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思旺接过小王手上的车钥匙，上车，载着芮玉凤开出了停车场，向芮玉凤的老家——北方某省的燕中市——的方向开出了山南市。
芮玉凤坐在前排副驾驶的座位上。心无旁骛，一心在看她的《操作手册》。上了高速公路，芮玉凤说：“旺旺哥，你再开一个小时的车，我在一个小时之内可以把《操作手册》看完。然后找一个休息站停车，换我来开。”
“你行吗？”高思旺问道，“你要一边学习开车，还要一边想操作战斗微型无人机的事儿，开车分心，容易出事故。”
“没问题，旺旺哥，你太小瞧我了。说开车吧，我从小就喜欢玩卡丁车。那些方向盘、油门、刹车之间的配合，和轿车比较起来也都是大同小异，开你这部车绝对没有问题。至于说一心二用，对于我更是小儿科了，我同时做六件事都没问题。所以同学们说我这部电脑的CPU和内存都是特别的给力，同时运行好多个程序，都不会卡机呢。”芮玉凤心里不以为然，心想，你旺旺哥也太小看我了吧。
“这敢情好”高思旺说，“其实我也常常同时做好几件事情。利用开车的时间，我们来讨论微型战斗无人机的问题。”
一个小时多一点儿以后，越野车来到了走出山南市以后的第一个高速公路休息站。他们各人去了一趟洗手间，换了位置，芮玉凤开车上路。
也不过紧张了一、两分钟，芮玉凤开起车来就相当自如了。两个人就聊起战斗微型无人机来。
芮玉凤说：“我觉得这个意念操控无人机系统，就是从发射机发射信息给无人机，指挥它做这样那样。最关键的就是，这些信息的保密问题。如果这些指令被敌方篡改了，那不是我的无人机不打敌人，反过来打起自己来了。这个问题，你们是怎样考虑的呢？”
“原来指挥无人机的通讯，还是用的传统的电磁波，虽然有各种各样的保密方法，但都不绝对可靠。现在我们用的是量子通信技术，量子通信技术从原理上，就绝对不会被破译。而且它承载的是意念。意念这个东西绝对是因人而异的。容易加密，而难于破解。这样就保证了，谁的无人机只能听谁的，担保不会被敌人策反了反而打自己人。”高思旺对于这个问题，绝对是胸有成竹。
“第二个问题是，”芮玉凤说，“完全智能化，对于侦查问题还不大，对于搏斗，对方可是个有经验的对手，或者也是智能化的终端。这里存在一个博弈的问题，让电脑完全去代替人脑打仗，行吗？”
“小宝贝儿，你的问题，问到根儿上来了，”高思旺说，“现在的智能技术还没有达到无所不能智能的程度，单人之间的搏斗，又是千变万化。所以，目前还没有人能够回答你的这个问题。用另一句话来说，在学术界，存在着两个派别，一个派别的科学家认为，全面的智能化终端终将代替人，另外一派就认为，多么智能化的机器，也代替不了人的思维。”
“你是赞成哪一派呢？”芮玉凤问道。
“我不知道，甚至这是不是一个永远都不会有结论的问题，”高思旺说，“不过我倾向把智能化的进步和对人的发掘和修炼结合起来。”
“不错，这是个最安全的思路，还有，和药物的开发结合起来。这样的三者的结合的发展方式，对于自然门的各位天才，老天爷不想让他们成功都难。不过——”芮玉凤沉吟起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不过什么？”
芮玉凤一边开着车，一边沉思着说：“我突然想到，我们不是坐在美国的五角大楼指挥无人机在中东寻找某个恐怖组织的头目，有充分的时间和空间距离来策划行动和保护自己。只有我打你的份儿，没有你打我的份儿。
“实际上，我们经常处在和对手在咫尺之间，而且往往事发突然，我们事先完全没有准备，连戴那个‘眼镜’的时间都来不及。你的这套意念控制终端的系统，还有多少实战的意义？”
芮玉凤毫不客气地质疑他们的最新的研究成果，倒没有引起高思旺的丝毫不快，而是使他觉得芮玉凤身上存在一种非常可贵的素质，就是无论对什么事情，或者一种权威的说法，决不盲从，都采取一种质疑的态度。绝对不人云亦云，她要把一切还没有掌握或者弄通了的知识再从不同的角度出发，自己重新再审视一遍。天才之所以能够成为大师，就是因为他们能够，甚至是善于质疑和审视一切所谓的定论。
这使得高思旺更加对芮玉凤刮目相看了。
高思旺说：“凤儿，你提出的这个问题，说明你具有独立思考的精神，这是一种非常可贵的精神。我很喜欢和具有独立思考精神的朋友探讨各种各样的问题。
“你说的坐在五角大楼里面操纵无人机对恐怖组织的头目进行斩首，是一种特殊形式的战争。在江湖上突遇对手的情况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特种战争，一般所谓特种兵，就是训练从事这种战争的士兵的。
“意念控制终端的战斗系统，说到底，它只是一种工具，决定胜负，最终要靠人，靠操纵工具的人。所以我们强调对人的要求和训练。”
“所以网络小说中，闯荡江湖的高手，往往都是特种兵出身。因为在江湖上的争斗，非常类似于特种兵的战法。”芮玉凤总是非常善于举一反三，把别人的思想成果拿过来发展成为自己的思想。
高思旺在解释他对这个问题的看法，芮玉凤的脑子除了注意开车之外，也在飞快地转着。刚才自己的有些说法也过于武断，旺旺哥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快，是个胸怀宽广的男人。我自己也应该改改了，说话要第一时间抓住要领，甚至可以一针见血，但是表达方式也不宜太过于尖利，流于刻薄，不要失去忠恕之道才好。
“我有点儿明白了，”芮玉凤说，“意念操控终端，其实是人机结合的一种具体形式。修炼人和改善机器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儿这两者之中，主导的是人。修炼功夫，才是根本。”
高思旺看见了路边的一个指路牌，说道：“前面就是下一个休息区了，我们不妨下车去放松放松，活动一下筋骨。你给我表演表演你学习《操作手册》之后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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