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只想你来爱我-这么近又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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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被接回家休养的杨爸精神正旺盛,在床上铺了报纸用扑克牌通关。他算来算去只算杨筱光的“桃花运”。

    “怎么还不通?你就是不上心不努力。”他口里数落,自然又是杨筱光的错。

    杨筱光心烦气躁地把自己关进自己的房间,拿着手机给方竹发了一条短信,讲:“我看到了那个割伤你的人了。”

    方竹立刻给她回的电话:“你有没有危险?”

    朋友是这样的关心她,她是愈加的惭愧,惭愧于自己的犹豫。她说:“没有,对方跑了。”

    “你千万不要去硬碰硬,对方有手脚功夫。”

    杨筱光咬咬牙,点点头:“竹子,那个凶手是不能姑息的,警方说过,他还贩毒。”

    方竹那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阿光,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但是前提是你的安全。”

    杨筱光下好了决心,说:“我明天去报警,等你回来再说。”

    方竹说:“好的,晚上我会给何之轩打电话。”

    杨筱光想,真好,什么事情有人商量,总是能分摊负担的。

    她找出当初派出所的副局留的名片,就把电话打了过去,把情况详细描述了一遍,略过了潘以伦的部分。

    副局问她:“明天有没有空过来做笔录?”

    杨筱光说“有”。

    第二天请假时,她向何之轩做了个汇报,何之轩蹙眉:“方竹昨天电话告诉我了。”

    杨筱光还是把潘以伦与这件事情相关的部分给瞒了下来,何之轩想出不对劲的地方:“那个人怎么会在棚里出现?”

    杨筱光嗫嚅着,避过了这个话题。只好耸肩,由何之轩陪同一起去派出所录了口供。负责此案件的警官说:“我们刚才查到嫌疑人在摄影棚那儿做了两天零时工,需要把和他接触过的人都找来问个话。”

    杨筱光心里就“咯噔”一下变成失重状态。

    回公司的路上,何之轩一直若有所思,她也若有所思。考虑半晌,决定还是把潘以伦同这桩事情的关系向领导盘托出。

    何之轩听后,果真也觉得棘手了,不过他说:“这个事情不单是我们的责任,又‘奇丽’还有电视台,如果真的有后遗症,需要三方一起努力了。但愿不会旁生其他枝节。”

    “但愿如此。”杨筱光在心里祷祝。

    此后的两天,一直风平浪静。选秀到了最后的决赛阶段,拉票激烈。“孔雀”的新品发布会就要在这个周末举行,也是在决赛前一个周末,要赶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方便电视台和商家的双方造势。

    杨筱光在此期间没有再去潘母那边探病,也没有收到潘以伦的任何讯息。

    他——不知道他将作何打算,又如何处理?怎么不教她忐忑不安呢?

    发布会当天,杨筱光忙得似陀螺,流程和工程就够她一个头两个大。就算这样忙,她都近乎呆怔地看着潘以伦穿那样妥帖的一身潮流服饰,手托全新包装的产品以作展示。

    他由遥远的那头走出来,在T台上回转一圈,走近了,又走远了。

    现场镁光灯乱闪,光影之中,她看见他坚毅的样貌一如当初。时光如何流动,总是不变的。

    她就坐在台下,近乎痴迷于他在台上这种坚定的表情。其他的人欢声雷动,与她无关。

    她望着他消失在舞台深处,那里有间暗格,是通向化妆间的通道。她的腿脚就是这么不由自主,跟了过去。

    里头很阴暗。

    下一场的表演由另一个人气王执行,潘以伦可以稍事休息。

    他站在这条暗黑的通道里,等待杨筱光。他想,她应该是会来的。这些天,他都在想她,刚才站在台上看到忙得脸颊通红的杨筱光,他知道她也在想他。

    这样的直觉让他幸福,让他不知如何去守护。看着她小心翼翼走过来,他小声唤她:“杨筱光。”

    “正太,我在。”

    他抓紧了她的手臂,揽她入怀,吻就密密地下来了。

    她透不过气,也呼不出气。她怀念他的味道,那种清新的亲近,让她思念。她用唇舌将自己的思念反应给他,他愈加激烈地回应她。

    他们有多少不同,她已经全然忘记。

    而后,他说:“我十五岁就认识了翟鸣,十六岁进了少教所以后,那时候的朋友只有翟鸣会去看我妈,帮她做些家务,陪她去看病,不管我妈有多讨厌他。”

    她说:“他对你很义气。”

    他说:“有的人能走出来,有的人不能,我不希望他一条道走到黑,当然我也没有伟大到可以去拯救他。”他顿了一顿,“你的世界是非黑即白的,我比不了。我曾经是地底泥,污糟不堪。”

    杨筱光觉出他的悲伤。她想起那句话——“要站起来很困难,这么多困难”。她只是无言地趴在他的怀里,只有这一刻,就什么都别多想了。他还有下一场秀。

    有人在唤他了,他们暂时分开。

    临走前,潘以伦回头望牢了她,眼睛亮得惊人,让她无法直视。

    杨筱光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她接起来,听了之后,她叫道:“正太,是公安局来的电话。”她低了低头,然后再抬起来,“对不起,我去报警了。”

    潘以伦站在那里没有动。

    “他之前用你的银行卡拿过钱,他们查到了你的户头。”

    潘以伦似乎是轻轻吁了口气。

    杨筱光往前进了一步,她舔了舔稍显干涩的唇,不知为何心中有几分艰难,她是吞吞吐吐地讲:“正太,如果——如果——他们要你去派出所——怎么办呢?”

    潘以伦在黑暗里轻轻讲了句:“我知道了。”

    整场秀在观众和媒体眼里,无疑极为精彩绝伦,水光潋滟,曼转年华,这一支老牌子,经过时间的洗礼,又回到这个城市。最后李总出场,全场灯亮,下头鼓掌的还有同在民营企业奋斗的老总们。

    这也是何之轩的策划,这场秀的主角绝对不是即将要走红的娱乐圈新星,而是那些自强不息将民族品牌生生不息经营下去的企业家们。

    记者们如预期地围绕着李总开始采访,工作人员们在老陈的指挥下,将几位新星带入后台,不让他们抢去李总的锋头。

    杨筱光眼瞅着潘以伦身边的经纪人接了一个电话,面上遽然变色,他转身找了何之轩嘀咕了几句。何之轩也蹙了蹙眉头。

    潘以伦在这个过程里,一直默默站在一边,低垂了眼皮,拉低帽子,让她无法看清他的神态,以及他的想法。

    她奔过去伸手握住他的手。

    经纪人同何之轩互相商议一阵,带着潘以伦一起离开现场。

    梅丽挤开人群过来寻到老陈,小声急切地讲:“完了完了,小潘竟然会惹上这种官司,本来塑造好的烈士孤儿,结果和犯了事儿的有了干系,就怕会功亏一篑。”

    老陈也变了颜色:“怎么会这样?”

    梅丽焦急地讲:“小潘那经纪人是圈内出了名的脸酸心硬,本来是看好他的,这回不知得气成什么样了。”她转眼看到一旁脸色煞白的杨筱光,便又说,“小姑娘,这事情你早就知道?”

    杨筱光把脸别开去,沉默是金。

    这本来该是个圆满的周五,一切都往着欣欣向荣的方向发展,但是有这样大的一个污点被溅出来,似乎预示着会有更多不愉快的事件会发生。

    就在次日星期六的清晨,杨妈暴力地掀开了杨筱光身上的毯子,把一叠报纸丢在了她的枕头边上。

    杨筱光神志尚未清醒,就听到杨妈尖着喉咙叫:“要死快了,你怎么和那个小明星到底怎么回事?照片怎么又登报纸上了?”

    行动不便的杨爸洪亮的声音从那头的房间里传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阿光你搞什么?”

    杨妈继续咆哮:“你脑子是不是搭住了?”

    这下,杨筱光彻底醒了,她第一个动作是捞来报纸。标题刺目,让她的脑袋被啄木鸟狠狠啄了一下。

    “选手背景内幕重重,疑似幕后公司操作”

    杨筱光仔细看着这行标题。

    很好,很强大。她的脑袋被啄木鸟啄开。

    因为她同潘以伦昨日在舞台后头深情拥吻的照片华丽地占据了四分之一版面,另外六分之一是公安局的门头照,隐隐绰绰拍到潘以伦何之轩和经纪人的身影,报导里头还有公司的名字。

    她先看第一部分,内容苗头并没有对着电视台,而是对住潘以伦等几位选秀热门和“君远”的瓜葛,尤其针对潘以伦,直指他的上位是由公关公司操作,他的背景,他和她这位工作人员暗地里的情侣关系,他昨晚进了派出所,都让他成为这篇报导的众矢之的。

    当她看到报导还写了他当年因故意伤人进了少教所,也曾在西区非法娱乐场所兼职的这一部分,彻底忍不住了,她猛地下了床,手机随即响起来,一看屏幕,是何之轩。

    何之轩的声音相当沉着,且言简意赅。

    “公司大会议室开会。”

    平地起了三尺浪,又要麻烦领导了。杨筱光叹口气,恭敬说声好。

    杨妈跟着杨筱光的屁股后头转到卫生间,喋喋不休问:“你和那个小明星是不是来真的?”

    杨筱光刷牙,口齿不清说:“老妈,他二十三岁了,不小了。”

    “跟你比比还不小?你是发了什么神经病,前几天还传他和演电视剧的好,今天怎么好到你头上了?”

    杨爸也在那头沉声说:“这种事情不能不清不楚,你已经第二次上报了,别人会以为我家的女儿跳槽去了娱乐圈。”

    杨筱光放了水到面盆里,把脸冰在水里。她不想此刻与父母多争执什么,只是想,正太,怎么我们谈个恋爱这么难?

    她再一鼓作气抬起脸,绞干毛巾,狠狠擦干。她得把这个篓子给补好,为了潘以伦,为了她自己。

    杨筱光到达公司,先在大会议室门外徘徊了一阵,里面坐了齐齐一排人,“君远”的、“奇丽”的,还有电视台的。都是局内的人,个个面若寒霜等着她。

    她同潘以伦的关系已如同一把火,是彻底不能用纸包裹住的。

    这是里头几位业内人士所不能认同的。

    杨筱光一进门,潘以伦的经纪人就忍不住口出讥讽:“何总,您的部下实在是可以跳槽去电视台的,比圈内人更加上镜。”

    怎么和杨爸早上说的差不多?杨筱光不怒反笑,真想朝着那经纪人讲:“好的好的,我会好好考虑的。”但话到口边,想起他同潘以伦的关系,她把话吞了下去,对住经纪人就鞠了一躬,讲:“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经纪人一怔。

    梅丽也怔住了,但是杨筱光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帮她圆了一个场,说:“疏忽了疏忽了,咱们都忘记把这种绯闻报备,搞得结果很恶劣。再想别的办法吧!这些记者也就是乱拍。”

    这令杨筱光心内生出惭愧,以往总是看梅丽不起,嫌她聒噪,嫌她势力,不想在这关节,她却愿意挺身替她解围。

    然而,她有了自己的决定,她对住大家说:“这不是绯闻。”

    除了何之轩,所有的人,连同在座的同事都惊讶地望住她。

    梅丽恼她抹杀自己的好意:“这是私事直接影响公事,可怎么说好?”

    这也是错,杨筱光推卸不了。她想她不应该情不自禁和潘以伦在那种地方拥抱亲吻,明明外头记者这么多。

    何之轩清了清喉咙,把话题拉了回来:“我们来讨论一个可行的方案。”

    杨筱光问:“对他会有什么影响?”

    老陈说:“其实对我们的影响更大,好好一个发布会变成了幕后交易的现场,李总急得跳脚了。”

    经纪人铁青着脸,说:“这种说法一蔓延,连电视台都找不到合适的处理方式。对他们来说,如今前三都是掌中宝,谁拿第一名都一样了,关键时候,他们会弃车保帅。”

    梅丽点点头:“何止,‘孔雀’那儿大约也会撤下他的广告,不能请他做代言人了。”

    杨筱光惊惶地抬起头,现场唯有何之轩明白她的隐忧,小声同她讲:“好在前几场比赛都有酬劳可拿,酬劳已经比较可观了。”

    是的,但是——杨筱光想,那对潘以伦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和隐忍是一种莫大的抹杀。她求助地望向何之轩:“领导。”

    何之轩摊开手里的计划书:“我们来讨论一下,需要做一些危机公关。”

    杨筱光无力地坐下来,这才发觉周围的人都齐刷刷看着她,不可谓不暧昧,且还有玩味,更多是气恼,仿佛她是这场破坏的罪魁祸首。

    在大家讨论的同时,何之轩在白板上写了很多提示,最下面一条用圆圈画出来四个大字——“转移视线”。

    这是他们讨论的重点,不断有人提议发言,为了撇清和电视台瓜葛的,为了安抚现有客户的。没有人是为了当事人,或者当事人此时不过是事件中的一项损坏项目。

    杨筱光想,他们可以帮助到潘以伦的未来,或者推他入天堂或者令他坐冷板凳。潘以伦有着那么重的责任,是不可以在他努力的路途上摔跤的——这——也是她的责任。

    但何时她将他的责任一力地要挑过来扛?杨筱光并没有深究自己的这段心思,她只知道,在这一刻,她心之所念的是——她不能让他的全部努力白费。

    她的脑子飞快转动。在所有人沉默在发言的间隙时,她清了清喉咙:“我们可以要求电视台在决赛时再拍一段VCR。”

    大家都狐疑地看着她。

    杨筱光吸了一口气,她下面将说出的一段话,势必要承载一定的后果。但是——她想清楚了,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他进了少教所以后努力学习,还救过人。他救的孩子的家长在外面帮忙照顾他的妈妈,他的妈妈得了尿毒症,他要赚钱给他妈妈换肾。这个是上一次VCR里没有拍到的。他在没有进这个圈子的时候,到处兼职打工,而且他和以前日子划清界限,他——”杨筱光微微闭一闭眼,“我们其实可以说他还大义灭亲,劝导和指证犯了罪行的朋友。”

    说出最后这句话的时候,杨筱光的声音都要颤抖了。正太是绝不会同意她这样的讲法的,她想,他会不会怨她的自作主张?

    众人都在消化杨筱光提供的讯息,首先发声的是老陈:“这说法不错,这样我们公司给了他拍广告的机会,就有一个正面的说法了。他是去派出所协助调查的,又不是警方直接拷他去局子里问话,对吧大家?我们最好可以采访到少教所的教官、那个帮潘以伦照顾妈妈的孩子家长、还有他的妈妈。没有什么会比‘浪子回头金不换’更赚同情票。他毕竟要赚钱给他妈妈看病,而且他还是烈士的孩子,这事不是假的。我觉得这可以帮我们扳回这一局。”

    大家都在一边听一边点头,这确实是个做好这次危机公关的契机,普罗大众普遍同情弱势群体。草根明星的出身越草根就越为大众接受。

    也许这是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反而有了新的刺激观众同情的点。

    杨筱光看着列席各位窃窃私语,他们都是职业化的,坐在这里的各位,不管供职于哪一间机构或公司,此时都在为公事出谋划策,力求将工作上的失效改变成成效。

    这些日子来,她一直站在潘以伦的立场,代他怨怪这一切的身不由己。然则换位思考,谁不是在认认真真打这份工?连梅丽都是职业的。

    可是——

    她只怪她自己,出这样一个主意,等同于出卖了潘以伦的尊严和底线,也逾越了自己为人处世的底线,利用了那个虽然犯了罪但是也因有自己隐私和是尊严的翟鸣。

    他——会不会因此恨她?

    杨筱光痛苦地转头望向窗外。

    接近正午的阳光很好,她记得曾经站在这里的男孩用认真的表情同她说:“你的世界是非黑即白的,我比不了。”

    他一直当她是他生命中的阳光,可是阳光也有阳光的自私,亦是有其黑点的。她也并不是能做到这样非黑即白。

    何之轩抬手阻止了室内七嘴八舌的讨论,当机立断说了一声:“那么就各就各位,各自行动。”

    众人渐渐散开去,何之轩没有离开,他拍拍她的肩:“你回家休息吧!”

    杨筱光的脸垮下来:“为什么会出这种事呢?”

    “有人给那家报社提供的线索,那是南方的报社,和本地电视台向来没什么交情,而且很乐于报导敏感话题。他们线索给对了人。”

    杨筱光皱眉:“那么就是有人故意构陷?”

    何之轩笑了一笑,说:“对,我还在查。所以你别放在心上,这不是你的错或者潘以伦的错。他的背景我早就知道了,进了娱乐圈万众瞩目,不被人挖底是不可能的。这样的事情早晚会发生,只是很不巧,在他起步的时候就发生了。”

    “割伤方竹的那个人确实是潘以伦的朋友。”

    何之轩只是了然地说:“我知道。但是这个不关潘以伦什么事。方竹和我通过电话了,她说你这样的性格最怕自己麻烦到别人。不要有心理压力,这个人和潘以伦没有关系。一切都会过去。你只要做好你的工作。”

    杨筱光感激地对着何之轩点了点头。望着领导走出会议室,世间只剩她一人。

    她趴在会议桌上睡了一会儿,背后有凉凉的风吹进脖子里,这里是高层,哪里能吹进风?人生路上难免会无辜地被意外惊吓。她很累,她很想念潘以伦。

    他知道不知道她已经将他的底亮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杨筱光惴惴。

    就在此时此刻,她才明白自己是这么在意他,在意他的前途,在意他的思想,在意他的一切。

    也许因为他们的恋爱从一开始就像是走钢丝,两个人跨出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遇到的事情又给他们的前途设置了这样重重的障碍。

    杨筱光抬起头来,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她起身回自己的格子间。

    她是在走廊上遇见的菲利普,还是对方先同她打了招呼:“小杨,周末还加班?”

    这位最近总是三五天不会出现在公司,几乎可以算是半离职状态的老总仍是职业化而又笑容可掬的。但是此刻意外相遇,杨筱光竟在他的脸上发现了淡淡的倦意。

    杨筱光勉强笑了笑:“老总好。”心里有点奇怪他怎么也会在礼拜六来公司?同事们都开始在讨论他什么时候正式离职。

    念及此处,杨筱光不由说:“老总,您要注意身体。”

    菲利普又笑了笑,笑得莫名惆怅:“我真的要退休了。”

    杨筱光摇头:“您不要这么说。”

    菲利普说:“年轻人有冲劲真是好,一往无前,有点挫折,才知道有些成功来之不易。我在这个市场打拼,经历无数挫折,不是你们能懂的。”

    讲完,他便施施然离开。

    杨筱光留在原地忖度着菲利普刚才讲的话,没有来由地感慨,莫名其妙地伤感,一时又想怔忡了。

    老陈见她仍坐在自己的格子间里,便说:“你早点回去休息吧!礼拜一再来干活。”

    此刻若是要再干活也是有心无力的,杨筱光闻言温驯地收拾了提包,离开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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