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包围郭台明家！”毕虎命令道。
二十分钟后，郭台明的家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正在这时，林心语猛然冒出在毕虎面前，毕虎有些吃惊，“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一直就在这一带活动啊，我们搜寻几天了，在这附近发现了一个电台信号，经过反复比对，已经基本确认就在这座房子里——这里是郭台明的住所啊，郭台明已被捕，他的房子也仔细搜查过，而且已查封，怎么还会有电台信号呢，奇怪啊奇怪。”林心语小声嘀咕着。
“这个信号发报的频率特点和唐骏有相同的地方吗？”毕虎随口一说，却激发了林心语的灵感，她叫来一个技术员，问了问，心里豁然开朗。
林心语说：“是一个人的手法，可以基本肯定就是唐骏。”
“那就对了。”毕虎点头称是，若有所思。“现在还在发报嘛？”
“现在已经停止，不过半小时前还在发报。”林心语说。
“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的话，唐骏他人已经走了，不过电台还在里面。”毕虎略一思考，吩咐道，“你们在外面监控着，我一个人进去看看。”
说完，毕虎一个箭步攀上围墙，轻轻落到下面的草地上，摸到正屋的大门边，打开门锁，进屋查看，发现屋内无人，只是正堂八仙桌的前面摆着“擦鞋匠”唐骏的一对工具箱。毕虎走近细看，见其中一个箱子上放着一张对折的纸条，拿起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寥寥几字：“毕虎命毙于此！”
毕虎大惊，再听里面隐约有钟摆的声音，叫声“不好”，转身飞奔出去。刚躲到屋侧的一颗樟树后面趴下，“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屋子在浓烟中颓然倒下，成了一片砖堆瓦砾，碎片四溅，火光冲天，震动声数里外可闻。
符军、林心语和众人失声大喊：“处长！”
大家找来一根原木，撞开院门，一齐冲了进去，赤手空拳从瓦砾中扒出已被震昏的毕虎。
毕虎慢慢睁开眼，好久才回过神来，难得地一笑道：“妈的，还算命大。”
接着，毕虎布置符军立即安排审讯郭台明，他要亲自到场。符军走后，他凑在林心语耳边，说了几句话，林心语大惊，满面狐疑而去。
对郭台明的审讯在局里进行。
出乎意料的是，郭台明很配合，提供了相当有价值的情报，毕虎心里更加有数了。
审讯结束，已是深夜，毕虎和符军驱车到了中心广场。毕虎看到临时拉了很多电灯，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透亮，基本找不到死角。巨大的主席台已搭好，旁边有战士值守。看着这么个架势，毕虎想，赵长青和朴华还真是花了心思，太难为他们了。反观他的侦查处，行动效率却明显滞后，麻烦不断，及至现在仍然不能锁定唐骏的去向和破坏方式，让他倍感压力。
然后，毕虎和符军到了市政府的指挥部办公室。此刻，偌大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朴华仍然还在这里和一些人开会研究对策，见毕虎进来，说道：“毕处长，你来的正好，挑挑毛病。”
毕虎走到桌子前，仔细看着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控点，从图上看，正如朴华昨天说的，周边的每幢楼房都安排了暗哨和狙击手，唐骏要想从这些地方攻击会场基本没有可能，那么他到底将怎么实现其行动计划呢？他拿起朴华的望远镜，从高处观察会场的情形。仅仅几分钟后，毕虎就确认自己已经有所发现，他不动声色，告辞离去。
毕虎回到办公室，发现办公桌上有一个衣服包着的铝饭盒，打开一看，是一盒还在冒热气的鸡蛋热面。“还真是个有心人，而且花样翻新”，毕虎暗暗赞赏了林心语一句，饥肠辘辘的他，食欲大开，酣畅淋漓地吃了个干净。刚喝了口水，点了一支烟，电话铃声响起，毕虎提起听筒，凑近耳边，那边却毫无声息，一片寂静。
双方对峙甚久，毕虎才冷笑一声，“是唐骏吧？”
“正是我，军统青城站站长唐骏，夜隼一号唐骏，外号大鸟唐骏，擦鞋匠唐骏。哈哈哈！”
“我纠正一点，你不是夜隼一号，也不是大鸟。”
唐骏并不理会毕虎的说法，语气透着张狂与得意，“尊敬的毕处长，你听好了，明天上午十点整，你将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响彻青城中心广场的上空，这是一枚携带沙林毒气的迫击炮弹，它将准确地落到主席台上，包括你们零号首长在内的领导人都将死于极度的痛苦之中。你记着，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
“鹿死谁手还两说呢，走着瞧。”毕虎轻蔑地回答道。
“我建议你把时间调整为倒计时，因为一切都不会逆转，用心倾听时针的敲击声吧，它远比人世间所有的音乐更优美！”唐骏不慌不忙说完，从容挂断电话。
奇怪的是，毕虎忽然放下了心思，一觉睡到天亮，还少见地连续做了好几个美梦，以至醒来还在回味。当毕虎走到窗前时，一抹冬日久违的晨光穿云破雾，径直抵达他拧着疙瘩的额头，让他的眉间舒展开来。
清早，毕虎换了一套干净的军装，穿戴整齐后，立即叫来符军和夏飞帆，部署今天的行动。
“符科长，你去后勤科领一架木梯子，去军械科领两颗烟雾弹，在楼下待命！夏排长，你带六名骨干战士，检查好武器弹药，准备执行任务！”毕虎看了看表，说，“九点钟准时出发！”
九点十分，毕虎等人驱车到了中心广场，直奔大榕树下。毕虎命令符军和两名战士守在树下，注意观察树的动静。然后带着夏飞帆等人绕过几排民房，到了一处坍塌的天井旁边。他蹲在井边的一块青石盖板旁观察了一阵，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夏排长，你和你的人就蹲守在这里，一旦有人从这里出来，立即逮捕，如负隅顽抗，坚决击毙！”
毕虎转回到榕树下，一看表，正好九点三十分，毕虎一挥手，“架上梯子。”符军和两名战士把梯子架在了主干上，毕虎要过烟雾弹，爬上梯子，噔噔几下，上到顶部，拉开保险，将两颗烟雾弹一齐投了进去。原来树干是中空的，烟雾弹投进了树的空心里。
不过几秒钟，树里便有了反应，先是传出来猛烈的呛咳声，然后是一阵奇怪的震动声，不久声音渐渐远去。毕虎叫符军等人继续守在树下，他飞奔而去，跑到天井边，只见那块盖板果然开始移动，把夏飞帆等人看得目瞪口呆。不久，盖板完全被移开，伸出一个脏兮兮裹着泥水的脑袋，紧接着咳嗽声和浓烟也一涌而出。此人汗水和泪水在脸上交织流淌，一边咳嗽一边往外钻，根本无法顾及周围的情况。当他站立在天井边时，几支枪已经对准了他，“唐骏先生，军统青城站站长唐骏，擦鞋匠唐骏，没想到吧，我们会在这里见面。”毕虎轻松一笑，抱着胳臂嘲弄着唐骏。
夏飞帆和几名战士迅速扑上去，扳倒了唐骏，把他反拷起来。唐骏没有反抗，只是不停地咳嗽，似乎仍然处于半失忆状态，几分钟后才慢慢清醒了些。他躺在地上，望着毕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言不发。
毕虎告诉唐骏，前一段时间他就发现了这棵树的奥秘，但几次观察后都不能确定，及至这几天连续观察发现，大榕树在无风的情况下落叶掉得特别多，多得有些反常，因为榕树为常绿乔木，并不会大规模落叶，这一定是中空的内部异常造成的，而且有人反映树中偶尔发出奇怪的响声，这证实了毕虎的判断。唐骏煞费苦心，多次勘察，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用蚂蚁搬家的方法，把排水沟和树洞连通起来，把迫击炮和毒气弹运了进去。
至于唐骏为何几次在鬼楼出现，毕虎也作了合理解释。毕虎说，理由不过有二：一是故意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把我们引向歧途；二是为了准确地击中主席台正中，必须设定精确，以保证万无一失。毕虎接着说，他之所以选择九点半钟动手，一则太早唐骏还没有进去；二则打草惊蛇，造成被动。
唐骏放声狂笑，笑声中夹杂着悲痛、无奈和绝望。突然，他停止了笑声，转而望着毕虎，一字一顿地说：“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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