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只想你来爱我-心跳呼吸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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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筱光又恢复相亲,是在和潘以伦分开后的一年半之后。

    照普一个通俗的说法——“日子照旧得过”,她得照旧过日子。

    杨妈仍然对她错过了莫北存着一段心思,经常殷勤探问莫北的消息。杨筱光被问烦了之后,不禁说:“莫北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老妈你还意淫人家干吗呢?”

    回头她同方竹抱怨:“我妈就认这样的要车有车,要房有房的男人。”

    方竹却讲:“阿光,陷在一个回忆里,不走出来,是和自己过不去。”

    杨筱光气馁:“你怎么也这样?”她想了想,继续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必须得等着谁,也没有时光永远冰封不动。谁没有两三段过往情事,等老了之后缅怀?我好歹也算有段风光的忽然之恋,香醇的午后红茶,足以笑傲到五十岁之后的人生了。”

    方竹拿她没有办法,也对付不了她的伶牙俐齿。

    只是杨筱光走在大街小巷,看着户外的广告牌流光溢彩,她停驻袭来,望着广告牌上高高在上的人,幻象若干年后,她会对自己的孩子得意地说:“看吧!这是你妈的初恋,现在的多少人爱他?当年他可追在你妈裙子后面跑。”

    幻象容易打散,她看到这样的广告牌,不得不停驻。这已经成为习惯。

    潘以伦已经二十五岁了,论坛里的版头换成“BOY TO MAN”,路边的广告牌也在大秀身材,他开始往广告型男方向转变,这样更容易受广告商亲睐。

    杨筱光看一眼那广告牌,是某沐浴产品。她见过他的出浴情景,那时候还瘦精精的,孩子相未脱,现在人成熟了,练了些肌肉,晒黑以后,胸腹很漂亮。

    他愈加性感,她就愈加叹气。如今他的举手投足,是一个她并不熟悉的人。

    他现在变成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她和他最近的距离,不过是网络论坛里的上下层楼。

    自那回在网络上祝福他生日之后,她再也没有抢到离他最近的位置。

    light笑话她,运气都跌坑里了,大多时候,light的运气都比她好,能在离潘以伦很近的位置留言,有时候就在第一层,有时候隔了两三层。它戏称“闲着坐坐”。杨筱光问过她到底是干什么的,上网时间很捉摸不定,有时候清晨给她一个问候,有时候在午餐时分冒出来打一个招呼,但更多的时候陪她深夜打网游。

    他们不过漫无目的地闲聊,粉丝之间无非说偶像。杨筱光说的多的是希望,看到潘以伦拍了一支广告,就希望他能演偶像剧,看到他演了偶像剧,又希望他能演大制作正剧,最好还能混到王牌节目里做主持人。

    light说:“他已经很累了,你想累死他吗?”

    杨筱光说:“我总是希望他好的。”而且要越来越好。

    light说:“或许他做一个普通人会更轻松,演艺圈不过是一份工作。”

    杨筱光想,打工总是累的,他尤其累。

    她一直关心潘母的健康,在和潘以伦分手以后,她偷偷去过几次医院,基本没有遇到过他,李春妮等粉丝也会定时来照顾潘母,如今已经没有她出现的任何理由了。

    她本来想找医生偷偷问问潘母的病情,但思前想后,深觉不妥。

    他们已经成为平行线,她何必再去挽回一些虚无?

    心里空落落,本无情得可以没心没肺,充作大龄未婚女青年的潇洒自若,而今识尽情滋味,苦果自己噎。

    杨筱光万分辛苦。

    她对light恨恨地咒骂过潘以伦是个“令人牵肠挂肚的小孩”。

    light没有及时回复,也许不在电脑前,也许干别的事。过了很久,light打了一句话出来:“怎么就认为他还是个小孩?”

    杨筱光说,在她眼里,他永远是个小孩。

    light说,不要轻易把别人当成孩子。

    她大笑,应该是的,她自己的心理年龄永远十三岁。

    light大笑:“你是我见过的最具备自嘲精神的人。”

    杨筱光诚恳又自得,说,我没别的优点,正确审视自己的姿态还是有的。

    light回复了两个字——“是的。”

    杨筱光喜欢同light用这样的方式消磨时间,谈论着潘以伦。

    网络万岁。是真的万岁,看着潘以伦的帅图做的版头,好像他的身他的影就在她的面前,不曾走远。

    然而,时间越长,她越伤怀。

    家人也跟着彷徨。

    杨爸杨妈本来见她同潘以伦分了手,是放下一颗心的。但是自那以后,杨筱光又变成了原来的杨筱光,孤家寡人大龄未婚女青年的生活一切照旧。

    杨妈私下同杨爸着急:“二十八快三十的大姑娘,整天悠哉游哉,一点都不急,没有半个男人来约会,下班以后就是待在家里上网。”

    杨爸蹙牢眉头:“其实,唉——”也就一叹。两人相对忧愁,心底隐忧两人都不敢轻易说出口。

    最后还属杨妈积极,不想坐以待毙,对杨筱光旁敲侧击,却没有半分效果,心里愈发的着急,于是做了桩夸张的事。

    她从居委会大妈处打听到,每周日在人民公园有父母拿着儿女的简历和照片代替儿女们相亲。

    那之后,杨妈心不死,又打听到人民公园里有相亲会,常是父母拿着孩子的简历和照片,代替孩子们相亲。杨妈偷偷从杨筱光电脑里调出了简历,又将她最漂亮的照片洗了二十张,在人民公园度过了四个星期天,同数以几十计的父母经过恳切的交谈,终于有了令她满意的收获。

    接下来只是如何撺掇杨筱光用积极的心态来配合了。

    杨筱光并不是不知道妈妈背后做的这些事,同莫北那阵玩笑开了之后,她认真省思了这个问题。

    爱情同婚姻,有时候并不能完美融合。

    杨筱光妥协的时候想,时光匆匆流逝,最后也许每个人都要败给时光。杨妈的请求近乎恳求,她想着,也就答应了。

    她上网时留言给light说:“姐姐我还是得向老妈妥协,要去相亲了,真无奈。人生就是一场浮云啊啊啊啊!”

    如果说感情是战场,杨筱光想,她就是败得五体投地的小兵。

    相亲对于杨筱光来说,仍然是不得不应付的差事。

    这一次杨妈介绍的对象是她在人民公园里待了一个月磨来的结果。据她说,那角相亲天地人山人海,泰半的家长手里是女孩资料,出现一个给儿子找女朋友的家长立刻就成了香饽饽,不被哄抢一阵是不可能的。

    杨筱光想,这个城市里怎么就那么多剩女呢?

    方竹说:“因为很多女孩子其实对待感情还是认真的,不愿意随便将就,所以才会挑剔。”

    杨筱光反驳:“我并不挑剔。”

    方竹“嗯”了一声:“阿光,挑剔未必是坏事,可,也未必是好事。”

    她后来说,上个星期,她的一位同事做了个“当年选秀巨星今何在”的专题,也采访了潘以伦。

    杨筱光问她:“他现在怎么样?”

    “很成熟很淡定。”方竹说,“不过是如今典型的新星,无实力作品,无明确界定,不过专心拍一支支广告,能赚些小钱,但长期以往,未必能出头。同届的那几个,或拜师立志做实力唱将,或跟着名导后头等机会,或在偶像剧里上蹿下跳,或已经有了好的金主。所以我说他淡定,来一桩活儿接一桩活儿,不给自己寻更好的机会。”

    杨筱光仔仔细细地听着。

    方竹说:“他未必能红到一定高度,人气是浮云,新人这么多,过了这些年再不出什么抢眼的影视作品,光拍广告终究是要沉下去的。”她想一想,又说,“问他怎么规划人生,他说开个小厂平安度日。阿光,我终于了解你为什么会喜欢他了。”

    “我们一样胸无大志。”

    “是的。”方竹笑了。

    杨筱光也笑了。

    “可是最终还是桥归桥,路归路。”

    方竹告诉她:“他妈妈的身体似乎还是不太好,先前终于能换到肾脏,但听说并未治愈。”

    杨筱光苦笑一下。

    “最近他又接了个主持工作,做一档旅游节目,上卫星的。算是个新机会吧。”

    杨筱光想要细问,无奈杨妈已经在唤:“阿光,好了没有,不能迟到。”

    她只得收了电话线,最后理了理发,换上得体的衣服。

    还是应当桥归桥,路归路。

    杨筱光深深吸气,缓缓呼气。她跟着杨妈出了门。

    杨妈一路对这次的相亲对象赞不绝口,对方是开公司的,人的卖相也好,年纪比杨筱光大,看上去很沉稳。

    相亲地点也是对方挑的,在金茂大厦里的粤菜餐厅,有很好的观光露台,能望见黄浦江。

    “人家也是懂得情调的。”杨妈小声且小心翼翼地说。

    杨筱光挽住妈妈的胳膊,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她想,自己真不孝。

    浦东的风很大,她迎着走,心口还是闷。

    不过一年半多以前,她跟潘以伦分个手还吹个江风。自己失恋起来,确实矫情。她挺挺腰背,人生不可矫情,她对自己说。

    一路过去,金茂大厦下围拢一群人,拿着摄像机拍个不停,将她们要走的入口给堵了。

    “拍广告吗?怎么可以影响路人?”杨妈犯嘀咕。

    杨筱光说:“换个入口可以进去。”

    突然一阵风就送过来一句话:“潘少,在这里可以开始了?”如此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她愣住,回头。

    人群中的那个人,孤身站立着,手持话筒,他说:“各位观众,今天——”

    他活生生地站在那里,对住镜头微笑。

    离开她就这么点的距离。

    杨筱光转回头。

    杨妈也看到了后头的人群,以及人群之中的人。她不无担忧:“阿光。”

    杨筱光敲敲额,扯一扯嘴角:“我们上去。”

    这一次相亲又变得极端糟糕。

    杨筱光状态恍惚,三心二意。对方同来的家长也是女性,间歇暗地里问杨妈:“孩子是不是不愿意?”

    相亲对象对杨筱光说:“这样相亲的方式,比较搞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杨筱光的神魂才飞回来。

    对方的确是一表人才的卖相,着西服,发微微有些蜷曲,讲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真诚。杨筱光颇为有些不好意思,说:“好像子女都比较无能,相亲的事也让父母代劳了。”

    对方拿杯子碰她的杯子:“为我们这群无出息的啃老族干杯。”

    杨筱光“呵呵”笑:“确实没出息。”她问,“长辈们倒是话题多。”两位家长话说得投契,干脆转身去了观光露台的另一边看陆家嘴大好绿地风景。

    “我姑姑比较操心我。”他笑,笑起来喜欢露牙齿,很亮很白。

    杨筱光脱口而出:“你不拍牙膏广告是浪费。”

    “我姓湛。”湛先生还伸出手。

    杨筱光说:“我姓杨。”

    “刚才都有介绍。”

    杨筱光羞愧,刚才她什么都没听进去。

    “姑姑的唠叨我实在难以应付,所以只好配合,请你谅解。”

    杨筱光同他握手,她说:“我亦然。”

    回家路上,杨妈兴高采烈:“男方本来是开淘宝店的,后来公司做大了,听说还有风投进去,要上市的。”

    “确实才俊,确实非凡。”杨筱光附和。

    过了几天,才俊没有进一步表示,杨妈一股气又被戳谢了。杨筱光听到杨妈同对方姑姑通电话,完毕只有一脸沮丧。她过去搂搂杨妈的肩:“才俊很难攀。”

    事实上,湛先生很坦白,那天即说:“得罪得罪。”

    杨筱光并不遗憾,哈哈一笑,对着一桌粤式小点大快朵颐。

    末了,湛先生说:“女生少有这样豁达的性格。”

    晚上,杨筱光在QQ上看着发暗的一个个头像,想,自己哪里有那么豁达?胆怯、怕事、记仇。

    Light的头像突然就跳了起来,问她:“相亲怎么样?”

    杨筱光说:“对象很才俊。”

    “很成功?”

    “不,我发现,对方也许很好很好,但未必合适你。”

    “怎样的人才适合你?”

    杨筱光被这句话问得怔住,怎样的人才合适?

    她似乎思考了很久类似的问题,总不得其要领。怎样的人才合适?

    她一个字一个字打进去:“我喜欢的那一个吧。”她继续打字,“有部喜剧叫《家有喜事》,里面有一首歌这样唱的——我信爱同样信会失去爱,问此刻世上痴心汉子有几个,相识相爱相怀疑,离离合合我已觉讨厌,只想爱得自然。电影里有三个人唱过,却没有一个人唱对。或许我最难以理解的,就是什么叫爱。”

    light说:“嗯,爱并不是一种幻想,会面临实际的考验。面对实际的爱,也许会破裂,但那仍是爱。”

    杨筱光问light:“你谈过恋爱吗?”

    light说:“那当然,年纪也不小了。”

    杨筱光问:“能说说吗?”

    Light说:“不好,感情要珍藏起来自己感受。”

    杨筱光说:“讨厌,死孩子这么小气。”

    Light发来一个笑脸:“只有真的体会到什么是爱,才了解自己该怎么做,但是我也花了一年多快两年的时间把这个问题思考透彻,把所有的问题一一解决。听过《后来》这首歌吗?说的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于是杨筱光当晚怅怅地将刘若英的《后来》听了无数遍。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杨筱光躺在床上一直想,我到底有没有想透这个问题?

    她迷迷糊糊睡过去,又好像一夜根本没睡。

    第二天上班难得迟到了,前台纳罕,叫:“小杨,你很久没迟到了。”

    杨筱光愁眉苦脸:“晚上失眠。”

    老陈有了秘书,大小事由秘书通报,他秘书拿了资料过来递给杨筱光,吩咐:“领导交代的老项目,‘孔雀’又推了新产品,要拍第二辑广告,找你跟进这事儿呢!”

    杨筱光往老陈办公室内探了一探,老陈也朝自己这边探头探脑,见自己的目光扫过去,立刻调整了目光正对电脑。

    杨筱光不禁好笑,这位领导操心得事情过界了。她同秘书说:“好的。我知道了。”

    然后秘书讲:“今晚约了潘以伦和他的经纪人吃饭,我们得商量档期,他虽然不算什么大牌,但是貌似挺忙的。”

    杨筱光下班的时候,借了前台的粉饼,但却发现自己的唇膏用完了,前台的颜色太嫩,她只好问另一个年龄大些的同事借。

    同事奇怪地打量她好几眼。

    杨筱光躲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深呼吸。

    “没什么大不了,没什么大不了。”

    然后开始化妆,她想要自己能露出最好的那面。

    今次的合作已不用何之轩亲自出马了,老陈的资格身份已足以担当。他在城内极负盛名的私人会所订了包房,双方身价都有所调整,交际场所也就跟着调整了。

    潘以伦到的很准时,当走廊上传来“踏踏”的脚步声时,杨筱光不自然地调整了下坐姿。

    老陈和另两个知晓他们过往的同事都或多或少暗暗瞥她一眼。

    她同他的恋爱,本来就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要撇清,太艰难。这就是他们之间不可克服的大山。

    真是惨,影响力绵延至今。

    门被推开了。

    有人说:“不好意思来晚了。”

    她记得他的声音,年轻而清亮的。

    杨筱光将头抬起来,就看到了他。

    这么近的距离,好像就如昨日相识。可是不一样了,当年他穿的是美特斯邦威,何之轩穿的是登喜路,如今何之轩依然穿登喜路,而他已经可以穿雅格狮丹的风衣。硬硬的立领,在脸颊两侧竖起阴影。头发挑染过了,又在额头上多一条阴影。他还戴了粗框眼镜。

    一个人,怎么多了那么多屏障。

    重重叠叠,她发觉自己看不清他。

    潘以伦已经走过来,俯下身。他瘦了,风衣空落落的。

    杨筱光先开口:“好久不见。”

    他的手触到她的手,两只手都冰冰凉。

    “真的很久不见。”

    杨筱光说:“不过也常常见,你的广告播放率很高,又主持了这么多节目。”

    他松开了手,杨筱光的手一空。什么都没有抓住。

    他自自然然坐在了她的身边,她才发现他的经纪人已经换了,不是当年那位脸酸心硬的圈内老行尊。莫北提供的讯息无误,他对自己应该是有了更多的主控权。他的经纪人坐在他的身旁,十分服帖的样子,但也好奇地望了杨筱光一眼。

    杨筱光心口怦怦跳,四下扫一眼,大伙都表情平常,不太注意。她就定定心,开始热络的商务寒暄,惯能自如应付,只是不再敢看身边的他。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她,但显然他泰然自若,侃侃而谈,也能在场面上将话说得很好听。

    “和‘君远’的合作一直很愉快,档期合适,当然没有问题。”

    老陈举了酒杯:“那就值得干杯,这一次有很好的分镜头剧本。”

    他终于侧过头,对她笑:“也是你安排的吗?”

    杨筱光同他们碰杯:“哪里啊,是香港那儿的专业编剧写的。”

    “我很期待。”他这样说,一口就尽了。

    余下的时间都在洽谈合同细节,他老练许多,也不会轻易妥协让步了。以前他还弱势,一签就签了七年,她也无能为力。如今他懂得保护自己,或说有了资本保护自己,这是可喜的变化。

    老陈的态度倒是纵容的,由着潘以伦修改条款。

    杨筱光看着他低头写字的模样,很认真,微微皱眉。他涂改的地方很多,说明他能把握的东西更多。她一条一条看,很多地方,他有了掌握权。

    他的经纪人在旁边看不下去,暗道:“潘少,行了,我会请律师再看。”

    潘以伦对老陈这方笑了一笑:“我们是老关系了,‘君远’不会介意的。”

    老陈也笑:“格式合同,添加附件即可。”

    杨筱光看着潘以伦一条一条改完,最后一行了,他手里的笔没了墨水,她就把自己带着的水笔递过去。他也不抬头,也不道谢,轻声说:“你太见外了,上次在金茂门口遇见都不打招呼。”

    “那不是看你工作嘛!”

    他抬起头,眉毛一扬,是他的粉丝们都喜欢的笑,朝气,但也多了诱惑性。

    他说:“骗人!”

    潘以伦的广告脚本工作依旧分配给杨筱光,且抗议无效。老陈的理由充分:“下周我得陪我女儿去日本迪斯尼玩玩,反正我们跟‘孔雀’那儿是老关系了,你一定搞的定的。”

    杨筱光送上合同:“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

    “请法务再出一份。”

    “领导,这样可以啊?”

    老陈看看她:“他已有足够的资本和我们说合同了,再说格式合同嘛欺压的是新人,对这些老油条已经不管用啦,我们也适当变通一下,就一个广告罢了。”

    杨筱光抱着一叠合同走出来,手机响了,她一手抓合同,一手掏出手机。

    “这是我的新号。”

    她叫:“我知,正太。”

    潘以伦轻轻笑出声:“还好你的手机号没变。”

    “那你还不是快两年从没慰问我?”杨筱光几乎脱口而出了,脱口之后,方觉唐突,几乎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潘以伦倒是不觉得什么,只是追问:“脚本什么时候可以好?我想先看一看。”

    “已经请了编剧在写,是连续剧,这次拍的比较潮,可以给你凹造型,给拍电视剧打基础。”

    他说:“我不拍电视剧了。”

    “为什么?你的粉丝多想看你多拍电视剧啊!”

    潘以伦问:“你怎么知道?”

    杨筱光又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一日说错两次话,失误太大。她只好说:“你忙,我先挂了哈!”

    潘以伦也没有挽留,说:“那好,再见。”

    挂了电话,又觉一阵空虚,于是拨了电话给方竹。

    但是方竹在忙,说:“在写稿子呢!”

    杨筱光问:“什么稿子?”

    “我最近跟着工商局跑了一条线,抽检国际名牌的质量。鲨鱼、都彭、雨果·博斯、博柏利、雅格狮丹这几个牌子问题可大的很呢!不是PH值不合格,就是耐汗渍色牢度比较差,都给罚款整顿了。”

    杨筱光一听到“雅格狮丹”,忍不住莫名笑到打跌,直笑到要岔气,才停住。方竹很莫名,损她:“疯死你!小八卦!”

    “我在沉思,名牌的欺骗性那么大,为什么还有人前仆后继去消费?”

    “都是你们的广告闹的。”

    杨筱光搂住方竹的脖子:“不对不对,是因为那颗糖衣炮弹的表面太美好了,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去尝试,明知会出血,还是受不了诱惑。”

    方竹说:“话没错,糖衣很美好,也很漂亮,人生难得几回疯,是吧?”

    杨筱光用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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