都把他当成废物，当成恶人的时候，只有云舒他们给予关心帮助和信任，即使到刚才的最后一刻，云舒也没有放弃他。虽然难以算得上是知己，但他们绝对是方云汉重视的朋友。
对于方云汉这种人来说，有个相互理解的朋友是多么的难得和幸运。
但是他的心里依然放不下慕容雪。他当然不想把云舒牵扯进来，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他狠不下这个心。
这最后的转折出现，陈霜天和邱凌霄也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有人会蠢到这个地步，用自己的命去换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
但是他们现在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触怒了这个方云汉，让他改变了念头。
但是他们的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狂喜，痴情至此的人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众多学生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隐隐约约听到方云汉说的话，都十分难以相信。
不过原本还对他十分鄙夷厌恶的人，现在却是不由得在心里对他产生了一点敬佩和同情。
看来方云汉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而且看得出，慕容雪对他确实是十分重要。
即使如此，面对众人的冷嘲热讽，方云汉还是选择了给他们一条生路，虽然大家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方云汉的本性并不是他们之前所想的那般污秽不堪。
能够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毫不犹豫地奉献出自己的生命。这种痴情和决断，也是让众人对他，产生了一股自然而然的赞叹。
只不过这样一来，云舒也会白白地送命。
但是看得出来，方云汉对此也是深表歉意。只不过他最后的选择依然是慕容雪而已。
众人还在惊讶，方云汉身边的黑剑拔地而起。
“方云汉！你冷静一点，他已经回不来了！”萧漠拍打着光壁，不住地怒吼，但是他根本就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夏九灵也是半跪在地上，不住地敲打着光壁，泪眼婆娑。
他们实在无法接受云舒跟着一起丧命。他们不是不能理解方云汉，但是云舒对于他们来说同样重要。
黑色法剑悬在了了云舒的上空，透露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死亡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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