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要知道真相。还有我应该得到的东西!”白寒羽的神色平静,仿佛对今天要发生的一切和她说出口的对白早有预料,像是熟知了每一个场景一般。
“既然命运这样安排,为什么你不能和我做一对夫唱妇随的夫妻,共同永葆这江山太平,而不是去挑起一场未知的变局?你要得到的东西,最最尊贵的身份,爱你的丈夫,难道这不是一个女子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寒羽,你告诉我,是因为我们间复杂的身世你不能爱我,还是因为你不爱我,所以才不安于承欢做我的皇后。”
“情爱之事与我们间身世的纠葛无关。”她的心里曾经装着太多的东西,总认为她可以先得到其他,而后随心所欲。她的情爱似有却又被她抛离得很远,曾经不自觉地给过可待到她愿意给时,事情或已时过境迁。而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继续完成她多年来谋划的事情,犹如箭在弦上,不射向标靶那么最后射向的就是自己。
“人人爱你,你可有试过为一个人心动?你的心里到底装着谁?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自打他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子爱上她开始,一场被安排的婚姻变得生动起来,而也是那时起他便隐约知道这个女人的心并不在他身上。这么多年来他亲爱宠幸,到后来刻意挑起两人之间勾心斗角的争权,所有的这一切,都没能让她的心底驻进半分他的影子。今天他才恍惚中觉得,他低估了皇后,还有那个……白洛翎。
白寒羽挣开楚灏的掌握,转过身去。她并没有料到楚灏对她有这样的用情,她以为在他心里对她一直是忌惮大于夫妻情分的。她并非铁石心肠,可是事到如今谁也收不了手了吧。
楚灏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他一离开,白寒羽立即提笔伏案疾书。姬离在霞凤楼侧面的厢房见到皇帝进了大小姐的房,她潜在院内一直守着大小姐房内的光亮,直到见皇帝匆匆离去离开霞凤楼走远了,她才走进白寒羽的房内。进去时白寒羽正好把信件封好,姬离见她只着单衣,心焦得几乎忘记了主仆之妨,快步走到她身边开口道:“大小姐,你……”
“姬离!”白寒羽转身拉住姬离的手臂,即便是她谋划已久,可是在这样肃杀和艰险的时候有一个让她觉得安全而信赖的人是多么的重要。
“姬离,事情紧急,你先把这两封信分别送给大司马和冯太后的弟弟冯将军。最后一封信派你的人带回山庄去给洛洛。一切小心,千万不能给任何人见到你的踪迹。”
姬离感觉道她冰凉的手透过来的凉意带着些微的颤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小姐心中竟然为什么事情感到如此紧张和混乱。姬离面无表情的脸色未变,迟疑了一下,伸手覆盖在白寒羽的芊芊玉手上,低声说:“大小姐放心,姬离很快便回来保护你。”
见夏宫大殿上,宝座旁边用来取暖的炭炉烧得正旺,随着纸张的一片片丢入“呼呼”地窜起一阵阵火焰。夜色中由宫女引导着从殿外走进一个身着铠甲的将军跪在殿下,道:“皇上深夜召臣过来,不知有何紧急军务。”
楚灏侧对着来人,手里动作不停,仍在一张张地烧着书信。冷声开口说:“李将军,白家的态度你也看见了。白洛翎要谋反!我命你调集五千禁卫军马上秘密行动,给我踏平阙宇山庄白家人一律诛杀殆尽!”
“可是皇上,这五千禁卫军是保护见夏宫的安全的,随意调开恐怕不妥。是否应下旨到最近的城去调兵?”李将军说道。
“不。此事要快,一刻也不能耽搁,马上出发抄小路秘密行事。到了之后不必等我命令直接开战!”楚灏将手里的册子重重扔进炭盆,眼里尽是杀意。
他的东西没人能夺走,无论真相是什么,真相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楚灏是金琪国名正言顺的皇帝。皇后想要玩弄权术,也必须得有政治资本,她没有军权则势必要在争权上做文章,那么只要他在皇后有所行动之前杀了白洛翎一切就都死无对证了。他将优势分散去除掉白家,现在这步棋走得虽然极其危险,但是却能一劳永逸,置之死地而后生。白洛翎想用这些东西来胁迫他,那么也不能怪他赶尽杀绝了!
他何须顾念血缘亲情?他,绝不承认他身上流的是白家人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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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山谷内天气晴好,遍野山花点点,空气中清香浮动,无愧是一方神奇的宝地。白洛翎和姬风两人站在图案前,姬风指出几个地方询问意见。
白洛翎随着他的指点看着图点头道:“这些地点都很好,就这么办,从现在开始加紧安排侍卫,派出去的人也全部调回来。”
姬风皱眉:“你如此大动作,莫非确定了皇上会派兵来?如果这样,我们的人也没办法长期对抗的。”
“为防万一。我们只要抵挡一次即可,皇上不会大张旗鼓的来,必是带有暗杀性质的行动。一次不成,姐姐那边自然也要有所行动了。”那日将东西送出,她已经有防备,皇上万一不受威胁则必会想对她有所行动。但是白洛翎料他不会搞太大的动作,因为以白家的势力,动作一大则必定要牵出朝廷中种种利益集团的事端来,牵扯一广,他的秘密就更保不住了。
“明白。我这就去安排。”姬风也不多问,收起羽扇,卷起白洛翎交给他的地图便告辞走人。
姬风离开后白洛翎仍继续看着图案上摆得层层叠叠的地图,从最底下抽出一张,仔细地看。也不知过了多久,书房走进来两个人,丫环伶俐地通传:“二小姐,祈月终于小姐请来了~”
白洛翎回头一看,站在书房中央的可不是祈月!正穿着象牙白的绣花锦袍,及膝的长发垂顺地用丝带挽起披在肩后,就像一幅从画中走下来的仙子一般站在她的身后。白洛翎呵呵笑几句,她从早上起就不断地叫人去暖阁请祈月到书房来,她忙得抽不开身,祈月不肯过来,她就每半个时辰命人去请祈月。两人一来一往的斗耐性,祈月终于还是被请来了,她还以为这次也不能成功呢。
白洛翎笑着走向祈月,拉她在书桌前坐下,笑说:“佳人甚是难求,让人好一阵纠缠。”
祈月叹气,“你明知我不愿意,叫我来此也是两厢碍眼,何必呢?”
“怎么会碍眼,你的美,多让我痴迷你如何能不知……”白洛翎亲吻着祈月的手倾身要吻她的唇。
“你别这样。你说一同读书我才答应来的,莫非这又是你的托词。”祈月推开白洛翎。
又是这般。白洛翎叹气,祈月认定了她的欺骗,当她是敌人,一点小小的事情也会刺激到两人的神经,为何会如此。祈月不爱她,她能让祈月爱上她,可,明明相爱,却为何不能两心相依呢,到底是谁的问题?每每思及此,都会让她有种绞痛般的心疼。
“祈月,我爱你,为何我们不能像以前一般?管他的种种,我并不能改变什么,可是难道你爱的不是我这个人么,难道你的爱还要包括了其他的条件,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事情横隔在我们之间?”白洛翎皱紧眉头,恨不得将心肺掏出来给祈月看,让她看到自己给她的爱渗入心扉。
祈月别开头,白洛翎肆意妄为,可以藐视一切的世俗和束缚,那么她现在是在拿她的清高来控诉自己的世俗吗,她这是在质疑自己的爱掺杂着条件!祈月被气恼得直掉眼泪,语调冷清:“你为何能像没事人一般?你从不对自己做的事情感到歉疚,你为何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不能。”
终是被气哭了。白洛翎见了祈月的眼泪,反而觉得心里有一种苦涩的欣慰,至少祈月她在为自己哭泣,而不是情淡爱驰冷然以对。白洛翎叹口气,从太师椅上抱起祈月,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两步跨到书桌边上的一张大大的软椅上坐下,“别哭了,我们不谈这事了还不行么?我爱你,祈月,我爱你……”
白洛翎一边拿出丝绢为祈月擦拭眼泪,一面亲吻着她低哄。
面对着这样的温柔,爱恨交织的感情更让祈月止不住自己的泪水。这人总是这样!恨她的时候似有无尽的坏,可下一秒又让人接受她无尽的好。祈月推开白洛翎的安慰,娇声斥责道:“你放开我!”
白洛翎沉下脸,将祈月侧身拥紧在怀里,“你拒绝不了我!”
祈月的挣扎和抗拒激起了白洛翎这段时间来一直压抑着的情绪,温柔地顺着祈月的心意,小心翼翼地想要求得祈月的理解,耐心地等待祈月的一点点软化。所有的这些压抑全部化成了热烈的亲吻,融在祈月的唇间,舌尖挑开她的贝齿,肆无忌惮地探索着她的甜蜜,像要将她吃下肚子里一般深深地吻她,纠缠着她的舌。
双手也不肯闲着,略带急切和粗鲁地扯开祈月的衣襟和饰带。白洛翎有些昏乱地想,祈月必定又要因此恼恨她……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想留住祈月。她喜欢见到祈月沉醉在情潮中不可自拔的表情。这段时间以来她一再再地需索这她的身体,因为只有在那一刻,她才能清楚地感觉到祈月的存在,和她曾经袒露,如今却不肯再提的爱意……
祈月自然是不肯依从,挣扎间被白洛翎紧紧地箍在怀里不得动弹。祈月无意中看见了白洛翎刚才在看的那些东西,现在正端正地摆在白洛翎身后的桌子上,清清楚楚地展示在她的面前,那张图是——通向山谷外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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