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尸客-第179章 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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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我的质询,吴庸却冷言道:“我觉得我和玲花没有再走下去的必要了。”

    吴庸话音落的同时,就看到他脸色一白,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啃食他的心一般。吴庸疼的满头虚汗,慢慢的蹲在了地上。

    “你会没命的。”我对着吴庸说。

    我们都清楚,被玲花下了情蛊,却在这个时候决定离玲花而去,吴庸将要面临什么的东西,那些蛊虫会一点点慢慢啃食掉他的心,他会心痛而死。

    我这么一说,吴庸却努力的嘿嘿一笑,说:“秦川,你知道我为什么明知自己中了玲花的情蛊之后,还愿意跟他在一起吗?”

    “难道不是因为情蛊?”我问。

    吴庸摇摇头,说:“女孩子我见多了,但是我第一次见到像玲花这样的女孩子,有一种想保护她的冲动,即便天塌下来,都想替她顶着,人们说这叫一见钟情。或者在你看来,是因为情蛊的缘故。其实,我作为一个医生,悦悦肚子里阴蛇蛊,我没有放在眼里,玲花给我下的情蛊,我更没有放在眼里。”

    “你找到结决情蛊的办法了?”我接着问。

    吴庸却又摇摇头,说:“我听金花婆婆说,中了情蛊,会心痛而死,我起初是有些怕的,和玲花在一起,是为了保命,顺便可以拖延时间,以便我能够找到解决情蛊的办法,但随着这两个月的相处中,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她了,想要给她撑起一片天,觉得中了情蛊也不错。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拿我职业当成儿戏,这是我的底线,谁都不能碰。”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问。

    吴庸做了几下深呼吸,似乎想缓解一下心口的疼痛,沉吟了片刻,接着说:“现在,我得好好的考虑考虑,我这么喜欢玲花,到底是情蛊在作祟了,还是我真的动心了。”

    说着,吴庸慢慢的站起身。

    却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何时,满脸泪痕的玲花,已经站在了我们的跟前,眼泪汪汪的看着吴庸。

    “我知道错了。”玲花说着,往吴庸身前走了一步,伸手想去楼吴庸。

    但是吴庸却咬着牙,忍着痛,把玲花给撇开了。

    玲花见状,突然嘤的一声,蹲在地上,抱着头,哭了起来。

    我看了看蹲在地上的玲花,又看了看满头大汗的吴庸。

    却见吴庸对着玲花说:“玲花,咱们都先冷静一下,好好的想一下,咱们适不适合在一起,滨河名家的房子你先住着,我回我爸妈那儿。”

    说着,吴庸转身离开,朝楼下走去。

    看着玲花的样子,我心瞬间涌上来一股非常复杂的感觉,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总之很难受。

    是心疼,心疼玲花好不容易认定了一个要携手的人,却断送在了她自己的手里。

    是担心,担心吴庸真的不肯给玲花机会,结果因为情蛊心痛而死,悦悦还有两个月就要预产期了,我该拜托给谁。

    我越想,心里越是不安,于是朝楼下一路小跑,在医院的门口拦住了吴庸的车。

    “你不能放手玲花。”我言辞灼灼的对吴庸说。

    吴庸长舒一口气,不解的问:“她都替换了给悦悦的新药,你为什么还在替她说话?”

    我沉吟片刻,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可能我还是心疼她,或者说,我不希望你做傻事,万一你真死了,悦悦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我不知道该拜托给谁。”

    吴庸笑笑,说:“我还以为,你会说,看我帮了你那么多,不忍心我死呢。”

    我苦笑一声,回答道:“或许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吧,总之你不能放手玲花,她已经很可怜了。”

    但吴庸似乎并没有把的话放在心上,缓缓的升起车窗,说:“等大家都冷静一下吧。”

    说着,吴庸目不转睛的盯着车前方,开着车,扬长而去。

    我愣愣的看着吴庸的车,慢慢的消失在街角的拐角处。

    正在我发愣的时候,突然耳边响起了玲花的声音,说:“我真觉得自己活该。”

    我转头,却见玲花此时正站在我的身边,泪眼巴巴的看着吴庸的车子消失的方向。

    我看了玲花片刻,没有说话,转身朝医院里面走去。

    玲花又在我的身后喊了一声,“秦川,谢谢你刚刚替我在吴庸跟前说话。”

    “我又不是为了你。”我冷眼对玲花说。

    玲花突然扑哧笑了一声,说:“我都听到了,你说还是心疼我。”

    说着,豆大的泪珠,从玲花的眼角滚落下来。

    我盯着玲花看了片刻,玲花对着我摆摆手,一步一步的朝身后退去,边退边说:“悦悦新药的事情,对不起。”

    我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一下似的,瞬间眼框里蓄满泪水,咽了一口唾沫,扬了扬头,尽量不让眼泪滑落下来。

    等我再朝医院大门口看去的时候,见玲花已经融进门口川流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我转头看了看医院的大楼,就见悦悦和金花婆婆两个人,正站在远处一楼大厅的入口,注视着我。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快步朝悦悦和金花婆婆所在位置跑了过去。

    金花婆婆和悦悦也没有在说什么,而是指了指住院部,说:“先去办个住院手续吧。”

    我点点头,拿着悦悦的病例和身份证,就去排队办理住院手续。

    等忙完这些东西,把悦悦安顿好,已经是下午了。

    本以为,今天晚上在医院住着,就算悦悦再身体发热,我和金花婆婆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忙个通宵。

    可是,让我意料不到的是,这一晚,悦悦没有出现意外,吴庸却出事了。

    这个消息,是听夜里查房的两个小护士说的。

    这两个小护士,年纪不大,一边查着房,一边讨论吴庸的事情。

    一个小护士说:“咱们科的吴庸医生你听说了吗?刚刚被送来时候,跟个死人一样,心脏都不跳了。”

    另一个小护士接话道:“怎么没有听说,据说送过来的时候,连衣服都没穿,陪她一起过来的那个女人,也衣衫不整的,肯定是床上的事情,太猛了,估计咱们那个吴医生应该也有心脏病。”

    “哎,真是天妒良人啊,你说咱们吴庸那么帅,还年轻有为。该不会挺不过去吧,连院长都惊动了,刚刚我过来的时候,听见院长正在联系咱们医院心外科的医生。让他们赶紧过来。”那个小护士说道。

    “呸呸呸,你才挺不过去呢,我每天上班的动力,就是见一见吴医生。”另一个小护士接话道。

    我听着这俩小护士,你一言我一语,聊着吴庸的事情,还犯着花痴梦,于是拦下了她们两个,给她们说,我是吴庸的朋友,问她们,吴庸现在在哪个科室。

    一个小护士给指了指心外科的方向。

    我给回到病房里给悦悦和金花婆婆招呼了一声,随即便匆匆的去心外科,找吴庸去了。

    到地方,才发现,小护士口中所说的那个送吴庸过来的衣衫不整的女人,竟然是薇薇安。

    此时,薇薇安正披着一个男人外套,脚上一双拖鞋,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低着头,一直在抹眼泪。

    而在一个手术室的外面,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正被三个白大褂和四五个小护士簇拥着,他们一口一个“吴院长”对中间那个斑白头发的老人称呼着,想必应该就是吴庸的父亲,这个市人民医院的院长了。

    我瞬间开始有些狐疑,吴庸是比我大几岁,可是这个吴院长,看样子,比我爷爷还大几岁,吴庸真的是他的孩子吗?

    不过我也顾不上计较这些了,于是上前,因为心急,所以很莽撞的问:“吴庸现在怎么样?”

    吴院长抬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跟吴庸推眼镜的动作,简直是一模一样。

    “你是谁?”吴院长问道。

    “我是吴庸的朋友。”我回答说。

    我的话音一落,走廊座位上的薇薇安却闻声注意到了我,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指着我我,对吴院长说:“吴伯伯,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吴庸的朋友。”

    看到出来,因为前段时间在滨河名家旁边的小菜馆,她的意外出现,结果被闷头吃了一瘪,弄得她狼狈不堪,她心里还装着气儿呢。

    这个时候,一个白大褂对吴院长说:“吴院长,你们别管他是不是吴庸的朋友呢,你赶紧签个字啊,我们赶紧手术。”

    我这才注意到,此时在吴院长手里,有一张纸,题头的几个字,好像是免责协议。

    我突然心头一沉,看样子吴庸这一次是真的很严重。

    也让我意识到一点,不论地位有多高,即便是一医院的院长,作为病危病人的家属,这种免责协议,还是要白纸黑字的放到台面上。

    吴院长在拿着一只中性笔,在协议上颤颤巍巍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三个白大褂对拍拍吴院长的肩膀,说:“我们会尽力。”

    吴院长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跟着,对三个白大褂和周围的几个护士,深深的鞠了一躬,说:“拜托了。”

    一个白大褂准备上前搀扶吴院长,被我强先一步,我扶着吴院长,对那个白大褂,说:“抓紧时间,你们赶紧手术吧。我在这陪着吴院长。”

    手术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吴院长的身子一软,差点瘫在了地上,还好我眼疾手快,把他给托着,送到了旁边的座位上。

    吴院长喘着粗气,低头扣着自己的手指头,嘴巴里突然喃喃的说:“小伙子,我当了一辈子医生,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病人,也有千八百了,你说,我儿子这一次能不能脱险。”

    “肯定会的。”我肯定的说。

    吴院长对着我咧着嘴笑笑,突然泪眼婆娑起来了,说:“我是医生,我知道,心脏上的病,从来不是小病,即便这一次把我儿子拉回来,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出什么状况。”

    看着面前这个比我爷爷年纪还大的老人,我突然想起了我爷爷。

    想必,当初我被背上的血符折磨的时候,我爷爷也是这样子一副心态,着急却无能为力,恨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抵债。

    这个时候,一旁的薇薇安,往吴院长跟前凑了凑,说:“吴伯伯,吴庸肯定会没事儿的。”

    吴院长对着薇薇安摆了摆手,说:“薇薇安,虽然我这知道是吴庸自己的身体状况出了意外,但是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出的意外,你先离我远一点儿。”

    薇薇安顿时脸色一红,吴院长明显是怪罪起来薇薇安。

    在吴院长面前,薇薇安倒也识趣,虽然觉得自己委屈,但还是乖乖的往旁边挪了挪。

    手术期间,吴院长很紧张,为了缓解他自己紧张的情绪,他开始絮絮叨叨给我讲起了吴庸事情。

    他说吴庸是他收养的最乖最听话的孩子。

    一听说吴庸是他收养的,我瞬间明白过来了,怪不得刚刚初见到这个吴院长,我有些诧异,就这么大的年龄段,吴庸怎么会是他的孩子,原来是收养的。

    吴院长说,他爱人不能生育,所以一连收养了四个孩子,吴庸是最小的,也是最乖的,从小在吴院长耳濡目染下,立志成为一名医生,还到国外进修了几年,学成归来,成了这个医院妇产科室的顶梁柱。而其他几个孩子,经商的经商,支教的支教。可能是同为医生的缘故,这四个孩子中,吴院长最乐意跟吴庸聊天。

    吴院长说,这一次吴庸要是挺不过来,他这一把老骨头,也就跟死了差不多了。

    我一边劝慰着吴院长,一边在心里祈祷着,吴庸他能够挺过去。

    直到两个钟头后,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三个白大褂从里面走出来。

    我连忙搀扶着吴院长站起来,却听一个白大褂,一脸沉重的对着吴院长摇摇头,说:“吴院长,我们尽力了,你节哀。”

    这一句话一出,只见吴院长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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